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壞,”葛筱筱一記粉拳輕輕打在段祺正身上,臉頰頓時緋紅。坐到牀上嬌嗔說;“人家替你揉背,你卻佔我的便宜。”
“我也沒有辦法麼。”段祺正耍出玩世不恭的話語說。“是它撞到了我的槍口上,所以我就不自覺的扳動了扣機嘛。”
“你你……”葛筱筱氣得說不出話來,終於迸出了三個字;“你好壞!”此時,她的腦海一片空白。
因春寒料峭的影響,晚上有點冷。經過一番嬉鬧,加上葛筱筱對段祺正的真心關懷與體貼,兩人不再像剛開始時的陌生。葛筱筱也不再避嫌,脫掉靴子坐到了段祺正的腳後兩人開始聊天,侃侃而談;談他們的理想,談看法,談發展,談願望,談遠見,談人生,談形勢,談前途。當葛筱筱談到她大學裡的境況時,段祺正甚爲羨慕也甚爲感嘆,自己雖有夢寐以求的大學夢,卻未能實現。
談到最後,葛筱筱問道;“段大哥,你有沒有想過,日後去考大學。”
“想過。”段祺正毫不猶豫的回答說;“讀大學是我人生夢寐以求的大學夢,此生如果考不上大學,我會遺憾終生的。等我工作進入了軌道,就去讀夜大。
西方國家之所以那麼發達、富裕、強大,經濟實力如此濃厚。他們靠的是科技,高科技,還有就是工業發達。
我們國家現在還是個農業大國,人口多,又遭到十年**。雖則現在開始了改革開發,但要趕超西方的先進國家,還需要一段得時間。也就是說,要使國家儘快地富強起來,今後還需要大量的人才和有高文化的人才。所以我現在必須要及時的去充電。如不充電,將來就會被淘汰,會沒有我的用武之地。”
所謂;千金易得,知己難求。
“講的非常好!我會支持你得!”葛筱筱聽的津津有味,頻頻點頭。“等我回到學校裡馬上替你去找學習資料,然後寄給你。你一方面通過讀夜大,一方面再通過自學,我相信,以你的聰明才智,考取大學並不是一件很難的事!”
葛筱筱見鹽水掛完,跳下牀換了一瓶,然而,她卻跳到段祺正的同頭去坐,她那頭沒有靠背坐着很累。她的行動非常飂戾,撂起棉被就鑽了進去。可能她已經預估到他會反對,所以趁換吊針時來個猝不及防。
這讓段祺正受龐若驚,坐到他牀後,蓋同一條被子,被別人看見已經會流言蜚語了。現在坐在同頭,雖則是病牀,但那也是牀,或且已是深夜了。他也知道葛筱筱坐在那裡很累,幾次催她早點休息,睡覺,她就是不聽。畢竟他們還不是很熟,要是給進來的護士看到成何體統。奇怪的是,晚上怎麼沒有看到護士進來過。
經過交談,葛筱筱對段祺正的形象更深了一層,心裡對他的評價很高。現在農村中向他這樣有志向,有遠見,胸懷大志的年輕人很罕見。更何況他文武雙全,才氣橫溢,相貌堂堂。現在她心目中已經認定他就是自己的白馬王子,也是她心目中的英雄。那天晚上火海中他奮不顧身救自己歷歷在目,原本心裡尚未決定的,現在做出了決定。
“如果你憐香惜玉就甭趕我走。”葛筱筱鑽進棉被先封口,身子故意顫抖了幾下,“就算你想敢我走,我也不會走得。你也看到了,那頭沒有靠背坐着多累啊。”
“我也知道你那頭坐着很累,”段祺正喃喃說道,“但時間確實不早了,你也該去睡覺了。等會護士進來讓她看到多不好意思啊。”
“晚上沒有護士值班,所以你不用擔心護士會進來。”葛筱筱沒有坐舒服,擡眸瞥了一眼段祺正,動了動,然後,慢慢地把身子斜過去像小鳥伊人地依偎到他懷裡說,“讓我靠一會兒,別不好意思,我不在乎,你還在乎什麼。”
“你怎麼知道晚上沒有護士值班?不可能。”段祺正早就覺得有點奇怪,平時護士來的很勤,晚上怎麼一次都沒有進來過?
“段大哥,你爲了救我,受了那麼重的傷。”葛筱筱難過嬌滴說;“村裡的工作又那麼忙,現在又剛好是種田插秧階段,我心裡實在是很過意不去。”
“傻丫頭,有什麼好過意不去的,這是我應該做的。”段祺正說;“那天晚上如果換做是別人,我照樣也會上去救他得。”
“這個我相信。”葛筱筱很認真的說,“俗話說,受人點水之恩當涌泉相報,何況你救了我一條性命。你說……你要我用什麼來報答你?”
“我不需要你的任何報答,我也不是爲了圖報答而去救你得。”段祺正也很認真說,“回去把書念好,將來報答社會,這就是對我得最好的報答了!”
“不行!這完全是兩碼事。”葛筱筱緩緩說道;“等我完成學業報答社會是理所應當的事,但不能和你我的私人恩情扯在一起。就算我答應,我的父母也未必會答應的。”
提起她的父母,段祺正心裡就有點來氣,想起分田到戶的事兒要不是被她父親阻擾,全村的分田工作早就可以結束。但這不能怪到葛筱筱的頭上,不禁沮喪地“唉”嘆了一口氣,說;“你父母已經報答我了。”
葛筱筱一時尚未明白過來,擡眸驚疑問道,“我父母什麼時候報答你了,是金錢嗎?”
“什麼東西都沒有,”段祺正卻說,“但確實已經報答我了。”
葛筱筱何等聰明,馬上就明白過來。第二天早上她到醫院看望段祺正回到家裡的時候,見兩個女人和家父座談,她隱約聽到分田的事。後來她得知這兩個女人,一個是村長施玉容,一個是副鎮長於志英,與父親在談分田到戶的事。
“你是說,我父親同意分田到戶了?”葛筱筱內疚問道。
“是的。你大哥昨天已經把田分好了。”段祺正說。
“這怎麼可以算報答你呢,”葛筱筱一下子坐起身說。“那是他們應該做的。當時我聽母親講,父親總是阻擾你的工作,不肯分田到戶。這點我對父親非常不滿。父親不會看形勢,現在是什麼年代了,哪個地方還沒有分田到戶。我原本打算是想找父親談談的……”
“謝謝你識大體,不愧是個大學生。”段祺正看時間很晚,再次催道;“快去睡吧,否則明天你會吃不消的,坐火車會很累的。”
“我不想睡。”葛筱筱扭動身子撒嬌問道;“你累嗎,是否想睡覺啦?”
“你不去睡,我怎麼睡呢。”段祺正說。“我是擔心你明天吃不消。”
葛筱筱擡眸時幾乎和段祺正的面頰面對面,她吹氣如蘭,櫻脣幾乎要碰到他的臉上。含情說道;“今夜是我陪你,也是你陪我。明天我就要返回學校,要想再見面來日太長,咱們晚上不能多聊一會嗎?”
段祺正心裡“草”,有點抵擋不住,有這樣聊天的嗎,幾乎把嘴脣貼到了我的嘴上,這種場面不範點小錯誤除非他不是男人。不由自主的在她的臉上親了一下,說;“已經太晚了。”
其實,段祺正根本沒有睡意,只是尿急,又說不出口。見護士久久未進來,他根本想不到護士暗地裡給葛筱筱回絕了。不禁臉紅,還有點攪動。
“你怎麼了?葛筱筱以爲他的傷口發痛所以問道。
“麻煩你去叫護士過來一下。”段祺正有點憋不住,反正遲早總是要穿幫的。
“幹嘛,是不是傷口發痛?”葛筱筱再次關切問道。
“你去叫護士過來,我有事。”段祺正搖搖頭說。
“你是否要……撒尿了?”看樣子葛筱筱已經猜到了幾分,這時,她只好實話實說,“護士不會來了,是我叫她不用來的。”
“你……,”段祺正稍有責怪說,“怪不得晚上未見護士進來,你到值班室去叫她,值班護士不會回家的。”
葛筱筱想,護士肯定已經睡了,是自己叫她不用來,現在去叫她不好意思。大學裡放暑假時,組織過習醫活動,她也碰到過尷尬的事。躑躅片刻,她決定自己來,護士還不是個女的,她開始尋尿盆。
當時,葛筱筱忽略了這一點,“現在問題出來了,她當然得自己解決。”
段祺正因爲不能動彈接的是尿管,可能是護士交接班的時候兩個護士沒有交代清楚。下班的護士沒有及時把尿管接上,接班的護士以爲尿管是接上的,她未進病房門,就被葛筱筱悄悄推脫說,“幾號房的病人,我會照顧的,請護士放心。”護士當然心領神會。
葛筱筱攥起尿盆,面紅耳赤地走近病牀。
“你幹嘛?”
“你不是要撒尿嘛。”
“所以我要你去叫護士過來。”
“護士已經睡了。”
“睡了也可以叫醒她,這是她的職責。”
“護士是個女孩子,我也是個女孩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