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 江山美人孰輕孰重
赫連殤的話,雲錦卻嚇了一跳,對於皇甫家涉及四國根基之深,着實超出他所瞭解的之外,讓他倍感驚訝。``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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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長老是北冥的宰相,大長老是南楚的鎮國侯,三長老的身份我們一直沒有查清楚,雖有幾個懷疑之人,但行蹤太少,難以確定。”赫連殤深思片刻後說道。
“前日夜間,四大長老都回到了皇甫家,對於四大長老,除了四長老之外,其餘的我都沒有見過,不過,我在皇甫家聽過一個傳聞,說出了君衍之外,三長老也是難得一見的奇才,只是他向來神秘,就連皇甫家本家的人都甚少有人見過他,此次的事情,可能與這位三長老脫不了干係。”雲錦將心中的猜測說了出來。
“也罷,你心如此,我也不勉強了,只是皇甫雄離開本家,此次卻未帶你同行,你可知其中還有什麼特殊的緣由。”赫連殤迴歸正題問道。
曾經的他被雲家拘束着,如今的他被皇甫家約束利用,他的人生,除了最初的幾年,那些他失去的記憶,總頭到尾,都是一顆棋子,他心中唯一的守護便是慕淺畫,但他心中的愛卻遠不及眼前之人,若逍遙自在是她真心向往的,他祝福她。
“我再也無心涉足朝野,不過,若你同意,我願意助你一臂之力,滅了皇甫家,之後我也想做一個閒雲野鶴之人。”雲錦拒絕了赫連殤讓他在入朝爲官的提議。
赫連殤的話,在雲錦看來卻是別具深意,戰事之際,赫連殤剷除了很多人,甚是被百姓稱之爲殺神,其中怕也是有爲赫連明鋪路的意思。
“明王是德妃之子,性子不錯,加上有有一顆慈愛之心,戰爭之後,他遠比我能收復民心,若明王爲帝,你可願輔佐他。”赫連殤看向雲錦道,雲錦曾得張宰輔指點,雲錦如今的性子,其中不乏是受到了張宰輔這點的原因,但此事甚少有人知曉,他也是因爲雲家入獄,張宰輔曾出面向他給雲錦求情後,才讓人細察此事的。
“明王年幼,殿下何不再等等。”雲錦雖遠離朝野,無心與朝野中事,但卻有一顆爲國爲民之心。
“萬里江山,遠不及她的笑顏,何談後悔。”赫連殤毫不猶豫的回答道,他爲能卸下一切,準備了許久,他與慕淺畫早已心心相印,當初他是爲仇,起初讓他看中之人本是赫連羽,沒想到赫連羽回被姜維蠱惑,做出那等事情,才讓他決定退而求次。
“萬里江山,你不後悔。”雲錦聲音中略帶沉重的問道。
赫連殤的話,雲錦沉默了許久,比起他的仰慕,赫連殤的愛才是全心的,放眼天下,從未見過一個男人願意以一個女人爲中心,所做的一切只是爲了她開心。
“比起天下,她更重要,你也曾在朝野,應當明白,爲君者,就算有心,也會有爭執,自由自在纔是她所喜歡的,而且登上那高高在上的地方,是非我所願。”赫連殤並未隱瞞,他相信就算他不說,以雲錦的聰明,也能猜得出來。
“太子不會是打算將天下交給明王吧。”雲錦十分詫異的說道,他一直以爲,赫連殤奪天下是爲了最大程度的給慕淺畫自由的天空,如今赫連殤的舉動,讓他愈發不明白了。
“是,主子。”暗一說完,立即轉身離開。
“傳信給暗羽,讓他適當的時候告訴赫連明一些,切莫過於焦急。”赫連殤立即吩咐道。
“主子,剛剛收到離落來信,皇甫雄離開後,派人去了苗疆,似乎是和白旗商量什麼事情,離落暫時還未查到皇甫雄究竟大什麼主意,不過,根據離落猜測,可能與戰事有關,是否需要寫信告知赫連明。”赫連明執掌全軍,在暗一看來,赫連明聰明有餘,但心不夠狠。
與此同時,赫連殤將雲錦叫道了屋內,兩人誰也沒有先開口,氣氛略顯尷尬。
“是。”初晴見慕淺畫已經在精確的從一大包藥材中,挑選出效果最佳的藥材,立即點了點頭道。
“你去準備十幾個藥罐。”不同的種類,需要不同的熬製方式,最後纔是混合熬製,過程十分繁瑣,若沈三變沒有中毒,倒也無妨,如今考慮的沈三變的身體,過程就更加繁瑣了,抓藥之事,就算初晴懂藥理,也幫不上忙。
“小姐,我來幫忙。”初晴立即主動提議道。
慕淺畫走進屋內,大大小小的幾十種藥材堆滿了屋子。
“好。”赫連殤立即乖乖的答應道,她是吃定他了,就算她沒有完成,他也不會去打擾,赫連殤倍感無奈。
“我儘量。”慕淺畫微笑着看向某人道。
“一個時辰。”赫連殤一副不容拒絕的模樣道。
“兩個時辰。”幾十種草藥,極其複雜,加上這些藥材有野生的也有專門培育的,藥效不同,要十分精確的配藥,半個時辰根本不肯能完成任務。
“半個時辰。”俗話說說久病成醫,藥材他雖認識,也懂些醫術,可術有專攻,而且慕淺畫所配藥都十分精細,但半個時辰已經是他最大的限度了。
慕淺畫略感無奈的看着從早上開始,一直粘着她身邊的某人,如今的戰局,想必又不少事情是需要他處理謀劃,看某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慕淺畫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幫你。”赫連殤立即拉住慕淺畫的手道。
“殤,我去熬藥。”
“大小姐,藥材初晴已經準備好了,接下來該怎麼做。”
三人相談甚歡,直到黎明時分,三人才各自回到房中休息,次日待三人醒來之際,慕淺畫已經吃過早膳,在院中散步,赫連殤陪在身邊,兩人站在院中,宛若天人來到凡塵。
“喝酒。”暗一聞言,主動給雲錦倒酒道,他忽然覺得雲錦也不是太討厭,身世複雜,又過於執着,也是一個認死理的人。
魔門門主,手段毒辣,殺人無數,但他見到赫連殤的時候,神情卻緩和了許多,但今日來的戰事,他雖未親眼所見,但也聽說了不少消息,那人唯有在一人面前纔會溫和,他能護她周全,給她一片安寧的天空,讓她自由自在的活着,這些,都非他所能及的,他有自知之明。
“你放心,我的確仰慕太子妃,但僅是仰慕而已,從未有過非分之想。”雲錦心中苦澀,更多的則是無奈,在羽城的時候,或許連慕淺畫都沒發現,赫連殤防備其他人更防賊一樣,或許赫連殤對他有幾分防備,他纔看得更清楚。
“多謝前輩提醒,晚輩就喜歡吃苦頭。”說話間,目光卻看向了雲錦。
“小子,你打那丫頭的主意,有苦頭吃了。”沈三變笑了笑道。
辛月直接給了暗一一個白眼,轉身離開。
“遵命。”暗一看向辛月道。
“小聲點,大小姐在休息。”辛月聽到園中幾人說話喝酒,暗一剛剛的聲音特別大,忍不住走出去制止道。
“小老頭,你終於說了一句對的話了。”暗一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兩人身邊,他可是一直盯着雲錦,雲錦的心思他可是十分清楚,堅決杜絕一切可能,保護好慕淺畫,才能將功贖之前的罪,不被赫連殤打回獄門。
“年輕人,心思別太深,學會放下,纔會落得輕鬆。”沈三變深呼吸了一下後道,他已經很久沒有呼吸到如此新鮮的空氣,也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但身處敵營,心有戒備,他便難以安眠。
“她是我的陽光,她幸福就好。”雲錦嘴角略帶一絲苦澀的笑容道,他進入皇甫家,本來是希望守護慕淺畫周全,沒想到事情遠不止他想象中的那麼簡單,他是皇甫雄延續血脈的棋子,但皇甫雄此次離開,卻丟下了他,這其中的緣由他百思不得其解。
“好,看來你也是個有心人。”沈三變走出房門,擡頭看向閣樓,見閣樓燭光已滅,於是說道。
“前輩無眠,到院中陪晚輩喝一杯可好。”雲錦見沈三變房中的燭光一直亮着,於是推門走進去道。
時間一點點過去,沈三變雖身體虛弱,人也很疲憊,卻沒有絲毫的睡意,能得以重見天日他固然高興,只是沒想到會發生了這麼多事情。
初晴點了點頭,隨後爲沈三變鋪好牀鋪後纔開門離開。
在救與不救之間做選擇,對初晴而言,十分爲難,沈三變很高興初晴救她,但心中對初晴的選擇並不十分贊同,但初晴做的事情雖說是背叛,卻也爲真正的傷到慕淺畫,他也略微鬆了一口氣。
“那就好,晴丫頭,讓你在爲師和丫頭之間選擇,難爲你了,別想太多,早點去休息吧,明日又是新的一天。”沈三變安慰道。
“恩,見到了,師父在皇甫家之事,便是師兄查到的消息。”初晴臉頰微紅,低着頭道。
“好了,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丫頭也沒有怪你,以後你就跟在老頭什麼,等丫頭什麼時候氣消了,你在回去吧,見到你師兄了嗎?”沈三變早知道暗夜在獄門,今日聽到暗一的名字,便也知道赫連殤便是魔門神秘莫測的門主。
被威脅之事,就算初晴不說,沈三變也明白,當日若非他一時好奇那股神秘的勝利,有豈會中了皇甫家的陷阱,被帶到皇甫家後他才知道,原來所有的一切都是專門爲他所設下的陷阱,起初他以爲是對方看中他千面易容術,此刻他才明白,原來皇甫家是一石二鳥。
初晴低着頭,將她背叛慕淺畫的事情說了出來,但其中沒有提及被威脅之事。
“坐下說,你和丫頭髮生何事了。”沈三變等初晴情緒穩定後,開口問道。
“師父,對不起,讓你受苦了。”初晴擦乾眼淚,聲音中帶着一點哽咽道。
初晴低着頭,微微點了點頭,如月看了看院子四周,隨意找了一個房間,推門走了進去,人生就是這樣,立場錯了就是錯了。
“晴丫頭,進屋說。”沈三變微微嘆氣道。
“多謝。”初晴聲音略帶沙啞的說道。
“你們自己找屋子休息,別去二樓打擾大小姐和姑爺。”辛月站在初晴身後冷聲說道,說完直接轉身離開,對於背叛之人,她可沒有什麼好臉色,不殺已經是給足了面子了。
他從初晴的眼中看到了高興,但眼底卻透着一抹心酸。
“晴丫頭,哭什麼,老頭我活的好好地。”沈三變上前,拍了拍初晴的肩道。
辛月將如月和初晴帶回院中,初晴見到沈三變,眼淚嘩嘩的流了出來,分開不過一年的時間,沈三變的頭髮花白,看上去老了不少,略帶蒼白的臉色,初晴身份擔憂。
慕淺畫微微一笑,任由赫連殤服侍,自己則微微閉上了眼睛。
“困了早些休息,雲錦已經出來了,皇甫雄以及離開,不急於一時,明天再說。”赫連殤一邊爲慕淺畫取下頭上的髮簪,一邊說道。
“他體內的毒,應該是唐老動的手腳,上一次的七星海棠他無解,面子丟了,他總要找機會討回來纔是,只是小老頭已經不再年輕,加上這幾個身體虛弱,又沒有好好調養,纔會有些麻煩?”慕淺畫靠在赫連殤的懷中,打了一個哈欠道。
“很麻煩嗎?”赫連殤看了一眼慕淺畫桌上的藥方,有好幾處塗改的痕跡,從他認識慕淺畫以來,除了給他解毒的時候,慕淺畫費神之外,這還是第一次。
赫連殤看着慕淺畫思索的神情,慢慢將慕淺畫擁入懷中,他只想一直這樣相擁着,永不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