秦翼明以爲什麼事情,弄得孫大哥如此悶悶不樂,心裡想着,就一個官印,大不了再刻一個不就可以了麼,前是那些公章,十塊錢復刻一個,滿大街都是。
“哦,就這個啊!”秦翼明一臉的不在乎,在他看來,這是一個不值得一提的小事情。
孫知縣癱軟在冰冷的枯草地上,不知道是因爲飲酒過量還是因爲懼怕的緣故,長吁了一口酒氣,好讓肚腹內的酒味從鼻子竄出,慘笑道:“呵呵,老弟或許不懂,我身爲知縣,卻丟了縣印,輕則丟官,重則丟命,這些都不要緊,可是讓我父親知道我犯了這樣的糊塗事兒,非得氣死不可!”
孫知縣確實非常在乎自己老子的看法,重於自己的性命。
“這麼嚴重?”秦翼明吃驚不小,開始正視這個問題。
“或許很快我就要進來陪你了,老弟。”說着二人又幹了一杯,這個時候的孫知縣已經半醉了。
“說起來也甚是奇怪,我住在官署後院,我當晚睡得香甜,第二日醒來,官印就不見了,起初我還以爲是什麼人偷盜了去,可是不可能,那房門和窗戶都是被我反鎖了的,沒有打開,我怎麼都想不出官印是如何不翼而飛的。”孫知縣把自己內心憋了很久的疑問都道了出來,眼睛一直盯着手中把玩的酒杯,視乎酒杯上可以尋找到答案。
“房門和窗戶都反鎖了?我去,那不是密室殺人案?”秦翼明若有所思。
“呵呵,丟了官印而已,何來什麼密室殺人案,老弟說笑了!”孫知縣聽不明白,全當秦翼明醉酒後的胡言亂語,沒有在意。
“孫大哥,以前我聽過你這樣類似的謀殺案故事,一個人死在一個房間內,但是這個房間是一個密封的環境,正常人都不可能進得去,可是那人卻被殺於密室之中,所以這樣的案子就叫密室殺人案。”秦翼明也不知道自己解釋的對與不對,反正按照自己的理解跟這個古人說着。
“呵呵,既然人進不去,那有何來謀殺一說,那密室之人肯定是自殺無疑!”孫知縣下了自己的判斷。
“不是,所謂的密室殺人案,或者是一種表面現象,或者是通過某種工具,達到密室環境殺人的效果,孫大哥,你好好想想,你那個環境真的是密封的,或者有什麼別的蛛絲馬跡沒有?”秦翼明繼續問道。
孫知縣甩了甩自己的腦袋,好讓自己清醒一點,道:“你這麼說,還真有,我那房內,高處有一小豁口,通風用的,比這個口子大一點點罷了,可是那個口子太小了,人是不可能通過的。”
“人不能通過,那動物呢?比如說猴子之類的?”秦翼明問道他之所以問猴子,是因爲他見過猴子偷東西,而且讓人察覺不到。
“哈哈哈,猴子,猴子怎麼可能會去偷我的官印,老弟這喝醉......等等,猴子,猴毛?”孫知縣似乎想到了什麼,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不見,甚至眼神都變得非常奇怪,若是要說的話,那是種終於要抓住了什麼的頓悟,豁然開朗,然後變得猙獰,變成了痛恨和憤怒。
“對,猴子,猴毛,那是猴毛!我第二日發現官印不見了,整個房子裡裡外外,上上下下我都找遍了,什麼都沒有發現,但是就發現了幾根毛,當時我還奇怪,憑空如何出現了幾根毛,現在想想,的確有點像猴毛,老弟,你怎麼就想到了猴子?”孫知縣越發覺得自己想的合理,激動了起來,臉色微紅,呼吸明顯比剛纔快了許多,彷彿找到了答案,找到了兇手。
秦翼明能夠想到猴子,是因爲當日在大街上,他親眼看過猴子偷別人的玉佩!
翌日,小猴和大牛滿大街的找,不久就找到了當日那耍猴的主,他們也沒有打草驚蛇,而是按照秦翼明的吩咐,一直跟蹤着那耍猴人,五日過後,按照秦翼明的吩咐,楊百戶去耍猴人的住處把那耍猴之人給抓了,還發現了其他的財物,但是卻沒有發現官印。
在楊百戶的審問之下,那耍猴之人如實交代了,他白天賣藝,時常利用猴子幹一些偷雞摸狗的事情,有一次猴子盜取雷大人身上的財物,被雷大人發現後,雷大人便威脅於他,他是受了安陸縣丞雷大人的授命,用他訓練已久的猴子盜取了孫知縣的官印。
事情明瞭後,秦翼明將整個事情告訴了孫知縣。
“是他?我早該想到是他的,他在安陸縣爲官數十載,本以爲自己可以熬上縣令了,可朝廷卻把我安排到了安陸縣做知縣,他內心憤憤不平,可是我沒有想到他居然敢如此大逆不道,這簡直是要置我於死地!”孫知縣憤憤不平,簡直有點氣急敗壞。
“那耍猴之人已經被我控制,有證人在手,孫大哥可以直接找雷大人要官印了!”秦翼明說道。
孫知縣想了想,覺得這樣不妥,道:“恐怕不行,盜取官印乃是重罪,我料想着雷大人怎麼都不會承認的,雖然有耍猴人做認證,可是如果到時候雷大人不承認,我們又能將之奈何?捉姦捉雙,捉賊捉髒,除非我們能在他家裡找到官印,可是萬一官印不在他家裡放着,那該怎麼辦?!”
秦翼明覺得孫知縣顧慮的有道理,如果到時候找不到官印,可能就收不了場面了。
“可是不搜該怎麼辦呢?”
這個時候秦翼明突然想起了一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被他稱之爲神棍的宋獻策,作爲後來人的秦翼明當然知曉宋獻策那些雞鳴狗盜的能力,這個人能夠輔佐李自成,聰明肯定是一般人不能及的。
“孫大哥或許可以找找那個神棍!”秦翼明開口就是神棍,弄得孫知縣一頭霧水。
“神棍?老弟說的是何人?”孫知縣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當他看到了那白紙上的兩個字的時候,突然想了起來:“哦,我知道了,就是送你兩個字的測字先生?”
“正是!”秦翼明點頭道。
“可是我沒有見過此人啊!”孫知縣不知道秦翼明口中的神棍是何人。
“這樣吧,我讓小猴他們去把那神棍再請來,到時候我們當面請教那神棍便是了,看他有沒有什麼好的辦法。”
“如此甚好!”
翌日,縣衙大牢。
“宋先生,又見面了!”秦翼明笑臉相迎。
這個煞星,不知道找我何事?難道他是要追問當日我那句“秦頭太重,壓日無光”?
“秦少爺找我何是?莫非是要再測一字?”宋獻策沒有什麼好臉色,一個是因爲秦翼明喊自己神棍,第二是因爲今天自己是被別人架着過來的,不是自願的。
秦翼明似乎看透了宋獻策的內心,忽然手裡出現了一錠銀子,不停地把玩着。
“今天請宋先生過來幫一個忙!”
宋獻策看到那一錠銀子,兩眼閃着光,態度立刻轉變。
“有錢好說,只要有錢,一切都好說!”
秦翼明笑道:“這個是我朋友,是他想請宋先生幫忙!”說完就把手裡的銀錠子丟給了宋獻策,宋獻策小心而精準地接住銀錠子,放到嘴裡咬了咬,然後掂了掂,經過他鑑定完畢後,兩隻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在衆人眼裡活脫脫的一個財迷。
“隨便寫一個字,我幫你測算一下!”
“不是測字,是幫忙出出主意!”秦翼明道。
“那我可不一定能夠幫得上忙呢!”宋獻策立刻把銀錠子揣進口袋,生怕秦翼明後悔再要了回去,認真地說道。
“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東西,被一個朋友偷了,可是我又不能直接去他家裡搜查,因爲我也不確定東西是不是被這人放在家中了,先生覺得我該怎麼做?”孫知縣誠心開口請教。
”就這個事情麼?這麼簡單啊!讓他送還給你不就行了麼?!”宋獻策很不認真的說着。
衆人皆是內心腹語不止,這不是廢話麼?那人要是願意送回來,還會去偷麼?難道偷取的目的就是借去玩兒兩天?
秦翼明有點想把宋獻策這個小身板摁在地上一輪亂錘的衝動,他簡直受不了這樣神神秘秘,裝神弄鬼的人了。
“先生請明示,在下確實頗爲愚鈍。”孫大人很是誠懇,謙虛,態度頗爲隨和。
“確實很笨,不過你不笨怎麼會體現出我的睿智呢?直接去搜?虧你想得出來,這件事情不可魯莽,只能智取!”宋獻策開口說道,損人的同時還不忘記誇耀自己一番,同時寫下一字,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