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鈺趕到那處囚禁冥魅的所在地時,周遭已經空無一人了。
地上並沒有什麼打鬥的痕跡,而勾魂筆沒有反應,連玉珏也是黯淡無光,所以他斷定周圍的百鬼及陰弘智衆人全都不在此處。
心裡忽然有些不安,快步走過去將門推開,卻見冥魅就坐在角落裡,手腳全都被鐵鏈鎖着。
“崔鈺.....”見他來了,委屈巴巴地喚了一句,可憐極了。
“怎麼坐在地上,冷不冷?”這裡陰暗潮溼,周圍又全是墳地,崔鈺握住她的手,果然一片冰涼。
“我這幾日都坐在這兒呢,他連個炭火都不給我,也不讓我吃飯。”揚起雙手到他眼前,聲音又軟了三分,“你看,都磨破了呢。”
疼惜地看着她的手腕,男人皺了皺眉,將狐裘脫下來披在她身上,“上面的血是陰弘智手下人的,你別嫌髒,暫且穿着暖和點。”
“那些人呢?”猜測陰弘智是不是來不及找她算賬就跑了,而這個亂葬崗也是那人故意說出來哄騙他的,不然何以解釋這小丫頭到現在還縮在這兒演戲,寧願忍飢挨凍也不起來去找他。
“都被我送去泰山府了呀。”看他輕易就將鎖着自己的鐵鏈打開,冥魅伸手便攀上了夫君的脖子。
“那你爲什麼不去找我?是受傷了.......”關切地詢問着,可還沒等他說完,對方便忽然親了他一下。
狡黠地看着他,像是在惡作劇中得逞的小孩子一樣,“沒有,我是故意待在這兒的,就是想讓你心疼我。”
聞言頗爲無奈,崔鈺實在是拿她沒辦法,捧着她的臉嘆口氣道,“我有多疼你你不知道麼,爲什麼要折騰自己?”
“我知道啊,可我就是想多看看你爲我着急的樣子,你知不知道你蹙眉的樣子有多好看,可是你很少對我蹙眉。”
直接被氣笑了,伸手將她緊緊摟在懷裡,好脾氣地叮囑着,“以後不許這樣了,哪有人喜歡看別人生氣的,你這幾日不跟我聯繫,連在哪兒都不告訴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蹭在他懷裡,冥魅小聲地撒着嬌,“我只喜歡看你生氣,你生氣就說明在乎我,哪有女子不喜歡看夫君在乎自己的樣子。”
“我不聯繫你,你就會一直惦記我,片刻也不能安心,崔鈺,你是不是特別想我?”
實在是受不了她這樣胡攪,索性低頭吻住了她,把她那些古怪想法全都吻了回去。
他當然想她,沒日沒夜,無時無刻不在想她。
兩個人回到崔府,珃兒伺候着冥魅梳洗乾淨,又用不知從哪兒找來的柳枝在她身上灑了些水,這才安下心來。
她只當是陰弘智喪心病狂地將公主擄去了,以此逼着崔鈺和他一起謀反,完全不知道這其實是個局中局。冥魅故意不把那些藏在暗處的鬼祟手段放在心上,就是爲了叫人覺得她毫無防備,好找準時機將敵手一網打盡。
“不是出獄的人才用柳枝了嗎,我又不是去坐牢,你幹嘛用這個東西。”嫌棄地看了她一眼,還好對方只是撒些水,要是再用枝條抽她兩下,她纔不幹了。
“就是去去晦氣嘛,公主這幾日太倒黴了,不是生病就是被壞人陷害,所以奴婢去佛寺裡給公主請了個平安符,又將供在菩薩跟前的柳枝一併求來了。”
“我還將寢殿裡的所有被褥幔帳全換了一遍,馬上就是新歲,新年新貌,該喜氣一點纔好。”
“你這動作也太快了,宮裡才平定叛亂,你就把什麼都準備好了,難不成你會掐算,知道陰弘智什麼時候兵敗麼?”揶揄了一句,冥魅看着那件珃兒爲她準備的紅色寢衣,總覺得自己又要入洞房了似的。
“當然不是,奴婢是當真以爲公主病了,所以才特意去了趟佛寺,這些東西也是在那時候趕製出來的,就是希望公主能快點好起來。”
“好了好了,知道你忠心。”捏了捏她的下巴,冥魅笑着道,“行了,你也忙活了半天了,快回去休息吧。”
牀鋪得確實軟和得很,比起那間破房子的地板不知強了多少倍。
幾乎是一挨着枕頭就睡了過去,可朦朧間又被人弄醒了,男人不知什麼時候進來的,崔鈺的頭髮還沒幹,身上全是淡淡的皁角香氣。他方纔本來是要纏着她一起洗的,只是冥魅不肯,這才作罷。
他髮梢上的水一滴一滴落在她臉上,又癢又涼,惹得她難受極了。縮進他懷裡躲起來,冥魅的聲音啞啞的,像是隻勾人的小貓一樣,“我好睏,我們先睡覺好不好?”
“不好。”像方纔她拒絕自己一樣,男人也拒絕了她,“你剛纔不是想知道我有多在乎你麼,我現在就滿足你。”
大手探進她的寢衣,冰涼的觸感只叫她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冥魅呻吟着,想躲卻躲不開。
“小別勝新婚,連丫鬟都懂得道理,魅兒不明白麼?”
他眼裡映着她硃紅的衣衫,猶如星星點點的火光,不將她點燃誓不罷休。崔鈺俯身含住她的耳垂,雙手環在她細軟的腰肢上,強迫她與自己貼的更近些。
何止是密不可分,他簡直想要將她打碎了與自己重新融在一起。
懷中人恐怕永遠都不能瞭解,每每與她分開,他心裡有多麼難受。結果她還一點不體貼,非要叫他牽腸掛肚才行。
似是在報復她,崔鈺專挑那些敏感害羞的地方摸,又不直接給她,只叫她整個人都縮成了一團,像只熟透了的蝦子一樣,又軟又滑,等着叫人剝皮拆骨,吞入腹中。
“我真的困了,我們快些結束好不好?”
“你也折騰了一宿了不累麼?”
“崔鈺,天都快亮了,你到底做不做?再不做我可要生氣了.......”
聲音帶了哭腔,明顯是被折騰急了,她渾身上下都溼透了,就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很需要一束火,將她烤烤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