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夏小姐,怎麼剛纔沒聽二哥提及呢?”
三少爺說到古逸風,秋茵心裡就有火氣,他一回到鳳城府邸,就不見了影子,帶她大老遠跑來,難道只是敷衍而已。
“古統官受傷了,這會兒還沒來得及想到我呢。”這個理由算是臺階了,希望古三少爺不要再問了,問多了就知道夏秋茵來鳳城,不是什麼受的主兒。
三少爺果然沒有繼續問這個話題,也沒有因爲秋茵是夏沐天的女兒而有所排斥,他說到了那個銅製雕像,是古家的祖爺爺,曾經做珠寶銀號生意,古家能有今天都是他的功勞,所以想塑個雕像出來擺放在古家大院裡,讓後代子孫記得,三少爺本人酷愛藝術,在國外學了兩年回來,這事兒他就包下來了,至於軍閥之間的爭鬥,他一點興趣都沒有,多一塊地盤,少一塊地盤,都不會影響他的事業,何況有他二哥頂着,沒有什麼後顧之憂。
“你說這菸袋叼在嘴裡是不是不太合適?”他問秋茵,好像秋茵很在行一樣。
“手裡拿着好。”
夏秋茵在一百多年後見過類似的銅像,有帶着菸袋的,都在手裡拿着,顯得莊重多了。
“手裡拿着,擎在膝蓋上,不錯,不錯。”三少爺癡迷地說着,雖然是個小問題,卻當局者迷了,因爲老太爺當年的菸袋可是一直叼在嘴裡。
秋茵不是故意要討好古三少爺的,只是他這個人善於言談,親和力強,讓人容易接觸,三少爺對秋茵的印象頗好,坐着不走了,雖然他們談得投機,可秋茵的心裡裝着夏家的事兒,尋思着古逸風到現在也沒個安排,不會讓她在這裡一直喝茶到深夜嗎?
正當古三少爺介紹他的工作室時,一個丫頭低頭走了進來,恭敬地看着夏秋茵。
“夏小姐,二夫人讓我帶你去西廂休息。”
丫頭稱呼她是夏小姐,還是二夫人打發來的,難道是四小姐向二夫人提及了秋茵,想想這一路,秋茵對四小姐可是照顧有加,四小姐怎麼能不感激呢?
起身謝了三少爺的熱茶,他一直送出了大樓,說明天找秋茵參觀一下他的工作室,秋茵表面應着,心裡卻很煩亂,出來已經半個月了,卻毫無結果,她哪裡有心思參觀古三少爺的工作室,若是古逸風同意和姐姐結婚,什麼都好說,別說參觀他的工作室,就算給他打個下手也沒問題。
快到西廂的時候,秋茵回頭看了一眼,發現三少爺還站在中間的青石路上,望着她,見她回頭,還搖手示意着,秋茵笑了一下,轉身和丫頭進了西廂。
西廂樓帶有典型鳳城老皇城的模樣,進門看到的裝飾也都是暗紅漆的實木,方方正正的,不似夏家西洋絨的沙發看着舒服,整體的調子,和古逸風其人很配,冷冰冰的,好在西廂裡暖和,沒讓人進來就覺得不適。
丫頭將秋茵的箱子提了進來,她前腳剛進了臥室,後腳儀態萬方的二太太就帶着一個丫頭進來了,蠟染的披肩已經拿掉了,露出一身湛藍的旗袍,裾上的黑色盤扣剛好和這藍陪襯着,一看她就是個講究衣裝的女人。
“二太太。”
收拾箱子的丫頭見二太太進來了,忙放下衣服,鞠躬退了出去,二太太扭頭對身邊的丫頭說。
“夏小姐受涼了,煮點薑湯過來,記得放點紅糖,再叫人弄碗蓮子銀耳羹來,晚上安安神。”
那丫頭也應着出去了,房間裡只剩下秋茵和二太太兩個人,秋茵莫名的有點緊張,二太太從進門就盯着她看,從頭到腳,左左右右,就差剝光了看她的三圍了,還這麼細心地吩咐丫頭又熬湯,又弄羹,是不是有點熱心過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