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錦瑟一愣,一雙晶亮的大眼睛顯得有些茫然,像是在消化着莊天馳嘴裡冷不丁的冒出來的這句話。錦瑟的小模樣兒,像是在琢磨着莊天馳聽起來十分直白的話裡面究竟蘊含了什麼深層次意思。
沒錯,這句話是從莊天馳自己的嘴裡說出來的。
莊天馳的話音一落,就連尹慧臉上的笑容都僵硬了,眉眼間閃爍着意外,根本沒有料到莊天馳會在這個時候說出來這樣的話,下意識的側過頭去看他。不過,相比較意外而言,尹慧更多的還是疑問。
他爲什麼會在這個時候這麼說?她以爲,他是絕對不會主動說出來的。畢竟,此刻他們面對的人是他唯一愛的女人。想到這裡,尹慧的心裡不禁自嘲起來。
不過片刻,尹慧的心裡已經有了一番計較,臉蛋兒上的意外和疑問也逐漸的被苦澀取代,明白了莊天馳的別有用意。
“真的麼?”
錦瑟終於反應了過來,一雙大眼睛往外迸發着光芒。激動之下,錦瑟握緊了尹慧的手,那精緻小臉兒上的欣喜是無論如何也抑制不住的。
知道了這個消息,錦瑟是真的爲莊天馳和尹慧感到開心。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郎才女貌,門當戶對,錦瑟把自己能想到的詞兒全用上了。
總之,無論是從哪一方面來看,莊天馳和尹慧都是一段美好的姻緣,尤其是在錦瑟知道了原來莊天馳和尹慧一早就認識的時候。尹慧能有一個良配,錦瑟也就放心了不少,更是爲她覺得開心。
“嗯。”尹慧掩去臉上一閃而過的苦笑,笑着對錦瑟點點頭。
尹慧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但是她已經在極力控制自己不要胡思亂想了。
莊天馳的本意不是要錦瑟的祝福,這一點尹慧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可以的話,她真的希望此刻站在莊天馳身邊的人是錦瑟,而不是她自己,她願意看着他幸福。
只是,現在一切已經成了定局。至少,現在的錦瑟是個幸福的女人。這一點,從錦瑟的言行舉止就可以看出來,顯而易見。更何況,她比任何人都知道愛上一個不愛自己的人的痛苦。
和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在一起,也未必會幸福。
但是,儘管深知這一點,尹慧還是毅然決然的選擇假扮莊天馳的女朋友了,猶如飛蛾撲火。有時候,尹慧也會嘲笑自己的癡心和妄想。
誰也沒有發現,坐在一邊的莊天馳,以往那雙散發着和煦光芒的眼睛變得越來越空洞了。錦瑟的欣喜和激動之於莊天馳來說,無疑是在他破敗不堪的心上又狠狠的捅了一刀。
只是,莊天馳沒有意識到一點。他種種失落乃至絕望的表現,之於尹慧而言又何嘗不是一種傷害?
“什麼時候的事兒?你們倆是不是早就有貓膩兒啊?我竟然都沒發現!”
一瞬間,錦瑟臉上的喜悅就逐漸的被一股子醋酸味兒給替代了,十分不滿意他倆的刻意隱瞞。
“就這些日子。”莊天馳的聲音淡淡的。
“啊……”
突然,錦瑟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拉長了聲音,像是發現了什麼驚天大秘密似的,不懷好意的看着尹慧,“敢情你不是爲我趕回來的?是爲了天馳?”
對於錦瑟的話,莊天馳和尹慧皆是抿脣不語。莊天馳什麼心思尹慧不知道,但是她卻是知道自己的。她沉默,是因爲被錦瑟戳中了心事。
她回來,的確就是爲了莊天馳。
看着眼前不說話的兩個人,錦瑟不禁翻了個大白眼兒,“該不會,你們倆早就在一起了?就連你去做戰地記者,也是因爲和莊天馳賭氣吧?”
驀地,尹慧一怔。
不管她承不承認,錦瑟的後半句話也再一次戳中了她的心事。她之所以決定去做戰地記者,和那天晚上陪莊天馳喝酒有着必然的聯繫。
看着依舊沉默不語的兩個人,錦瑟也無語了。這麼內斂的兩個人談戀愛了,也夠沒趣兒了吧?會有情趣可言麼?
不過,這種事兒誰又能說的準呢?萬一莊天馳繼承了莊易的腹黑悶騷呢?人前一本正經,人後色狼一隻。
算了,不管那麼多了,只要尹慧幸福就好。
“天馳,我可告訴你,不許對不起我們家尹慧,這可是我的愛妃。要不然,就讓你二叔收拾你!”說到高興的時候,錦瑟也開起了玩笑,頗有一副二嬸兒的架子。就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就在提及莊易的時候,她那精緻的小臉兒上洋溢着的幸福更是明顯了。
殊不知,她這玩笑似的一句話卻是無異於在莊天馳的心窩口上插了一把刀。尹慧的目光也是狀似不經意的掃過莊天馳,眼神兒帶着複雜。
對此,莊天馳掩去了心中的不是滋味,只是抿脣笑笑,沒有回答什麼。
目光掃過尹慧手邊放着的一個大大的購物袋,知道這是給自己的,錦瑟毫不客氣的就拿到了自己這邊,開始翻翻找找,專注的研究着尹慧究竟給她帶了點什麼好定西。
錦瑟的小腦袋都快要扎到購物袋裡了,直到把購物袋翻了個底兒朝天,雙肩無力的一塌,哀嘆了一聲,“你帶的這都是什麼玩意兒啊?我不喜歡。”
這根本就是一堆玩具啊!適用年齡絕對不超過三歲!對她來說根本沒有丁點兒的利用價值!她還以爲尹慧給她帶了什麼稀罕的玩意兒呢!原來就是空歡喜一場!
“去!別自作多情啊!誰說這是給你的了,這是給我乾兒子的見面禮。”
尹慧沒好氣兒的白了錦瑟一眼,但還是怕這麼多東西壓在錦瑟那兩根兒小細腿兒上太重了,笑着給拿開了放在地上,溫柔的很。
“得了吧,你乾兒子現在連看都看不見這些玩意兒,沒什麼用。你要是真心想給,就折成現金吧,來點兒實際的。我也可以用那些錢買點兒補品,你得知道,我現在可是一個人吃,倆人補。再說了,我喜歡女兒。”錦瑟也是沒好氣兒的嘟囔了這麼一句,精緻的小臉兒上帶着笑,一隻白嫩的小手兒輕輕搭在自己隆起的小腹上摩挲着。
“女兒就女兒,什麼都一樣,反正啊,這東西不是買給你的,你就別跟着瞎操心了。”一邊說着,尹慧的一隻手也搭在了錦瑟的小腹上,像是在感受着一個小生命的存在。
錦瑟不服氣的撇撇嘴巴,“小氣!”
“哎呀!”
突然,尹慧嬌嗔了一聲,像是想起了什麼事兒。
在錦瑟好奇的目光中,尹慧緩緩的開了口,“我想起來了,其實我是給你買了禮物的。但是你既然說我小氣的話,那我索性就坐實了吧,不送了,自己留着。”
“別啊!”一聽這話,錦瑟立馬側過了身子,鄭重其事的說,“喂!我跟你說,你對誰都可以小氣,就是對我不能!我可是長輩,你非但不孝敬,還沒大沒小的,像什麼話啊……”
一邊兒霸道的說着,錦瑟那不懷好意的眼神兒就瞟向了坐在尹慧不遠處的莊天馳,那其中的意思是再明顯不過了。
錦瑟的意思就是:要是你倆真成了,我可就成了你二嬸兒了。
頭一次,錦瑟覺得原來輩分大了竟是這麼爽!簡直就是爽歪歪了!無與倫比的爽!還能更爽一點麼?
原本的好姐妹,一眨眼兒的工夫就成了自個兒的侄媳婦兒,錦瑟想想就覺得好笑,這也太戲劇性了吧?就差拍着大腿毫無形象的哈哈大笑了。
錦瑟的話音剛落,尹慧就已經領會了她話裡的深意,那比之前暗了些許的膚色“唰”的一下就紅透了,帶出了嬌羞的小女兒狀態,眼神兒也是躲躲閃閃的。
嘖嘖嘖——
看着這樣的尹慧,錦瑟真是太爽了!
這一瞬間,錦瑟好像是回到了大學初遇尹慧的時候。那時候的尹慧比現在還要內向,往往她隨口說出的一句話都能逗的尹慧臉紅脖子粗,害羞的不行。
怎麼被她荼毒了這麼多年了,還是這麼害羞呢?而且,不僅僅是她,大學寢室那幾個人,就數尹慧最正經了,其他的一個比一個不正經。看來,尹慧的臉皮還是需要鍛鍊啊!
尹慧在錦瑟調侃的聲音中垂着頭,那眼神兒偷偷的瞟了一眼坐在自己身邊兒的莊天馳,看到他那張若無其事的俊臉時,尹慧的心突然就沉了下去。
到底,她還是入了戲,把演的這場戲當了真。卻不知,戲中的男主角其實一直都把自己當成是局外人。
再一次給自己洗了腦,尹慧的心已經清楚了幾分,多次提醒自己千萬不要陷下去。
“喏。”
轉眼間,尹慧的手上已經多了一個精美的禮盒,微笑着,“這是給你的。”
“不過,這也不是錢。你一個大姑娘家家的,別老張嘴閉嘴的離不開錢,滿身的銅臭味兒。”尹慧好笑的補充道,對錦瑟的舉止間盡顯親暱,這是隻有閨蜜之間纔會有的舉動。
錦瑟也沒有理會尹慧究竟說了些什麼,財迷似的自顧自的拆着禮盒,直到看見了裡面靜靜躺着的一挑精美項鍊。
“好漂亮的項鍊啊,我喜歡,謝謝親愛的。”錦瑟興高采烈的說着,就差在尹慧的臉上直接親一口了。
看着如此開心的錦瑟,尹慧掩去心中的酸澀,嘴角帶着上,附和了句,“喜歡就好。”
……
下午,莊易一直在忙,說是有個很重要的視頻會議要開,錦瑟也就沒有上樓去叫他。她知道他是在忙着孫子順的事兒,這幾天已經有了眉目,說是就快要找到人了。那邊已經安排好了,只要孫子順再一次出現,一定能一舉抓獲。
不管錦瑟是怎麼留莊天馳和尹慧在帝豪府邸吃晚飯,莊天馳都說還有別的事要忙。而尹慧,自然是和莊天馳一樣的態度。爲此,錦瑟還憤憤的說了句,“這還沒嫁出去呢,胳膊肘兒就開始往外拐了。過你們的二人世界去吧,我一個人孤零零的好了。”
錦瑟說的十分可憐,但是精緻的小臉兒上卻是帶着滿足的笑容。她怎麼會孤零零?她有莊易,還有寶寶,已經是世界上最最幸福的人了。至少,她自己是這麼認爲的。
……
彼時,莊天馳和尹慧已經坐到了車廂裡。
“那項鍊,你爲什麼不自己送?”糾結了半天,尹慧終究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
“我送不合適,還是你送比較方便。”如果是我送,她就未必能收了。不,是一定不會收。
莊天馳藏起了自己的真心話,只說了前半句話。
“朋友之間,送個禮物,很正常的。”尹慧沒話找話。
其實,尹慧知道那條項鍊不是一般的裝飾品,自然也不會便宜到哪裡去。不是便宜的東西,關係也沒有好到那種程度,依着錦瑟的性子,又哪裡會收呢?
只有她送,錦瑟纔會收。
然而,尹慧之所以會這麼說,只是不想匆匆的結束和莊天馳之間的對話。哪怕,她的話說出來就連她自己都覺得是廢話。可是,她害怕極了和莊天馳獨處的時候存在的沉默,她只是想和他多說幾句話,纔不會顯得太過尷尬。
所以,她還是硬着頭皮說了出來。
或許是因爲心理作用,自從那個晚上之後,哪怕莊天馳表現的就像是什麼都沒有聽到一樣,尹慧也覺得有些東西已經在慢慢發生改變了,變得不一樣了。因爲她知道,並且確信,莊天馳是聽到了的。
她的那些話,成了她和莊天馳之間一道無形的屏障。而她,也已經很難做到像是對待哥們兒一樣的對待莊天馳。就連她假裝,她也裝不下去了。
有些事,發生了就是發生了,無從掩蓋,也無處遁形。
有時候,她後悔死了自己說出了多年以來埋藏在心底的話。可是有時候又覺得,不吐不快,她不想再繼續做一個隱形人。
瑟瑟已經幸福了,她爲什麼就不能勇敢的去追求屬於自己的幸福呢?
“二叔已經介意我的存在了。如果不是二叔的話,爺爺和爸爸也不會催促着我相親。”
莊易一次次明顯的針對,莊天馳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呢?而且,莊天馳也算是瞭解莊易的,那麼霸道的男人,對女人的佔有慾自然也是極強的。
不過,雖然莊天馳愛錦瑟,但到底也沒有因爲愛而迷失了心智。他並不認爲莊易介意他有任何的不對,但是他也不認爲自己愛錦瑟有什麼錯。
在古代,覬覦嬸嬸是會受到世人唾棄的。可他愛上錦瑟的時候,莊易還不認識錦瑟,不是麼?
“……”
這一次,哪怕是尹慧還想極力的繼續這個話題,也是有心無力了。
雖然她和錦瑟是極好的閨蜜,但是她也不能偉大到看着自己愛的男人對自己的閨蜜如此癡心還要強顏歡笑。從前,錦瑟不認識莊易的時候,她可以不惜一切給莊天馳製造機會,也可以絲毫不顧及自己的感受。
但是,現在情況變了,不一樣了。錦瑟不是一個人了,更甚至於她已經是一個要做媽媽的人了。
自從錦瑟有了莊易,尹慧想要追求自己幸福的*就變得越發的強烈了。
爲什麼他還不死心?他愛的人已經是他的二嬸兒了,爲什麼他還不能死心?
……
晚上躺在牀上的時候,錦瑟閒着沒事兒就把尹慧送給自己的項鍊拿出來仔細的看着。莊易洗完澡從衛浴間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樣的一幕。
看着錦瑟那財迷的小眼神兒,莊易的嘴角明顯一抽。
“誰送的?”
隨意的扯掉圍在自己腰間的浴巾,莊易掀開被子就躺了進去。
看到這一幕,錦瑟趕緊不去看他光裸的身子,生怕自己長針眼兒,也怕影響胎教。
這個男人真是……不要臉!
錦瑟覺得,莊易真的是越來越不要臉了!他知道圍條浴巾出來還算是不錯的表現了,前些日子,他根本就是裸着出來的。
就像剛纔,莊易雖然是圍着浴巾了,但是裡面根本是真空的。扯掉浴巾之後,根本就是一絲不掛。對於莊易如此的做法,錦瑟不敢苟同。
認識莊易之前,其實錦瑟還是經常裸睡的。但是,自從和莊易同牀共枕以後,她壓根兒就不敢裸睡了。
“尹慧唄,還能有誰。”
不過片刻,錦瑟的目光又重新落到了她手中的那串項鍊兒上。
因此,錦瑟也沒有注意到,在她仔細的端詳着手中的項鍊兒的時候,莊易幽深的黑眸眯了又眯。
看着錦瑟儘管懷孕還十分單純的模樣兒,莊易已經到了嘴邊兒的話到底是沒有說出來,話鋒一轉,“你喜歡項鍊?那改天送你一條。”
對於莊易如此土豪的說法兒,錦瑟無奈的翻了一個大白眼兒,隨後開口,“不用,我不喜歡在身上掛一些東西,太麻煩。這條項鍊我也沒打算戴,收藏着就好。”
錦瑟說的是實話,手鍊還可以,但是項鍊她是真心覺得麻煩。
“別人買的可以不戴,我買的,必須戴。”莊易的語氣堅硬且不容置疑。
錦瑟再一次無語,真是個霸道的令人髮指的男人啊!
“我們還睡覺吧。”
收起項鍊,錦瑟整個小身子重新縮回了被子裡。
然而,錦瑟不知道的是,她不知道送項鍊的人究竟是誰,莊易卻是清楚的很。要不然,他又怎麼會如此仇視這條項鍊呢?
一想到自個兒的小媳婦兒還整天的被大侄子給惦記着,莊易的心裡也不是個滋味兒。
“對了,我忘了和你說個事兒。”
剛窩在莊易的懷裡找好位置的錦瑟靈機一動,像是想起了什麼好事兒,嘴角勾起了大大的弧度。
“嗯?”
莊易看似心不在焉,一雙手落在錦瑟越發豐腴嬌軟的小身子上,心猿意馬。
“尹慧和你大侄子在一起了,是不是可喜可賀啊?”
索性,錦瑟兩條白嫩的小胳膊勾住了莊易修長的頸項,仰着脖子瞅着他,一雙黑亮的大眼睛泛着光芒。
倏地,莊易幽深的黑眸一閃,眉梢兒也幾不可微的揚了揚,“確實。”
看着莊易出乎意料的表情,錦瑟精緻的小臉兒上帶着疑惑,“你不是極力撮合他們麼?怎麼現在他們在一起了,你倒是覺得很意外?”
意外?確實,莊易的確覺得意外。
“他們真在一起了?”莊易的表情已經是漫不經心,心裡卻是狐疑了起來。
“是啊。”錦瑟點點頭。
“挺好的,大哥也可以少一塊兒心病了。”莊易一本經的說着,頗有一番爲人長輩的模樣兒。
錦瑟不知道的是,少了一塊兒心病的人哪裡是他大哥莊森明啊?分明就是莊易他自己!此時的錦瑟,只是一味的替尹慧覺得開心。這下好了,她們都找到各自的幸福了。
“莊易,你的手幹嘛呢?”倏地,錦瑟覺得自己的胸前一涼,在那隻作惡的爪子上拍了一下。
“老婆,我難受……”
莊易的腦袋埋在錦瑟的頸窩處,輕輕的磨蹭着,聲音也悶悶的,像是在隱忍着某種情緒,兩條結實有力的手臂在確定不傷到錦瑟肚子的同時,一個勁兒的把她往自己的懷裡拉,讓她感受到自己的熱情。
“老婆”這個稱呼,莊易已經叫的十分順口了,錦瑟也是聽習慣了。
“唰”的一下,錦瑟精緻的小臉兒就像是被火燒了一般,面色也變了。
錦瑟當然知道莊易是指的哪裡難受,也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中了邪似的,錦瑟覺得,自從她懷孕以後,她的這個男人倒是變得越發的小孩子心性了。就連這孩子一般的語氣,讓一般人聽了都不忍心拒絕,像是個求歡的小動物。
不過,一般不忍心拒絕,但錦瑟能是一般人麼?
“不行!醫生說要禁止房事!”錦瑟說的斬釘截鐵,根本就沒有商量的餘地,一張小臉兒也是嚴肅的很。
天知道,其實此時的錦瑟只是在強行剋制自己的行爲。不僅僅是男人有*,女人也是有的,尤其是懷孕之後的女人。而且,懷孕以後,錦瑟的身體也越來越敏感了。
只不過,有了前幾次的教訓,錦瑟根本也沒有以前那麼傻了,沒有那麼容易就上鉤了。自從她懷孕三個月以後,這樣的戲碼莊易根本也沒少上演。只是,每次事前說什麼就是什麼,一旦開始了,壓根兒就不是他說的那樣了。每一次,他都在她欲仙欲死的時候使喚,弄得她怎麼也不是,進退不得。
長此以往,她哪裡還敢答應啊?恨不得就給他扼殺在搖籃裡得了。
錦瑟鐵面無私的這句話無異於在莊易的一腔熱血上澆了一盆冰涼的水,從頭涼到了腳,拔涼拔涼的。
但是,莊易又怎麼是一個聽話的男人?尤其,還是在這種事兒上。
“醫生說,只要過了三個月,後面就穩定了,只要多加註意就好,你這都快四個月了。”莊易不屈不撓,那隻大手越發的不安分了。
“嘶——”
錦瑟瞪大了雙眼倒抽一口涼氣,小身子被刺激的顫了又顫。
“那也不行!”
錦瑟極力的抓住自己最後的一絲理智,努力不讓自己淪陷。她自己都能聽得出來,她這一句話幾乎是從牙縫兒裡擠出來的。
“可以的。”莊易繼續引誘,看着錦瑟顫抖的越來越厲害的小身子,嘴角已經勾勒出了得逞的弧度。
“不行……”
這會兒,錦瑟的聲音已經十分微弱了,聽起來不像是拒絕,倒像是嬌嗔。不僅如此,錦瑟的意志力也越來越薄弱。
終究,儘管不想淪陷,但錦瑟還是淪陷了。
沒多久,錦瑟嬌聲喘息的聲音越來越大,到最後聲音幾乎變了調兒。
“莊易,你這個討厭的大騙子。”
最後一刻,莊易清楚的聽到錦瑟這麼說。
……
經過昨晚好一番的滋養,莊易早上起來之後那叫一個神清氣爽,整個人精神煥發,散發着一種不同尋常的光彩。
莊易才進書房沒多久,雷鐵就到了。
書房裡。
“二爺,人找到了。”
雷鐵依舊是冷着一張冰涼的臉,薄脣抿成了一條直線,沒有多餘的情緒,端端正正的坐在莊易辦公桌對面的真皮椅子上。
等了這麼久,終於是有消息了。
莊易隨意搭在辦公桌上的大手不由得微微收緊,幽深的黑眸一閃,聲音低沉冷厲,“在哪裡?”
“已經被關到密室了。”雷鐵像是個機器人一般的陳述彙報着,沒有任何的表情,一本正經的讓人無法直視。
“我現在就過去。”
說罷,莊易已經霍然站起身,拿過椅背上的外套就要邁開步子。
見到這樣急迫的莊易,雷鐵終於有了正常人的表情,但也僅僅是一瞬間的怔愣,立馬又恢復了正常。
雷鐵的不正常,就是別人眼中的正常。
在雷鐵的印象中,莊易從來都是沉穩又從容不迫的。但只要是沾上錦瑟的事兒,莊易就不再是莊易了。
這一切的改變,也是從錦瑟出現在莊易的生活中開始。
“二爺!”
這一聲,雷鐵的聲音雖然依然乾脆,但是卻帶出了幾分猶豫。
“怎麼?”莊易高大的身形忽然頓住,幽深的黑眸在看向雷鐵的時候,閃過一絲疑惑。
“找到的人不是孫子順。”一邊說着,雷鐵的眉心已經輕微的擰了起來。
“說!”
重重的一聲,莊易眉眼間有不耐煩閃過,像是對雷鐵的不完全敘述產生了不滿。
“這些天以來,我們都在跟蹤這個人。能找到的人,也只是這個人。經過證實,這些日子出現在我們視野裡的,卻是就是這個人,但他不是孫子順。這個人,和孫子順有着非常相像的容貌和身形,就連聲音都能學的以假亂真。所以,他只要喬裝起來,哪怕是在近處看,也不能輕而易舉的分辨出來。”
“根據他交代的,就連上次嫂子在小區門口兒看到的人,也是他喬裝打扮的。所以……可能孫子順已經死了,根本就沒有死而復生這一回事。”
看着莊易越擰越緊的眉頭,還有他那越來越深的眼底,雷鐵頓了頓,繼續補充道,“不過,這些都是我們根據他的交代推斷出來的。具體情況究竟怎樣,還要等進一步的結果。”
“看緊這個人,撬開他的嘴。”
話音未落的時候,莊易整個人已經重新陷入在了真皮座椅中,陰沉着臉看不出任何明顯的情緒。似怒非怒,倒像是在思考着什麼。
“是。”雷鐵回以重重的一聲。
如今形勢十分嚴峻,莊易明白,雷鐵也明白。
起初,他們和刑世景還算是各自在暗地裡的較量。但現在,經過一來二去如此明顯的較量,已經是擺在檯面兒上的針鋒相對了。
“楊冉晴的調查進行的怎麼樣了?”
莊易沉聲問出,兩根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按壓着眉心。
“毫無進展。”
說完,雷鐵微微垂下眼皮兒,繼續說道,“現在可以確定,關於她二十年前的任何資料,都被人可以隱藏了,我們什麼也查不到。”
“而能做的如此一乾二淨的人,綜合能力和動機,矛頭都是指向刑世景。”
莊易擺了擺手,沒有說話,對於雷鐵說的話不置可否。這一點,他又何嘗不知道?
不管楊冉晴究竟是不是方若秋,搞鬼的人,都只有刑世景。
沉默,還是沉默。
也不知過了多久,莊易緩緩擡起了頭,幽深的黑眸對上雷鐵的黑臉,“我要兩份dna報告,楊冉晴和刑歆瑤一份,楊冉晴和錦瑟一份。”
“好。我這就去辦。”
看着雷鐵離開,莊易後背靠向椅背,逐漸的闔上了雙眼。
其實,孫子順死不死,倒是沒有多大的關係。換言之,只要是抓到了刑世景的人,無論是誰,對他都是有利的。至於孫子順,不過就是要給錦瑟一個交代。
倘若他真的死了,倒是省事兒了。
至於刑世景搞出現在這麼一出的目的,除了擾亂他的生活,還能是什麼?先是孫子順,厚實孫秋潔,這分明就是衝着錦瑟來的,也是衝着她來的。
淺淺的眯了一會兒,莊易起身撥了一通電話出去,“我要一張飛往美國的機票,今天晚上就要飛。”
掛斷了電話,莊易狀似琢磨了一會兒什麼,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就起身走出書房,直奔臥室。
……
“殺千刀的!沒良心的!”
“嘶……”
“好痛……”
“莊易大混蛋!”
“禽獸啊!”
莊易纔剛走進臥室,就聽到衛浴間裡傳出了某個小女人嬌嗔的聲音,
脣角噙起弧度,莊易大步往衛浴間的方向走去。
“罵解氣了?”
衛浴間的門剛好敞着,莊易高大頎長的身軀就慵懶的倚靠在門框上,好整以暇的瞅着那個對着鏡子刷牙的小女人,全然沒有了剛纔在書房裡的那種戾氣。
“咳咳咳——”
“咳——”
“咳咳——”
“咳咳咳咳——”
完全沒有想到莊易會在這個時間出現的錦瑟,冷不丁的聽到了這麼一聲兒,一個到抽氣,吸了些許的牙膏沫進了嗓子眼兒,使勁兒的咳嗽着,咳的一張精緻的小臉兒都通紅了。
實在是覺得自己喘不過氣了,錦瑟一邊劇烈的咳着,一邊擡起手在自己的胸前順着氣。咳的實在厲害了,錦瑟的小手兒無意識的一鬆,“啪嗒”一聲,手裡的牙刷就掉進了盥洗池裡。
莊易見狀,俊臉一緊,趕緊上前。
過了一會兒,錦瑟才緩了過來。
“你是不是鬼啊?走路怎麼都沒個動靜兒的,想要嚇死誰啊?”因爲嘴裡還有牙膏沫,錦瑟的聲音有些含糊不清。
儘管大聲的嚷着,錦瑟的底氣也不是那麼足,畢竟她剛纔是在說他的壞話來着。要不是說他的壞話,她可能也不會因爲她的突然出現就被嚇了一跳。
“是你罵的太專注了,沒有聽見。”莊易的聲音何其無辜。一邊說着,莊易還擡起大手擦擦錦瑟沾了牙膏沫的精緻小臉兒。
呃——
看着這樣的莊易,錦瑟忍不住想笑。但是,她告訴自己,不能笑,憋也得憋住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自己的笑點太低了,錦瑟一聽到莊易這樣一本正經的說出開玩笑的話,她就覺得好笑。
“還有,對你來說,我就算是鬼,也只能是一種鬼。”
大手隨意的在毛巾上蹭蹭,莊易的樣子越發的一本正經了。
“什麼鬼?”錦瑟下意識的脫口而出,一雙晶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
見狀,莊易微微俯身,薄脣輕輕湊到錦瑟白皙的耳際,輕聲開口,“色鬼。”
噗——
這一次,錦瑟終於是忍不住,笑了。
一個男人就這麼坦蕩蕩的說自己是色鬼,想想也是夠醉人的了。錦瑟不禁懷疑,這究竟還是不是她最初認識的那個高冷尊貴的男人啊?
看着錦瑟笑了,莊易的神色也緩了緩,開口道,“說點正事兒。”
“說吧。”一邊說着,錦瑟已經重新拾起了掉在盥洗池裡的牙刷,打開水龍頭沖沖,打算繼續刷牙。
這一嘴的牙膏沫兒,實在是難受。
“我要出差去美國幾天,完事兒就回來。今晚的飛機。”莊易交代着。
美國?
錦瑟一愣。
“去那麼遠的地方做什麼?怎麼這麼匆忙?”對於心裡突然滋生出的不捨,錦瑟感覺很不好。
“臨時有事才決定的。”莊易揉揉錦瑟的小腦袋。
可以不去麼?
“嗯,那去吧。”
終究,錦瑟還是沒有將自己的不捨表現出來。雖然她還不清楚莊易究竟是做什麼的,但也猜出他是個做大事兒的人。而她,肯定是不能拖了他的後腿。
再說了,不過就是去幾天而已。人家都說,小別勝新婚嘛!儘管,他們纔剛新婚不久。
要不是因爲這件事,錦瑟可能還意識不到她已經如此依賴這個男人了,尤其是懷孕以後。
說走就走,莊易沒什麼可收拾的,帶一個人過去就好,只留給錦瑟一句話,“我很認真嚴肅的說,我不在家的時候,你老老實實的在家待着,哪兒也不許去。”
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錦瑟想也不想的答應了。
莊易乘坐的班機在美國的西雅圖降落。
從飛機的起飛到降落,錶盤上的時針已經轉了很大一圈。
下了飛機,有專門的車輛接機。莊易上車之後,這輛專車十分有目的的駛向坐落在西雅圖某個角落的一幢別墅。
雖然是西雅圖的別墅,但裡面的傭人卻全都是中國人。這一路上,所有的傭人見到莊易都是禮貌的問好。可見,他們都是認識莊易的。
不用別人的引領,莊易自己進了別墅直接走向二樓的某個房間。
推門而入,率先躍入莊易眼簾的是一位中年男人,中年男人的面前擺放着一個象棋棋盤。
“來了。”中年男人聲音醇厚,但卻沒有擡起眼皮,像是知道來人是誰。
“錦叔。”
莊易隨手帶上門走過去,在中年男人的對面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