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德細的家雖然在池州路,但離長江邊還是挺遠的,如果走水路的話,到了池州還得走上好幾天才能到家。如果楊德細此次回家探親走陸路,那就可以省去許多麻煩。畢竟應天、池州同屬於江南,騎馬回去最合適不過了。
楊德細聽說還給他安排馬匹,立即是要給我跪下磕頭。我立即阻止了楊德細。我告訴楊德細,他上次爲了送我們迴應天,不得已脫離了軍營,現在他就是我們錐子山的兄弟。
另外,我告訴鄭有功,從八月份楊德細離開軍營的日子算起,就算是我們錐子山的兄弟,每個月也得給他發放薪酬,標準就按照普通兵士級二檔每月1兩現銀。現在已經三個月了,應該發給他三兩現銀,另外再預支他七個月的,發個整數十兩銀子。
回頭這事兒與陳維林發放薪酬的事兒,我一併給劉聚大哥和杜黑子彙報。
鄭有功聽我這麼安排,當然是沒有二話講,當即做好了記錄,並取了十兩銀子給楊德細。
這十兩銀子對於普通人家來講,可不是個小數目。楊德細一下子都有點懵了,拿着銀子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我拍了拍楊德細的肩膀說道:“你出來也這麼長時間了,這次回去好歹給家裡的老孃帶點兒東西,給媳婦兒也做幾身衣裳什麼的。安心去吧!完成了任務,就回應天來找我……”
楊德細點了點頭,我明顯感覺他的眼圈有些紅紅的。
楊德細隨鄭有功手下的人去領取馬匹之後,我先將焦玉的大致情況跟大家說了一下,給大家也相互介紹了一下。接着,我就與衆人說起了準備回趟黑石嶺和錐子山之事。
我首先告訴衆人,此次陳維林與我同行,安全問題大家不用擔心。因此,除了陳維林之外,我只準備帶兩個人回山。因此,在應天有什麼事情的,或者是跟楊德細一樣,需要在應天生產人口的,這次就不要跟我去了。
我這話剛一說完,賈海通就站起來報名,他說年初去洪都他沒有跟我去。這次回錐子山,應該讓跟隨我去了洪都的那幾人都留在應天。
我覺得賈海通這話說得有理,當即同意讓他同行。
賈海通這麼一說,陳元貴、鄭光成都很自覺地站了起來。因爲洪都之行,他們二人也都沒跟着去。
經過一番協商,還是鄭光成跟着我們去。因爲應天這邊,鄭有功有許多事情都是陳元貴幫他在操辦,畢竟陳元貴是咱們錐子山培養的在外面的第一位聯絡點負責人。說起來,他可以稱得上是鄭有功的師傅了。他要是跟着我們走了,鄭有功的工作任務一下子就會繁重很多了。
人選問題確定了,出發的日子就定在十月十七日。我讓鄭有功準備兩匹馬,外加一輛馬車。
總共就五個人,焦玉肯定是要坐在馬車裡,一個人駕馬車,還有一個人陪着焦玉坐在馬車裡,畢竟他被要求蒙上眼睛,身邊沒人陪伴,有些事情也是不方便。另外還剩下兩人,正好騎馬。
在聯絡點吃過午飯,我帶着鄭有功、陳元貴二人去了金大富那邊一趟。畢竟我又要出門了,好些事情也得叮囑他們一下。
本來我讓焦玉直接回我府上,他看聯絡點這邊這麼熱鬧,主動要求在這邊住。
我看這樣也行,也讓他跟兄弟們多熟悉熟悉。便讓羅仁陪他去我府上把行李都搬到這裡來。
十月十七日,我們一行五人正式出發。
渡了江,到了和州,我們自然是要停留一下。每次到和州,我們都得順便看一看這個聯絡點的工作情況。
在和州聯絡點住了一晚上,十月十八日一早,我們再度出發。從這一天開始,我們就給焦玉的眼睛上蒙上了黑布。
一路上,賈海通、鄭光成輪流駕馬車,另外一人則在車廂內陪着焦玉。
我和陳維林則騎馬。好幾次,我故意加快速度,和陳維林將後面的馬車拉開約半里地。趁着二人獨處的機會,我每次都提起未了姑娘的事兒。可是每次,陳維林都顧左右而言其他。
看來,陳維林始終是解不開這個心結。唉!強扭的瓜不甜!有些事情真不是你想努力就能成功的。
一路無話,十月二十九日,我們就到了韭菜山外的潛伏哨處,那潛伏哨的哨兵自然是認得我們的。
從此處去黑石嶺,就只能步行了。我們將馬匹、馬車交由潛伏哨的兵士代爲看管,同時讓他們知會劉聚大哥一聲,頂多兩、三天,我就會從黑石嶺趕往錐子山。
焦玉眼睛上還是蒙着黑布,我讓賈海通、鄭光成二人輪流牽着他前行。
當日傍晚,我們終於進入了黑石嶺。焦玉眼上的黑布自然也是可以撤掉了。
周定成、唐家父子等人見我們到來,自然是熱烈歡迎。
當天的晚宴上,我向黑石嶺中衆人介紹了陳維林、焦玉二人。至於焦玉的身世來歷,我自然是重點介紹了一番。我也告訴衆人,此次帶焦玉入黑石嶺,就是讓他來向周定成、唐家父子他們學習這製作火器的手藝的。
周定成、唐家父子等人聽說了我們在洪都遇險之事,也是一陣唏噓。既然鄧愈對我們有救命之恩,焦玉又是鄧愈專門派來學習這門手藝的,而且他還有一定的基礎,衆人都表示這事兒不難辦,頂多兩年,一定讓焦玉能夠獨自制作出優良的各式火器。
焦玉聽衆人都說願意教他,當即要跪在周定成、唐家父子面前拜師。這一下,倒是大大出乎我的所料,我是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畢竟焦玉是來向他們幾個學手藝的,拜師也是無可厚非的。就是要阻攔,也應該是周定成、唐家父子阻攔,我出面的話,似乎有點兒不妥。
果然,周定成和唐家父子都要拉焦玉起來,說不要這麼見外。但焦玉就認這個死理兒,說是非拜師不可。
我一看事情僵在這裡,而且焦玉也確實是一番真心,便當了個和事佬,讓周定成和唐家父子接受了焦玉的跪拜。
當時,我也特意向周定成及唐家父子言明,焦玉從今天起,就一直待在黑石嶺學手藝,不得邁出黑石嶺一步。他日學成之時,我會安排人接他迴應天。當然,回去的路上還是得用黑布蒙着眼睛。這黑石嶺究竟在什麼地方,焦玉還是不知道的更好。
同時我也告誡焦玉,今後就是一門心思學習、鑽研這火器製作的手藝,至於其他事情不可打聽。
焦玉聽我這麼一說,當然也是把頭點得跟雞啄米似的。
第二天,我們又帶着焦玉參觀了黑石嶺中的各處作坊,讓他對黑石嶺有了個初步瞭解。焦玉看了我們在黑石嶺中從鍊鐵到製造彈藥,各類設施設備都是相當齊全,也是對我們投來了崇敬的目光。
安排好焦玉的事情之後,我帶着陳維林、賈海通、鄭光成於十一月初二終於回到了錐子山。
劉聚大哥自然是已經知道了我們要回來,早已殺豬宰羊等着我們呢。
陳維林已經不是第一次上錐子山了,上次劉聚大哥去應天之際,就是讓他和羅仁、陳定邦帶着天狼特戰隊的參訓隊員在錐子山幫着看家的。說起來,劉聚大哥與陳維林也是有過一面之緣了。
既然大家都可以算得上熟人了,當晚的氣氛那是相當熱烈。我們幾個都是喝得暈暈乎乎的,纔在一幫小嘍囉的安排下,呼呼大睡。
第二天日上三竿,我才起了牀。起牀之後,當然是先去找劉聚大哥。
我將此次洪都之行的前前後後都講給劉聚大哥聽了,自然陳維林現在無法回到軍營,以及焦玉在黑石嶺中學習製作火器的手藝等諸多事宜,我都講給劉聚大哥聽了。
劉聚大哥當然不會怪我自作主張,將焦玉帶到黑石嶺。對於陳維林、楊德細從八月份開始在錐子山領取薪酬的事兒,劉聚大哥也是沒有半個“不”字。
對於小劉纔在應天的近況,我當然也會對劉聚大哥和王氏提及。說起這事兒,劉聚大哥就開始埋怨王氏,說讓她在應天照顧兒子讀書,她非得要回錐子山來。
王氏當然是憋屈,但鑑於我在場,她又不好說什麼。我連忙勸解劉聚大哥,讓他不要辜負了嫂子的一片心意。小劉纔在應天一切都好好的,應天有藍玫,還有霏兒這個他未來的岳母,難道還能讓小劉才受委屈不成?
我這麼一說,直接是將劉聚和王氏兩個都給逗樂了。
我順便建議他們兩個,不如讓王氏這次跟着我們一起迴應天。再過一個多月就要過年了,下個月,朱老爺子就會給孩子們放年假的。等放假了,我讓人護送王氏和小劉才她們母子回錐子山過年。
我這個提議倒是得到了劉聚大哥和王氏的一致贊同。
這天下午,我與劉聚大哥和杜黑子又在一起嘮叨了起來,無非就是錐子山現在各處的產業發展情況。這一說起賺錢的事兒,杜黑子最來勁兒。
看杜黑子說得起勁兒,劉聚大哥也很高興。最後,他還來了句,錐子山能有今日,多虧了胡老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