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茵推門進入了房間,坐在了窗口的凳子上,拿着那本書看了幾眼,卻毫無心情,乾脆趴在了窗臺上,眼睛望着院子裡的大門,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怎麼還不回來?
秋茵保持着這個姿勢等了很久,一直等過了午夜,她的眼睛可是發沉,意識混沌,最後什麼時候睡的渾然不覺,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秋茵睜着眼睛四處看着,發現自己竟然躺在牀上,身上還蓋着被子,只是衣服沒有換下來,還是那件旗袍。
“古逸風!”
秋茵喊了一聲,突然坐了起來,昨夜她在房裡等他,他一直沒有回來,後來可能困了,就睡在了窗口,這會兒醒來,怎麼會在牀上?不安的目光看向了身邊,牀的另一邊是空的,不過枕頭上有一個凹陷,牀單上也有睡過的痕跡,昨夜古逸風回來了。
她難以按奈心中的喜悅,手指撩了一下頭髮,抿着嘴巴回憶着,好像昨夜點有聲音,可她實在太困了,睡得很倦態,沒有醒來,一定是古逸風回來了,發現她睡在窗口,將她小心地抱回了牀上。
想着那個情景,秋茵的臉滾燙了起來,她的目光微微擡起,看向了不遠處的衣架,那件軍裝真的掛在那裡,他回來了。
幾乎是衝的,夏秋茵奔到了軍裝前,伸手摸了一下,又摸了一下,一連摸了好幾下,然後拿下來看,衣服很乾淨,沒有血跡,更沒有什麼子彈孔,昨夜什麼都沒有發生,他安然無恙地回來了。
秋茵抓着他的衣服,安慰的笑中帶着一絲苦澀,當初最怕發生的,還是發生了,她心裡那一點點安靜之處不再安靜,爲他翻涌着波瀾,她開始在乎古逸風,這是一個十分不好地徵兆,可她已經無法控制。
秋茵將軍裝掛了回去,恍然地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手還在放在他軍裝的衣角上,這時身後傳來了敲門聲。
“二小姐,太太叫你下去吃早餐。”是丫頭叫她來吃早餐了。
“好了,我知道了。”
秋茵將古逸風的軍裝掛好了,又小心地整理了一下,他這個人愛整潔,她必須讓他的衣服維持剛纔整齊的樣子,弄好了衣服,秋茵轉過身,摸了一下自己的頭髮,心裡還在怦怦地跳着,不經意地瞥見一邊鏡子裡的自己,發現自己的臉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她尷尬地捏了一下臉頰,怎麼鏡子裡的女人看着傻傻的?
她尷尬地甩了一下頭,開始洗漱,然後換衣服,打開了衣櫃,秋茵竟然不知道穿哪件衣服好了,昨天想搶風頭,將男人的眼球兒都拉過來,今天卻不同了,她只想穿一件古逸風最愛看的衣服,可他最愛看哪件呢?手指在旗袍件扒拉着,一時拿不定主意了。
紫色的好看嗎?有點俗氣了,粉色的,現在穿不得,綠色的?好像青歌兒愛穿綠色的,她纔不穿,最後手摸到了那件藍玫瑰旗袍上,朵朵藍色的玫瑰綻放着,卻淺淺的,幽幽的,一朵壓着一朵,帶着股子神秘感,領口高高地立着,盤扣很小,卻很精緻,這旗袍上身緊,腰兒細,下襬卻很寬鬆,是去年自己選的,因爲穿上太成熟,就一直放着,今天對於已經成婚的秋茵來說,卻很合適,古逸風那種喜歡傳統旗袍的男人,應該喜歡這樣的韻味。
拿下來,穿在身上,秋茵自己都覺得適合她,不似昨天旗袍那麼素,卻十足的雅,她雖然十七不到,卻看起來有二十歲女人的樣子,和古逸風的成熟剛好搭調。
這玫瑰的旗袍已經是花兒一朵了,所以不需要再做多餘的修飾,秋茵沒戴任何的首飾,連鐲子都小心地收了,將頭髮簡單的攏了一下。
下樓的時候,幾個丫頭盯着夏二小姐看着,眼裡流露出羨慕之色。
“二小姐早。”
“早啊。”
秋茵應着,可她們還是看着,看得她都不好意思了,原本是穿給古逸風,給他一個驚喜,讓他心情好一點,可穿着出來了,卻覺得有點衝動了,在家裡穿成這個樣子是不是有點過了,可穿都穿出來了,不管效果如何,都要讓他看看,那一會兒秋茵覺得自己傻乎乎的執着。
走進了餐廳,大家都在了,好像只有秋茵一個人起來的晚了,腳已進入餐廳,她的目光急切地看向了那個位置,古逸風果然坐在那裡,穿着白色的襯衫,灰色的馬甲,他看起來和平時一樣,嚴肅地用餐着,秋茵的出現,讓大家都看了過來,顯然她的這身打扮讓她們有些耀眼了。
古逸風的目光瞥了過來,卻不似她們那樣驚訝,卻也沒有立刻將目光移走,只要他多看她超過一分鐘,就說明她吸引了他的目光,秋茵心裡不安地數着,已經超過一分鐘,她也在門口傻傻地站了一分鐘,這一分鐘,她的心裡竊竊地喜着,然後才邁開步子走到了他的身邊。
“我起來的晚了?”秋茵低聲說。
“不晚。”
古逸風只是說了這樣的話,就收了目光,繼續用餐了,秋茵坐了下來,臉上更加燥熱了,身邊的男人好像火爐一樣炙烤着她,想着昨夜他抱着她,該是多少的小心,讓她睡得渾然不覺。
此時有很多話要問,卻都因爲這個場合打住了。
大太太笑眯眯地看了過來,眼裡都是讚許,自己的二女兒穿得得體,優雅,她也有了面子,只是夏冬青今日不知怎麼了,就算精心擦了胭脂,臉色也不太好看,可能是昨天目的沒達成,心情不好。
青歌兒坐在秋茵的對面,她果然穿了綠色的旗袍,頭髮挽着,戴着一個綠色的髮帶,整個臉蛋兒好像襯在綠葉的花兒一樣嬌嫩好看,秋茵就算如何打扮,也略遜於她,她是萬花中的牡丹,難有能和她一爭芬芳的對手。
“昨天多謝太太解圍。”青歌兒不敢直接打量秋茵,只是說話的時候,眼睛纔看過來,睫毛翻動着,羞怯地一笑,這笑若是看在男人眼裡,是何等銷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