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理會方南和他黑人朋友的互動，燕青羽對徐小明笑道：“在比較長的時期內，我都沒想過要盈利。當然，能盈利也是驚喜。所以，你們可以放開手腳的去發揮你們的才華。不要有什麼牽掛，允許失敗，但要每次失敗都要看到進步。”
徐小明可能以爲燕青羽沒搞清狀況，再次小心翼翼的解釋道：“燕生，鳳凰電視在香港和臺灣地區已經完全實現盈利了，但是當鳳凰電視變成衛視後，這種盈利情況或許就會發生改變……”
燕青羽眉尖輕挑，道：“怎麼說？”
徐小明苦笑道：“燕生，我們電視臺日後播放的範圍遠遠不是區區一個香港再加上臺灣和澳門能夠比的，收視觀衆也至少翻上幾倍，這還不算如今和粵州形成的合作伙伴關係。相應的，我們的廣告價格也會提高很多。這樣一來，很多廠商都未必能和我們繼續合作下去。畢竟他們的實力和商品還不能走出香港，頂多也就到東南亞。但我們又不能降價，因爲還有部分廠商適合我們的廣告。”
燕青羽聞言，思索沒幾秒，就聳肩道：“既然合作不成，那就是沒緣分嘍。”
徐小明聞言大吃一驚，連忙勸道：“燕生，就算降價，不，就算保持原價也不能一拍兩散啊！沒有廣告收入，我們……”
燕青羽淡淡的笑道：“老徐，你的目光其實已經算長遠的了，但是不夠，要再長遠一些。”
徐小明一怔，但隨即還是苦口婆心的勸道：“燕生，沒那麼簡單。我明白你的意思，燕生你身家幾百億，就算包賠也能賠個幾十上百年。可是，一個始終虧損的公司。怎麼可能吸引人才？
燕生，你是我見過最大氣也最大方的老闆。每年年終鳳凰電視都會從淨利潤中分出一定比例來獎賞給員工，這部分紅利甚至比許多員工一年的薪水還高。
正是因爲鳳凰電視越做越大，營收越來越多，所以我們才能不斷的吸收新鮮血液，招聘優秀人才。
但如果我們長期負債經營，這部分利是就會取消。
而且這還只是其中一個原因，燕生，這個世上不是所有人都目光長遠，懷有大理想大抱負的。他們或許只想在一個效益不錯的公司做事。賺錢養家餬口而已。
一個長期負債的公司，很難留住這些目光短淺但能力卻很不錯的人才。而這種人才往往佔據大多數，他們看不到希望，就會離開。”
徐小明的話，讓辦公室裡的人都對這個“馬屁精”的印象煥然一新。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擁有非常管理才能和眼光的人，他的表現對的起燕青羽的那聲“老徐”。
燕青羽聞言，不置可否，而是看向了黃文峰。道：“阿峰，你的人怎麼說？”
沒錯，那些黑的白的甚至黃的，都是黃文峰的人。
值得一提的是。黃文峰身邊的兩個黃種人不是中國人，而是新加坡和韓國人。
黃文峰聽問，和他的團隊開始耳語起來，是英文。
燕青羽也不急。從施南笙手裡接過水杯，一口一口啜飲着。
倒是香港這邊的團隊看着這一幕下巴差點掉了下來，心中一萬個問號。
這是什麼情況？國中之國？
企業文化中怎麼可能允許這種堪稱大忌的情況。
徐小明看了看面色坦然和手下討論的黃文峰。又眨巴着眼睛看向一臉無所謂的燕青羽，徹底斯巴達了。
這種小孩兒過家家似的兒戲一樣的管理手段，居然能將企業做到這個局面？
就在徐小明等人腦子裡亂轉的時候，燕青羽放下水杯，微笑着對香港這一排人淡淡的道：“阿峰的情況不同，他是我兄弟。”
徐小明等人聞言一怔，隨即眼神極度複雜的看向對面的黃文峰。
而黃文峰，卻在這一瞬間突然低頭。
除了燕青羽和方南外，沒人感覺出似乎有一滴水滴從他眼中低落。
方南有些感慨的拍了拍這個“幸運兒”的肩膀，沒有說話。
黃文峰也是身手敏捷出衆的江湖兒女，在沒人發現的情況下，擦乾眼淚，先是看了眼漠然喝水的燕青羽，然後又對方南點頭笑了笑，最後再次和手下員工討論起來。
然而，香港這邊的人，即使隔着兩顆心那麼遙遠的距離，也能體會的到黃文峰內心深處的情感波動。
此情此恩，雖山高水長，雖日落星沉，又怎能忘，又怎敢忘？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君臣相得的佳話吧？
徐小明等人心中不約而同的升起了這個念頭。
黃文峰和他五顏六色的手下們熱烈的討論了一刻鐘後，看起來似乎達成了一致的意見，最後由黃文峰開口道：“羽哥，我們認爲這個問題並不是沒有辦法解決。
首先，我們肯定不能因爲一些實力不夠的企業，把廣告費降下來。降下來容易，但想再升上去，恐怕就難了。”
黃文峰沒有受對面一臉不滿和焦急的徐小明的影響，繼續說道：“其實，隨着亞洲經濟的崛起，實際上有很多世界五百強企業想進入亞洲市場。但因爲各種地方保護主義的阻撓，他們的進展很不理想。他們受到的最大的困擾，實際上就是宣傳的難題。如果我們能夠解決這個問題，我相信他們一定不會吝嗇支持的。”
對面的徐小明實在忍不住插口反駁道：“胡鬧，你知道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麼嗎？”。
黃文峰聞言，俊朗的面容上第一次浮現出一抹冷笑：“想做事，就不要怕得罪人。想成大事，就更不要怕被人孤立。羽哥從起步開始，就一路名滿天下，謗亦滿天下。只要我們始終保證強大，那我們怕什麼？有不服氣的，儘管來就是，我們天下集團隨時接待。”
徐小明哪裡會被一個小年輕的“霸氣”給鎮住，他氣惱道：“我們是商界，不是江湖社團。燕生就算再厲害，能給香港娛樂圈制定規矩，難道還能給那些商界大佬們制定規矩？香港商會裡有一個兩百億俱樂部，裡面的成員每一個的家族身家都超過兩百億，這樣的人一個不可怕，兩個不可怕，可他們要是一致抵制我們，那怎麼辦？那時候世界五百強會出頭幫我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