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戰慄的樂章
這個人速度很快，而且身材高大，目測應該在一米九左右，但就算如此，他凌空躍起的時候，本來是夠不到李園的。
但是李園的眼睛花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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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劍身反射的光芒晃到，跟着騎士的身影就詭異地突進了一個身位。
有點像瞬移還是什麼？總之不是正常人類的速度，很可能是經過了異術的加成。
好像山間有一縷風吹過，帶着愜意的清涼。
“嗤！”
細劍透體而過，收回去的時候，拋出一串暗紅色的血花。
李園的眼睛立刻紅了。
淡黃色的人影顯然沒想到這一劍能夠穿透李園，因爲撤劍收勢也需要時間，所以他左手的匕首就慢了一拍，剛剛向前揮出，就被李園抓住了手腕。
眼裡卻全都是淚水，就因爲這樣，所以也慢了一拍。
戈威尖利的叫喊聲刺破了夜空，帶着詭譎的顫音，連續拔高了好幾個八度，響遍山谷久久不散。
李園渾身一陣不由自主的戰慄。
旁邊的幾個騎士，還有上方的薔薇騎士，在李園潛意識製造的小範圍上帝視角里清晰可辨，但他們並沒有上前，都只是冷眼旁觀，嘴角甚至還帶着笑意。
李園的眼睛裡詭異地泛起了淚光，映照着瞳孔裡戈威驚恐的臉，“如果你還有意識，請現身。但如果沒有，對不起，我救不了你了。”
“戈威。”
再次一掌拍下，碎西瓜的聲音噩夢一般響起。
“你要做什麼？”
戈威不出來。
這是對戈威附身的那個人類說的，物傷其類的憐憫，盡化做無奈的悲傷。
不知道我還能撐多久？
一般就十到十五分鐘，視中毒者的體質和意志而定。
“你這個怪物！野蠻，殘忍，毫無人性的怪物！”
但是李園的身體忽然向前一撲，鑽到了戈威將倒未倒身體的腋下，脫離了尖刀的攻擊範圍。
之前在戰鬥中沒有發現，自己的左腳也是鑽心一樣地疼。應該是踢開薔薇的時候受了傷，就不知道有沒有骨折。
因此散發出惶恐又淒厲的情緒，這情緒的力量，也毫不例外地被李園吸收。
“我是毒貓，”手持雙刀的是一個矮個子，很瘦，所以更靈活更適合貼身肉搏，應該也是除了戈威之外最強的，“你中了我的神經毒素，活不了多久了，如果你放了戈威，我可以給你解毒劑。”
旁邊的薔薇幾人這才意識到不對，從高空中落下，還有的從公路上奔來。
一聲脆響，戈威的頭歪向一旁，匕首落在地上。
戈威的尖叫在持續，沒有被立刻殺死，這樣的過程是難以忍受的煎熬，眼看着自己的生命在消逝，卻無能爲力。
而薔薇，他的職能就只是傳信，所以不必非得參與戰鬥。
“剛剛讓你刺了一劍，就當是對你的補償。”
吸收了戈威的記憶，李園對敵人瞭解得越發透徹，但視線卻越發模糊，顯然是毒性發作的徵兆。
就像之前的藍光一樣，宿主死了，它就會變得很虛弱，但如果宿主不死的情況下強行淨化，可能會把它送回網絡世界。
李園這才明白他們爲什麼停止攻擊了，是在等待自己毒發失去抵抗力？
檢索戈威記憶的同時，沙獺和迪隆終於發起了攻擊，但薔薇和毒貓不在此列，毒貓在觀察李園的反應，想要精準掌握對手的狀態，或者找到更好的機會偷襲。
在兩側，兩個同樣手持細劍的人，封鎖了兩翼，以作爲持尖刀攻擊者的策應和助攻。
毒貓和薔薇幾個人全都驚呆了。
“這是誰的身體，這是誰的世界啊？你們這羣寄生蟲！”
“說出你的名字！”
等他想要揮劍再刺的時候，李園的左手已經抓住了他的脖子，並且狠狠地壓了過來。
這時候已經不止是肌肉的力量，因爲騎士的力量也很大，抓住了自己的手臂用力向外扳，二者一時僵持不下。但是沸騰的情緒力量，像一波波衝擊的潮水，化爲強悍的動能，李園感覺自己的氣勢在不斷攀升，開始有了壓倒戈威的趨勢。
二人開始了力量和意志的較量。
這一系列的反應和速度讓人難以置信，因爲精神力高度集中的情況下，李園再一次啓動了放慢時間的效果，這讓他有了比別人更充裕的反應時間，用來觀察和把握時機，進行更有效的戰鬥。
“好的，”
那你們真的想多了。
像在求救。
他感到了強烈的恐懼，面對李園就像是遇到了天敵，看着對方流下鱷魚的眼淚，更讓他失去了反抗的勇氣，轉而發出了嘶嘶的叫聲。
這次是真的，之前只是誣陷但這次是真的拍碎了一個人的腦袋，而且要破顱取能量進食，自己還真是個….怪物。
李園右手抓着戈威的左手不讓他的匕首靠近自己的身體，一邊持續加大左手的力量。
山谷間再也感受不到清涼的風，開始變得有些燥熱，眼前似乎出現了幻覺蕩起來一層迷霧。
現在李園感到了強烈的衝動，那就證明，自己賭對了。
隨着這句話，戈威的左手忽然恢復了自由，匕首本能地向前刺去，但剛剛刺破李園的胸口，力量就迅速消失了。
“褻瀆，侮辱？”
在燈光的映照下都變成了動畫剪影。
李園終於，也是第一次扭斷了一個活人的脖子。
眼睛裡帶着血絲，臉色猙獰，就要貼到騎士的臉上。而手上的力量就像鋼箍一樣，緊緊抓住了騎士的脖子。
李園抓着戈威，又轉了一圈，然後單腿在地上蹦。
但李園剛剛的反應明顯有點慢，現在又突然變快，讓人難以捉摸，淡黃色的騎士出現了誤判。
薔薇落在地上，憤怒地大喊，他的一條腿有點瘸，應該是剛剛被踢傷了，“這是對騎士的褻瀆和侮辱！”
眼裡的淚水還沒幹，居然就想着進食，真爲自己感到羞恥。
所以李園想試一下，殺死宿主的情況下，戈威的靈魂力量會不會被自己吸收。
“啊！”
李園的身心卻無比愉悅，渾身戰慄到發抖，戈威的靈魂力量，是淡淡的金黃色，雖然不是很純粹，但比起藍光，那質量和純度又高了好幾個臺階，最重要的是意識相對完整，除了被刻意屏蔽和隱藏的部分，幾乎都被吸收了。
“對不起，”
接着戈威的身體被他抓在手裡，像盾牌一樣呼呼地舞動。
毒貓幾個人發出大聲的指責，但這聲音聽起來，遙遠得有些無力。
騎士放棄了右手的細劍，抓住李園的手腕。
再後面，有人撲了上來，兩把尖刀堪堪插入李園的兩肋。
但是，顧不了那麼多了，李園一巴掌拍向戈威的腦袋，“給我出來！”
原本這纔是他真正的殺招。
“你放開他！”
“喀！”
高空中落下的人影，那是薔薇騎士，像是炮彈一樣砸向李園，卻被後者擡起一腳踢飛。
平生第一次，李園覺得自己是如此殘忍，並且還享受着這殘忍的快慰。
迷霧之中，毒貓幾人的臉越發清晰，毒貓，薔薇，迪隆，沙獺，其中毒貓的毒是精神類毒素，會讓人產生幻覺，逐漸失去自我意識，經常被用來處理意志堅強的人類。
強烈的進食慾望充斥着李園的腦海，因爲在戈威的身體裡，還隱藏着一個寄居的靈魂。
李園把戈威的屍體扔了出去，短暫地阻擋了一下沙獺和迪隆。
跟着撿起了戈威的細劍，在自己本來就受傷的左腳上刺了一下。
痛！
但是痛纔會清醒，痛苦的清醒會帶來戰鬥的慾望，現在的我是神，你們無以爲抗！
手裡持着劍，李園一瘸一拐地向着沙獺衝去。
在他剛剛站立的地方，血液彙集成了蜿蜒的細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