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易似乎十分喜歡這種牽手的感覺,兩個人十指交握。
或許是因爲錦瑟傳了高跟鞋走路不方便的緣故,這一路都走的很慢。儘管兩個人誰也沒有說什麼,步調卻是出奇的一致。
而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錦瑟的身上。
自然,兩個人走過的這一路,無論走到哪兒,都是那一處的風景,也吸引了衆人的目光。
尤其,錦瑟的淨身高就有一米七,這會兒再踩上高跟鞋,和莊易站在一起的時候,更是登對了。
莊易帶着錦瑟就像是掐着時間出現的。
這會兒,賓客已經坐滿了,只等着主角入席了。就在趙蘭芝正準備讓人去催催莊易的時候,遠遠地就看到了款款走來的莊易,還有那個她最不想見到的錦瑟。
“害怕麼?”
緊了緊手心裡錦瑟的小手兒,莊易微微測過腦袋,一雙幽深的黑眸輕輕掃過錦瑟精緻妝容的小臉兒。
害怕麼?
其實錦瑟自己也不太清楚。
或許,一開始她是既緊張又害怕的吧。但是,早在莊易牽起她手的時候,她那個慌亂不安的心就漸漸的穩定下來了。這種感覺,就好比汪洋上的撫平突然上了一艘船,從此再也不用孤零零的漂浮在浩瀚無邊的海洋上。
更加用力的反握住男人的手,錦瑟擡起明媚的小臉兒,嘴角扯出抹笑容,輕輕搖頭,“有你在,我不怕。”
她想,不管以後會如何,不管明天會如何,更是不管下一秒會如何,現在,她想毫無保留的給他自己能給的全部。
錦瑟清楚的記得,眼前這個容貌俊朗、能力出色的男人曾不止一次的對她說過:有我在,不要怕。
殊不知,錦瑟這個笑容,一不傾城,二不傾國,卻是徹底席捲了某個男人的整顆心。直到後來,她才更加深刻的認識到,她這一生根本無需取悅任何人,只要爲一個男人活得開心就好。
他甚至不需要她爲他做任何事,只要留在他的身邊就好。
忍住一把將錦瑟攬進懷裡的衝動,莊易握着錦瑟小手兒的大手更加使勁兒了。
說話的過程,兩個人的腳步自然而然的就放的更慢了。不知爲何,錦瑟打心眼兒裡希望這一條路能夠再長一點,再長一點,哪怕她穿着高跟鞋走的十分不順利也所謂。
兩句話的時間,兩個人的腳步都不期然的恢復了正常。
然而,擡眼的瞬間,錦瑟的臉色就徹底變了,從微紅轉到煞白的過程,其實只需要一瞬間。
門口兒站着的人,那個身穿大紅色手工西裝的男人,不是刑少鴻又是誰?他一天天的都不換衣服的麼?
尤其是看到刑少鴻這會兒正是對着他們所在的方向好不吝嗇的展現着他那妖孽的笑容,錦瑟覺得十分刺眼,比他那大紅色的手工西裝還要刺眼。
想到刑少鴻對着莊易說的那些話,錦瑟的心狠狠一沉,也不由的更加握緊了身邊莊易的大手,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的力道。
眉心不着痕跡的一緊,莊易走路的速度卻是沒有停下。
還差幾步,他們就要走到宴會廳門口兒的時候,錦瑟的面色也已經恢復如常了。這個時候,哪怕是她不想發揮自己表演的才藝,也不得不演。
“可算是來了,大家都到齊了,就等你們了。”
還沒等到莊易和錦瑟兩個人走進,趙蘭芝就已經率先迎了上來。而趙蘭芝臉上洋溢着的真誠笑容,是錦瑟從來都沒有在她的臉上見過的。
這倒是讓錦瑟那雙晶亮、清澈的水眸快速閃過一抹怔愣。
不愧是莊家的當家主母,面子上的工作都能這麼下功夫,做的這麼到位。
然而,更加讓錦瑟錯愕的是,趙蘭芝根本沒有站到莊易的那邊兒,反而是直接往她這邊兒走了過來。
要是外人看了趙蘭芝對待錦瑟這熱情的態度,指不定以爲趙蘭芝是把錦瑟當做親生閨女對待呢。而這其中真正的滋味兒,也只有當事人自己才知道。
哪怕錦瑟什麼都缺,她也不會缺了自知之明。趙蘭芝對她究竟是什麼態度,早在她們第一次正面交鋒的時候就定了型,第一印象哪裡是這麼容易改的?
而趙蘭芝今天這麼做,也不過是爲了堵住悠悠衆口,保住莊家的面子。
這一點,錦瑟碧水都要清楚。雖然和趙蘭芝接觸的時間並不多,但她也能看出趙蘭芝是一個極其在乎臉面的人,尤其是家族榮譽。
對此,錦瑟只是簡單的笑笑,沒有多餘的心思去照顧趙蘭芝的心情。
在見到刑少鴻的那一刻,錦瑟那本是因爲莊易而安定下來的心立馬就變得慌亂了,就像是有千軍萬馬從她的心尖兒上踩過。
終於走到了宴會廳的門口兒,看着賓客滿座的場景,錦瑟要說不緊張,那一定是說出來騙傻子的,誰信了誰纔是傻子。尤其,此刻刑少鴻就站在距離她兩米不到的地方。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一路小跑趕下來的丁玲已經站在了錦瑟的身邊兒。
“夫人,二爺,大少奶奶。”
一一對趙蘭芝、莊易、唐惠心問候了聲,隨即,丁玲的目光不期然的掃過那一派閒適的站在旁邊兒的刑少鴻。
不僅如此,幾乎是沒有任何意外,丁玲注意到刑少鴻那雙含着不明笑意的琥珀色眸子正一瞬不瞬的盯着錦瑟那張驚豔的小臉兒。
剛剛,就在所有的賓客都入了座以後,莊鈺睿已經在莊森明和莊天馳的陪同下進入了宴會廳,只留下趙蘭芝和唐惠心在外面等待莊易和錦瑟的到來。
聽到丁玲的聲音,錦瑟的眼中又多了一份安定,下意識的扭頭看向已經站在自己身邊兒的丁玲。
不過,現在本就快要緊張過度的錦瑟自然也沒有多餘的腦細胞去思考爲什麼丁當沒有跟着丁玲一起下來。
不顧衆人在場,此時的莊易絲毫不吝嗇自己的柔情,微微俯身,一雙流轉着柔情水波的緊緊地盯着錦瑟那精緻的小臉兒,輕聲問道,“準備好了麼?”
因爲穿着高跟鞋,錦瑟不用嚮往常一樣太過用力的仰着腦袋,只是轉過身稍微的擡起頭對上莊易那異於尋常的目光,同時也忽略了莊易身後那一直盯着她看的紅色妖孽,輕抿着脣瓣點點頭,“沒問題。”
就在此時,這幾個人的身後又傳來了一串凌亂的腳步聲。聽聲音,不像是一個人的。
聞着腳步聲望過去,率先躍入衆人眼簾的,是一身白色西裝也十分惹眼的邱狄。不得不說,邱狄不愧是常常流連於花場的人,無論什麼時候看起來,都是那般春風得意,一張俊臉上滿面春風,永遠都是美人在懷的樣子。
下一秒,丁當嬌小的聲音就從邱狄的身後躥了出來。
惡狠狠地剜了一眼身邊兒的男人,丁當加快了腳步,終是超過了這個一直故意擋在她跟前兒的男人,小跑向錦瑟他們所在的方向。
“抱歉,我來晚了。”
丁當一路風風火火的跑到了丁玲的身邊兒,一臉歉意的看着莊易和錦瑟。
雖然丁當超過了邱狄幾步,但也沒有比他快到哪裡去,就在丁當站穩的下一秒,邱狄就已經站在了莊易和刑少鴻差不多中間的位置。
隨意指指自己身上的白色西裝外套,邱狄的俊臉上勾出抹春風得意的笑容,“謝了。”
直到這個時候,刑少鴻的目光才從錦瑟精緻的小臉兒挪開,或者說是不得不挪開。
打量了一下邱狄,刑少鴻嫣紅的脣瓣微微夠了起來,像足了妖孽,緩緩出聲,“你穿挺合適,送你了。”
對於刑少鴻的話,邱狄只是點點頭,不置可否。哪怕這件西裝再貴,他們誰也不缺這件衣服的錢,說多了推辭的話反而會顯得矯情。
然而,此時的丁玲卻是沒有功夫去聽刑少鴻和邱狄的對話,只一味的盯着丁當有些紅腫的脣瓣,那目光就像是定在了丁當的脣瓣上,非得要在她的嘴上盯出個一二三、四五六來。
被自家姐姐這樣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然,丁當生怕引起更多人的注意,小動作的拽了拽丁玲的衣袖,一臉的心虛模樣兒,刻意壓低了聲音,“姐,你別這樣兒看着我,我一會兒再跟你解釋。”
想到剛纔在化妝間裡發生的種種,丁當心裡的火氣就不打一處來。
她怎麼會想到,邱狄那個花心大蘿蔔說的動手不動口竟然是這樣的動手不動口。
不!
更加準確的說,他根本就是上下其手!
最最讓丁當生氣的其實是她自己,她本以爲依着自己的工夫,這個花瓶男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對手。可誰知,這個男人壓根兒就沒有跟她進行到工夫那一層面兒,輕輕鬆鬆的三兩下兒就制服了她的腿、手、嘴。
從那一刻開始,丁當便發誓,以後只要抓住個機會,她就要將邱狄折磨的生不如死,以雪今天飽嘗的恥辱。
都說血債血償,而她的初吻,她也要這個賤男的賤命來償還。
此刻的丁當,只恨自己技不如人。
而那最最讓她惱羞成怒的一句話便是邱狄咂麼着嘴像是在回味她的味道說出的那句:小妞兒,這個吻是本大少賞你的,以後別再動不動就讓男人動手不動口了,嗯?
賞?
誰他媽稀罕他的賞?
一想到這賤男的嘴巴不知道吻過多少女人的嘴,丁當的心裡就是一陣反胃。
“喂,你想什麼呢?”
看着丁當明顯紅腫的嘴脣兒,還有她那越來越紅的臉蛋兒,以及那雙失了神兒的眼睛,丁玲心裡的狐疑更重了。但礙於情景不合適,她不得不壓低了嗓子,回扯了下丁當的衣袖。
“啊……”
下意識的一聲兒,回過神兒來的丁當立馬就對上了邱狄那雙正盯着她似笑非笑的目光,“唰”的一下,臉蛋兒更加紅了。
看着丁當魂不守舍的模樣兒,丁玲的眉頭皺的更加緊了,扯着丁當胳膊的手的力道更加大了。
“沒……沒什麼。”
說話的空檔,丁當乾脆轉過身背對着身後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酡紅的臉蛋兒上全是窘迫與尷尬。
“我們進去。”
無視了周遭一切不和諧的因素,錦瑟下意識的緊了緊與莊易十指交握着的手。
然而,當錦瑟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不僅僅其他人皆是一愣,就連錦瑟也被自己突然冒出來的這句話給嚇到了。
一抹歡快的情愫快速從莊易幽深的黑眸中閃過,快的讓人無法捕捉。
“好。”
點點頭,莊易脣角難得勾起一抹帶有溫度的弧度。
鬆開與錦瑟十指緊扣的手,莊易結實的手臂微微擡起。
幾乎是瞬間,在察覺到莊易的大手已經鬆開了自己汗溼的小手兒,錦瑟的眼中立即閃過一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慌亂,小手兒下意識的就要去捕捉莊易的大手,想要牢牢握緊。
這一幕,別人或許沒有太過在意,但是悠閒的站在一旁,那妖孽的眼神兒一直落定在錦瑟身上的刑少鴻卻是瞅的一清二楚。
那一瞬間,他盯着莊易和錦瑟兩個人十指緊扣的手,盯着錦瑟依依不捨的小手兒,只覺得眼中有刺痛感傳來。
自然,作爲當事人的莊易,他的目光一直都在錦瑟的身上流轉着,也是沒有放過錦瑟眼中那明顯的慌亂,還有手上的驚慌失措。
脣角噙着的弧度更大了,莊易還是毅然的從錦瑟的手中的抽出了自己的手。下一秒,就在錦瑟眼中的慌亂越來越明顯的時候,莊易的另一隻大手已經牽上了錦瑟那驚慌失措的小手兒,順勢將她的那隻手安放在了自己的臂彎上。
如此,錦瑟精緻小臉兒上那驚慌失措的表情才慢慢的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她那一雙晶亮的大眼睛閃爍出來的安定。
往前跨了一小步,錦瑟的身體幾乎是緊緊貼着莊易的,恨不得要和他做連體嬰兒似的。
錦瑟又白又細的小胳膊緊緊挎着莊易結實的手臂,似乎無論怎樣也不會放開似的。
見到莊易和錦瑟此刻的狀態,其他人也就安靜的離開了,各自入席。
雖然是轟動全城的訂婚儀式,可是終究也只是個訂婚儀式,自然是比不上結婚那麼隆重,那些繁瑣的過程自然也是沒有的。
錦瑟挽着莊易的手臂一進場的時候,全場在一剎那就安靜了下來,偶爾有一兩聲的唏噓聲,也是因爲看着如此美麗驚豔的準新娘而讚歎。
對於外界而言,莊易的訂婚對象一直都是個謎。如今看見了,還是這般模樣的美人兒,自然免不了讚歎與讚美。
不過,雖然訂婚儀式比結婚儀式簡單了許多,沒有神父,也沒有司儀,但是交換戒指的這個過程還是要有的。
現在的時刻,是僅僅屬於莊易和錦瑟兩個人的。
此時,現場一片安靜,現場的燈光全部關閉,只留下了典禮臺上錦瑟和莊易頭頂上的兩個聚光燈。
“錦瑟,我願意把我的一切都交給你,你願意與我訂婚麼?”
莊易牽着錦瑟的左手,先是十分優雅紳士的俯身在錦瑟白皙的手背上落下一吻,手裡已經像是變魔術似的拿出了一枚精緻的鑽戒。
莊易的話雖然樸實,但這卻是一個男人最重的承諾了,也着實的讓在座的人滿眼羨慕。如此深情的莊易,一定是再做的任何人都沒有見過的。
錦瑟微微的垂着眼眸,睫毛輕顫,死死的盯着莊易手中的那枚鑽戒。
就在這時,就在大家都一定錦瑟一定會回答一聲同意的時候。突然,一串清脆的腳步聲傳了過來。衆人一併回頭,只看見一身紅色手工西裝的妖孽正站在宴會定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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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抱歉,今天陪閨蜜去相親,我明天一定會多更!
軍令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