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性不大,張賊的先鋒已經到達了隨州,必然會繼續東進,當然我們也不能排除艾能奇會南下承天府,可是承天府的兵力應該不弱,他們應該會選擇東進纔對!而且最近很多逃難到咱們安陸縣的難民,我也問過他們,據他們口中的消息,我也覺得艾能奇東進的可能性最大。”張小舍判斷道。
“哼,指望顯陵衛麼?你忘了中都鳳陽的陵衛守軍了麼,五千人半日即被擊潰!”楊百戶說道,他知道那些從來不打仗的士兵戰鬥力有多麼低下,連基本的方陣都擺不好,簡直不堪一擊。
“艾能奇?此人打仗怎麼樣?”秦翼明問道。
“張賊手下五個人很厲害,軍師潘獨鰲,熟讀兵法,智慧非常,詭計多端,深得張獻忠的信任,平東將軍孫可望,爲人陰險狡詐,而且作戰勇猛,安西將軍李定國,號稱小尉遲,也是計謀頗多,撫南將軍劉文秀,爲人沉穩老辣,定北將軍艾能奇,勇猛無比,作戰時常常時帶着大軍衝殺在前,從不貪生怕死。”張小舍說着自己收集到的信息,其中也有自己的判斷。
“張賊估計有多少人?”楊百戶問道。
“號稱十萬,但是據我們的探子估計,應該在四萬左右。”張小舍回答道。
四萬人啊,六千對四萬人,他們除了防守以外,還能有什麼辦法呢?大家此時都傾向於憑城牆防守,同時實行堅壁清野的政策,張獻忠帶着四萬人的隊伍,在安陸外圍待不了多久就會離去的,他們只要死守城池就行了。
可是如果死守安陸縣城,萬一張獻忠南下了怎麼辦?那到時候秦翼明就危險了。
秦翼明這個時候看到了大家的表情,也讀懂了大家的內心想法,於是開口說道:“今天我就武斷一回,我決定,集中我們所有的兵力,主動出擊,於此處迎戰艾能奇的賊軍!將張獻忠的大軍吸引到我們安陸縣,到時候我們在憑安陸縣的城牆據守。”
衆人皆看向秦翼明所指的沙盤位置。
秦翼明想主動出擊,主要是受後世某黨思想的影響,既然有這麼一支孤軍在前探路,自己就以全部的力量,將之殲滅,削弱張獻忠的實力,只有打疼了張獻忠,那以後自己纔可以繼續在安陸猥瑣發育,等候時機。
“大人,可是我們沒有權利領着士兵出去打仗?衛所只有訓練士兵的權利,卻沒有統領士兵出征的權利。”楊百戶說道,秦翼明剛剛指着的地點,已經超出了他們德安千戶所的範圍。
“誰說沒有,陳公公不就在我們這裡麼?”秦翼明笑着說道。
不過話說回來,這方面確實是個問題,這讓他想起了武舉考試,還有左良玉那日對他的輕蔑態度,在大明,他這類世襲的軍官是最受人鄙視的,因爲世襲的都是一些底層的軍官,而且是沒有功勞得來的官位。
看來我還是要去考個武舉人什麼的回來才行啊,明年就有三年一次的武舉考試,到時候去碰碰運氣?
第二日,秦翼明就告訴了陳大全這個消息,他們要出兵了,所有兵力全部都集中到平裡堡,由平裡堡出發。
陳大全有點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當他反覆問了艾萬年和楊百戶之後,他才確認秦翼明真的要出兵了,而且所有的士兵都在緊張的調度之中。
軍隊這麼一調動,孫世瑞和滿城的百姓立刻就緊張了起來,大家都開始人心惶惶了。
城樓上,秦翼明和孫大人看着一對對整整齊齊出城的士兵,威武雄壯,好不氣派。
“秦老弟,你可千萬不能走啊,這安陸縣城內的十幾萬百姓生靈啊,你要是走了,安陸縣的百姓怎麼辦啊!”孫世瑞一邊哀求得說着,一邊指着城下圍着的百姓們。
“我會讓馬副千戶和楊僉事帶着家丁守城,而且城中還有兩萬民夫協助,應該沒有什麼大礙!”秦翼明說道。
“他們兩人加起來也才五百來人,這怎麼夠呢,你這不是開玩笑麼!”孫世瑞一臉的不高興,沒有給秦翼明一點的好眼色。
“我必須走!”秦翼明說道,語氣堅決!孫世瑞很想罵人了,他覺得秦翼明貪生怕死,置城中百姓於不顧,更生氣這個結拜兄弟不夠義氣,置他的生死於不顧。
“大丈夫願臨陣怕死,豈可入牆而望活乎。況且我們有結義之情,難道老弟忘了當日誓言?”孫世瑞生氣了,臉色漲紅。
秦翼明解釋說道:“大哥,你放心,我不是拋棄安陸縣的百姓,陳大人在我不便多說,你過幾日就會明白的。”
孫世瑞聽了這話,臉色好看了許多,他知道秦翼明有自己的難處,不過只要秦翼明許諾不放棄安陸縣,他就放心了許多。
安陸縣的百姓瘋狂了起來,他們紛紛拿着包袱在城門口處,等着城門大開,他們好逃難而去,可是城門已經被秦翼明下命封鎖,不準進出,那些百姓們就鬧了起來。
這個時候徐貞兒出現在了大家的面前,她爬上了城樓,對着百姓大喊道:“秦千戶是我夫君,我在這裡,你們都害怕什麼?”聲音之大,每個人內心都在震撼。
秦翼明就在城樓上,看着自己那嬌小可愛的妻子,眼中無限的愛意。
可別小看了徐貞兒這麼一個動作,在孫世瑞的眼中,徐貞兒可以配得上巾幗英雄了,她這麼高調的出現,奮力的一嗓子,頂地上他這個知縣的千言萬語,安陸縣的百姓們都看着徐貞兒,安靜了許多。
“小姐我們走麼,馬千戶和楊僉事可以偷偷給我們放行的!”翠兒問道。
一雙美眸望着城樓處,時而帶着溫柔,時而帶着羨慕,時而帶着嫉妒......
“哼,徐貞兒不走,我亢勝男也不走!我們回去!”
秦翼明領着五千多士兵,急行軍一日半的功夫,即到達了預定的位置,這裡就是應山與石潼河的銜接處,在石潼河旁邊有一出屬於應山的小山包,大軍到了這裡便紮營不再前行。
雖然這裡是湖廣地區,但是其實這裡並不是廣袤的平原地帶,而且隨處可見的丘陵地區,這石潼河是隕水的一段,兩側都是連綿的山林,只有河谷這一路較爲平坦,秦翼明判斷,艾奇能如果從隨州到安陸,正常來說這裡是畢竟之路,在這古代,大軍行走山路非常不理智,因爲糧食輜重等運輸非常困難,就是馬匹行走也是頗爲不便,所以古人行軍,一般都是走原有的老路,不會另闢蹊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