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文龍並沒讓崇禎有機會繼續糾纏下去,他絕口不談熱氣球,只是一直與他談論着西安的風景。
崇禎也看出來毛文龍並沒有心思與自己談論這個新奇的東西,他也想明白了。這熱氣球定然是毛文龍的寶貝,自然不會輕易與別人分享。
既然知道了毛文龍沒有興趣與自己討論熱氣球,崇禎也頗爲識趣,後面也不再追問熱氣球的事情。在西安的半空漂了半天,時值中午的時候,毛文龍等人才重新回到毛府裡。
山東送來了戰報,目前整個山東已經完全在東江軍的掌控之中,而那些逃走的金兵。經過這半個月來的不斷搜索,目前已經統計出來,殺了近兩萬人,還有一萬餘人已經逃離了山東。
毛文龍得知山東的情況後,立刻寫信給陳繼盛,讓他把山東餘下的事情交給立家三兄弟。而後要陳繼盛立刻把五萬東江軍的主力給帶回西安,有新的任務交給他。
處理了山東的事情,毛文龍向崇禎言道:“皇上,我已經讓部下率兵回來,不出意外的話,一個月之後,皇上便可動身前往南京。”
崇禎聞言後大喜,向毛文龍拱手言道:“有勞毛總兵了。”
這會的崇禎已經沒了往日的高高在上,相反,變得頗爲謙虛。其實他會有改變也在意料當中,畢竟現在的他完全就是在依靠着毛文龍。
沒了毛文龍這個靠山,他依舊一無所有。更重要的一點,目前他雖然還活着,可外面已經流言四起,說他崇禎已經死在京師裡。
京師自從陷落之後,從各處傳來的消息,已經有多地的勢力要麼稱王,要麼完全獨立了出去。就算此時此刻崇禎重新出現,相信也再沒人會聽從他的號令。
崇禎正是明白自己目前的切身的情況,他不得不改變自己,至少在他重新掌權之前,對毛文龍必須有足夠的尊敬。
毛文龍並不在意崇禎此刻的表現,他也是在有把握掌控崇禎的前提下,纔會重新扶持他起來,不然,他絕不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皇上不妨趁這段時間好好休息,一旦回到南京之後,想必皇上又得大忙一場不可!”毛文龍善意的提醒。
崇禎含蓄的點頭微笑,然後主動告辭離去。
毛文龍目送他離去之後,纔看向身旁的洪承疇言道:“金兵最近有了大動靜。”
洪承疇皺眉猜測:“皇太極要出兵京師了嗎?”
毛文龍點點頭說:“不錯,皇太極似乎已經與駐守大同的吳三桂之間達成了協議。吳三桂在大同的兵馬開始不斷的撤離,大有直接把大同府讓給皇太極的可能。”
洪承疇不出意外的說:“如此看來,先前皇太極與吳三桂之間就有勾結已經可以坐實了。”
毛文龍輕笑道:“他們有沒有什麼勾結我並不在意,我在意的是,目前還不能讓他們對京師出兵。至少在我讓出南京,幫助皇上拿下湖廣與四川之前,北方不能再起戰事。”
洪承疇點頭說:“那總兵想要怎麼辦?要出兵阻擾金兵嗎?”
毛文龍搖頭言道:“目前我們兵力不足,如果要在南方動手整治的話,北方這邊必然是顧及不到。而且爲了李自成而去出兵阻擋金兵,這樣對我們來說很不划算。”
洪承疇沉思了片刻,他從毛文龍的語氣中,已經聽出來,他似乎心裡已經有了定論。他也不急着追問了,而是安靜的等待着毛文龍繼續說下去。
果然,毛文龍片刻後便繼續言道:“與其我們出兵去阻擾,還不如讓李自成自己先出兵去與皇太極打。而我們只需在暗中幫忙即可,這樣便兩全其美了,不是嗎?”
洪承疇聞言後頓時恍然,拱手言道:“總兵英明。”
具體要怎麼安排,毛文龍並沒有與洪承疇商議,而洪承疇也沒有向毛文龍問清楚。這點覺悟,洪承疇身爲一個官場上的老油條自然懂得。
當晚,毛文龍把阿斗叫到書房裡,兩人在書房內一直交談到深夜才各自回去休息。
次日,凌晨。
阿斗便帶着兩個幫手,騎着快馬離開了西安,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何處。
接下來的日子依舊在平淡中度過,毛文龍也再沒收到京師,大同府或者嘉峪關有任何的消息。倒是陳繼盛率領的五萬東江軍主力在半個月後,回到了西安。
毛文龍第一時間見了陳繼盛,與他言道:“繼盛,我問你,對於以後可有什麼打算?”
面對毛文龍這樣突然的問題,陳繼盛立刻滿臉的孤疑:“總兵,怎麼突然問起這樣的問題來?是不是我陳繼盛幹了什麼不對的事情,要是有不對的地方,請總兵儘管處罰,千萬不要客氣。”
細思之後,陳繼盛頓時有些發慌,他以爲是毛文龍要讓他離開軍伍,這完全就是要他的老命。陳繼盛自從被毛文龍收留之後,便一直在軍中混着,這一晃眼都已經快十年過去了。
他陳繼盛沒死在戰場上,現在還混出了頭,在軍中聲望也是一時無人可比。要是這時候讓他離開軍伍,陳繼盛寧願毛文龍用別的處罰方式。
看到緊張的陳繼盛,毛文龍不用他回答也大概猜出他心裡的所想:“不用緊張,你也沒有小辮子落在我的手上。”
陳繼盛立刻更加疑惑了:“那總兵到底是何意思?”
毛文龍呵呵輕笑道:“別想多了,只是有個任務考慮着要不要交給你去做。而在這之前,我需要你對自己以後有什麼打算,纔好下決定。”
陳繼盛皺眉考慮了一會,打着商量的口吻言道:“總兵,能不能先跟我說說到底是什麼任務,這樣我纔好選擇啊?”
毛文龍卻堅決的搖頭:“這事沒得商量,你先說說你以後有沒有打算一輩子在軍中混着。還是說你以後有着別的目標或者打算?”
“這個嘛……總兵能不能容我考慮考慮?”陳繼盛在毛文龍這裡得不到答案,他又不敢立刻下決定,於是他想到要去先請教一下洪承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