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廣州……到了廣州……”諾基亞的鈴聲響起。我從口袋裡摸一部面目全非的手機。
我接通了電話。“你到哪了?”電話那頭傳來了室友邱澤的聲音。
“剛出地下道。”我哼着南方口音說道。
“那你別動,我馬上就到。”邱澤掛斷電話。
我隨手將破手機往挎包裡一丟,在路邊找了一家雜貨鋪,買了一包“金橋”香菸,微蹲在站前吸吮着。眼睛注視着路邊的行人。
我陸續抽了五支菸,還不見邱澤出現,於是翻起跨包來,居然發現了一個最時尚的ipod,我靠!搞什麼勒,我拿着破舊的手機和ipod比較着,這小子腦袋進水啦?隨即將乳白色的耳機扣到耳朵上,ipod裡放着閩南歌曲《誰是老大》。
實是無聊的我就隨着囂張的音律唱了起來,路邊的行人都朝我投來異樣的目光。
就在高潮快要到來的時候,一個男人走了過來罵道:“你唱屁啊!難聽死了。”
我沒聽清他說什麼,緩慢的脫下耳機,問:“哈?什麼?”
男人拍了拍我的臉說:“你那能叫閩南歌嗎?再唱,再唱我打你。”
我縱身站起,橫了下脖子大唱:“誰是老大!誰是老大!” 更新第十三章 火車站站前鬥毆
男人被我這麼一調侃,綸起膀子朝我臉上就是一拳。
我立刻傻了,男人朝我手中拿了根菸點起,用閩南話說:“我跟你說,你這就是一張欠揍的臉。”
我大叫了一聲衝了過去,兩人扭打起來,頓時人羣蜂擁似地圍起了一個大圈,我一邊叫囂一邊往後顛了幾步,鼻血嘩嘩地流了下來,男人的衣服已被我撕爛,但局部沒有任何的損傷。
男人朝着我吼道:“小子,你嫩着呢!”
“嫩你媽?”我頂了過去,覺得很爽,反正我感覺不到痛。
男人憤怒了,從路牌縫隙中抽出一板磚,用閩南話說:“幹你老母,讓你爽爽。”
我見到對方動用武器,利馬笑咧咧地學着用閩南話對他說:“我和你說,你不要後悔噢!等下讓你打到手腳抽筋。”
男人箭般衝了過來唰唰兩下,我臉上又多了兩處血腫的淤青。
警車隨即趕到。
我和那個男人被帶到了派出所,都被安置在牆角里蹲着。
一個警察問:“知道你們犯了什麼罪嗎?”
男人低着頭說:“打架。”
警察拍板說:“你們這不單純只是打架這麼簡單,你們這是公共場所鬥毆。”
於是點了根菸道:“知道錯了嗎?”
男人到了警察局馬上就裝了孫子,連連點頭賣笑說:“知道,知道。” 更新第十三章 火車站站前鬥毆
警察看着一旁一臉微笑的我說:“你呢!認識到錯誤了嗎?”
我嘟囔着說:“被打還要認錯啊?”
警察掐滅香菸說:“被打你還笑得出來?你以爲我請你來局裡喝咖啡的啊!這裡是派出所,嚴肅的地方。”
我笑咧咧地說:“法庭裡還分原告和被告呢!我一受害者……”
警察火了,厲聲道:“你有完沒完啊!現在都幾點了,你承認個錯,做下筆錄就可以回去吃午飯了,搞那麼多事做什麼。”
我沒有說話,反正我也無聊。
警察緩過語氣問那個男人要了身份徵:“什麼工作?”
男人不好意思地說:“目前還沒找到工作。”
警察寫下:“從事社會調查。”
男人賣笑道:“我是沒找到工作,不是什麼社會調查。”
警察“嗯”的一聲隨後說:“這是上級領導的指示,凡是遇到沒工作的都這麼寫,具體我們也不是太清楚。”
警察於是轉向我說:“身份證,什麼工作?”
我將身份證遞給警察說:“大二。”
警察頓了頓說:“大學生啊!大學生有出息,下次不要再頑皮了!”
我指着滿臉的淤青說:“我都這樣了,還能頑皮?”
警察給我們兩做了筆錄,叮囑了幾句就放走了我們。
出派出所後,那男人對我說:“你哪個學校的?”
“我茲卡的。”我微笑地與他握手說道。
“茲卡?茲卡學院?”男人傻愣了一下收回被我握住的手,撲通跪地。
然後屁顛屁顛逃走。
我傻愣了一會,隨即拿出手機打給邱澤。電話裡馬上傳來了咆哮:“你小子在哪呢?”
我悶聲悶氣地說:“剛纔被打了,現在剛從派出所出來。”
邱澤憤怒道:“就你小子事多。站着別動,我這就到。
我嗯了一聲坐了下來吸吮着香菸。
不久,遠處駛來一輛濃煙滾滾的摩托車,邱澤左手駕駛着,右手使勁地朝我揮動。
邱澤跨下摩托,摘下頭盔,看着滿臉淤青的我說:“那小子出手夠狠的啊!疼嗎?”
我輕蔑地笑了笑說:“還行,頂得住,我還沒問你呢,剛纔怎麼那麼墨跡啊!”
邱澤順即把手比做槍狀放在下巴上說:“人帥沒辦法!前幾天認識的小妞,剛叫她自己打車回去,硬說要吻別,吻完之後我就覺得渾身不自在,這不,乾脆送她回去,順便……你懂勒。”
我看着風流成性的邱澤,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你小子豔福不淺啊!”
而後遞了根“金橋”給他說:“這煙好,十塊一包呢!”
邱澤接過煙捏着過濾嘴說:“這煙三塊半吧,哪買的?”
我澄大眼睛說:“剛纔在車站買的。”
邱澤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年輕人啊!歷練不夠啊!以後別在火車站買東西了,翻三翻呢!”
我不爽地暗想,我的歷練都深入冥界咯。
摩托車向前駛去,看到了一個接一個的便利商店;看到了一座接一座壯麗的高樓;看到了一羣接一羣打扮時髦的女孩子。
很快到了茲卡學院,我提着一包中年女人爲我準備的換洗衣褲和邱澤一起走進了15D208寢室。
推開門,裡面有三個人,錢柏,林偉博,蔡茗升。惟獨沒見到自己,只不定還沒回來呢?我第一個反應是這樣的。
我和他們打了聲招呼,將行李放在櫥櫃裡。拿出鏡子照了照現在的自己,單眼皮,挺鼻子,大臉蛋,小嘴巴,一口黃牙齒。我厭惡現在的自己。但還是用梳子整了整被風吹得凌亂的頭髮,期待着見到昔日裡的自己。
我整理着自己的牀鋪,由於過久沒有清理過,蜘蛛網爬滿了扶手,牀頭,我用抹布朝它抹去,瞬間灰塵擴散得滿地都是。
“小強啊!你幹嘛整理俊馳的牀鋪啊!”林偉博掂量着手中的小說。
“對了,俊馳呢?”我停下手中的活瞥了一眼裹着被子看小說的林偉博。
“他傻了。”林偉博頭也不回地丟出一句話。
“你才傻了呢!”我跳下牀鋪,情緒異常激動。
“小強!寒假一過怎麼變了個人似的?反倒關心起俊馳來了,以前不是還把他列入黑名單嗎?”邱澤褪去羽絨服叼了根菸靠在窗戶上。
“……列入黑名單?我和俊馳可是最好的哥們。”我堅定地說,因爲在我的記憶裡,我和許強的關係挺好的。
“屁啦!還最好的哥們呢?你不是成天說他泡了你最愛的娟兒嗎?”邱澤將手中菸頭彈飛。
“我喜歡娟?娟可是俊馳的女朋友。朋友妻不可欺知道不?”我理直氣壯地說。
林偉博聽了我這一句朋友妻不可欺,丟掉手中的小說,躍牀而起伸出冰冷的手觸及我的額頭說道:“呀!沒發燒吧!我還以爲你要說,朋友妻不客氣呢!”
我詫異地看着大家說:“那我俊馳……不,那我許強在你們眼裡是怎樣一個人?”
大家異口同聲地說:“虛僞!”
我汗流夾背。
“聽說你爸大病了一場?”蔡茗升拿着英語字典查找着C++裡不懂的單詞。
“是啊!大病了一場。”我的聲音略帶疑慮。
“真夠爽的!”錢柏將死盯在電腦屏幕的腦袋斜了出來:“我那死鬼老爸怎麼也不病一場,這樣我就可以有藉口好好的玩遊戲不必去上課了。”
靠!這可比我的行爲還毒啊!我心想。對錢柏只是笑笑說:“那我幫你籌謀一下。”
“難不成你老爸是你籌謀才得病的?”蔡茗升用異樣的眼光看着我。
“纔沒有呢!我沒錢柏那麼卑鄙。”我心虛地還嘴。
錢柏橫眉豎眼地看着我說:“我可只是祈禱一下,可不敢真幹。”
我將買來的碟子遞給了錢柏道:“胖子,這給你買的,好好收藏,可都是絕版貨,別亂打槍就是。”
錢柏接過碟子不假思索地說:“車站?一老大嬸?”
“你怎麼知道?”我詫異。
“Y的!就一刻錄盤。”錢柏哼着東北口音破口大罵。
我拿過一看,還都是日本貨,真TMD爛。
“好了啦!說說俊馳吧!偉博你怎麼說他傻了呢?他可沒得罪你吧!”我的目光掃向林偉博。
林偉博不假思索地說:“他的確是傻了,但是,你可沒有可乘之機喔!唐雅娟在醫院陪着他呢!”
我不記得自己有傻過啊?我滿頭霧水。這記憶我怎麼沒有?我着急地問:“什麼時候的事?”
“快兩個月了吧。”林偉博掐指一算。
兩個月了?這是怎麼回事,我拿着毛巾跑進了衛生間,我透過鏡子看着自己,極力地回憶着瑣碎的記憶希望能發現一些蛛絲馬跡,但除了頭疼得厲害之外,其餘什麼也沒發現。
難道還有許多記憶被遺忘了?我篤定自己的思維,一定是的。
那麼就讓接下來的記憶成爲未來該發生的事情吧!但我會死去,那可是必然的事實,我一定要拯救自己,我看着鏡子裡的自己,臉色異常的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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