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總是不可以逆轉,雖然有時會走一些彎路,但最後還是會回到原來的軌跡上。崇禎本來會弔死在煤山,可毛文龍的出手讓他活了下來。
本來崇禎以爲自己會有一番作爲,光復大明也是指日可待,但最後卻發現自己只是在徒勞的掙扎而已。誠如福王所言,讓他直接放棄了皇權,把皇權讓出去,用此來激勵那些藩王,讓他們齊心一同征伐毛文龍。
崇禎心裡頓時就是一番波濤洶涌,他雖然早有料到福王會對自己有所求,卻萬萬沒有想到福王居然會提出這麼一個要求。閉上雙眼,崇禎在思考着前因後果,內心的起伏不可謂不大。
但慢慢的,崇禎的臉色緩和了下來,他也想明白了,朱家的天下不容外人來染指。那些藩王雖不是好東西,可再怎麼說,他們依舊還是朱家人。大明的權力落到他們的手上,總比落入毛文龍的手上要好上一些。
想通了,崇禎便沒有那麼多的顧慮,他點頭言道:“朕答應你。”
福王聞言大喜,當即拱手言道:“多謝皇兄。”
崇禎卻嚴肅了下來:“答應你沒有問題,但朕也有要求,只有打敗了毛文龍纔可得到朕的皇位。如果中間出了任何的差錯,那就別怪朕醜話說在前頭。”
福王信心滿滿,他呵呵笑道:“這個當然,只有打敗了毛文龍的人,纔有資格當大明的主宰。”
崇禎點點頭:“不錯,只有打敗了毛文龍的人,只有資格掌控大明。”
此後,崇禎也沒有任何的拖延,他當場命令吳承恩拿來筆墨,當着福王的面就寫下聖旨,交給福王之後,他語重心長的說:“只要是我朱家人,都有資格當皇上,臣弟,希望你好自爲之。”
崇禎說完之後,當即就起身離去,丟下福王獨自在小亭子裡看着聖旨濺笑着。福王這次前來的目的就是爲了拿到崇禎這道聖旨,如今如願以償,他很是開心。
有了這道聖旨,他便在無形當中可以拉攏到其它幾個藩王的支持。實力大漲是毋庸置疑,主要還是毛文龍此後便不是名正言順的大明繼承人。
北方現在雖已被毛文龍所佔領,但南方卻依舊羣雄割據,有了崇禎這到道聖旨,福王有絕對的信心,讓自己得到其它衆多藩王的支持。
如此一來便成了南北之爭,毛文龍便沒有那麼難對付。況且毛文龍還有倭寇與草原上的皇太極這些敵人,福王想到這些心裡就充滿了希望。
拿着崇禎的聖旨,福王當天便告辭了崇禎,率領三萬兵馬浩浩蕩蕩離去。當然,崇禎給了福王這道聖旨,也絕非沒有要求,他也向福王提出了唯一的要求,那就是別讓大明江山落入除了朱家之外的人手裡。
黃昏的夕陽下,崇禎站立在山腳下,看着福王他們浩浩蕩蕩離去,心裡頗多的感慨。聖旨送出去便意味着崇禎的時代至此結束,大明的江山盛衰此後與他無關。
心裡有太多的不甘,但同時,崇禎也猛然感覺到一絲輕鬆。沒有了那麼多的牽絆,雖然心裡會有些空落落,但也讓他感受到從來未曾有過的輕鬆。
凱旋而歸的毛文龍並不知道,消失了許久的福王又在暗中興風作浪。此刻的他已經完全投身在開國大典的瑣事之中,再過五天便是開國大典的正日,北方各地都風平浪靜,似乎一切都成了定局。
“軍師,爲何現在越是離近大典,我這心裡就越是發慌?”毛文龍帶着滿臉的困惑,向一旁的洪承疇問出了心中的困惑。
“總兵,現在有何好擔憂的,南京有李將軍鎮守,再想出事也很難。四川現在也是局勢一片大好,隨時都有可能傳來喜訊,而其它地方也都相安無事。你就安心的等開國大典之後,好好的當你的太上皇吧。”洪承疇笑呵呵的,末了還不忘取笑了毛文龍一把。
毛文龍卻不認同洪承疇所言,他深知自己向來第六感很準。最近幾天心裡一直不安,似乎有壞事即將發生,每次有了這樣的預感,事後總會一一兌現。毛文龍相信這次一定也不會例外,而且他有絕對的自信,開國大典定然不會這樣順利的進行下去。
搖搖頭,毛文龍否定了洪承疇:“不對,最近一定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我有強烈的預感。”
望着堅決的毛文龍,洪承疇卻滿臉的不在乎,現在天下形勢一片大好,根本就沒有可能發生毛文龍所言的不好事情。正當洪承疇開口要勸說毛文龍莫要疑神疑鬼之際,門外浩大大步走了進來。
“總兵,南京有急報送來。”浩大雙手捧着急報,恭敬的送到毛文龍的面前。
“南京急報……”毛文龍頓時一驚,他二話不說,直接拿起急報看了起來。
許久後,毛文龍放下急報輕嘆道:“看來不出我所料。”
洪承疇皺眉問道:“總兵,發生了何事?”
毛文龍把急報直接遞給洪承疇觀看,然後苦笑道:“這個福王倒是還有些能耐,居然能夠聯合起南方那些藩王一起出兵南京。”
情況的確如毛文龍所料,開國大典不會順利進行,但出乎毛文龍意料之外的是,事情的起因居然會是他最想不到的福王弄出來的。
看完急報的洪承疇,雙眼大睜,驚呼道:“福王居然集合了十萬大軍……”
毛文龍冷笑道:“如果我沒有料錯的話,福王身後定然遠遠不止十萬大軍。”
毛文龍深知,如果福王真的得到整個南方藩王的支持,定然不會就這點兵力。畢竟南方一直要比北方繁榮許多,況且現在的人口也是北方的數倍,區區只有十萬兵馬,毛文龍還真不信。
洪承疇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緊張的向毛文龍問道:“那總兵可有應對之策?”
毛文龍搖頭言道:“應對之策沒有,但好在福王這十萬兵馬定然不是鐵板一塊,我們只需瞭解清楚他們爲何而來,後面便好辦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