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八章 談笑破敵
“旅長嗎?我是中恆。”喇叭裡傳來地寶的聲音。
“我是張靈甫,中恆,怎麼樣?”張靈甫說。
“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地寶壓抑不住心中的快樂,高興的說:“我們的監聽系統聽到對方的通話,說左路日軍已經得到上面的命令,堅守五天,不得出擊。我們認爲,這豈不是縮頭烏龜任由我們打!旅長你說打不打?”
“呵呵!”張靈甫笑了,在場所有的人都笑了。張靈甫問:“中恆你的意見呢?”
“打,不打對不住這麼好的機會。”51師所有的人都知道,151旅的黃中恆是個絕對的好戰分子,對於殺日本鬼子,沒有任何顧慮。他策劃了兩次與日本人的戰鬥,兩次都是大勝,百分之百的大勝,按照大家的說法,就是這傢伙只會打別人,還沒有人能打到他。地寶可不知道他的話被如此多的人聽到,還在自顧自的繼續說:“不僅我們打,還要動員第九集團軍跟我們一起打,一個師打六個小時,輪流上,我操,我就不相信,這回這夥日本人的屁眼不開花。”
所有在場的人再也忍不住,破口大笑起來!
地寶卻不知道這邊已經笑成一堂,繼續說:“我們的突擊團分成三班,作爲突擊向導,輪流作戰輪流休息,明天早上就輪到馮師長他們的58師,打到中午,就讓71軍的兄弟們接着上。每天輪兩個軍,不需要五天,只要有三天下來,保管這夥日本人聽到炮聲就叫媽。”
楊遇春沒有笑,他知道,對面這個小高參正在策劃一場左路日軍全殲大計,在這種輪番作戰下,再加上122mm榴彈炮旅的準確炮擊,如果敵人不撤退,除了死路一條,不會有任何其它結局。
輪戰,一個很普通的名詞,自己一直想在淞滬地區實行輪戰,用輪戰鍛練自己的隊伍,用輪戰消耗攻擊敵人的力量,用輪戰保持部隊的體力,減少部隊的損失,但是卻一直做不到。究其根本,就是自己的話在參謀部沒有足夠的力度,自己也沒有什麼證據說明自己意見的正確,也沒有輝煌的戰例說明自己的成功。而這位素未謀面的小高參黃中恆則完全不同,他不僅在151旅有很大的威信,在51師,在74軍都建立了自己強大的信任力,所有的官兵,都相信,跟着黃中恆打仗,只會大賺特賺。
就在楊遇春胡思亂想中,門口開來了很多汽車,會議室再度調整,51師的人都擠在一角,把中間部分奉獻出來給友軍的指揮員坐。
當先進來的是朱紹良,緊跟其後的是74軍軍長俞濟時、58師師長馮聖法,71軍軍長王敬久、第61師師長鍾鬆,第72軍軍長孫元良、第18師師長易振湘,第78軍軍長宋希濂、第36師師長鍾彬、第172師師長楊步飛,200師師長杜聿明,炮兵旅蔡忠笏。
看到這夥人進來,王耀武等人齊齊站起,把大家安頓好,坐下來,王耀武把目前的情況和態勢向各位進行說明。俞濟時拍拍王耀武的肩,說:“好,好,這個
計劃一旦成功,左路就一舉解決。”
朱紹良問:“在哪裡能夠跟我們的小高參說上話?”
張靈甫帶他來到報話機前,說:“中恆中恆,我是張靈甫,聽到回話。”
“旅長你說,我聽着呢!”地寶說。
“集團軍朱長官、我們軍長和71、72、78所有的軍長師長都來到了現場,現在開始聽從你的調動。你小子可別出什麼亂子,丟我的臉。”張靈甫說。
朱紹良搶過張靈甫的話筒,對地寶說:“小高參,我是朱紹良,一聽到你們師長的電話,我們就全部趕過來了,你的計劃很好,我們都願意遵照計劃行事,集中全力,打一場轟轟烈烈的左路突襲戰。”
“朱長官好!把您老給驚動了,這可大不應該!既來之則安之,您老就陪我們玩玩,一起打這一仗。我讓警衛營的弟兄給您泡茶,做夜宵。我們今天剛剛買了一頭好豬,開了膛還來不及吃,正好給你們做宵夜,讓旅長給你們包鮮肉餃子,旅長的麪食弄得可地道了。”地寶樂呵呵的說:“爲了肯定消息,我們的人冒充第三師團的人用名古屋的土話向日本人再三確認,之所以不出戰,應該是這幾天日本的援軍會到。日軍大本營要求他們保存實力,在援軍到達之際,與援軍配合共同作戰,一舉拿下我們。所以這五天,無論我們怎麼打,他們就認定做縮頭烏龜了。朱長官讓各軍把山炮和手炮全部集中,山炮集中使用,手炮也要集中使用,每次換防都要把手炮留下給下一批部隊。向上級申請調集炮彈,但是不能把我們的作戰方案上報,上報跟向日本人通報沒有什麼兩樣。”
聽到最後一句,所有的人都微微變色。朱紹良並不以爲有什麼不妥,說:“我們不需要上報,因爲軍委會的官員已經到了我們這裡,等會吃夜霄,我們把楊廳長弄醉就行。”
楊遇春在一邊笑道:“我已經醉了!”
全場大笑,這位也是性情中人。
半夜十二點,計劃中的突襲開始了,全集團軍總共集中了三千多支伯陵手炮,進攻就以伯陵手炮展開,十二個進攻大隊每個隊兩百把手炮,其它人都是廣西產的宗仁式步槍,步槍是護衛隊。
在突襲團一營的帶領下,各部進入到之前早已確定的位置。
報話機裡,傳來各隊就位的報告聲。最後一個到達的是74軍51師360團一營營長劉振武,他的路程最遠,在東頭的南翔。聽得出來,他的報告聲中還有點氣喘吁吁。
這時,地寶把情況告訴了各大隊,告訴他們,敵人不出來,就要學會打地老鼠,儘量用手炮砸,即使砸不死,也要讓日本人一晚上沒法睡,拖死他們,累死他們,疲死他們。明天一早六點,58師的兄弟會跟他們換防,你們可以回來睡覺,但是不準日本人有一分鐘的睡覺時間。要求他們一是注意彈藥的分配使用,別前面一個小時一口氣全扔上去,後面五個小時陪着日本人睡覺。二是要自我保護,不能中了日本人的冷槍冷炮。三是寧願沒有打死敵人,也不能
損失自己的兄弟,這次的行動,誰損失弟兄多,打誰的屁股。
在51師師部的一羣大佬聽到地寶的話,都很有所思,用人去搏,是老一輩軍官們的殺手鐗,他們從來沒有想過,補充部隊的戰力與原裝部隊相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幾次補充下來,一個甲級師就只能淪落爲保安師。
51師自進入淞滬,立功不小,殺人不少,但是自己卻沒有一個補充兵,戰力不僅不減,還大有上升。第九集團軍中路南翔大戰,向上報陣亡三萬,補充了一萬八千人,不僅每個師都補充成整編甲級師,第個師的人數全部滿員,而且還有了一支強大的後勤輜重部隊,這支後勤輜重部隊雖然上面不撥晌,但是他們在戰場上的繳獲,養活這支後勤輜重部隊綽綽有餘。這種以戰養戰的方式是過去中央蘇區一慣採用的,中央軍則從不採用,反正開口問上峰要,省下來的也不是自己的,能夠不吃空晌就算是不錯的部隊。楊遇春問張靈甫這種以戰養戰的方式是從什麼地方引進的?張靈甫說,是小高參提議的,這個年輕人,養兵的水平跟他作戰的水平一樣高。楊遇春說這一套江西蘇區一慣採用,這位黃高參,是不是也是從那邊過來的?張靈甫搖搖頭說不是,這位是爪哇回來的華僑,香港大學畢業生,只是他認識黃恆棧的莫圓老闆,大家都知道,莫圓老闆是桂西紅軍出身,學會一些紅軍的招數不奇怪。說到這裡,張靈甫開起楊遇春的玩笑來:“柳青,你們這些有紅軍關係的人,都很能打,是不是紅軍裡有哪位軍事高手?”
楊遇春笑笑,說:“如果沒有高手,怎麼能從無到有,從小到大,國軍剿了十年,剿出了三個集團軍,剿出了二三十萬大軍。”
張靈甫很以爲然的點點頭,紅軍,絕不是平凡之輩。
這時,報話機又一次響了起來:“旅長,日本人真的不敢出來,除了三個地段有日軍還擊,其它九個段都沒有槍聲迴應。現在突襲團的人準備摸上去察看,看看到底是什麼回事,計劃找日本人集中的地方下網。”
“下網?中恆,你還真是打魚啊!”張靈甫笑道。
“這比打魚容易!”地寶說:“魚會跑,這些日本鬼子連跑都不會。現在我的問題是別打狠了,如果打得太狠,怕日本人受打不過,奮起反擊就會造成我的人死傷。我的想法是溫火煮青蛙,慢慢來,讓日本人的消耗在他們的承受範圍內,每天死一些,死到第三天、第五天才突然發現,沒有什麼人了!”
張靈甫領悟了地寶的想法後,大笑,說:“遇上你,算日本人倒黴!”
“日本人,沒事來打中國,就是倒黴催的!”地寶回了一句:“有消息來,360團一營營長劉振武,摸到了一個日軍大隊的軍營,一陣手炮,全端了!呵呵呵呵,302團1營營長鄭浦生報告,把第12師團一個後勤基地的打掉了,熊熊大火,映紅了半邊天。”
在51師師部,360團和302團的長官,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開始向周圍的人介紹起自己的得力干將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