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達、常遇春不得不奉命回汴梁,只好急調許昌的馮國勝、郭興部入洛陽,將這攻取陝州、潼關二地的任務交給了馮國勝和郭興。
五月,朱元璋親臨汴梁。也就前後腳的功夫,在朱元璋到達汴梁後的第三天,我也趕到了汴梁。
朱元璋是去汴梁與徐達、常遇春等人商討下一步的作戰方略,那我又跑去汴梁幹什麼呢?
這話還得從一個多月前說起。
三月底,陳維林終於回到了應天。陳維林告訴我們,他本來打算在嘉興投誠之後,就回到應天的。可是,就在他出發之前,發現陸可馨已有了身孕。
想想常遇春的部隊那個時候還在圍攻蘇州,也就不用着急,索性在嘉興陪着陸可馨。
隨着陸可馨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行動也越來越不便,陳維林就更覺得自己走不開了。雖然家中有不少下人,老丈人也在嘉興,但陳維林覺得還是應該盡一個丈夫的責任。
就這樣,直到去年年底,陸可馨給他生了個大胖小子之後,陳維林纔將迴應天的事情提上議事日程。
張士誠敗亡之後,由於陸家在嘉興投誠的事情上起了大作用,因此陸家在嘉興地盤兒上的生意就越來越火紅了。陸老爺子也充分認識到,當初將女兒嫁給陳維林實在是太明智了。
陳維林要重回應天,陸老爺子是最支持的。陸可馨雖然捨不得丈夫,但也沒有辦法,畢竟不能耽誤丈夫的前程。
陳維林回到應天之後,當然是想着去找常遇春。陳維林說要去找常遇春,我突然覺得自己也應該去找他。
我去找常遇春幹什麼呢?
我突然想起,據歷史書上記載,常遇春是在明朝建國之初,就暴病身亡了。但具體是哪一年身亡的,估計就算是歷史系教授,都不一定能記得那麼準確。
那麼問題就來了。我怎麼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結拜二哥就那麼不明不白地死了呢?我得去救他呀!
可是怎麼救呢?
難道我去跟他說,二哥,快跟我走吧!不然你就要暴病身亡啦!
估計真要是那樣的話,常遇春肯定以爲我神經錯亂,得了失心瘋什麼的。
思來想去,我只有先去找他,勸他趁着現在功成名就,立即歸隱。說不定這歷史上就是因爲常遇春突然歸隱,不知所蹤了,才搞出個什麼暴病身亡當作託詞。
但是,假如他不願意歸隱,那又怎麼辦呢?
那就只能是我帶着陳維林及一衆特戰隊員,時刻不離他左右。我相信以我的頭腦,加上陳維林的身手,再加上一衆特戰隊員超高的戰鬥素養,沒有什麼搞不定的事兒。
既然打定了主意,我就得做一些準備工作了。首先,我得跟四位夫人將此事說清楚,我得去找結拜二哥常遇春一事。當然,這具體原因,我可不能說常遇春會暴病身亡,這要說出去誰信呢?
好在是幾位夫人都是十分通情達理之人,我說要去軍中找結拜二哥常遇春,她們除了叮囑我要小心,也不會過多地問些什麼。
只是有一點兒讓我沒有預料到,那就是思淑堅持要與我同去。按說思淑功夫好,由他跟在我的身邊,當然是再好不過了。但他一介女子,跟着我入軍營,似乎又是不大方便。
就在我思謀着如何勸說思淑之際,霏兒、蘭兒、未了她們也都贊同思淑的意見,非要讓思淑跟着我去。我也明白幾位夫人都是一片好心,都是爲我的安全着想。既然是這樣,那就只好委屈思淑女扮男裝了。
第二件事,就是得打聽常二哥的具**置。沒有搞清楚具**置之前,咱們去哪裡找?眼下明軍跟元軍交戰,萬一弄個不好,誤入敵陣,咱們就麻煩了。
這第二件事,自然是要麻煩朱老爺子、劉伯溫,還有咱們的明朝開國丞相李善長了。
當時,朱老爺子和劉伯溫都只知道常遇春正和徐達在進攻汴梁,具體在什麼位置,他們當然也不知道。聽說我要去找常遇春,朱老爺子和劉伯溫都建議我去找李善長,讓我隨補給運輸部隊前行。這樣,一是方便找到常遇春,另外,路上也相對較安全。
我認爲朱老爺子和劉伯溫說得有道理,就只好去拜訪李善長了。
現在的李善長可跟之前大不一樣了,他現在是堂堂的丞相,在他府前排隊等着見他的人多了去了。要是我也去排個隊,都不知什麼時候能見着他。
當然,這種事情也難不到我。我先去找了胡惟庸,讓他幫我給李善長遞個話,說有要事找他。
果然,三天之後的一個傍晚,李府的下人就來傳話給我,說是丞相大人要立即見我。
當時,我也顧不上吃晚飯了,立即火急火燎地趕往丞相府。到了李府,府上的下人告訴我,李善長還在跟別人議事,讓我稍安勿躁,先等一會兒。
緊接着,下人又是給我沏茶,又是給我拿點心、水果什麼的,搞得我還有點兒小感動。畢竟這裡現在可是丞相府啦!不是之前那個我可以隨便進去的李府啦!
誰知這一等就是一個多時辰,幸虧下人給我準備了不少點心,這晚飯也沒吃,只好吃了幾塊點心壓一壓。
約戌時正的時分,終於是有下人來告訴我,丞相大人請我立刻前去。在這下人的帶領下,我鑽進了李善長的書房。
李善長見我進來了,立即是朝我一拱手,說道:“胡老弟,快來坐下,咱們也是好久沒見面了,可讓你久等啦!”
看李善長這一副疲倦的樣子,似乎是忙了一整天,直到這個時候,纔有時間休息。我立即說道:“丞相大人日理萬機,可要注意休息呀!”
我這話一出,李善長是苦笑道:“誰都知道要注意休息,才能養好身體。可自從當上了這丞相,我就已經是身不由己了,哪是我說想休息,就能休息的?這不,剛纔纔跟戶部的尚書談妥了浙東行省那邊錢糧上解事宜,晚飯都還沒顧得上吃。估計胡老弟也沒吃吧?待會兒咱們邊吃邊聊。”
正說着呢,就有下人來敲門。李善長“嗯”了一聲之後,便有兩個下人端着兩個托盤進來了,每個托盤裡放着兩碟菜。
兩個下人將菜放上桌子之後,李善長吩咐道:“去拿兩副碗筷,溫一壺酒過來。好久沒喝酒了,今日胡老弟來了,咱們喝一杯。”
那下人答應了一聲,立即準備去了。
我看了看桌上的四個菜,兩葷兩素,做工還算精緻。很快,兩個下人又敲門進來了,這次給我們擺上了碗筷,倒上了酒,還端了一小盆兒飯和一大碗湯。
見兩個下人出去了,李善長招呼我趕緊吃,咱一邊吃,一邊喝着酒。估計是兩人都有些餓了,我們都光顧着吃,沒有說什麼話。
直到三杯下了肚,肚子裡總算吃了些菜墊了墊底,也不覺得餓了,纔開始說起話來。
本來,我還以爲這丞相大人請我吃飯,不說得山珍海味,至少也得整他滿滿一桌子的硬菜,可哪裡想到,就這四菜一湯,明顯不符合一個丞相的身份嘛。這還真虧得就是我們兩個人吃,要是再添兩個人,估計盤子早見底了。
雖然李善長現在貴爲丞相,但好歹我們也是多年的交情了,我便跟他打趣道:“丞相大人,你現在可是夠養生的,‘晚上要吃少’這條金科玉律倒是遵守得挺好。”
李善長當然知道我是在打趣他,他搖了搖頭,說道:“胡老弟,你可別取笑我啦!你是不是沒吃飽?如果沒吃飽,我讓下人再上兩個菜?”
說實話,雖然只有四個菜,但我們只有兩個人,這吃肯定是吃飽了。於是,我摸着肚皮說道:“肯定是吃飽了,再吃我就是飯桶了。”
李善長哈哈大笑道:“胡老弟吃飽就好了!胡老弟可千萬別怪我李善長太小氣啊!不是我捨不得多上幾個菜招呼胡老弟,實在是有些事情還是低調一些好。”
聽李善長這話,似乎是還有個什麼說法,於是我一臉疑惑地問道:“此話怎講?”
李善長笑着告訴我,朱元璋登基之後,每天吃飯都是四菜一湯,絕不讓御膳房隨意增加菜品。朱元璋也多次告誡他們這些官員,大明纔剛剛建立,百姓剛剛經過戰亂,要多休養生息,他們這些處廟堂之人,能節省的就得節省,要給全天下的老百姓做榜樣。
既然朱元璋都這麼說了,而且還這麼做了,李善長他們這些大小官員,誰還敢明目張膽地鋪張浪費,講奢華排場?
聽李善長說到這裡,我在心裡默默地爲朱元璋點了個贊。這哥們兒雖然善於演戲,但在勤儉節約方面,他絕對能排進古代帝王中的前三甲。
說着說着,我便將準備去找常遇春,但不清楚現在常遇春具體在什麼地方,想請他幫忙之事給說了出來。李善長聽我說就是這事兒,立即表示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