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段玫說完自己的事,石動也有些唏噓,想着自己剛剛離家一年多,就想家受不了了。真要是相隔二十年再回去,還不知媽媽和妹妹會怎樣了?到時自己又該是何心情?
“不行!說什麼也得想法子儘快回去,不能讓媽媽和妹妹受煎熬!”石動暗暗下着決心。
“想家了吧?”段玫見他不吭聲,忽然問道。
石動鼻子有些發酸,搖了搖頭,現在還不是聊這些的時候,他看着段玫,鄭重問道:“師姐,你方纔說師父對我另眼相看,是因爲察覺了什麼?”
“好吧,有些事跟你說一說,對你也有些好處。咱們師父與掌門殷師伯素有嫌隙,坐忘峰和咱們雲霧峰關係一向不大和睦。眼下師父在意的是兩件事,一個是儘快突破元嬰期,這樣就能打敗殷師伯,成爲魔煞門的掌門;另外一件,就是培養好新弟子,在宗門五年小比上爭奪好名次,因爲那跟隨後兩年的陰羅宗試煉有莫大關係。”
“陰羅宗試煉?”石動大爲好奇,宗門五年小比他知道,新弟子入門五年後,各峰老祖要派出三名最佳新弟子,參加大比武,但是這陰羅宗試煉就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這個具體怎麼一回事,我也不大清楚,只知道那裡是宗門的一處試煉用的秘境,也是選拔宗門頂尖新秀的一處試煉場。之前從來沒有開啓過,但是這一次,據說要開啓,好像跟宗門的一項神秘發展計劃有關。到時只有在宗門大比武中表現傑出的弟子,纔有機會進入。”
石動聽得暗暗咂舌,這個魔煞門的秘密之處可真多啊,看來將來等待自己的挑戰和機遇還有很多,不由得又是興奮又是緊張。
就聽段玫又道:“這陰羅宗試煉這麼重要,師父他老人家說什麼也要爭先一番,尤其不能輸給掌門一脈,因此花心力點撥扶持有潛力的新弟子,自然也就不足爲奇了。”
說到這裡,她意味深長地瞄了石動一眼,“只是沒想到的是,師父他居然會對你這麼一個丙等中的弟子另眼相看,是不是也因爲你身上有點兒說不清楚的秘密呢?你說呢?”
石動張了張嘴巴,心中電光火石般一閃,以前一些困惑的東西猛然貫通,這麼看來,師父還真說不定有所察覺,乾脆給自己一些扶持,看看自己能不能折騰出一點兒浪花出來。
要不然一年末面見的時候,幹嘛要傳自己一個奇異的傀儡人,還有一套鍛體術呢?
這樣的東西,可從來沒聽說傳給別人啊!就連得頭名的雷昊,也僅僅是賞了一個風雷盾而已,遠沒有自己所得的厲害。
再聯想師父對白師哥所作所爲的默許,搞不好也是大有深意的。
忽然之間,石動感到師父揹着雙手的身影,變得特別偉岸高大,特別的神秘。師父的喜怒無常,還有逼着大家在中秋集會上殺人吃心,似乎都在向新弟子們,暗示着什麼。
水至清則無魚!
身爲修煉海洋中的鯨魚,明知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可是它們也沒有去管這些,而是悠哉地游來游去,把水攪得渾起來,讓大魚、小魚、蝦米們,有一個競爭生存的環境,才能更加爲鯨魚所用。
石動隱隱約約想到了這一層道理,忽然覺得很害怕,自己竟然被鯨魚惦記上了,要是有甚紕漏,鯨魚巨尾一甩,那自己必粉身碎骨;但轉念又一想,鯨魚對自己另眼相看,自己正好可以借力啊,碰到欺負自己的大魚們,正好可以抱師父大腿。
但很快,他就熄了這個念頭,眼下跟師父之間的這層微妙的窗戶紙是不能捅破的,只有當自己通過一層層的考驗,真正站到足夠的高度上時,師父纔會接納自己。
否則,現在就沾沾自喜,自以爲是的話,那絕對會死得很快。
“石動,你在想什麼?”
石動回過神來,望着段玫問詢的眼神,忽然心念一動,笑嘻嘻地道:“師姐,我忽然想到了,你先前找我照顧可兒妹妹,是不是因爲你覺得我在師父心目中不同,假如出了什麼事,也許我能得到師父的偏愛?”
“聰明!”段玫含笑點頭,“這是一條隱藏的原因,我覺得把寶壓在你身上,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果然……你的表現太讓我吃驚了,以至於我差點想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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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動嘿嘿壞笑起來,一點自己的鼻頭,得意地道:“師姐也很聰明啊,師父先在我身上下注了,師姐來跟風,這跟莊通殺的路子,絕對大賺的嘛!”
段玫噗嗤一笑,白了他一眼,“你這小滑頭,難怪師父喜歡你,真是會說話。唉……但願我不要輸得一乾二淨就好嘍!”
石動一咧嘴,露出滿口小白牙,嘿嘿笑道:“怎麼會?我可是一員福將呢!上次中秋集會,那個師兄來殺我,還不是被我幹掉了?這一次鬼煞之毒也被我解……”
忽然他張大嘴巴,臉上露出驚駭的神色,段玫看着他這幅樣子,微微一怔,不知到底出了什麼事?
“師姐,我……我在想,中秋那個師兄,是不是有人指使來……來殺我的?這一次的鬼煞之毒,會不會……會不會也是有人使壞?他們要害師父不能突破元嬰期,還要試探我……我能不能解決這個麻煩……還要害了師姐……”石動顫聲道,滿臉都是驚恐。
段玫臉色也變了,起身來回踱步,自言自語:“是誰進來過這裡?除了我沒有別人啊!難道……難道是白……”她忽然打住了,不敢往下說了。
石動跳了起來,“一定是白師哥,師姐,我們趕緊把這裡的事稟告給師父吧!”
“不,不會是他的。”段玫秀眉緊蹙,焦躁地踱步,忽然站定了,“也好,本來還我想瞞着這裡的事情,既然如此,那就告訴師父吧!否則,便是欺師。”又望着石動,“你想好怎麼跟師父解釋了麼?”
石動眨眨眼睛,“我就說我只是協助師姐解決的麻煩,至於師姐怎麼弄的,我不清楚。”
“滑頭,推我頂缸。好吧,這件事把你摘出去,對咱們都有利,就這麼辦吧!”段玫搖了搖頭,無奈地應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