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茵看了一眼前方,鳳城的大街筆直平坦,卻一望無際,若真的走到了火車站,再沒有火車,她要怎麼才能走回來,現在有車,就比沒車強,於是秋茵拉開了車門,她再次接受了古二少爺的好意,希望有一天夏二小姐也能這樣報答他一次。
“出發了。”
許晉庭呵呵笑了一下,汽車慢慢發動,開了出去,他還是老樣子,開着車說着話,讓人覺得一點都不悶。
“你的自行車還在鳳城兵工廠呢。”他提及了那次秋茵騎自行車的事兒。
秋茵的臉頓時紅了,當時自己傻乎乎的,就怕古逸風死了,卻沒注意有多少人看着,估計許晉庭也看到了吧,大庭廣衆那麼一抱,不知道多少人被夏二小姐的輕狂舉止嚇到了,可就是那一抱,改善了她和古逸風之間尷尬的關係,他回來後,直接去了西廂,之後的事情有美好也有痛苦,秋茵不願再多想下去。
許晉庭似乎很願意說這事兒,秋茵也沒制止他,坐在後面聽着,最多在表情上配合配合。
“副司令把自行車當寶貝了,擺在兵工廠裡,我看都壞得不成樣子了,要扔出去,還被他訓斥了。”
許晉庭從倒視鏡裡看了一眼夏秋茵,好像要看看秋茵的表情。
秋茵故意將面頰轉向了窗外,當他說的話無足輕重,可她的心裡卻泛起了層層漣漪,古逸風乾嘛要留着自行車,難道他不覺得夏二小姐那時的瘋狂很丟臉嗎?他堂堂副司令被人當衆一抱,鼻涕眼淚地蹭了一身,實在不是什麼光榮的事兒。
“其實想想也是,如果是我,也捨不得扔掉,副司令真幸福,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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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晉庭後面的笑有點靦腆,他的臉泛着淡淡的紅,他說若是有個女人騎着自行車,不畏嚴寒摔了那麼多的跟頭,抱着他,他馬上死了都甘心,可惜到現在,他也沒遇到一個,那些柔柔弱弱的,只知道享受的女人真是多,天下若是有第二個夏二小姐就好了。
他這樣憑空地說着,讓秋茵更加難爲情了,她覺得自己除了有點倔之外,倒沒那麼多吸引人的優點,可被許晉庭這樣一說,好像天下獨一無二一樣。
“前天劉副官給我介紹了一個,說她爺是當年的啥啥,她爹是現在的誰誰,她娘怎樣怎樣,她家如何如何,我說她爺,她爹,她娘,她家與我沒有關係,我找老婆,又不是和那些人過,我問她人怎麼樣?劉副官說,她沒出過門,有點嬌,我說那哪裡行,我這樣的人,東奔西走的,她跟着我苦都吃不起,別害人了,哈哈。”
許晉庭又在笑,不過說的事兒,也真好笑,現在誰找另一半不看家世的,他竟然想找一個能和他一起吃苦過日子的,想法還真特殊,說到這裡,秋茵不免想到了四小姐,若說性格,他們還真合適,只是四小姐也是嬌生慣養的,還有病,就憑這一點,根本入不了許晉庭的眼,在一個不看家世的男人眼裡,四小姐全無優勢。
“你不是不打算結婚嗎?怎麼現在着急了?”秋茵開口調侃他。
“我不急,有人急,劉副官和副司令都替我着急。”
許晉庭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其實秋茵猜他也想找到合適的另一半,誰願意過着漂浮不定的生活,誰願意回家連個人暖心的人都沒有,可他的要求,聽着一點都不高,簡簡單單的,其實細細品來,真的很高,這個時候的女人有幾個能合適了他的。
車一直朝南開着,大約半天,天快黑了,許晉庭回安城不着急,先說找個旅店休息一下,夜裡開車實在辛苦,他最近開車多,吃不消。
秋茵看了一下週圍,確實有一家旅店,許晉庭說自己累了,秋茵哪裡好意思讓他繼續再開,若是由秋茵來開,許晉庭這樣的大男人也不能同意,秋茵只好同意住店了。
許晉庭安置了房間,讓秋茵進去休息,秋茵吃了點東西,躺下睡了,迷迷糊糊的好像聽見外面有汽車的聲音,她爬起來一看窗外,許晉庭的車竟然不見了,她揉了一下眼睛,又看了過去,果然那輛車不在了,許晉庭不是說累了嗎?怎麼又開車走了?
這會兒,天竟然又開始飄雪了,秋茵不知道許晉庭去了哪裡,但猜測着,他一定會回來了,他不會將秋茵一個人扔在這裡。
秋茵在窗口站了一會兒,發現許晉庭的車又開了回來了,他停好車後,推開車門,下了車,在地上跺跺腳進了旅店。
秋茵趕緊披上披肩,推開了房門,想知道許晉庭這麼一會兒功夫去了哪裡,剛好許晉庭也走進來了,他喘着粗氣。
“你怎麼出去了?”秋茵問他。
“旅店的老闆說,往南有一段路被大雪封住了,不通了,我就開車去看看,還真堵住了,不能往南走了,我們想回安城,就必須繞道了。”
秋茵聽了他的解釋,鬆了口氣,原來是道路不通了,需要繞道走,繞道就繞道吧,只要能回安城,晚點也無所謂,就好像他說的,秋茵也不着急趕時間,可許晉庭接下來的話,讓秋茵沒有那麼放鬆了,心又提了起來。
“我們向東開,先去興城,從興城繞道去安城,能多開一週的路。”
竟然要繞道去興城,秋茵的心猛然抽了一下,疼得難忍,如果是以往,她一定會欣然同意,沒有太多的想法,可現在她猶豫了,因爲有一個人此時就在興城,而那個人是秋茵思念,卻不想見到的人,可現在,她卻因爲大雪要繞道興城?
“不然我們回鳳城,等雪化了再走,但不知要等多久了,旅店的老闆說,封了幾天了,也沒人來除雪,又要下雪,封得可能更厲害。”
許晉庭剛從外面進來,也很冷的樣子,秋茵不能讓他總站在這裡和她講話。
“你回去休息吧,等我想想,再和你商量。”
秋茵需要好好想想,雖然去興城只是路過,她卻仍舊覺得心裡不安。
許晉庭點頭離開了,進他的房間時還說繞走興城是目前最近的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