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多重精神內核
外圍的騎士們，發出了歡呼聲。
雖然不清楚布穀鳥戰鬥的真實情況，但是看到自己的隊長舉起了重劍，身上散發着強烈的，屬於勝利者的氣息，他們都清晰地知道了戰鬥的結果。
有人在黑暗的角落裡，發出了抽泣聲。
那是剛剛沒來得及撤走的醫護人員，忍受着濃煙和烈焰的燻烤，他們的承受力已經到了極限，現在看到了這樣的結果，更加感覺到了絕望。
是同爲人類的悲傷，還有對戰鬥過的李園而感到愧疚。
或者之前，他們對李園並不友好，甚至很多埋怨，但是如果人死了，那剩下的就只有遺憾。
李園感覺自己被這樣的情緒所包圍，忽然發現撤去了看不見的防護邊界，原來這個世界比自己想象的，要溫暖得多。
接着意識到自己並沒有死，這是很奇怪的事情。
靈魂的力量再一次凝聚，他又出現在了精神世界之中。
布穀鳥正在手舞足蹈，捕捉空中的光點，詫異地看了李園一眼，卻難以置信地，在一秒鐘之後纔有了反應。
但是車會來嗎？
身上的傷口，現在疼得幾乎難以忍受，之前的精神毒素其實還有麻醉的作用，現在清空了以後，疼痛感前所未有的劇烈。
李園努力向前走，卻發現身體被人拖住了。
李園一瘸一拐地從林醫生的辦公室走出來，火焰把衣服都燒着了。
這個安慰自己的人，是……謝主任？
他們連拖帶拽，把李園拉到了地下室的門口。
但是他好像根本不知道痛，看着布穀鳥倒下的方向傻笑。
謝主任主攻精神科，這方面比較專業一點，“我之前看過的病歷，有人身體裡會有多個意識，7、8個的都有，一樣活得很好，甚至可以跟自己談戀愛。”
這大概是現場衆人唯一的指望了吧。
可是布穀鳥的人，真的有那麼大意，會沒發現地下室出口的隧道？明明納亞是在那裡發現自己的不是嗎？
所以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布穀鳥並不是這次行動唯一的指揮官，很可能在暗處，還有別的狩獵者。
有人在小聲地呼喊。
火光一瞬沖天，旁邊一間房子的房頂塌了下來，布穀鳥的身體，立刻被烈火埋葬。
原來不奇怪啊，他的心思立刻平穩下來，準備再出去看看。
“本來也沒這麼快，正常就是要半夜纔會來。我剛纔聯繫了一下，最快也要半小時。”
“隊長……”
李園張了張嘴，又好像什麼都沒做，但是布穀鳥卻開始看到了幻象。
“你這樣的怪物，還是人嗎？”
剩下的人，應該是沒了。
看不清誰是誰，反正所有人都差不多，身上臉上都是漆黑一片，還帶着血跡。
不知道該說什麼，自己的命運尚且不知如何，更何況還在外面的人。
“我很好奇，你剛剛看到了什麼？是不是跟我想的一樣？”
幾秒鐘之後傳來了他的回答，“車還沒有來！”
一個老太太的聲音響起來，其他人也想說話，但很多人話到嘴邊，就又咽了回去。
李園很憤怒，我活成了這個樣子，我還是我嗎？哪一個我纔是真的我？
“李園，清醒！”
但是李園已經有了答案。
大片的李園從旁邊涌了出來，有穿着睡衣的，有光着腳的，還有穿着泳褲的，在布穀鳥的身邊推來擠去。
李園的眼裡流下了淚水，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哦.
李園的呼吸聲平靜了下來。
“現在，你收到我給你的存款了嗎？”
“收到了啊，但是你，怎麼可以這樣矛盾、複雜地活着？一個人幾顆心，不奇怪嗎？”
“回來了，你怎麼還沒走？”
他幾乎是無意識地咕噥了一句，手中的重劍習慣性地向前砍去。
“活着就好，不要傷心！”
“外面還有人嗎？我去看看！”
“他的……精神世界裡有多重內核！”
許院長沉默了。
這讓他不可遏制地憤怒起來，重劍揮舞成了旋風，快速移動，展開了狂戰士一般的攻擊。
但是猛然發現情況不對，回頭看時，身邊的人都沒了….
李園還在往外走，火光之中，好像看到了未來的自己在招手。
想到這裡，他再也無法平靜，掙扎着站起身來，向着停屍房的裡間走去。
地下室裡也是一片漆黑，因爲應急照明配電箱也被炸燬了。
一個騎士站在前面，自然自語地說道。
他想問，又沒問。
……
這時候的李園，已經不是剛纔那個孩子的形象，而是換了一身運動服，好像剛剛結束晨練的樣子，顯得精神奕奕容光煥發。
他一劍劈中的那個運動服青年，忽然從中間裂開，變成了兩個李園的樣子。
有的騎士發現了苗頭，布穀鳥站在原地好久都沒有移動，而鳥叫聲還在此起彼伏地喧囂着，有越演越烈的趨勢。
李園的聲音突兀地響起，帶着奇怪的顫音。
許院長沒有立刻回答。
還試圖向着外圍的騎士衝去。
“可能有很多個也不奇怪。”
“這情況不對……”
但是每次布穀鳥揮劍去砍的時候，那些人都會莫名其妙地消失，再不然就分身成好幾個。
“不，他是魔鬼！”
謝主任都要哭了，發自內心地感動，“是在等我們嘛？”
還有人在用破布拍打他身上的火焰，有點痛，但是跟內心的傷感相比，這都算不上什麼了。
布穀鳥的眼神開始渙散，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催眠，大喜過望之後的失落，是意志最低迷的一刻，就在這一瞬間，李園反而突破了他的精神屏障，立刻對他展開了精神控制。
許院長說到這裡，就沒再往下說。
“你是誰啊？”
“這個還是人嗎？”
許院長的聲音幽幽地傳來，“是謝主任嗎？李園回來了沒有？”
這是在暗示許院長了，李園的意思是，後面也可能有人進來。
許院長的聲音顯得有些無力，這話他自己可能都不相信。
“隊長！”
還有半個小時，最少要堅持到車來的時候。
“沒事，我們嚴防死守，他們是進不來的。”
“我是李園2號！”
“別去！外面很危險！”
“許院長，後門也跟前門一樣，在裡面鎖上了嗎？”
什麼？
所有人的心臟都抽搐了一下。
布穀鳥用盡了殘餘的意識，喊出這樣一句話，跟着身體就向後倒去。
衆人一時沉默。
“我有一個問題，一個人有幾個靈魂？”
“剛剛清點過人數了，這裡35人，加上你們四個，還有39人。”
李園也沒有動，他在默默地恢復體力。
“你已經贏了，我們快走！”
後面傳來咔咔咔的開門聲，跟上次張琦操作的時候一樣。
有人把後門打開了？
“是誰在開門？”
許院長大驚，聲音都變了調。
“糟糕！”李園快速跳了過去，“有騎士團的人混進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