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窗皺了皺眉頭,對他說:“沙北月,我知道,他是一個小混混,是跟我一起被帶入警察局的。你們爲什麼要對他拳打腳踢,把他打成這個樣子?他只不過是一個證人而已。”
“蘇小姐,我想你弄錯了吧?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們打他了啊?”其中有一個警察陰陽怪氣的對蘇小窗說。
蘇小窗的心簡直要憤怒了,她望着這羣警察們,他們爲什麼會這樣,他們是警察還是強盜?看他們眼前這種情形,簡直是連強盜都不如啊。
蘇小窗強忍着心中的憤怒,對他說道:“我剛纔是跟他一起進來的,進來之前,我明明發現他身上是完好無損的。但是現在他卻有了這麼多傷痕,不是你們打的,是誰打的?”
“蘇小姐,有些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請你不要亂說。還有,你可以問問沙北月,是誰把他打成這樣的嘛,又何必跟我們在這裡說這麼多廢話呢?”那個警察一邊說着,一邊上前提起沙北月。
把他往椅子上一貫,眼角帶着一絲邪氣,問道:“沙北月,我來問你,你說到底是誰把你打成這樣子的?我們警察有對你動過手嗎?”
那個沙北月現在已經被嚇傻了,他聽到警察這麼問他,他被嚇得渾身一哆嗦,連忙下意識的搖了搖頭說:“不是,不是,你們沒有打我,是我自己把自己打成這樣的。”
“你自己怎麼把自己打成這樣子?”蘇小窗皺了皺眉頭,不相信的說。
沙北月擺了擺手,想要說什麼,卻說不出來,兩行眼淚奪眶而出。
蘇小窗看到這種情形,心中簡直憤怒得無以復加。
這時候李可走上前來,對蘇小窗說:“蘇小姐,你又想鬧什麼事情?現在當事人自己都說是他自己把自己摔成這樣子的,你偏偏要來管閒事,你就是要跟我們警方過不去,就是要跟我們警方的弟兄過不去,是不是啊?”
蘇小窗聽到他如此無賴的說法,不禁對他的一絲同情感也蕩然無存。
她擡起頭來,望着他,一字一頓的對他說:“即使你們是警方,你們也不可以濫用私刑。不錯,你們是警察,你們身爲執法人員,就更應該執法行事,而不應該隨隨便便就對犯人拳打腳踢。你們這麼做,違反了法律,你們是會受到懲罰的。”
“我們就算是受到懲罰那又怎麼樣啊?蘇小姐,輪得到你來說嗎?我們是警察,我們沒有辦法隨便濫用私刑?那你呢?你只不過是一個小記者而已,用得着在這裡說個不停嗎?還有,我們警方的審訊室是你可以隨便進來的嗎?”他一邊說着,一邊棲身上前。
蘇小窗的律師汪定菊連忙往前走了一步,很鄭重的對李可說道:“我說這位警察先生,你最好說話注意一下分寸,不要忘了我是蘇小姐的代表律師。今天的情形我一樣可以全部上稟法院。”她一邊說着,一邊望着李可。
李可哈哈大笑起來說:“啊呀,原來是個大律師啊。啊呀,我好害怕,我真的還害怕,我害怕得不得了,我害怕得一顆心都快要跳出胸膛來了。兄弟們,你們害怕嗎?”他一邊說着,一邊問其他的警察。
那些警察們聽他一詢問之後,立刻一起哈哈捧腹大笑起來,他們笑得十分誇張,看上去就像一羣跳樑小醜一樣。
蘇小窗的心中不禁有幾分悲哀。
一直以來,她都以爲香港是一個法制清明之地,這種事情絕對不會在香港發生的,但是事實證明,她真的錯了,這種情形非但在香港發生了,而且比內地甚至更嚴重一些,他們擺明了就是警方互相迴護,擺明了就是故意這麼做的。
蘇小窗望了一眼沙北月,對他說道:“你放心吧,他們不敢對你怎麼樣的。汪律師,你可不可以同時兼任沙北月的律師?幫他,把他給帶出去,他是來做證人的。”
汪定菊立刻點頭說:“當然沒有問題。沙先生,你現在可以跟我走了,你只不過是警方的證人而已,他們沒有權利把你關在這裡。”
誰知道沙北月怯怯的看了孫太元、李可、米定等警察一眼之後,連忙擺了擺手,他無可奈何的說:“是我自己摔成這樣的。蘇大記者,汪大律師,你們兩個都是名人,我經常在電視上、報紙上看到你們,我求求你們,你們就不要再cha手這件事情了。總之,是我自己不小心把自己摔成這樣的,跟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你,還有,你們走吧,我是不會走的,我要在這裡待着。因爲我有罪,我販毒。”
他一邊說着,一邊繼續擡起頭來望着那些警察。
那些警察每個人眼角都有得意的神色,蘇小窗見到這種情形,心裡不禁很是憤恨。
她一方面既憤恨這些警察們,利用權職作威作福,而另一方面,又覺得沙北月作爲一個證人而已,怎麼可以這麼被警方擺佈,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蘇小窗正和汪定菊兩個人無奈的時候,忽然有個人在外面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緊接着就看到凌一楠大踏步的走了進來,蘇小窗擡起來,她用有些質疑的目光望了凌一楠一眼說:“凌警司。”
蘇小窗現在幾乎不相信警方每個人了,不錯,凌一楠之前的確是救過她,而據她所知,凌一楠也應該是一個年少有爲的警司,然而他手下的警察,甚至督察都做出這種事情來,那凌一楠他會站在哪一面呢?
“蘇小姐,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凌一楠一邊說着,一邊走到前面,指着蘇小窗對衆人說道:“這位是我的好朋友蘇小姐,蘇小姐爲什麼會在警察局?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太元,你來告訴我。”
孫太元一聽到凌一楠詢問,他指着蘇小窗說道:“她——”
凌一楠卻打斷了他的話,冷冷的說:“我相信蘇小姐所說的每一句
話的真實xing。還有,我告訴過你們多少次了,警察局不是你們的家,不是你們可以結黨營私,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地方。我們身爲警察,是執法者,所以在處理所有的事情上就應該格外的謹慎。你們怎麼可以私自對犯人執行私刑?”他一邊說着,一邊望着沙北月。
孫太元聽他這麼一問,一句話都不敢說了,立刻往前走了一步,指着沙北月說:“凌警司,我想你弄錯了,我們根本就沒有動手打過他,是他自己摔成這樣的。”
“是不是他自己摔成這樣的,你心裡明白,我心裡就不明白嗎?李可,我說過你多少次了,以你這樣衝動的性格早晚會壞事的。還有,你做事一直都不按章法來,一直都盲目行事,現在我有權摘掉你的佩槍,勒令你回家反醒一段時間。你什麼時候反醒過來了,什麼時候再回來。”他一邊說着,一邊示意孫太元一眼。
孫太元便走上前去摘下了李可的佩槍和他的警員證。
李可有些不服氣,他擺了擺手說:“怎麼可以這樣?凌警司,你爲什麼不爲兄弟們出頭,反而聽信別人的話。”
“我並不是爲誰出頭,也並不是聽信誰的話,我只相信事實。在事實沒有查清楚之前,我是不會懷疑你的,然而你現在被懷疑,你當然不適合在這個時候繼續爲警方工作。還有米定,你也一樣。”凌一楠字字鏗鏘有力,句句鐵板釘釘。
米定聽他說完之後,很主動的就把佩槍和警員證交了出來,可見凌一楠雖然年輕,在這幫警察們中間,還是比較有震懾力的。
蘇小窗望着凌一楠,但見凌一楠面上全是剛毅不愕之色,顯然他是一個非常有魄力,而又處事公正的警司,要不然他也不會年紀輕輕就坐上警司這個職位了,她心中不禁有些安慰。
凌一楠望了沙北月一眼說道:“現在你們馬上把他給放了。還有,誰也不許再對他動手,來人,你們把他送到醫院去驗傷,看看他身上到底有哪些傷,出一份驗傷報告出來,到時候可以在法庭上備用。你們要把他安置在醫院裡,爲他好好治傷,明白嗎?”凌一楠一邊吩咐着,一邊說。
孫太元雖然不太答應,不太贊同,但是見凌一楠這麼吩咐,也只好無可奈何的說:“知道了,凌警司。”
“好了,現在我也沒有什麼再繼續說下去的了。總之,在事情沒有調查清楚前,我也不會偏倚、偏信哪一方。但是我希望,這樣的情況不要再出現在警察局中。好了,大家可以各自回去了。”
他一邊說着,一邊轉過頭去望着蘇小窗,對蘇小窗道:“小窗,你要不要我把你送回去?”
蘇小窗今天只是覺得身心倶疲,起初的時候,被明若華給羞辱了一番,緊接着又遇到了這種事情,也難怪她心情不好了。
聽凌一楠這麼說之後,她微微猶豫了一下,點頭說道:“好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