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中和劉玫站在震旦大學門前目瞪口呆,李中直勾勾地看着震旦大學的鐵柵欄大門,嘆息一聲說:“我一個小中專生,有幸穿越到民國時期的震旦,估計是我家先人積德行善攢下蔭德了,我要是能在這裡念幾天書,這輩子可有的吹了。”
劉玫也直勾勾看着校門道:“你太沒出息,你家先人見到你不肖的樣子一定會生氣的。”
幾個身穿黑色中山裝,頭戴日製式學生帽的男學生,和幾個穿青布襟襖,黑色中裙的女學生慢悠悠地從校門裡走了出來,同學們看着二人就笑了,一個女生笑着說;“李博翰,快把你的小翠娶回家吧。”
李中懵了一下,然後用豔羨地目送遠去的女同學,說:“以前啊,我記得上中學那會兒看上海灘,就喜歡馮程程穿民國學生服的樣子,臆想着有朝一日也能遇上一個民國女學生,談一場風花雪月的戀愛。”
“你那時候多大?”劉玫仍舊直勾勾地看着前方,但臉子已經拉下來了。
“十五歲”;李中說。
“你早熟啊!”劉玫馬上就要急眼。
又有一個女生慢悠悠從校門李走了出來,李中的眼睛直接落在了女學生的臉上,這、這不就是鄭芳嗎?他老婆啊!
李中被驚訝地看着女學生,女學生也看着他,徑直向他走了過來,但仍舊走得很慢。
“李博翰,她就是小翠?那個風塵女子?”女學生指着劉玫慢悠悠地問。
這已經是第二次有人叫他李博翰了,第二次有人叫劉玫小翠了,他忍不住向身邊的劉玫看去,只見劉玫身穿金黃色的綢緞旗袍,旗袍上用金線繡着菊花,一頭捲髮飄在腦後。
劉玫也扭頭看李中,劉玫發現,李中身穿黑色中山裝,頭戴日製式學生帽,胸前還別着校徽;震旦大學。二人呆傻地看着對方,好一會說不出話來。
“李博翰!你真的被這個狐狸精迷住了!”女學生被二人氣得慢悠悠跺腳,慢悠悠扭屁股一路慢動作小跑離開了。
二人終於清醒過來,李中興奮地抱起劉玫原地轉圈,說:“天靈靈地靈靈,豆鼠子要娶狐狸精”。
“快放下我,民國還是很封建的”;劉玫說。
李中放下劉玫仍舊很興奮,說:“這是我穿越後第一次有這麼高貴的身份,李大財主的親兒子,震旦大學的高材生。”
但是劉玫一臉緊張地問:“李博翰是震旦高材生,學識淵博,你會什麼?還有李博翰的生活習慣,李博翰的同學,甚至李博翰現在的住所,這一切你都知道嗎?還有小翠在哪住?你知道嗎?”
李中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但是他有種感覺,強烈的感覺,他拉着劉玫就走,穿過一條街,前面有個弄堂,李中那種感覺越發強烈了,他拉着走進弄堂。街坊鄰居看見二人探出頭看,還有人向他打招呼,叫他李先生。
二人在一幢二層小樓前停了下來,小樓的門上上着鎖。李中下意識把手伸進衣兜,從衣兜裡掏出鑰匙開鎖,嘎巴一聲,小樓的門居然開了。
二人進了小樓,李中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好像現在的經歷已經發生過了。他直接走向衣櫥,衣櫥裡掛着西裝,還有便裝,都是民國款式。他輕輕摘下西裝,只見西裝後面的掛鉤上赫然掛着玉玲瓏。衣櫥的下面放着漆器匣子。
“李中,現在是哪一年?”劉玫在他身後忽然問。
“1925年8月份”;李中脫口而出。說完這句話李中猛然愣住了,他怎麼知道現在是哪一年?
“博翰!”劉玫突然又叫。
“哎!”李中又脫口而出。
李中慢慢轉過身,只見劉玫正站在一面牆前,牆上掛着月份牌,月份牌上的時間是1926年八月!
這時劉玫也想到了什麼,同樣吃驚地看着李中,“我剛纔叫你博翰了?”
李中點點頭道:“你叫我博翰了,我直接說出現在是1925年八月。”
李中和終於認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結結巴巴地問:“小翠奶奶的紅皮日記上怎麼記載的?你還記得嗎?”
劉玫也正色道:“1925年,在震旦大學讀書的李家大少爺李博翰愛上了青樓女子,小翠姑娘,李博翰的親爹李大財主李滿多知道這件事大罵李博翰辱沒門風,然後李滿多令人編造謠言對李博翰說,小翠是青幫堂主的姘頭,已經把小翠娶回家當六姨太了,然後又令人把小翠騙到東北老家,把小翠圈禁在秀樓裡,從此之後二人天各一方,致死都沒見上一面,一段悽美的愛情故事啊!但是我不能接受小翠是青樓女子!”
劉玫很激動,特別激動,還有點委屈。
“因爲你現在變成小翠了,是嗎?”李中問。
“你殺了我吧,人家穿越不是格格就是公主,我穿越居就成了青樓風塵女子,還要經歷那麼悽慘的故事,不帶這麼玩的呀”;劉玫幾乎要哭了。
“我不嫌棄你”;李中忽地樂了,然後哈哈大笑。
但是,李中的笑聲又戛然而止,他急忙收拾衣物和行李,衣物行李足足裝滿兩個大皮箱,最後他想都不想,拉開抽屜,從抽屜了拿出一大袋子袁大頭。
李中做這些時即熟練又麻利,根本不像第一次來這幢小樓。
“咱必須、馬上,離開上海,一會我爹李滿多就要派王富貴的父親帶家僕來抓你和我,青幫的人也會來”;李中邊說邊一手拎起一隻大皮箱就要往外走。但就在出門的一瞬間,他愣住了。
自己爲什麼知道一會王富貴的爹會來?他甚至都不知道王富貴的爹也是李滿多的家奴,好像還說了李滿多是自己的爹?
劉玫也愣了,二人大眼對小眼,一種莫名的恐懼慢慢從心裡生出來。但就在這時,弄堂裡傳出嘈雜聲,李中忙探出頭向弄堂裡看,只見幾個頭戴瓜皮帽,身穿灰褂子的漢子正在東張西望,好像在找人。其中領頭的看着面熟,長得有點像王富貴。
“這夥人就是我爹李滿多派來抓小翠回東北李家的!快跑!”李中一腳踢開門,一手拎着一隻大皮箱向衚衕外飛奔,劉玫緊跟着一路飛跑。拐了幾個弄堂,上了大街,閃身進了街邊一家藥鋪。
不一會長得像王富貴的領頭人,領着幾個家丁從藥鋪門前經過,只聽一個漢子急火火地說:“我剛纔好像看見他們了,怎麼一眨眼就沒了呢?”
過了一會藥鋪外沒了動靜,二人平復了下情緒,劉玫看着李中道:“你拎着兩隻大皮箱,怎麼還跑的那麼快,我差點沒跟上。”
李中看着劉玫道:“可是你跟上了,我們倆都比這個世界快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