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連山進宮稟報軍情，李香君幾女暫時得迴避。
秦牧喝了兩杯酒，滿臉紅光，心情舒暢。
黃連山進來一拜，說道：“陛下，剛剛接到消息，後軍大都督李定國派閻應元率兩千兵馬，橫渡大漠瀚海，襲擊漠西，盡獲漠西蒙古各部老弱婦孺，大捷的消息傳到瓜州，準噶爾大軍一片驚亂，李定國正率軍出擊，相信不久應該又有捷報傳來。”
“橫穿瀚海？”秦牧乍聞這個消息，可謂是驚喜啊，“好，很好，朕總算沒看錯李定國。”
“陛下，雖然閻應元自己還沒有捷報傳回，但從安插在西域的細作打探到的消息來看，閻應元此次突襲莫西，正值漠西草原最空虛的時候，因此戰果十分輝煌，準噶爾各部的老弱以及牛羊，幾乎被閻應元席捲一空。只是如今巴圖爾已經派其五子僧格率一萬大軍回援莫西，閻應元他們孤懸異域，又值寒冬來臨，處境不容樂觀。”
秦牧想了想，閻應元若是帶着準噶爾的老弱，要返回大秦，那只有繞道漠北，除此之外，暫時別無他途。
“你傳朕旨意，讓漠北的螯拜，儘可以接應一下閻應元，能不能帶回繳獲不重要，一定要把遠征的將士安全接應回來。”
“是，陛下。”
“南京有什麼新情況嗎？”秦牧突然問了一句。
黃連山臉有猶豫之色，十分謹慎地答道：“回陛下，南京方面很平靜，沒有什麼異常情況，就是有個叫李繼卿的御史上了份奏疏，大意是陛下親征，既然命太子監國，就應該讓太子移居東宮。置東宮屬官以輔佐太子。”
“哦，朕怎麼沒看到這份奏疏？”秦牧臉上的笑容一收，神色變得嚴肅起來。
黃連山心頭一下子也收緊了，更加小心地答道：“這.....可能是陛下遠征蘭州，路途遙遠，奏疏還沒送達，或者南京三位輔臣覺得此事不大，先把奏疏壓下，等陛下回南京再行處置。”
黃連山字字斟酌，好不容易把這番話說完。額頭竟已隱隱見汗，他做夜不收指揮使幾年了，接觸的機密無數，當然知道這件事看似不大，但關鍵看皇帝怎麼想。
本來，這件事如果發生在平時，也沒什麼，但它偏偏發生在皇帝親征在外的關節眼上，就變得很敏感了。
說如果皇帝覺得是有人別有用心。那極有可能捲起一片政治風暴，甚至無數人頭滾滾落地。
秦牧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就這些嗎？”
“陛下，夜.....夜不收本來也不太關注一個御史的奏疏，但........”
“嗯？你結巴了嗎？你到底想說什麼？”
黃連山嚇得不輕。撲嗵一聲跪下，汗流浹背地叩首道：“陛下，此事本來不大，但不知怎麼回事卻傳到了宮裡。皇后娘娘聽說之後，連夜派身邊的女官出宮，前往吏部尚書府.......”
“皇后派誰出宮的？是莫莫還是若若？說！”
“回陛下。是莫莫女官。”
“莫莫到吏部尚書府後，都說了些什麼？”
“陛下未曾有旨，夜不收不敢監聽皇后身邊的人及國丈府，臣.....”
“立即把這個李繼卿的詳細履歷及人際關係的資料，給朕呈上來。”
“是，陛下。”
黃連山早有準備，連忙把一個小冊子呈上，秦牧隨手翻了一下，小冊子足有二十頁，把有關御史李繼卿的一切都記錄得清清楚楚。
從其中的記載看來，這個李繼卿爲官清廉，沒有什麼污點，但有一點讓秦牧留心上了，那就是李繼卿與楊廷麟關係頗爲密切，對楊廷麟一直以學生自居。
秦牧看完之後，接着問黃連山道：“這件事還牽扯到什麼人？”
“回陛下，路閣老也就此事找過國丈商議過，但過後並無下文，是以臣也無從得知路閣老跟國丈說了些什麼。”
“中軍大都督可還好吶？”
“回陛下，自陛下親征，中軍大都督劉猛一直駐於京營之中，未踏出京營一步，每日嚴訓營中將士，亦未與朝中大臣有過任何往來。”
“好了，你先退下吧。”
“臣告退。”
黃連山躬着身，倒退出殿，到了殿門口，寒風一吹，這才發覺背上冷嗖嗖的，他暗暗吁了一口氣，彷彿到鬼門關走了一圈似的。
這件事，讓夜不收極爲爲難，事涉皇家，太子、皇后、國丈都有牽連，這讓夜不收如臨深淵，如履薄冰。
若是隱下不報，將來皇帝得知，他們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但報上來就萬事大吉了嗎？
常言道清官難斷家務事，何況是皇家之事，不說以後會有什麼麻煩，就是剛纔稟報的過程，要是皇帝覺得是夜不收在挑撥是非，他這個指揮使恐怕使便沒什麼好果子吃了。
黃連山想到其中的險惡之處，抹了抹額頭的冷汗，匆匆出宮而去。
秦牧把記載李繼卿履歷和人際關係的小冊子又仔細看了一遍，才收進袖子裡，他雖然談不上多疑，但有些事情還是要防微杜漸的。
親征前，他晉劉伯全東閣大學士銜，一同入閣輔政，正是出於這方面的考慮。
如果是自己在南京的時候，李繼卿上這樣的奏疏，他會一笑置之，但這個時候上，未免有些太湊巧了。
李繼卿這是要幹什麼？僅僅是爲了出風頭？還是爲了討好楊廷麟和皇后？
一向不問政事的皇后楊芷爲什麼突然派莫莫連夜出宮，秦牧大致能猜到一二。
在這件事中，最無辜的大概就是太子秦業了，才四歲的孩子，什麼也不懂，卻被牽扯了進來。看來有些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亂啊。
家事，國事，天下事，總歸就是做皇帝的，想消停一下難吶。
等李香君幾女出來，笑容已經重新回到秦牧臉上，彷彿什麼也沒發生過。
他注意到李香君換了身裝束，頭插並蒂海棠修翅玉鸞步搖，耳戴七彩寶石鑲銀墜子，上穿白色貂皮小，襖百蝶穿花的八幅湘裙。把她嬌小的身材勾勒得玲瓏動人，輕盈若仙，一對秋水明眸顧盼之間總是情。
秦牧往寬敞的雲龍捧壽坐褥椅上一靠，向她招手道：“香君，過來。”
冬天裡，秦牧最喜歡抱着她，她嬌小玲瓏的身體抱在懷裡，溫軟如鴿，就象抱着一個芭比娃娃一般。
李香君膩在他懷裡，柔聲說道：“這天寒地凍的，陛下遠征歸來，一路勞頓，又要勞心國事，也沒有歇息的時間，妾身心裡好生擔心呢。”
徐若詩也跟着說道：“就是，陛下身爲天下之主，勞心國事雖然理所當然，但也須勞逸結合，保重龍體。”
董小宛與李知茵也少不得跟着勸幾句，秦牧自然是從善如流。
眼下戰局形勢一片大好，至於南京那點煩人的事，且由它去吧，只要軍隊不亂，就翻不起什麼大浪來。這個冬天且消停一下。
秦牧笑道：“好，這兩日，朕誰也不見了，切共美人窗下賞冬雪，牀上覓春光.....”
“陛下！”李香君嬌嗔一聲，粉拳輕捶。
董小宛三人也是一臉嫣紅，妍態含嬌帶羞。
徐若詩是大家閨秀出身，最是矜持，一時更是以袖掩臉，秦牧一把摟住她，把她摟到懷裡，一手覆在她那俏臀上。
徐若詩不敢反抗，只感渾身陣陣酥軟發燙。她窘急之下說道：“陛下，昨晚臣妾與香君她們摘宋詞對對子，輸者罰酒一杯。陛下天縱英才，他人難及，不如咱們繼續玩這個好不好。”
“好啊！”李香君立即拍手附和道，“陛下，你若是怕輸呢，臣妾便不勉強陛下了.......”
“香君，你又調皮了，要激朕嘛，怕你不成，就和你們玩.......”
徐若詩立即說道：“那臣妾去暖酒來。”
秦牧笑道：“這種事不用你去，老實在朕懷裡呆着，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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