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冷如煙喜訊?
冷如煙突然與水恆成親,着實在慕淺畫的意料之外,冷如煙道永城也不過才十多天的時間,冷如煙原本是固執之人,就算慕長風拒絕了她,她應該也不會這麼快就投入另一個人懷抱纔是,此事的背後,究竟是何人所設計的。
“公子,時間不早了,該歇息了。”自從收到消息後,慕淺畫就變得沉默了,綠蕊心中十分擔憂,見時間不早,便出言提醒道。
“傳信讓昔顏即刻趕往永城。”思慮再三,慕淺畫找不到比昔顏更加合適的人選,論對北境的熟悉,非昔顏莫屬。
“公子,若昔顏離開,那羽城該如何安排。”楚嬋如今在假扮慕淺畫,每日齋戒沐浴,誦經祈福,昔顏伺候在側,若身邊突入沒了昔顏,定會惹人懷疑,而且此事定不可在讓更多的人知曉。
“讓錦兒去吧。”綠蕊和初晴已經露臉,不適合讓她們回去,辛月是絕不會離開她身邊,好在從獄門將錦兒調了過來,如今放不是無人可用。
“是。”綠蕊心疼的看了慕淺畫一眼,立即去準備傳書。
“讓公子靜靜吧。”綠蕊傳信後,想要繼續去催一下慕淺畫,讓其早日休息,初晴立即阻攔道。
如今北境的局勢,剪不斷理還亂,她在看到消息的時候也嚇了一跳,冷凌是個十分冷靜的將領,爲何會做出如此草率的決定,其中的緣由是謎,加上此事可能會得罪蕭敬。
冷如煙此刻嫁給水恆,蕭清在大殿之上的求親就成了個話柄,此事十分複雜,一個處理不好,便會讓北境幾大勢力離心,若北冥即時攻擊天聖,北境堪憂。
“初晴,你說,我們該怎麼才能幫到公子。”綠蕊心疼的說道,慕淺畫本是人上人,只要呆在太子妃,便可無憂無慮,如今輕裝簡行來到北境,本來是好意幫助冷如煙,冷如煙去弄出了個這樣的結果。
初晴搖了搖頭,她也想不出辦法,慕淺畫讓昔顏前來,定是事情非常緊急,若非如此,慕淺畫不會急匆匆傳信,直至深夜,慕淺畫才走進屋內,退去外衣,閉上眼睛,卻沒有絲毫的睡意,直到黎明之際,慕淺畫才微微淺眠。
剛到巳時,徐麟依舊坐馬車在客棧外候着了,馬車很大,外面看上去十分簡單,慕淺畫走出客棧,徐麟掀起了轎簾,微微點頭後道:“黃公子若不嫌棄,一同上馬車前行如何?”
“也好,那就有勞徐公子了。”慕淺畫看向徐麟道,黃公子嗎?面具之下,慕淺畫嘴角微微上揚,這個徐麟,的確是個聰明之人。
慕淺畫示意綠蕊和初晴起碼後,自己則進入馬車內,馬車內淡淡檀香的味道,適當的掩蓋了徐麟身上的藥味,馬車內的軟座,想必是爲她準備的。
“看來徐公子雖是隱世而居,消息也十分靈通。”慕淺畫坐下後,看向徐麟道。
“交易已成,我自然應該盡全力爲你所用,雖然隱世,但也不至於將徐家的祖業真正敗光,不是嗎?”徐麟笑道,笑容中帶着幾絲苦澀之意,當年他雙腿被水榕打斷,她用了三家店鋪作爲交換,纔有人願意將他送回陵城,回來陵城後水榕並沒有放過他,他逼不得已,爲了保住一點家業,纔將剩下的家業轉明微暗,這些年來,他雖無心經營,可徐家終歸在北境紮根多年,想要知道些消息,自然有他的渠道。
“看來,永城的事情,你已知曉,以你所見,接下來該如何?”她昨夜之所以沒有任何動作,不是不能解決當下的局勢,若她有心,一勞永逸的方法很多。
“以北靜候的名義,送上一份帖子如何,陛下聖旨已賜婚,向來北定王也不會不滿意。右將軍的長女地位好不輸給冷如煙,右將軍又是中立派,對如今的北定王府而言,價值更大,況且蕭清求娶冷如煙,並非愛慕。”徐麟毫不避忌,直接回答道。
“的確,可在天下人的眼中,或許並不止如此,藉此事來挑撥關係的不在少數。”
“黃公子是在給我出考題嗎?”他雖有關注如今朝野的局面,但對消息的掌握,他有豈能和慕淺畫知道的相比,慕淺畫此舉,怕是有試探他能力的意思。
“算是,也不算全是。”
“莫非黃公子想做個隱形人。”徐麟立即明白慕淺畫的意思,回答道。
“你覺得如何?”
“以黃公子的身份,隱形人的確十分適合,不過,五日內定有達官貴人彙集永城,即時能否藏得了,我無法保證。”他雖自詡聰明,可如今手中可用之人畢竟有限,就算他謀劃再厲害,但如的北境複雜也超出了他的計劃。
“不正好證明你的才華嗎?”慕淺畫微微側面的簾子,看向外面道。
“的確,根據我目前掌握的消息,水恆也算是一個能屈能伸之人,娶冷如煙固然能穩定北靜候府的地位,但卻也是一把雙刃劍,一個不好,就會傷人傷己,我想如今她也正發愁吧。”徐麟嘴角露出一抹算計的笑容道。
“既如此,我再附贈你一個消息,蕭娉婷逃婚後尚未離開北境。”昨日她嘻嘻想過,冷如煙和水恆的親事,看似與她無關,但卻好像是衝着她來的一般,但冷如煙居然會同意,着實在她的意料之外。
“蕭娉婷,那個自幼在醫谷學醫醫術,北定王府的郡主。”這個消息,他的確沒有查到,雖知道蕭娉婷逃婚後行蹤不明,還以爲是去了羽城。
“恩,你對醫谷很熟悉。”蕭娉婷在醫谷的事情,只有少部分人知道,畢竟一個王府的郡主,一個還江湖名醫,兩者很難扯上關係。
“不瞞黃公子當年我受傷後,曾前往醫谷求醫,不過還未踏進醫谷,就被一個身着華服的小姑娘給趕了出來,便格外留意了幾分。”
徐麟不用說明慕淺畫也知道,徐麟所說之人,定是蕭娉婷無疑,他當年的傷若醫谷中人能及時出手相救,或許不至於在輪椅上做了六年。
“如此,你心中也算是有底了,永城之事便交給你了,我不會輕易插手。”慕淺畫看向不遠處的城門,不知不覺,兩個時辰已過,一行已經抵達永城門口了,剛準備進城門,一匹快馬飛嘯而過,好在小竹及時勒住了嗎?但馬車還是免不了晃動。
那個騎快馬的身影,同時引起了慕淺畫和徐麟的注意。
“黃公子在永城下榻在什麼地方。”進城後,徐麟問道。
“就住前面不遠處的悅來客棧。”
“客棧人多眼雜,黃公子萬事小心。”他來永城,其目的是有所圖謀,若慕淺畫這個黃公子跟在他身邊,定會更加引起人的注意,住在客棧人多眼雜,反而更好隱藏。
“多謝徐公子載我一程。”下馬車後,慕淺畫拱手道謝道。
“不客氣。”
徐麟見慕淺畫一行三人走進客棧後,才吩咐小竹駕馬車離去。
“公子,直接去別院嗎?”
“去黑市。”徐麟立即道,他既然來了,自然不會閒着,他已經閒了五六年了,是時候該忙起來了,不然,慕淺畫給他的考題他可過不了。
冷家臨時居住的別院內,冷如煙正在挑選蓋頭的樣式,嘴角上還帶着淡淡的笑容。
“煙兒…”一個俊俏公子模樣打扮的男子走了進來,一身塵埃,頭髮微微凌亂。
“二哥。”冷如煙立即放下手中的紅綢,笑着看向男子說道,男子正是冷如煙的二哥冷浩文,雖不是一方將領,但也是一個四品知州,在得知消息後,第一時間趕來。
“煙兒,你要嫁給水恆,這是怎麼回事。”冷浩文直接問道,眼前的紅綢,冷浩文覺得到格外刺眼,幾年前冷浩文就曾勸說過冷如煙,打消對慕長風的心思,沒想到前幾日手段冷浩然的信,才知道了冷如煙並沒有聽他的話放棄,反而一直默默的守護着,拒絕了蕭清的求親不久,突然要嫁給水恆,他在接到信的時候,嚇了一跳,還以爲自己看錯了。
“二哥,水恆很好,從小吃了不少苦,但卻是一個溫和之人,沒有世家子弟身上的傲氣,煙兒嫁給他,會幸福的。”冷如煙平靜的回答道,那副模樣,彷彿早就忘記了慕長風。
“煙兒,糊塗,二哥寧願你嫁一個江湖浪子,也不想讓你捲入這些紛爭中去。”冷浩文大聲說道,對這麼親事,他並不看好。
“二哥,不如你去見見北靜候,他真的是個很好的人,伯母的人也好,二哥放心,我嫁給他,不會吃苦受氣的。”冷如煙好言相勸道。
“好,他娶你,不就是爲了穩定他北靜候的地位,對你好,現在當然對你好,若不對你好,怎麼讓你迷失了心,煙兒,聽二哥的話,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你從小不是想要去遊離四方,看看外面的世界嗎?今夜趁天黑趕緊離開。”冷浩文事到如今,已經想不出其他的辦法,只能提議冷如煙逃離。
“二哥,你來若是祝福我,我歡迎,若是爲了詛咒我,還請你離開。”冷如煙立即冷眼道,幾年前,冷浩文反對她喜歡慕長風,若她當初執着一點,有勇氣一點,或許不會落得現在這幅模樣,水恆雖沒有其他公子的溫文爾雅,也沒有武將的風姿凜凜,但從初次相遇,對她卻是真的好。
“你…我先去見父親,讓他取消婚約。”冷浩文搖了搖頭,他早就知道,從赫連殤被封爲太子,慕淺畫成爲太子妃的時候,冷家也跟着成了香餑餑,若是他早一點防備,事情也不會落到如此境地。
“爹爹是不會同意的。”冷如煙篤定的說道,眼底深處,猶如黑洞一般,不知道藏着些什麼。
冷浩文搖了搖頭,揮袖離去,問過下人後,直接騎馬前往城外的軍營。
“孩兒見過父親。”
冷凌一身戎裝,冷如煙婚事將近,冷凌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笑容,神情反而十分沉重,如今的他,也後悔沒聽冷浩然當初的話,將冷如煙留在羽城,不然事情也不會演變成如今的局面。
“浩文,進大帳說話。”冷凌立即道,冷家幾代武將,只有冷浩文一個文官,爲人聰明機警,冷浩文初爲官之際,旁人並不知道他與冷家的關係,直到他成爲一名愛民如子的好官,逐漸才被人所知曉。
“父親,我撇下公務,急匆匆的趕來,就是希望父親能取消煙兒和水恆的婚事。”冷浩文直接道。
“晚了,浩文,你既然來了,就待煙兒成親後再離開吧。”冷凌搖了搖頭道。
“父親,蕭清的求親風波尚未散去,此事讓煙兒成親,算怎麼回事,你忘了,當初是何人幫了煙兒,此事若讓那人知曉,我冷家的面子往哪裡放。”冷浩文激動的說道。
“浩文,煙兒與水恆已經…哎…如今北冥蓄勢待發,若不讓他們儘快成親,到時候冷家的面子丟得更大。”冷凌搖了搖頭道,當時他得知真相的時候,差點沒一劍殺了冷如煙。
“父親,水恆他竟敢…”
“此事並非水恆的錯,來永城後,水恆宴請我和煙兒,煙兒自己進了水恆的臥房…”冷凌眉頭緊鎖,此事他雖覺得蹊蹺,但卻也無法查下去。
當日宴會,水恆是一個好學了年輕人,他與水恆多喝了幾杯,他也醉了,水恆是被人扶會房間了,事情發生後,他也派人暗中細察過,此事卻不是水恆所爲。
“怎麼會,煙兒怎麼會如此糊塗,她與水恆又是如何相識的。”冷浩文覺得此事定沒有那麼簡單,就像是有一雙手,一直暗中操控着這一切。
“初到永城,他們便相識了,浩文,此事別再查下去了,若再查下去,煙兒的名聲就保不住了。”冷凌對這門親事固然不滿,但事已成定局,無力改變,只能接受,若事情鬧下去,冷如煙在北靜候府怕是得不到尊重,他雖不喜冷如煙的所爲,但事已至此,再追究已無用。
“也罷,我就在永城再留幾日,這幾日我會住在客棧,父親,你我也有兩年未見,今夜我們父子喝上一杯,可好。”冷浩文提議道,他入大帳的時候就知道,冷凌從心底並不認同這門親事,只是事到如今,沒有更好的選擇。
“好,今夜你我父子喝上一夜。”冷凌拍了拍冷浩文的肩膀道,冷家在永城雖買下了宅子,掛上了冷府的牌子,但自從事情發生後,他也甚少回去,冷浩文向來眼底容不下沙子,自然不會住到府邸中去。
北靜候府內,水恆的母親季如燕也得知了冷浩文來永城的消息,第一時間感到了水恆的書房。
“母親。”水恆立即放下手中的奏本,起身道。
“恆兒,剛剛冷府送來消息,冷浩文來了永城,晚點你去一趟冷府,切莫怠慢了他。”冷浩文的事情季如燕也知道一些,這門親事雖是冷如煙誤入水恆的臥房,但季如燕卻十分滿意,甚至覺得從某些程度上可以殺一殺北定王府的銳氣。
“母親,冷大人此來定是要敘敘舊,匆忙前去怕是不合適。”那日酒後,他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那樣的事情,次日醒來後,纔看清了懷中之人,對於冷如煙,他不像季如燕那麼熱衷,這麼親事後續事情複雜,他不知該抱有怎樣的心態。
“那就明日吧,我聽聞冷家二公子素愛詩書,我已經準備好了些孤本,你記得帶去。”季如燕叮囑道,她培養了水恆二十多年,如今終於恢復她以往的生活,她自然想要更加穩固,有了冷家,北靜候府也算是穩固了。
“是,母親。”
季如燕恨鐵不成鋼的看了水恆一眼,隨後離開。
季如燕明白,水恆身邊沒有一個全力輔佐之人,此舉有幾分拉攏冷浩文的想法,若有冷浩文的輔佐,她便更加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