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孫秋潔纔要火上澆油的話被莊鈺睿的這句話硬生生的卡在了嗓子眼兒裡,憋得那張梨花帶雨的小臉兒有些漲紅,就連眼淚都跟着戛然而止。
全然沒有料到莊鈺睿會開口說出這樣的話,孫秋潔也顧不得避諱了,瞪着一雙迷茫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瞅着莊鈺睿,全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似是在消化這突如其來的戲劇性的一幕。
沒辦法,誰讓她想象的和莊鈺睿說出來的話截然不同?簡直就是天差地別!
這樣的孫秋潔,偷雞不成蝕把米,看起來實在是滑稽,如同被人打了一個響亮的巴掌。
在聽到莊鈺睿這句完全意料之外的話之後,錦瑟的心跳也跟着漏了一拍,小嘴兒微張着。但是,她的目光並沒有在第一時間看向莊鈺睿或是孫秋潔,或是其他的任何人。
錦瑟幾乎是下意識的就看向了坐在自己身邊的男人。而這個男人,好像洞悉一切似的,似乎是早就料到了她會用眼神兒來詢問他似的,只是得意的挑挑眉,像是在向錦瑟炫耀着什麼似的,眉眼間竟是比以往多了一抹燦爛的顏色。
錦瑟撇撇嘴巴,再一次暗罵了這個男人的腹黑。怪不得他能做到如此淡定,這件事兒,想必他是早就知道的吧?
不過,現在也換到錦瑟疑惑了。如果莊易不是用她懷孕這樣的理由說服莊鈺睿和趙蘭芝的話,那還能用什麼理由呢?
就在客廳一片寂靜的時候,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只看見孫秋潔的上下嘴脣兒碰了幾次,才緩緩的說出一句,“那就好……”
而錦瑟,自始至終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看着孫秋潔的目光越發的涼了。而心虛到了極點的孫秋潔,自然不是看不到錦瑟的目光的,由此心裡更是發虛了。
本以爲的提心吊膽,原來不過是鬧劇一場。
送走了莊鈺睿和趙蘭芝之後,錦瑟徑自上樓,直到在二樓的樓梯口兒站定的時候,才發現身後竟是一直跟着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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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我有事?”
錦瑟的聲音涼涼的,從未有過的冰涼,而她那眼神兒,雖然談不上有什麼寒意,但卻是清冷了不少。
錦瑟不是不知道孫秋潔是什麼人,自然也能想出她絕對是能做出這樣的事兒的,孫秋潔在她背後捅的刀子她也不是不知道。但是,這樣的事兒如今就在她的眼前發生,她實在是覺得噁心。就她這個性子,讓她怎麼忍還能忍得住啊?要是忍住了,那也是氣壞了自己,還不如好好發泄發泄。
所以,她現在就連裝都懶得裝了,懶得裝和孫秋潔姐妹情深的樣子。
孫秋潔都上趕着和她撕破臉了,難不成她還要熱戀去貼冷屁股似的把這張破臉再給粘起來?她纔沒有那受虐傾向。
這是她今天沒有讓孫秋潔得逞,要是真讓她得逞了,估計這會兒孫秋潔就得是另外一幅醜陋的嘴臉了吧?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歹毒的心計,真是令人髮指,務必要替小姨好好教訓教訓她纔是。
“姐,你聽我解釋……”
孫秋潔淚眼婆娑的上前一步,怯懦的抓住了錦瑟的衣袖,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似的,甚至不敢正眼兒瞧一眼錦瑟,好像錦瑟就是個食人猛獸似的。
呵——
還演?還演上癮了啊?到現在都能這麼繃得住,也難爲她到現在還能演的下去……
不得不說,孫秋潔這一套在別人的眼裡或許管用,但在錦瑟這兒,非但不會起到任何好作用,還會適得其反。
要解釋?!
行!
“那好,你解釋吧。”
只見錦瑟精緻的臉蛋兒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一句話說的十分乾脆。
只是,明明錦瑟的笑容看起來那麼無害,但孫秋潔卻感覺自己從錦瑟的笑容裡讀出了詭異的感覺。
眼巴巴的看着這樣笑裡藏刀的錦瑟,孫秋潔竟是被她給問住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怎麼?不是要解釋麼?又改主意了?”
錦瑟精緻的臉蛋兒上依舊保持着笑容,語氣也十分溫和,但是偏偏每個字眼兒都是帶着犀利的,這一句一句的反問,每一句都恨不得戳在孫秋潔的心窩子上。
哦不,應該是戳在她那張善於僞裝的臉上。至於心,她有心麼?
錦瑟就這麼笑吟吟的瞅着臉色像是調色盤兒似的孫秋潔,眉眼彎彎的,卻有一種難以形容的凌厲之色。
在孫秋潔的印象中,還沒有見過如此盛氣凌人的錦瑟。這樣的錦瑟,像極了一直護着她的那個男人,難道真的是沾染上了麼?時間久了的緣故?
然而,孫秋潔不知道的是,其實她一直都不算了解錦瑟的,只是她自認很瞭解錦瑟。至於她,錦瑟早就摸清楚了她那兩把刷子。
下意識的吞嚥了兩口唾沫,孫秋潔將錦瑟的袖子在手心兒裡攥的更緊了,“我沒有,姐,我要解釋的……”
呵呵呵——
錦瑟的心裡已經狂妄的冷笑不止了。
要不是考慮到這會兒的場合實在是不合適,沒準兒她真的能笑出來,她就是喜歡孫秋潔這麼不給自己留後路的人。不給自己留後路,最後還是打自己臉的面兒更大。
“說吧。”
不着痕跡的收回自己被孫秋潔死死攥在手心兒裡的袖子,錦瑟單手扶在了樓梯欄杆上。
“姐,你相信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是故意,我剛纔真的是被那樣的陣仗給嚇到了,不得已才說了出來……”
孫秋潔被錦瑟撥開了手之後顯得有些手足無措,慢慢的收攏成了拳頭,低垂着頭,滿臉的歉疚。
然而,即便是這樣,錦瑟在孫秋潔臉上看到的字兒也只有兩個——僞裝!
還是超級沒有技術含量的僞裝!
但是,誰讓她現在心情好呢,就讓她這麼裝下去吧,不想拆穿她。
“就這樣?”
錦瑟腳下的步子動動,眼看着有了要離開的趨勢,“這句話你已經說過了,如果沒別的話,那我就先回房了。”
說完了,錦瑟還真就已經轉身邁開了步子。
“姐!”
眼看着錦瑟已經邁開了步子,孫秋潔尖銳的一聲,然後就上前拉住了錦瑟的袖子,低低的問道,“那……你相信我麼?”
相信?!
就這麼濫的演技麼?!
那麻煩也演的好點兒,不行麼?!
這些年,錦瑟最自豪的莫過於她的這雙大眼睛了。讀了這麼多年的書,竟然都沒有近視,難道不是件可喜可賀的事兒麼?
“你相信你自己麼?”
錦瑟一句反問就扔了回去。毫無疑問,再一次將孫秋潔問的一陣語塞。
嘴脣兒輕輕蠕動了幾下,孫秋潔終是不甘心的繼續開口,“姐,你這麼說是不是還是不相信我?”
呵呵——
還真是有自知之明。
別說是她不相信了,錦瑟覺得,但凡是個不瞎的人,都不會相信孫秋潔的這一頓鬼扯吧?
看着但笑不語的錦瑟,孫秋潔幾乎是要將自己的下嘴脣兒也咬出了血,聲音顫抖着,近乎破碎,“姐,你究竟怎麼才肯相信我?你說出來,我一定照做。”
呃——
錦瑟心裡閃過一抹嘲諷,也不知道孫秋潔說出這樣的話來究竟是下了多大的勇氣,還真是豁出去了?
“真的?”
錦瑟黑亮清澈的大眼睛中十分明顯的閃過了一抹狡黠,原本就明亮的眼睛現在看起來更加亮了幾分。
但是,錦瑟這眼睛一亮,卻是讓孫秋潔的面色突地一變,勉強才能保持住鎮定。錦瑟眼中閃過的那抹狡黠對她來說,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兒,恨不得咬掉自己舌頭纔好,腸子都跟着悔青了。
這會兒的孫秋潔,心裡怕是一下子就跌入谷底了吧?
“真的……”
咬咬脣,低着頭的孫秋潔眸子裡閃出一抹晦暗,垂在身側埋在袖子裡的雙手也緊緊的握成了拳頭,手背上的青筋若隱若現。
“瑟瑟,我倒是有一個辦法,絕對可以證明孫小姐的清白。”
就在這時,一早就因爲孫秋潔噁心人的行爲憋了一肚子氣的丁當終是不吐不快,清亮的嗓音響徹在客廳,一字一句的落入了在場人的耳朵裡。
一句瑟瑟,一句孫小姐,親疏分明。不用想,也知道丁當究竟是站在哪一邊兒的。不僅如此,就連丁當的語氣裡,都濃濃的展現了她對孫秋潔的厭惡之情。
丁當的心直口快就註定了她的嫉惡如仇,她甚至都不明白錦瑟爲什麼還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孫秋潔的卑賤手段,就她那點兒下三濫的演技,騙傻子還差不多。像是這樣沒腦子演技又拙劣的賤人,只要使用簡單粗暴的方法打一頓就好了。
一頓打不改,那就再打一頓,直到打改了爲止。
丁當的話剛一說出口的時候,丁玲其實是攔了她一把的,但是終究還是沒攔住,讓她說了出來。她這個妹妹,她是再瞭解不過了,絕對是個性情中人。而她那個刁鑽的腦子,能想出來的辦法,肯定也不是什麼可以被稱爲上策的方法。
這到底也算是二爺的家事,哪裡輪的上她們來插手啊?
“丁當,你能有什麼好方法,消停會兒吧,別跟着摻和,瑟瑟會自己處理這件事兒的。”
低聲的呵斥了一聲,丁玲才擡頭對着樓上的錦瑟道,“瑟瑟,你別聽她亂說。”
卻不料——
“還是說出來聽聽吧,正好我也沒想出什麼好的辦法,萬一丁當的意見值得參考呢?”
一邊兒說着,錦瑟一邊兒慢慢悠悠的往樓下走,頓了頓,漫不經心的瞟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後的孫秋潔,又繼續說道,“畢竟,這涉及到我和小潔的姐妹情誼,更重要的還是小潔的清白,不能馬虎。”
其實,早在丁當開口接話的時候,內心忐忑的肯定是孫秋潔了。丁當看不慣她,她能看得出來。如今,讓她逮住了機會,光是想想,孫秋潔都氣的牙根兒癢癢。
一聽錦瑟的話,丁當立即得意的衝着自己姐姐擠眉弄眼兒,那眼神兒像是在說:姐,你就別管了,一切看我的,好戲在後面呢。
無奈,就連錦瑟都支持丁當的做法,丁玲只是無奈的瞅了瞅自己這個有些任性的妹妹。
但是,儘管丁玲是不贊同丁當這麼做的,她確實也是十分討厭孫秋潔這個人的。相處久了,誰能不知道誰究竟什麼樣子啊?也就是平時還算能過得去罷了。
“你們還記不記得孫小姐第一次來帝豪府邸的時候說是夢遊突然跑到了後花園的事兒?但是很多地下的人都說孫小姐其實是想勾引二爺的。我聽說啊,最近有人給二爺送來了一臺測謊儀,說是根據人聲音的頻率來判斷說話的真實性。要不然,咱們就問二爺借來試試?一舉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