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太平到和州是順水,午後,我們就回到了和州。從臘月二十五出門,到今天已經是臘月二十八了,後天就要過年了。
今年就在和州過年,有沈大哥在,我也覺得十分開心。
張懷德、鄭有功、甘仁桐、馬振宇四個年輕人的確不錯,知道我們要在和州過年,早把一切安排的妥妥當當的。再加上有陳元貴把關,總之,在和州我們過了一個氣氛溫馨的快樂年。
李善長與馬氏、郭氏去滁州的日子定在正月初八。沈大哥去揚州的日子定在正月初九。
我和霏兒、思淑商定,我們回石門的日子就定在正月初十,給李善長他們和沈大哥送完行後,我們就可以去石門了。
正月初八,我和沈大哥一起給李善長、馬氏、郭氏送行,馬氏、郭氏也再次向沈大哥表示了謝意。
臨行之時,李善長還親自叮囑弟弟李存義,到了揚州後一定要聽從沈萬三的安排,此事幹系重大,如果出了什麼岔子,他這個當哥哥的也擔待不起。
正月初九,沈大哥帶着他的跟班,李存義帶了兩個隨從,一起去了揚州。此次與沈大哥一別,不知道又得什麼時候見面了。我與沈大哥也是互道尊重。
初十,輪到我們出發了。
我和霏兒、思淑,帶着羅仁、陳定邦、陳元貴、賈海通、鄭光成一行八人上了去池州的船。
這船是羅仁早就聯繫好了的,不光要載我們八個人,還得載上我們八人的馬匹,差不多這條船就是被我們包了。
思淑自從上船後,就暈船特別厲害,每天是吃什麼吐什麼,我和霏兒就天天陪在她的身邊。
正月十五下午,終於是在池州碼頭靠了岸。
上了岸,我們立即找了家上好的客棧。這幾天坐船,可是把思淑給累壞了,得讓她好好休息幾天,等她恢復了再走。
在船上的日子,因爲她暈得厲害,天天晚上我都守在她的旁邊。她讓我去霏兒房間裡過夜,我都沒答應,我怎麼忍心去霏兒房間裡尋歡作樂,而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裡受苦呢?
終於上了岸,住進了客棧,她的情況才稍微好了一些。當晚,等她睡下之後,我纔去了霏兒房間。
霏兒見我來了,奇怪道:“你怎麼不去陪着思淑妹妹?”
我笑道:
“淑兒剛睡下。前幾天在船上,她都讓我過來陪着你,我見她暈船暈得厲害,都沒答應。
她說這次送你回石門之後,她可以天天跟我在一起,而你則一年到頭也與我在一起待不了幾個月。
所以,她讓我這段時間多陪陪你。”
霏兒似乎有點感動,說道:“思淑妹妹真能體諒人。”
我則把她的小下巴一掂,逗她道:“我的這個小寶貝兒也會體諒人呀,是不是。來,讓我親一口。”
霏兒立即準備掙脫,還一邊喊道:“你快走開……”
可她這話都還沒說完,我就……(此處略去八千七百字)
接下來,在池州休息了三天。
思淑雖然比在船上好多了,但還是吃什麼吐什麼,尤其見不得油腥兒,見了就想吐。
她自己倒還想逞強,說要繼續趕路。我和霏兒肯定是不同意,我讓她安安心心地在池州先把身子養好。
思淑說這樣耽誤了行程不好,我則說一點兒也不耽誤。爲了讓他安心在池州多待幾日,我便說準備去趟安慶。
去看看傅友廣怎麼樣了,也不知道甘澤生和陳維林找他借船的事兒怎麼樣了,這可關係到常二哥攻取採石磯的作戰計劃。
思淑見我說得也認真,這事兒跟常遇春又有關。便說讓我安心地去,她就安心地在這兒休息。
我摸着她的小臉蛋兒,逗她道:“對嘛!這纔是我的乖寶貝兒!”
霏兒見了,在一旁拍了我摸思淑臉蛋的手道:“思淑妹妹都病成這樣了,還沒個正經的。”
我立即陪笑道:“是,是,是。我去安慶估計來回得三天,這三天就辛苦你了呀!”
霏兒道:“這沒什麼?思淑妹妹比起在船上好多了,你放心去吧!”
我說道:“這次,我就帶羅仁去就行了。其餘的人都在這裡,有什麼事讓陳元貴安排。”
思淑道:“你就帶羅仁一個人去怎麼行?把陳定邦也帶上,就你那兩下子,一出門我就擔心。”
我笑道:“我又不是出去打架,帶這麼多人幹什麼?陳定邦這小子鬼點子多,留在這裡,萬一你們遇上什麼事,有他在,好應付。”
思淑還是不放心,霏兒也堅持讓我再帶一個人,最後我決定把鄭光成帶去。
陳元貴這個人辦事很穩重,考慮問題也很周到,可就是沒有陳定邦那股鬼精鬼精的靈氣兒。因此,我決定把陳定邦也留下,這裡可有我的兩個寶貝老婆,她們現在可比我重要。
我們是正月十五到了池州,正月十九,我帶着羅仁和鄭光成去安慶。
當日傍晚,我們就到了安慶碼頭。
上了岸,我們立即去黑蛟幫的堂口。傅友廣見了我,是格外高興,當晚少不得大家又喝了個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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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各自敘說着分別後的事情,自去年甘澤生、陳維林帶着三百號兄弟投奔常遇春之後,對於黑蛟幫來說,基本上起到了精兵簡政的效果。
再加上高震川特別善於經營,這一年來,黑蛟幫總算是沒讓大家餓肚子。
但傅友廣又提到了一個新情況。自去年下半年以來,集慶方向也涌來了好些流民,也有很多人想到黑蛟幫混口飯吃。
傅友廣都把他們給打發了,介紹了一些年青力壯的小夥子去投軍了;一些年長的還能做事的,他們也收留了一些。
但還有好些女子,是無依無靠的,有的帶着孩子,估計男人在戰亂中死了;也有些是沒有孩子的,估計是親人都不在了,這些人也想入黑蛟幫。
這可是傅友廣沒辦法答應的,黑蛟幫就是再家大業大,也不可能養着一大幫女子。後來,有些人要求賣身到黑蛟幫,當個使喚下人,就是爲了黑蛟幫能給口飯吃。
當時,傅友廣也是挺爲難的。這些人着實可憐,但黑蛟幫怎麼收留得了她們,都是些女子,也做不了什麼事。
最後還是吳鑰不忍心看下去,就每日在黑蛟幫堂口外集中給她們供應飯食,好歹不讓她們餓死。
但她們想加入黑蛟幫那肯定是不行的,黑蛟幫也不容易,要是開了這個口子,只怕難民越來越多,吃都得把他們黑蛟幫吃垮。
聽了傅友廣說的這事兒,我也覺得這的確是個問題。
主要是黑蛟幫樹大招風,在安慶、池州一帶太有名了。而且從前任幫主吳嘯天到現任幫主傅友廣,都算得上是善人,因此這些難民才爭先恐後地來投奔。
要是他倆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王,估計這些難民見了黑蛟幫都得繞着走。
接下來,我又問了甘澤生和陳維林借船的事兒。傅友廣說他把黑蛟幫裡最好的十多條船都借給他們了。
本來他也有送幾條船給常遇春他們的想法,但無奈黑蛟幫自己還有這麼多人要養活,還有這麼多生意要做。船如果都給別人了,他們就沒辦法幹事兒了。
黑蛟幫這次借給常遇春他們的這十多條船,雖然都是幫裡最好的船,但傅友廣也是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的。
這一旦戰爭開打,發生什麼事情誰也說不準,這十多條船能收回來是最好。如果真的折在了戰場上,那也是天意。
當晚,我與傅友廣談到深夜。
躺在牀上,我始終無法入眼。我一直思索着,今天傅友廣說的那些逃難的女難民。
本來難民就是這個時代的弱者,更何況是女難民,她們的生存將更加艱難。能不能有辦法幫幫她們呢?
古人云:窮者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沒穿梭之前的我,只能算是一個時代的弱者,一個窮者,我能做的,只能是獨善其身了。
但穿梭後的我,彷彿一下子開了天眼,打通了任督二脈,搖身一變,成了這個時代的強者,我是不是該做點兼濟天下的事了呢?
這些女難民,究竟該怎麼辦?
讓她們自生自滅,我不忍心。
想救她們,又如何救呢?
她們沒有在這個亂世之中生存的資本。男人還可以投軍、可以爲匪,反正有把力氣就能不被餓死。但這些女人該怎麼辦?
她們基本都沒有親人,有的話,也只是比她們更需要照顧的小孩子。她們也沒有了父母,也沒有男人。
沒有男人?沒有男人?
這四個字在我腦子裡一閃而過。
她們在這個亂世中無法立足,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因爲她們沒有依靠,沒有男人。
如果給她們找個男人呢?
那她們是不是就能安居樂業?
就算在亂世之中無法安居樂業,有了個男人,是不是至少能有個心理寄託?
怎麼給她們找男人呢?
上《非誠勿擾》、《桃花朵朵開》?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那隻能想辦法給她們介紹了,或者給她們分配。想到這裡,我腦子裡閃出了一絲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