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說道:“張姑娘,這樣不好。這古人說得好,男女授受不親,你看我們這胳膊纏在一起,讓別人看見了多不好意思啊。”
我這話一出口,張思淑是更惱了,左腳照着我的右膝彎子就是一腳,當即就把我踢得是右腿跪在了地上。
隨着我的一聲慘叫,一個清脆的聲音從竹林裡傳來了,“思淑妹妹,你這是幹什麼呀?快放了胡大哥呀!”
嘿,沒錯,這正是朱霏的聲音嘛。
看樣子,這朱霏找我的事情還是真的。可我還是搞不明白,這朱霏找我又是有什麼事呢?
張思淑見朱霏來了,就鬆開了我,對朱霏道:
“霏姐姐,這姓胡的就是個無賴,不用點手段,他還不來。
現在把他交給你了,你有什麼話就跟他說。
我就在這不遠處等着,有什麼事你就叫我,我馬上趕過來。”
我見張思淑放了我,而且朱霏就在面前,估計她這會兒不會再對我動手了,於是說道:
“你說說你,我怎麼又成無賴了?
你說你一個大姑娘家,來不來就是動手動腳的,這象什麼話?
你天天跟朱姑娘泡在一起,也不跟她好好學學。
你看看別人朱姑娘,多麼文靜,這才象個姑娘嘛!”
張思淑一聽我這話,又上火了,道:
“姓胡的,你不要一天到晚的耍貧嘴。
今天是霏姐姐在場,我不跟你計較。
不然我今天就得好好問一問你,我不象個姑娘,你說我象什麼?”
本來我想隨口回他一句“母夜叉”的,但一想這不太好,畢竟別人還是個沒出嫁的姑娘。
於是,我還是用了一種比較委婉的說法說道:“你這怎麼能叫姑娘呢?你頂多算個小魔女嘛。”
張思淑一聽又想來動手了,還是朱霏說話制止了她:“思淑妹妹,你們別吵了,你先到一邊等着,我跟胡大哥先說幾句話。”
張思淑這才轉過身走了,走之前還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心中暗自好笑,就她這作派,用小魔女來形容還真是很貼切的。我都不由得佩服自己對事物的觀察、感知和概括能力了。
張思淑走了以後,朱霏看着我半天沒開口說話,這下可把我看得心裡有點發毛了。
說實話,這還是我長這麼大,第一次被一個美女盯着這麼看。從來都是我看美女,美女不拿正眼瞧我的。
今天可是生下來頭一遭啊!再加上當時我也才二十三歲,以前就是個窮屌絲,在美女們面前都是自慚形穢的。今天能跟一個美女單獨相處,我那心裡可是“怦怦”地亂跳。
我想,應該不只是我,應該有很多跟我一樣的窮屌絲都有這種體會,哪天要真是自己心中的女神站在自己的面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那絕對是方寸大亂。
我只能說,朱霏絕對是女神級的人物。當女神就站在我的面前,與我近距離接觸時,我的心裡是莫名地緊張。
朱霏還是沒說話,我實在忍不住了,開口道:“朱,朱姑娘,你找我來,有,有什麼事?”
朱霏見我這麼問,嘴角微微一撇,笑道:“沒事兒不能找你嗎?你們明天就要走了,我今天找你過來,就是想當面向你表達,感謝你對我的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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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她這麼說,鬆了一大口氣,隨即說道:“朱姑娘你這太客氣了,我也沒做什麼特別的事情,任何一個有正義感的人在那種情況下,都會做出跟我同樣的選擇。”
朱霏接着道:
“我聽思淑妹妹說過一些你的事情,但也不是很詳細。
從銅陵這一路走來,我見你和我父親也很談得來,而且我也能看得出,你的學識也不比我父親差。
所以這就令我感到非常奇怪,看起來,你應該也就二十多歲。你的身世來歷,能跟我們說說嗎?”
我的個天呀,這姑娘張口就要問我的身世來歷,可我這身世來歷怎麼能跟她說呢?
就算我說了,別人還以爲我發燒說胡話呢。
於是,我開口道:
“我的身世來歷並不重要。
因爲一場地震加龍捲風,我出現在了濠州府定遠縣,我自己都有些記不起來自己的身世了。
有時候我一個人獨處的時候,我也在想,我究竟是活在現實之中,還是活在夢境之中。
我想朱姑娘應該也是飽讀詩書之人,這莊周夢蝶的故事,朱姑娘應該聽過吧。
其實,很多時候,同樣的問題也在困擾着我。”
朱霏盯着我看了許久才說道:“胡大哥,你說的話我相信。”
當時,我感到一股暖流注入了自己的心裡。
的確,我的這個回答,幾乎連我自己都欺騙不了。但朱霏說出了一句“我說的話她相信。”
我真的是被感動到了,而且是被一個絕世美女給感動到了。
我想岔開這個話題,於是說道:
“朱姑娘,上次在黑蛟幫編排謊言之事,我一直沒有機會對你道歉。
今天借這個機會,我向你說聲‘對不起’,希望這件事不會影響到你今後的生活。”
這時,朱霏來了句:“如果這件事,影響到我以後的生活了呢?”
這一反問是我始料未及的。按照我的設想,這朱姑娘好歹也應該跟我客氣一下,說當時是情況緊急,你也是一片好心之類的。
但沒想到這朱姑娘對我有此一問。我愣在那裡半天沒敢作聲。
還是朱霏的笑聲打破了我的沉默和尷尬。
隨着她那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過後,她接着說道:
“胡大哥,我發覺你這個人真有意思。
你看你平常跟我父親談天說地,滔滔不絕。
我父親也算得上是一個博學多才之人,能跟他談得這麼投機的人,肯定也是學識不凡。
但你怎麼在我這個小女子面前,顯得這麼口拙呢?”
我當時心想,你是說得不錯,我跟你父親是可以胡吹海侃。但在你面前,我哪敢那麼造次啊。
在我心中,你可是個女神級的人物啊!往你面前一站,我就自慚形穢。那種心情只有兩個字能形容,那就是“緊張”啊。
雖然我心裡這麼想,但我可不能這麼說呀,只好對她笑笑。
朱霏見我只是傻笑,便接着問道:“剛纔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如果那件事,影響到我今後的生活,又該當如何呢?”
我心裡是一陣發虛,怎麼還問這個問題呢?
主要是朱霏有一股特殊的氣質,我也不知道怎麼形容。如果非要形容,我就只能說出幾個詞:聖潔、不容侵犯、不可褻瀆。
如果要是張思淑問我這種問題,我會立即回答她道:“影響就影響了,還能咋的?大不了我對你下半輩子負責,行不行?”
但在朱霏面前,這種話我想都不敢想。
我愣了半天,總算是從口中擠出了幾個字:“如果真是影響到朱姑娘今後的生活,我當跪在朱姑娘面前,聽候你的發落,即使是以死謝罪,也未嘗不可。”
我這話一出口,朱霏又響起一陣“咯咯”的笑聲,對我說道:
“胡大哥,我跟你開玩笑呢。
明天一別,也不知我們今生是否還能夠相見。
胡大哥的救命之恩,我今生也是無以爲報。”
說着,便從自己懷中摸出一個小香囊遞給我道:
“這個香囊裡有我的一縷青絲。
俗話說‘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對胡大哥的救命之恩,我只能用這一縷青絲以明自己的心志。
如果將來胡大哥用得着,我願意以命相還。”
我的個天啦!這朱姑娘也太誇張了吧,這香囊之中裝着的是她的幾根頭髮。
這看起來是沒多大用處,但這個意義又是什麼呢?我真不敢往下想。
我雙手託着這個香囊,似乎有千斤之重,我呆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
過了許久,我纔回過神來,朱姑娘已經走了,就在我剛纔發呆的時候走了。
我依稀記得,她走之前,似乎是對我說了句“胡大哥保重!”
但我沒回她,我在發呆。
朱姑娘走了,張思淑肯定也走了。
我一個人呆在竹林裡也沒什麼用了,我將朱霏交給我的香囊裝進了貼身的口袋,滿腦子一片漿糊地走出了竹林。
回到屋子的時候,常遇春問我朱姑娘找我什麼事。
我“嗯嗯呀呀”了幾聲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正好羅仁來叫我們,說是朱家請我們入席,要爲我們餞行了。
於是,我和常遇春來到了朱家的客廳。
大家都已經到齊了,我們錐子山有十個人,黑蛟幫從銅陵來了四個,加上石門的“趙瞎子”他們三個,就是十七個了。
朱家除了曹氏、老李頭和那老媽子在忙裡忙外地招呼大家,其他人也都坐下了。一共是二十一人入席,坐了兩大桌。
朱升老爺子特意讓我、常遇春、張思淑、羅仁、黃宗海、“趙瞎子”他們三個加上他自己和女兒朱霏坐在一桌。
其餘的人坐另一桌,由他兩個兒子朱異和朱同作陪。
席間,朱升老爺子興致很高、侃侃而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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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以前在這種情況下,也就我和朱升老爺子算得上一個數量級的人物,都是我陪着他胡吹海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