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髮香是真實的,*愛的愉悅也是真實的,就連青花瓷發出的聲音也是真實的。但他絕對不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他甚至敢確認此時此刻,所有的一切都在收割者的那個亮晶晶的虛無中,都在“零”中。說得更準確一些,他們都身處零維的空間。
回頭看了一眼王詩云,一頭蓬鬆雲鬢如海棠沐雨,越發楚楚可憐,一切都那麼真實。於明偉穿上衣服大步走出家門,來到街上。只見街上的人形形色色,穿戴五花八門。從先秦到現代什麼穿戴都有。
他記得一開始他的機器人就是從先秦到現代,什麼朝代的人都有。後來他把那些機器人肚子裡的意識轉移到了電腦硬盤上,再把高智商的現代人的意識植入機器人的身體裡,就成了超級機器人。現在那些機器人應該守護者鄭芳和那個巨型立方體。
於明偉咧嘴笑了,他敢肯定眼前的一切都是虛無,都是那個虛無的“零”。但是要想從這個虛無中逃出去,一定非常困難。
“你一個人站在大街上傻笑什麼?”一個熟悉的女人聲音從他身後傳出,但不是鄭芳,他能感覺到。
於明偉驚愕得瞪園了雙眼,難道是她?她也被收割者弄到了虛無中?
“你住過金屋嗎?”於明偉問。
“從商周一直到新中國,我一直都住在金屋子”;女人回答。
“你去過1925年的上海灘嗎?”於明偉又問。
“去過,我和一個叫李中的男人滅了整個青幫”;女人答。
“你去過十五億年前嗎?”於明偉又問。
“去過,我還看見第一個文明移民走了,留下一個千瘡百孔的地球”;女人回答。
於明偉激動得心都要快跳到嗓子眼兒了。他慢慢轉過身。果然就是那個他尋找多時的劉玫。
但是劉玫看見他一臉平靜,平靜得像一潭死水。劉玫板着臉看着他,道:“好久不見了,李中,或者是於明偉。”
劉玫身上的穿戴很奇怪,說不上哪個朝代的,一襲黑衣,說是裙子不是裙子,是袍子不是袍子,反正看上去很彆扭。
劉玫身上還揹着一支科技感十足的狙擊步槍,看着挺唬人的。
“劉玫,你怎麼會出現在這個虛空的零中?還揹着槍,你會開槍嗎?”
“你說什麼?你認爲這裡是虛空?你就這麼認爲的?”劉玫一臉嚴肅。
“難道你不這麼認爲的嗎?這裡的一切都是假的,也都是虛空”;於明偉說。
“好吧,現在我就讓你看看是不是虛空”;劉玫說罷,便從肩上摘下狙擊步槍,瞄準街對面樹蔭下的幾名穿戴明清時期衣裝的女子。
“她們就是大名鼎鼎的秦淮八豔,你認爲我的槍能不能打死她們?”劉玫說。
“你就是打死她們,她們本來也是一場虛空,是虛空中的虛空”;於明偉說。
“好吧”,劉玫舉槍瞄準一個美女道:“她是秦淮八豔的之一的陳圓圓,就是那個衝冠一怒爲紅顏的陳圓圓,迷倒英雄漢,葬送了大明江山的陳圓圓”。
砰的一聲槍響,那美女應聲倒地。
於明偉咧着嘴看那被劉玫稱爲陳圓圓的美女,他認爲美女會冒出一股黑煙,然後就消失了。但是,美女並沒消失,而是陳屍於街。其他七個美女都撲到陳圓圓的屍身上悲慼啼哭。
於明偉走上前,分開美女,仔細查看陳圓圓的屍身,濃濃的血腥味撲面而來。屍身真實得不能再真實。他擡頭看着一位美女問;“請問姑娘芳名怎麼稱呼?”
“奴家顧姓,名橫波”;美女回答。
我去,敢情這位是秦淮八豔之首的顧橫波,才藝雙全啊。但是她真的是顧橫波嗎?即使是顧橫波,也是一個虛空。
於明偉急忙起身,道:“姑娘可是那梅聲,一枝籬下晚含香,不肯隨時作淡妝。自是太真酣宴罷,半偏雲髻學輕狂。”
那姑娘道;“舞衣初著紫羅裳,別擅風流作豔妝。長夜傲霜懸檻畔,恍疑沈醉倚三郎。”
於明偉點點頭,他和那姑娘說的正是顧橫波的詩,他說了前四句,姑娘說了後四句。但這首詩人盡皆知,根本無法試出真假。
但就在這時,砰的又是一聲槍響,“顧橫波”眉心突然被子彈射穿一個洞,“顧”橫波也應聲倒地。兩具美人屍橫陳在於明偉的腳下。於明偉回頭看去,只見劉玫又要瞄準一位美女。
“公子救救我們!”
剩下的六豔齊刷刷跪在了於明偉的腳下。於明偉看着這些名冠史冊才貌雙全的大美女,心裡不免生出了憐惜之情。說:“姑娘們,不用怕,那個娘們兒,我熟,曾經有一腿。”
“於明偉!你認爲這一切都是虛空中的虛空嗎?你要認爲是虛空,那麼我殺死她們也沒有關係,他們和我們都是虛空。”劉玫又要扣動扳機。
劉玫你瘋了!”於明偉本想一躍飛到劉玫身邊,但是他居然被馬路牙子絆倒了,還是狗搶屎的造型,他大吃一驚。難道他的“輕功”沒了?他急忙向高空看,不久前他能看到宇宙深處的一個無限小的點,但是現在他什麼也看不見。他又向遠處的牆看,他有一雙透視的眼睛,可以看見牆後面。但是他的目光被牆壁結結實實地擋住了。他的透視眼也失靈了。
於明偉沒有看見宇宙深處,卻看見一支黑洞洞的槍管懸在他的頭上。
“如果你還不相信,這裡都是有血有肉的活人,那麼現在我就一槍打死你,讓你感覺到死的痛苦!”
劉玫站在於明偉的頭頂說。
於明偉幾乎不敢相信,陪着他歷經艱險生死無畏,一次次穿越詭異空間,寧死都不拋下他的劉玫,會用槍指着他!
“你還敢說這裡是一場虛空嗎?”劉玫聲色具厲。
“劉玫,你真的是那個捨生忘死都要跟着我的那個劉玫嗎?”
劉玫沒有回答,突然就扣動了扳機,子彈貫穿了於明偉的肩膀,鮮血就流了出來。那鮮血也是真實的,刺骨鑽心的疼痛也是真實的。
“你咋不飛了?我記得你飛得比孫猴子還快,孫猴子一個跟頭十萬八千里,你一個跟斗能上天,看把你能的,你咋不飛了,我記得你飛的比子彈快出不知多少倍,這是咋了?”
劉玫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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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這次他爲什麼不會飛了?
“你還想和收割者鬥?你可能不知道吧,是收割者收去了你全部武功,你現在就是一個有血有肉的凡胎俗人。”
劉玫說着,回手又開一槍,又一個秦淮八豔應聲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