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苦耐勞是對人生的一種考驗,尤其是對初出道兒的年輕人,能吃大苦,耐大勞的人,方能夠成就大事。
下的火車,夜幕已經拉下,隨着人流走出火車站。由於人生地不熟,不認得路線,又沒錢坐車。段祺正靠嘴問路,腳走路,不免走了許多的冤枉路,拐來拐去拐到了市區的繁華地段。
進入市區,彷彿恍如隔世;喧譁的市區依然還是那麼的熱鬧,大街小巷燈火輝煌,高高的建築物上霓虹燈不停地閃爍,寬闊的街道上車水馬龍川流不息,汽車喇叭聲,自行車鈴聲,買賣人的叫嚷聲和其它的各種雜音混雜在一起,此起波落。爍拙的金光閃閃六個大字(喜樂門歌舞廳)閃耀跳動,從裡面隱隱傳出來的悠揚音樂舞曲,讓人如癡如醉,顯而易見,裡面已經在載歌燕舞啦。
夜市街兩旁的小販、飲食攤、小吃店、肉包子、混沌、水餃、粉絲牛肉麪、生煎包子、等等,應有盡有。熱氣騰騰噴薄出來的香味,對一個餓的癟幹肚皮,飢腸轆轆的段祺正來說,真的是饞涎欲滴,暗流口水。
段祺正坐了二天二夜的火車,一點東西都未進肚皮,實在飢餓得慌,火車裡用開水填肚子,身無分文,二分錢連一個大餅都賣不了。眼前的情景使他愈發的疾餓,什麼都不去想,什麼都不去看,勒緊褲帶趕緊趕路,想盡快地走出這繁華地段。可是,儘管你心無雜念,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但那股香噴噴的氣味撲鼻而來,總不成把鼻子用棉花也堵上吧。可氣的是,走到一個交叉路口,有幾個年輕小夥子在吃夜宵,其中一個小夥子不小心,一隻熱氣騰騰的饅頭掉到地上,剛好滾到了段祺正的腳下。這時,一個叫花子和身撲過來搶起饅頭,翻臉白眼還推了段祺正一把,恐怕被他搶去。真所謂,“虎落平陽被犬欺,鳳凰落毛不如雞,”原來叫花子把他當成了乞丐。
由於不認識路線,晚上問路又不方便,有的幾個人亂指點,在市區內又兜了一個大圈子。在旁人看來,放佛他是在到處貪觀夜景,又走了很多的冤枉路。市區離他家裡少說還有一百多公里的路程,這時,他的肚皮實在已經餓的不行了,再次勒緊皮帶支撐着走回家。大約到凌晨三點多光景,段祺正坐在一塊石頭上小憩,他幾乎已經餓的寸步難行。
雖則是在午夜裡,段祺正已經辨認出了這個地方來,離謝夢瑩的家已經不遠了,怎麼辦?他估算了一下,離謝夢瑩家大概尚有二里多點的路程,那麼離他自己的家至少還有十幾裡的路程,現在實在是已經餓得走不動了。若不去打擾,很有可能會倒在半路上;如果此時去打擾謝夢瑩,這個時辰,自己現在這個模樣,非嚇壞她不可。他最擔心的是,倘若被旁人看到,那流言蜚語就會把我們兩人淹死,就算傾瀉西江之水,恐怕也難以洗脫清我們的清白了……
審批一個軋石場聽起來簡單,其實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所謂麻雀雖小五藏俱全。事實上要比審批一家企業,廠子、公司、要難得多。主要軋石場使用的是危險物品,重點是炸藥、雷管、導火線,這些都是危險物品,爆炸物品,國家是禁用的。要經過公安局,派出所嚴格的審覈審批同意後方可使用。還要有一個堅固的炸藥倉庫,二十四小時要有人值班,雷管要放在保險箱裡面。塘口的放炮點要遠離百姓的住房三百米以外,還要有等等的安全防範措施。
一切都籌備好以後,公安局還要到現場來進行檢查,督查。除此,爆破員要有爆破證,場長要有管理資格證,購炸藥要購買證,運炸藥要運輸證,還要安全員證,保管員證。炸藥、雷管、導火線、每天要登記入冊,領出去的炸藥雷管沒有用完,必須及時退回,要專人管理,等等……
審批執照,除了工商所,稅務局,還要經過鎮政府,勞動局,礦山之源管理處等單位的審批,只要有一個單位不同意,就無法開採。
這對剛踏入社會,還沒有一點社會基礎與經驗的段祺正來說,的確是一件及不容易的事,是一個嚴峻的考驗。
段祺正靠二條腿來回跑路,有時候真的跑累了想借一輛破自行車騎也無處借。在審批過程中他從來沒有向任何人透露過自己在審批什麼,連女朋友楚嬌也不知道,因爲他們根本很少見面。只有老支書和他的女兒施玉容知道他在審批軋石場執照。
軋石場的開採營業執照最後審批成功靠的是、他去打工過的這位崔禹老闆和那個炮工師傅的幫忙,要不然到何年何月才能審批下來真的還說不準。段祺正百般無奈只好跑去求助崔禹老闆,跟他說了實話。崔禹老闆看在段祺正爲人勤奮忠厚的份上,加上炮工師傅一起說情,當然免不了送點禮物,崔禹老闆終於答應予以幫忙。
執照審批下來了,段祺正心裡總算又放下了一塊大石頭。但後面的難度更大,工作更難做。當時本村的機耕路只能拉手拉車,連小型拖拉機都開不進去,如果想開通路等於是天方夜譚說夢話,是不可能的事。因爲要開通路代價太大,那時,段祺正根本沒有這個實力。
籌建軋石場,免不了要運進來很多的物資和材料,比如,沙石料,水泥,還有炸藥雷管,等等。
段祺正在暗中摸過底,探過路,要運進這些物資,只能從通北村借道,繞道勉強纔可以運入。從老支書口裡得悉,兩個村從不搭界,可以說是井水不犯河水,如此說來要借道是有一定的難度。
段祺正暗中去拜訪了通北村的村書記和村長,然後,香菸開路,逢人便發,爲了日後方便。
選擇塘口定位,段祺正又犯了難。他開採了三個塘口位子,把石質都拿去進行化驗,施壓;化驗,施壓結果,三個塘口的石質都沒問題,強度都達到,甚至超標。
三個塘口各有利便,究竟選擇在哪個位子開採,他經過縝密反覆的思考,位子任就定不下來,躊躇委頓難決。想來想去只有去請炮工師傅前來指點迷津,幹吹把崔禹老闆同時也請了過來。
崔禹老闆與炮工師傅同段祺正的想法與眼光幾乎相吻,以長遠利益考慮,打算,把軋石場開採的位子最好定於最裡面的一座高山上的半山腰裡;因爲那裡石質好,容易敲碎,又硬又脆,石料顏色也好,正是施工單位,建築工程喜歡的那種石料。第二個因素離海口最近,石料容易裝卸下船。
毫無疑問,段祺正今後的石子銷路要全靠海上運輸,好在海運比陸運價格便宜。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只能靠沿海一帶的城市裡的施工單位接洽業務。不夠海面積大,再遠也可以運送。
可是,那裡的位子好是好,籌建的資金費用要多的好多,將近要多花十幾萬元的錢,多化勞工還不算其內,勞工是當作偷來的。
崔禹老闆和炮工師傅對段祺正經過縝密覈算,要籌建起這個軋石場,起碼要化上五十萬元以上的資金。在那個年代,在窮山僻壤的窮村,這可是一個巨大的天文數字,一般人聽到都會嚇暈。
段祺正幾年來靠養豬、養雞,養魚,勞動所賺來的一點點積蓄錢,審批營業執照,許可證,等,東奔西跑開支很大,莫些地方還要請客送禮。譬如,去通北村疏通借道運輸,靠三寸不爛之舌能行嗎?把炮工師傅和崔禹老闆請來定位塘口,總不可能連飯都不請他們吃,叫人家白跑,白幫忙吧?如果是這樣的話,以後誰還會幫你的忙,段祺正也不是這樣的一個人,所以家裡的一點點積蓄錢很快就化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