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世興雖然嘴上不承認,心裡也明白,這個錯誤是他疏於防範造成的,險些將兒媳婦的命奪去了,現在他倒是沒有理由再提及擔當東北軍的重任,一天天就調教博霖,日子倒是過得清閒。
第四天,古逸風終於回來,秋茵在書房裡看見他的車進門了,忙跑了出去,剛出了中正樓,古逸風就從車上跳了下來,他的手裡還拿着一個盒子,見秋茵迎出來,將盒子塞在了她的手裡。
“準備一下,和我出門,這是衣服。”
古逸風這樣一說,秋茵纔想起來,該去參加日本人的宴會了,聽說宴會的地點在膠州灣,這是一個被歷史列強蹂躪得千瘡百孔的地方,英國侵佔威海衛的鹽場長達30年;德國侵佔了膠澳鹽場15年;日本侵華後,侵佔了膠澳鹽場,全面抗日戰爭爆發後,山東鹽場絕大部分被日本控制,日本人之所以選擇這個地方召開宴會,這是個軍閥管不着的地方,他想讓袁明義和古逸風無法互相控制,免了出現什麼不愉快的事件,影響了他們所謂東亞共榮大計。
歷史無情地印證了中國的創傷,而軍閥之間只知道爭搶地盤,卻沒意識到列強的野心,膠州灣這次宴會,拉響了整個東北乃至的警笛。
“我穿,這樣的旗袍?”秋茵拎出了古逸風給她買的旗袍,這顏色暗暗淡淡的,素的不能再素了,去參加這樣的場合,他讓自己的夫人穿這樣的衣服?
“這樣很好。”
古逸風整理着軍裝的領口,說這次參加宴會的,除了日本人之外,還有袁明義父子,這種時候,夏二小姐還是低調一點好,不要節外生枝。
所謂的節外生枝,無非就是再被袁德凱糾纏,秋茵認爲古逸風的擔心是多餘的,她和袁德凱之間幾次冤仇,結怨極深,哪裡還有傾慕可言,上次他叫人攔截古逸風的座駕,牛鼻子汽車爆炸着火,雖然死的人不是秋茵和古逸風,也可見袁德凱對她的情已經淡漠了。
也許男人都是如此,因爲在乎,纔不願別人窺視自己的女人。
秋茵這次決定聽從古逸風的安排,無論怎樣,他都有自己的打算,秋茵乖乖地穿上了那件旗袍,旗袍的底子是暗藍的,印着青瓷一樣淡淡的花朵,本以爲太過黯淡,可穿在身上卻讓人出乎意料的別緻。
秋茵梳理了頭髮,輕輕挽起,又戴了一對雅緻的珍珠耳釘,腕子上戴着古逸風給她的金鐲子,眼前頓時一亮,夏二小姐就算低調,走進宴會的會場,仍舊會是一道奪目的風景線,不是因爲她超羣的美,而是一種難以抗拒讓人矚目的氣質。
古逸風的眸光掃來,眸光微微一眯,不慎愉快,看來這夏二小姐是天生的旗袍身架子,就算如此黯淡,穿上了也優雅端莊。
“要不?換一件?”秋茵徵求着古逸風的意見,他想讓自己的夫人低調,可現在看起來適得其反了。
“就這件吧。”
古逸風曉得就算再換,也會如此,總不能讓夏二小姐穿着村姑的衣裝去膠州灣吧?這司令的面子可是沒處放了。
“這次去,你幫我翻譯,我要利用日本人將德國佔據的膠澳鹽場要回來,不管誰分這筆羹,必須是我們自己人管理。”
他戴上了帽子,吩咐福伯拎着行李,然後大步地走出了房門。
秋茵這次去膠州灣,有兩個身份,一個是東北軍司令的夫人,另一個就是他的翻譯,從某種角度來說,他們算是珠聯璧合,希望去了膠州灣,可以達成他們此行的諸多目的。
這一路十分順利,山東距離東北也不算太遠,在東北軍重兵的護送下,他們到了膠州灣,膠州灣是青島的母親灣,灣內港闊水深,風平浪靜,海水終年不凍,爲天然優良港灣,這就是爲何成爲列強窺視之地。
古逸風下榻在接近宴會會場的北苑大宅裡,這是當地政府特意爲古逸風準備的,他的人品遠近聞名,這次居住不花分文,地主心甘情願。
他們進門後才放好了行李,這日本人就聞訊登門了。
來的是軍令隊長佐藤信一,也是和袁明義接觸甚密的日本人之一,佐藤爲了表明自己的友好態度,帶着他的妹妹佐藤佳代一起來了,佐藤佳代長得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樣,頭一直垂着,手合攏在身前,典型的日本溫婉小女人形象。
而跟在佐藤佳代身後的是一箇中國男人,當秋茵看清這個男人的臉時,着實吃了一驚,這個男人不是別人,而是她的哥哥夏邑軍,真是見鬼了,夏邑軍不在安城,也該在北京城,怎麼跑到了膠州灣,又是如何認識了日本人?
夏邑軍畢恭畢敬地進來,站在佳代的身後,看了秋茵一眼,又看了古逸風一眼,馬上回避了目光,他竟然裝作不認識自己的妹妹和妹夫。
秋茵見哥哥如此,實在火大,他這是什麼意思,好好的跟在日本人身後做什麼,以前哥哥和袁雅欣如何,畢竟袁三小姐是中國人,可現在呢,他一副討好下賤的樣子,他心裡到底裝了什麼目的,別人不知道,秋茵怎能不明白。
秋茵的拳頭握得咯咯直響,夏邑軍這是貼上了日本人。
“古逸風司令,久仰久仰。”佐藤信一的漢語說的不好,硬生生的。
古逸風沒有迎出來,而是站在廳裡,目光迥然地盯着外面,等佐藤進來,到了面前,才伸出了手,佐藤信一似乎絲毫沒有介意古逸風的傲慢,臉上笑容洋溢,將隨後進來的翻譯叫了過來,說了一些客套的話來。
大家都坐了下來,下人奉茶上來,又退了下去。
秋茵坐在古逸風的身邊,替他們倒着茶水,眼睛卻一直盯着夏邑軍,盯得他有些無地自容了,向後縮了一步,不敢再看自己的妹妹了。
這個佐藤信一進來後,倒是很健談,說古逸風的一些功績,頭頭是道,看來他已經事先將東北軍的司令研究了很久,他說話的時候,不斷地打量着夏二小姐,眼眸眯成了一條縫隙,說傳聞不如見面,古夫人果然氣質非凡,少見,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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