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氏冷笑一聲,對馬二說道:“幸福?我還有什麼幸福。過了這麼多年,我終於明白,人要得到幸福,只有靠自己,指望別的人,那是永遠也沒希望的。”接着又說道:“你就是把馬大山這死鬼欠下的賣身契拿回來,以馬興祖的性格,他一樣不會善罷甘休,你昨天差點被他打死,以後我的事就別管了。嫁給馬興祖其實也不錯,至少他有錢有勢,以後我兒子讀書就有錢了!”
馬二連忙說道:“文斌讀書的錢我出,無論他想到哪兒去讀書,費用都由我來承擔。如果你只是爲了這個,大可不必委屈自己嫁給馬興祖!”
“嫁給我委屈,嫁給你就不委屈了?”馬二的話音剛落,馬興祖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馬二轉身一看,發現馬興祖帶着幾個人走了進來。
馬二瞪着眼睛問道:“馬興祖,你來幹什麼?”
馬興祖氣憤的回答說道:“今天早上老子一覺睡醒以後,第一件事就是看看馬大山給我簽下的賣身契還在不在。”接着媚笑着對樓氏說道:“採桑,我這是對你日思夜想啊!”
樓氏笑了笑,只說了一句:“是嗎?那我可是受寵若驚了!”
馬興祖呵呵一笑,接下來又板着臉對馬二說道:“這一看不打緊,沒想到賣身契不翼而飛,我立刻想到就是你搞的鬼。馬老二,你這個當巡警的人,沒想到抓賊抓出了經驗,反而學會偷東西了是不是?我家高牆大院,你是怎麼偷出去的?”說完,伸手說道:“快把東西還給我,否則我到警局去告你,讓你也嚐嚐坐牢的滋味!”
馬興祖看來沒有把話聽全,所以他還只是猜測,偷賣身契的事情是戴曉天所爲。
他又看了戴曉天一眼,對馬二說道:“我也知道你沒那麼大本事,不過是有人幫忙就是了。你們警察局的人可真厲害,偷東西竟然神不知鬼不覺!”
馬二裝糊塗說道:“你的賣身契丟了啊?那真是太好了。不過你說什麼偷東西,我根本就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馬興祖怒道:“少跟老子裝糊塗。我這一大早起來,就在採桑家門口不遠處蹲坑,我猜測只要是你乾的,你一定會來的!剛纔我在門外,你們說的話我都聽到了。怎麼,現在還不承認,我這可帶着證人呢!”
戴曉天在一旁心裡暗自想道:“馬興祖這個人看起來是個粗人,沒想到如此有心機,以前倒是有些小看他了!”
馬二剛想和馬興祖翻臉。樓氏在一旁對馬興祖說道:“馬興祖,不管你手中有沒有賣身契,這個帳我都認下了,你快回去準備吧。三天的時間,要想把我娶過門,有你忙活的了。但你記住啊,三天如果準備不好,也不管你是否有什麼賣身契,這個帳我都不會認了!”
馬興祖最擔心是沒有賣身契,樓採桑不肯嫁給自己。聽樓氏這麼一說,他連忙高興的說道:“好,採桑,咱們一言爲定,我這就回去準備。我一定要大操大辦,讓你風風光光的進我們家的門。成親之後,我的家讓你來當,我什麼都聽你的。”說完,得意的看了馬二一眼,有笑着對樓氏說道:“採桑,我這就回去準備了啊!你什麼都不用準備,衣服和首飾什麼的,我很快就給你送過來!”
樓氏一擺手說道:“去吧!”
馬興祖屁顛屁顛的帶着人走了。想到樓採桑那美麗的容顏和婀娜的身段,只感覺宛如身在雲端,腳下軟綿綿的沒有力道。
馬興祖走後,馬二痛苦的對樓氏問道:“採桑,你爲什麼要這樣做?明明你可以不用嫁給那個人的!”
樓氏沉默片刻,然後趁着臉回答說道:“我的事情你管不了,也管不着,你快回去忙你的吧。你弟弟現在還在關着呢,不管怎麼樣,馬大山都是死在他的手裡。現在我還算是你的堂嫂,等我改嫁之後,咱們就不算是一家子了,今後更是不用打什麼交道。我這還忙着呢,就不送客了!”
她的話很絕情,最後直接下了逐客令。
馬二還想再說什麼,戴曉天給他使了個眼色,然後對他說道:“馬二爺,既然這樣,咱們還是先去調查案子的事情吧!”
馬二無奈,只好和樓氏告辭離開。來到門外,馬二問道:“戴探長,你怎麼不讓我再勸勸採桑呢?我不能讓他嫁給馬興祖的!”
戴曉天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聞言回答說道:“馬二爺,女人一般很難拿定主意,但是一旦打定了主意,你勸是沒有用的!”
馬二嘆息了一聲,沉默不語,只是低着頭向前走。
戴曉天跟上去問道:“馬二爺,不是我好奇,也不是我多事,你能不能跟我說一說,樓氏爲什麼這麼恨你?”
馬二想了想,過了好一會兒纔回答說道:“當年我和採桑兩情相悅,但是她爹孃爲了錢財,收下了我大伯所下的聘禮。採桑不想嫁給馬大山,後來有一天,她悄悄來找我,說要和我私奔。但是我這人是個膽小鬼,竟然沒有膽子帶她走。採桑一氣之下,後來真的嫁給了馬大山那個混蛋。本來我想,我大伯家有錢有勢,採桑嫁過去也許能過的很好,但是沒想到馬大山越變越壞,吃喝嫖賭無所不爲,採桑這些年日子過的太艱難了!”
說完,馬二眼圈一紅,眼淚順着眼角留下來。他擦了擦眼淚,神情看起來異常悲傷。
戴曉天對馬二說道:“原來是這樣,難怪樓氏說你沒有擔當!”
馬二重重嘆了口氣說道:“是啊,他沒有說錯。但是當年我家裡窮,我還有三壯這麼個弟弟,如果我和採桑私奔了,以我大伯的爲人,他肯定會爲難我爹,我這一家人的日子就沒法過了!”
戴曉天嘆道:“走是不孝,不走就是不義,這也難爲你了!”
馬二苦笑道:“後來我家的日子好過了,我就到了湖州當了捕快,後來有了民國,我就當了警察。這些年一直一個人過,就是想對採桑贖罪。但是不管怎麼樣,我依然還是對不起她啊。我很少回家,也是覺得沒臉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