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啥,我上哪兒知道去?我朝左右看了看,也沒啥異常,反問強順:“你覺得會是啥呢?”
強順一愣,說道:“我看像是……像是仙家的啥東西。”
我點了點頭,其實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過去沒聽奶奶說過,不敢確定。
我再次把火機打着,手伸進小廟裡把兩根蠟燭點着了,藉着蠟燭光我朝小廟裡邊兒那牌位一看,木質的牌位,看着已經有些老舊,由上至下是幾個快要褪色的紅字,估計之前是用硃砂寫的,上面寫的是:泰山娘娘之位。
泰山娘娘?我眨了兩下眼睛,一尋思,過去好像聽奶奶說過,說這位娘娘是保護婦女兒童的神,山神出身,不過,她咋會出現子啊這裡呢,又是誰給她蓋的小廟呢?
我下意識順着小廟朝正南方看了一眼,小廟出現這裡,肯定是有原因的,就見小廟正南方就是那個陡峭的大坡,大坡底下就是房子,眼下雖然有點黑,但是還能看清下面房子的大致輪廓。
我就這麼隨便一看,頓時一愣,就見下面離着小廟最近的房子,居然是那座孤兒院,也就是說,這座小廟正對着孤兒院。
我看看小廟又看看孤兒院,頓時就明白了,怪不得小廟會出現在這裡,這是有人刻意在這裡修的,目的就是爲了讓這位“泰山娘娘”保護孤兒院裡的婦女跟孩子,這有可能是過去孤兒院裡請來的一些師傅給弄的。
返回頭我又朝小廟看了看,要是這麼一來的話,強順看見的那倆亮點兒,應該真是啥仙氣兒了,說白了就是,小廟裡這位“泰山娘娘”顯靈了,不過,她爲啥要在我們面前顯呢,而且傻子也能看出來,這是故意把我們引到這裡來的。
我劉黃河可不傻,趕緊從揹包裡掏出黃紙焚香,走到小廟正前方,恭恭敬敬點上香插進香爐裡,隨後雙手相握,兩拇指交叉貼在額頭,給泰山娘娘工工整整磕了三個頭,磕頭的同時嘴裡默唸:“恭請泰山娘娘臨凡,恭請泰山娘娘爲弟子指點迷津,來日必以厚供相報。”磕完頭,我又在小廟跟前燒了厚厚一沓黃紙。
這要真是泰山娘娘顯靈了,那就說明她是有意把我們引過來的,幫我們的同時,也是想跟我們討個供奉,以香爐裡這些殘留的香灰,這小廟應該已經很久沒有人供奉了。
就在黃紙燒完沒幾秒鐘,從小廟裡不知道飄出一股啥味兒,有股淡淡的清香,強順立馬兒“咦”了一聲,我朝他一看,他正在看着東北方向,沒等我問,他說道:“黃河,那倆亮點兒又出來啦。”
我忙問:“在哪兒呢?”
強順擡手就要指,我剛忙又攔下了他,他說道:“就在前面呢。”
我說道:“趕緊帶我過去。”
強順走在前面,我跟在他後面,兩個人踩着麥地朝東北方向走了過去。
這一口氣走了能有五六十米,這時候我忍不住納了悶兒了,因爲在我潛意識裡感覺應該沒這麼遠,咋走了這麼遠呢,忍不住問強順:“還有多遠呀?”
強順回頭朝我看了一眼,我見他居然一臉困惑的,他說道:“我也不知道呀,看着離咱們就十來米遠,可就是走不到,咱走它們好像也走,咱停它們也停。”
這是在給我們帶路呢!
我一聽,跟強順並肩走在了一塊兒,之前走在他後面是爲了保證他這個人能全部在我視線裡,他一出啥事我能第一時間看見,現在,我覺得沒這必要了,有泰山娘娘在前面開路,誰還敢過來。
我拍了強順肩膀一下,“走快點兒,這倆亮點是泰山娘娘在給咱們引路呢,說不定是想帶咱們去找孤兒院裡那些玩意。”
強順點了下頭,兩個人加快了速度,不知不覺中,我們走出了麥地,眼前是一條一米來寬、東西走向的土路,我一看,在土路的邊兒上,緊挨着麥田的地方,有一座破舊的井房,也就是我們農村用來抽水澆地的機井房,一般井房裡都是一口深井,一個電機、一個減速機式的外置抽水泵。
兩個人走上小路,強順居然一轉身,直接朝井房走了過去,兩個人來到井房跟前,我提前打眼一瞧,這井房連房門都沒有了,顯然已經廢棄掉了,雖然黑,也能看的出來,破敗不堪了。
強順走到井房門口停了下來,我看了他一眼,他衝我搖了搖頭,我剛要問咋了,他壓低聲音說道:“那倆亮點兒鑽這裡邊兒了。”
我往門口走了兩步,朝井房裡一看,裡面烏漆碼黑的,回頭低聲問強順,“那倆亮點是停在裡面了嗎?”
強順又搖了搖頭,“鑽進去了,鑽進去就不見咧。”
我又問:“那你現在看裡面有啥東西沒有?”
強順走到我身邊,朝井房裡看了看,說道:“沒有,黑乎乎嘞啥也沒有了。”
聽強順這麼說,我一琢磨,既然是泰山娘娘把我們領到這兒的,說明這裡面就有問題,這時候可不能多想,要是想多了,就是對泰山娘娘的一種質疑,質疑就是大不敬,弄不好那些東西沒找見,先把引路的仙家給得罪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對強順說道:“走吧,咱進去看看。”話剛說出來,我轉念又一想,不行,不能叫強順就這麼進去,裡面要是真有啥東西,進去了弄不好他就會出事兒。
強順這時候邁腳就要進,我趕忙又叫住他,從身上掏出針給手指頭上扎出血,在他兩個手心分別抹了個圓圈,交代他,先握着,感覺不對勁了再鬆開。
隨後,我走在前面,強順走在後面,兩個人魚貫鑽進了井房。
井房在外面的時候,我已經看過了,地方不大,半間房的空間,四面牆連個窗戶都沒有,我們進去以後,眼前頓時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進了門也沒敢往裡面多走,我怕看不見東西再一腳踩機井裡,往身後摸了摸強順,摸到了他一條胳膊,輕輕一抓他胳膊,我們倆同時停了下來。
我眯起眼在黑暗裡左右看了看,除了黑,我啥也看不到。
就在這時候,身邊的強順“唉呀”了一聲,緊跟着,他大聲喊道:“黃河,牆角有東西!”
他這一聲下去嚇了我一跳,趕忙轉回身問道:“在哪個牆角?”
強順快速回道:“西北牆角。”
這時候,我右手邊三十度就是西北牆角,打眼往那方向一看,還是黑漆漆的,不過雖然看不見啥,但是我能感覺的出來,這個方向確實有詭異,陰森森的,別的地方還好,這地方叫人不想往那裡邁步,我伸手把火機從兜裡掏出來打着了。
一下子,不大的井房裡頓時有了光亮,藉着光亮再一瞧,我驚住了,就見井房的整個兒牆面上全是黑乎乎的,好像給煙燻了似的,在離地高一點的牆面上,還有一節一節焦糊斷掉的電線,有些貼在牆上、有些懸空垂着,狼藉的跟大雨過後的殘破蜘蛛網似的。從這些焦糊狼藉的電線來看,過去這裡應該出現過一場火災着,火災把電線全燒斷了不說,還把整個兒牆面都燻黑了。
我又朝強順所說的那個西北牆角一看,心裡頓時又是一沉,一種不好的預感從心裡涌了上來。
就見這黑乎乎的牆角上,有一個斜着的人影,這人影咋回事兒呢,就是別的地方都是黑的,那地方是一個人形牆面,別的地方都給煙燻黑了,唯獨這裡能看見牆體的本色,也就是說,這裡並沒有給煙燻着。
這個人形牆面又說明什麼呢?這說明失火的時候有人在這裡被燒死了,死的時候身子是斜倚在牆面上的,由於他的身子擋住了牆面,煙也就沒把這一片燻黑,他身形也就留在了牆面上,而起,我覺得這也可能就是井房被廢棄的原因,燒死的、淹死的,一般都是惡死,很不吉利,井房就算沒啥事兒,突然來這麼一出也會被廢棄。
不過,有一點很奇怪,這個被燒死的人就這麼傻嗎?就這麼倚着牆活活被燒死嗎?他咋不跑呢,再說井房裡也沒見着柴禾啥的,沒有引火的東西,它就是再燒,火也大不到哪兒去,估計但是的煙應該比較大,難道,這人當時跑不出去,活活給煙燻死了?
想不明白,不過這時候想這個也沒啥用,也就子啊這時候,身邊傳來一聲清脆,井房裡的亮度頓時增加了一點兒,我扭頭一看,強順把他自己的火機也打着了,我順勢問他,“你剛纔到底看見啥了,就牆上這個人形嗎?”
強順點了點頭,朝牆上的人形看了一眼說道:“跟這個差不多,不過我剛纔看見的那個會動。”
會動?一聽強順這麼說,我立馬兒提高了警惕,“你看看他現在在哪兒。”
強順舉着火機把井房裡看了一圈兒,最後衝我搖了搖頭。
我一皺眉,心說,難道,又給我嚇跑了?我拿着火機把井房整個兒也照了一圈。
剛纔只顧着看牆面,沒注意腳下,這時候一看,腳下不遠處有一塊黑乎乎的東西,像一塊燒焦的鐵疙瘩,從輪廓仔細一辨認,好像是一臺燒焦的電機,整個兒黑乎乎的,外面的殼子都裂開了,再看電機旁邊,按理說還應該有一臺水泵,但是水泵這時候已經不見了,只有一個用來固定水泵的槽鋼架子,在鋼槽架子旁邊,有一根大腿粗細的弧形鋼管,鋼管弧度朝下,鑽進了下面的地面裡,這個應該是從井裡往外面抽水用的,鑽進地裡的鋼管其實是下到了井裡。
在鑽進地面的鋼管周圍,蓋着幾塊水泥板,不過這些水泥板跟井房地面顯得格格不入,像是失火以後才搬進來的,這個可以看得出來,搬進來的目的就是爲了蓋住井口,估計恐怕不明就裡的人過來踩進去吧。
井房裡除了這些,其它地方倒也再沒啥了,火機這時候已經燙手了,我伸手從揹包裡摸出一根蠟燭,點着以後,把蠟油在牆上滴出一片,利用蠟油的粘度,把蠟燭粘到了牆上。
隨後,一招呼強順,兩個人走到水泥板旁邊,掀住水泥板一起用力,幾下子把幾塊水泥板掀到一邊兒。
我估摸着,這個廢棄的井房應該就是那些玩意的藏身之處,這時候就算是我過來了,只要沒有被我發現,它們是不會輕易離開的,井房裡已經全部給強順看過,啥都沒有,它們要是想躲,只能躲進這口井裡邊兒。
水泥板掀開,我從牆上把蠟燭拿了下來,舉着蠟燭,我們兩個蹲到井邊同時探頭朝井裡一看。
(感謝“小馬jim”的百元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