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山腳下,二十道鬼魅一樣的身影在雪地上快速的飛奔,筆直向着塔山而去。每人一身白衣與周圍的環境遙相呼應,融合在一起猶如一幅絕美的山水畫。
阿斗抵達塔山衛已經過去了一天,在瞭解了這裡的情況後,隔天一早,他便決定先進入塔山刺探敵蹤。
裹着厚厚的白色棉襖,對大家的行動顯然有所延遲,關叔臉上有些不快之意他嘀咕着:“穿這麼一身衣衫,等下要是打起來,必然會讓我們動作變得遲緩。”
阿斗苦笑着勸解:“關叔,現在還沒進山你纔沒有感覺到冷意。等下進了山裡面你就知道這身笨重的棉襖有多好。”
關叔撇嘴言道:“這山裡能有多冷,你叔我可是常年生活在大山裡面。”
阿斗笑了笑,並沒有與關叔爭論下去,他深知,關叔所居住的九寨溝可比不了這個塔山。九寨溝四季如春,這塔山卻是常年寒冷。
二十人很快便進入塔山,放慢了速度,開始小心謹慎起來。由於還不知道目標的藏身處,自然無法一進山便直奔目的地。四野安靜得沒有絲毫的人氣,以往的小動物也都紛紛躲在自己的巢穴裡,躲避冬天的寒冷。
要想在這樣白茫茫一片的雪山裡面尋找不知在何處的敵蹤,顯然不是容易的事情。阿斗與關叔一番商議之後,立刻兩人一組分頭行動。
二十人剛好分成十組,開始四散在不同的方向往大山深處慢慢挺進。搜尋敵蹤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不可能快速的完成,而且還是在沒有任何先知的敵情的情況下,更是難上不少。
雪花落在厚厚的棉襖上,很快便被身體散發出來的熱量給融化成水。沒有防水能力的棉襖不一會便開始便得更加笨重,而且越發感覺到一股股寒流在不停的消耗着身體的熱量。
在這樣的情況下,人的體力消耗足足比平常要多上一倍不止,就算關叔等人都是江湖高手,但也僅僅支撐了一個時辰,便開始感覺到體力的不支與越來越寒冷的身體。
這個時候,關叔終於想起了先前阿斗的話來,他嘀咕着言道:“該死的天氣,居然冷到這麼個程度。”
四下打量了一番,關叔突然停了下來,與身旁的同伴言道:“老李,休息一下,吃點東西補充體力先。”
關叔口中的老李是一箇中年漢子,黝黑的臉龐上沒有絲毫的感情波動,聽到關叔的話,他也只是微微點頭表示同意後,便自己從懷裡拿出準備好的乾糧就地啃了起來。
關叔碰到這麼一個悶葫蘆,自然感覺到沒趣,他也自己找了個避風的地方,默默的啃起乾糧。
相比其他人的漫無目的尋找,阿斗則有了幾個目標。與他同行的便是那個錘子,兩人率先向着先前的山谷飛奔而去。阿斗如今對這塔山的地形已經不算陌生,尤其是在追殺李自成那次之後,他對於深山裡的地理環境有了更多的認識。
山谷被大火燒過的痕跡依舊存在,現在大部分已經被大雪所掩埋,四野寂靜看不到有生命存在的跡象。加上這裡曾經爆發過瘟疫,阿斗並不敢進入山谷,他在外面確認這裡沒有異常之後,便開始轉移到下個需要去尋找的目的地。
對於塔山的認識,阿斗顯然已經很是熟悉,他帶着錘子在深山裡飛奔,絲毫沒有半點的停頓。大雪封山的緣故,讓阿斗前行的速度大大受阻,一連跑了幾個他所知的隱蔽地方,卻始終找不到任何的敵蹤,這讓阿斗開始有些氣妥。
錘子已經開始有些氣喘,他倚靠在樹幹上,低聲抱怨道:“阿斗,我們還需要跑多少個地方?”
阿斗此刻心情有些落寞,他搖頭言道:“不知道,總之在找到敵蹤之前,我是不會停下來的。”
錘子翻了個白眼:“照這樣下去,那我們豈不是得在這鳥不生蛋的一直呆下去?”
阿斗知道錘子心裡的不滿,他拍了拍錘子的肩膀言道:“放心,用不了多久的,我向你保證。”
錘子沒想到阿斗認真起來,他剛纔只不過隨口抱怨兩句而已:“阿斗,不要往心裡去,剛纔只是我無心之話。”
阿斗呵呵輕笑兩聲,點點頭。此後,兩人稍微休息片刻順便吃了點東西便繼續上路。
在阿斗悄然尋找敵蹤之時,吳三桂久等依舊的消息終於等來了。
他派去的使者不僅給他送來皇太極的回信,與他一同到來的,還有一百精衛,以及皇太極身旁的另外一個副將,完顏古爾。
完顏古爾見過吳三桂之後,便把完顏骨蘇給拉到外面去談話。吳三桂不知兩人交談了什麼,他只知道,皇太極在信裡已經答應了他的請求,準備用完顏古爾替換掉完顏骨蘇。
這對吳三桂來說是一個莫大的好消息,而且,皇太極還在信中承諾,只要吳三桂能夠辦到在遼東拖住東江軍,不讓東江軍在開春的時候,前去攻打金國。所有的金兵包括完顏古爾都會服從他的安排,不會再出現像完顏骨蘇那樣的情況。
果然,完顏古爾與完顏骨蘇交談過後不久,吳三桂便得知,完顏骨蘇灰溜溜的帶着他的一百親衛出發趕回去金國。
“古爾將軍,一路到來辛苦!”吳三桂心情大爽,面對完顏古爾之時,也難得的露出了笑臉。
與完顏骨蘇的不合,導致兩人最終發生了不愉快的事情。吳三桂現在也學聰明瞭,知道自己不能再與完顏古爾交惡下去,他現在必須得與完顏古爾處理好關係,纔不會影響他後面的事情。
看到吳三桂如此客氣,完顏古爾也沒有託大,旋即拱手回以笑意:“王爺多慮了,區區一點山路還難不倒我們。”
吳三桂輕笑兩聲,猛然言道:“那將軍接下來可有什麼打算,或者大汗有什麼指示?”
完顏古爾看了看吳三桂,然後拱手言道:“王爺請放心,大汗有言在先,信裡應該跟王爺說得很清楚。王爺要是有什麼計劃儘管直說,心裡無需太多的顧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