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燁聞言挑了挑眉梢,心想這個柯毅輝還真是自以爲是。
連對方的情況都沒搞清楚就敢發出挑戰,不知道該說他腦筋不正常還是狂妄自大。
不過,既然有人向她發出挑戰,她自然不能置之不理。
於是雙臂環胸,脣角勾起一抹譏誚的淺笑。“你哪隻眼睛看到是我殺了柯婉兒?難道沒人告訴你,她只是失蹤了麼?如今比賽還沒開始便恐嚇對手,這麼做似乎有些不妥吧?還是說,堂堂天聖大國就是用這種招數來威懾對手的?如果真是這樣,那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沒錯!柯家了不起啊?你那套對我們可不管用!”凌菲煙附和道。
藍無霜見雙方劍拔弩張,心中冷笑一聲道:“好了,時間差不多了,我們也該啓程了。”
說完,就讓聖使將靈寶飛船拿了出來。
須臾,等飛船升上天空後,水燁等人都聚集在了赫連夜的房間中。
凌菲煙是幾人中最沉不住氣的,一拍桌子憤然道:“那個柯毅輝真是太過分了,完全不把我們放在眼裡!”
“有什麼好氣的,就讓他再得意幾天,反正早晚都是小燁子的手下敗將。”赫連戩搖着金燦燦的摺扇,不慌不忙地道。
這回,凌菲煙倒是沒跟他擡槓,而是點點頭道:“沒錯,他怎麼可能是水燁的對手!”
“喂,你們把我想得也太強大了吧?那個柯毅輝可是領主中期的召喚師,目前還不知道他的真正實力,我可不一定是他的對手。”水燁可不會說什麼大話,輕視對手的蠢事她是不會幹的。
凌菲煙已經不氣了,笑着碰了碰水燁的胳膊道:“你就別謙虛了,這裡又沒有外人。”
說完,斂起笑容,做沉思狀道:“不過,不知道這次的五國爭霸賽到底有什麼規則,我們確實要小心一些才行。”
“嗯,別忘了還有其他三國。”薛浩然肅然道。
赫連夜微微頜首,開口道:“往屆五國爭霸賽都是天聖奪魁,北玄次之,東翔不是最後一名便是倒數第二。不過五國間有御聖門維繫平衡,倒是也沒有人在這上面做文章。但這次不同,若是我們依然是最後一名的話,恐怕東翔的情況很不樂觀。”
“二皇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東翔有什麼危險?”凌菲煙茫然地問道。
只見赫連夜聞言和薛浩然對視一眼,接着,就聽薛浩然嘆了口氣道:“天聖等周邊國家早就不滿於現狀,各國國君都有心擴充本國國土。從前東翔有老國公坐鎮,沒有人敢把主意打到我們身上。但自從國公府獨立出來的消息傳的沸沸揚揚,各國國君就又動了心思。”
“表哥,你的意思是,其他四國想要聯合起來對付東翔?”
赫連夜點點頭,“浩然說得沒錯。在出發前父皇曾經找我談過話,讓我們務必奪得這次爭霸賽的魁首。”
“啊?這麼嚴重啊?那我們的壓力也太大了吧?”凌菲煙撇撇嘴嘟囔道。
水燁拍拍她的肩膀,淺笑道:“也不用給自己太大壓力,雖說其他國家都盯着我們,但他們各自之間並不見得有多團結。誰都不想落後於其他國家,因此我們的情況也沒有想象中那麼糟糕。”
“小燁子所得對,既來之則安之,見招拆招吧!”赫連戩道。
聞言,衆人紛紛點頭。
赫連夜指了指桌上的聖島地圖道:“聖島四面環海,海中有海族魔獸存在。島上荒無人煙,只有一座聖塔和一片荒林幻域。上一屆爭霸賽是在聖塔中舉行,這次如無意外,很可能是在荒林幻域。”
“荒林幻域?可是會讓人產生幻覺?”水燁摸索着下頜問道。
“不錯。產生幻覺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讓人分不清是幻覺還是真實存在。”
凌菲煙苦澀地笑笑,歉然地望着衆人道:“哎,看來這次我和赫連戩又要拖累你們了。”
“喂喂喂,你有點出息好不好?平時你那潑辣勁兒都哪兒去了,這還沒開始比賽就先泄氣了?誰說我們只能當累贅的,我可是準備好要一展身手的。知道前陣子我出去做什麼了嗎?給你開開眼界。”
赫連戩說着,從納戒中拿出一塊黑色的木牌道:“看看這是什麼。”
凌菲煙漫不經心地接過木牌,翻來覆去看了看,疑惑道:“這是什麼東西?”
前幾天,赫連戩說要出去一趟,一連走了幾天。難道說,就是爲了去買這塊看不出名堂的木牌?
赫連戩抽走木牌,得意地笑道:“就知道你看不出來,這可是一件靈寶。除了這個,還有一隻引路木鼠。有了它們,最起碼自保是沒有任何問題了。”說到這兒,似是想起什麼,在納戒中翻找一陣,拿出一件半身軟甲道:“喏,這是給你的。”
“給我的?”凌菲煙接過軟甲,心臟頓時漏跳了一拍。
從認識赫連戩以來,都是自己粘着他,強迫他承認他們之間的婚約。
別說是收到禮物,就連一句體貼的話都沒有聽到過。
她知道,這個男人不是不會體貼,而是將自己所有的關注和溫柔都給了另外一個女子。
說實話,剛開始的時候,她心裡一直是有疙瘩的。尤其聽到外界有關於水燁的那些傳言後,她心裡就更加不甘了。
她不明白自己這麼好的女人他不喜歡,爲什麼要去喜歡一個紈絝子弟。
直到認識水燁,和她漸漸熟悉,心裡的那種不甘才慢慢消散。但要說一點兒都不介意,那絕對是騙人的。
她這時候才知道,原來自己在他心裡並不是一點兒位置都沒有,最起碼他還是關心自己的。
赫連戩見凌菲煙目光灼灼地望着他,下意識地撇開眼無所謂地道:“別太感動,只是不想你拖累大家罷了。反正將來我們要一起經營拍賣行,這軟甲的錢就從紅利里扣除吧。”
“……”
凌菲煙只覺得一盆冷水兜頭澆下,頓時什麼遐想都沒有了。
將軟甲收進納戒,冷哼道:“我還說你這隻鐵公雞怎麼突然良心發現了,原來是我想多了!放心,我一點兒都不感動。”
接着,起身就往門口的方向走。
她現在除了尷尬就是尷尬,一點兒都不想再看見赫連戩那個混蛋。
水燁看着彆扭的兩個人,橫了赫連戩一眼道:“明明就是關心她,說出來又不會死。非要看她不舒服,你就高興了?”
“誰、誰說老子關心她?”赫連戩臉上發燒,表面卻強撐着不肯承認。
水燁見他逞強,嘆口氣走出了房門,準備去看看凌菲煙。
過道里,凌菲煙正低着頭往自己的房間方向走,突然,眼前出現了一雙白色的緞面靴子。
她擡頭看去,就見鍾離曉曉一臉笑容地站在她面前。
她蹙了蹙眉,冷聲道:“麻煩讓讓,我要過去。”
“讓?憑什麼是我讓你,不是你讓我?”鍾離曉曉臉上笑容不變,壓低聲音道:“庶民就是庶民,一點兒規矩都不懂。見到本公主不下跪行禮就算了,竟然還敢讓本公主給你讓路?”
“讓我給你下跪?雖然你是天聖的公主,但我可不是天聖的子民。想耍公主威風去找你們天聖的人,姑奶奶心情不好,你最好少招惹我!”凌菲煙本就是潑辣的性子,自然不懂得忍氣吞聲。
更何況剛在赫連戩那裡受了打擊,這會兒心情更加不好了。
這時,鍾離曉曉聽到聲響,一下子跌倒在地,一改剛纔的囂張,哭得梨花帶雨道:“你……你爲什麼推我?”
“什麼?”凌菲煙冷笑一聲道:“想往我身上潑髒水?我什麼時候推你了?”
“這是怎麼回事?”
水燁一推開門,正好看到鍾離曉曉倒在地上。
她緩步上前,走到凌菲煙身邊道:“菲煙,發生什麼事了?”
“水……水公子,不關凌姑娘的事,是曉曉不小心跌了一跤。”鍾離曉曉哭得梨花帶雨,一副柔弱美人的模樣。
本來,她並不知道出來的會是什麼人。
不過當她看見水燁的一刻,心裡的擔憂頓時放下了大半。
因爲她早就聽說水燁是個好色的紈絝子弟,只要讓他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再等着看東翔那邊內訌就可以了。
可她唯一算計錯誤的是,水燁並不是男人,自然也不會心疼美人。
只見她眼含譏誚地望着自己,勾脣邪笑道:“哦?原來是公主殿下自己跌掉的?既然如此,公主還是快點兒起來比較好,省的別人看到引起什麼不必要的誤會。還有,地上很涼,要是美人着涼了就不好了。”
怎麼回事?爲什麼情況和她想得不太一樣?
鍾離曉曉以往用柔弱的形象騙過不少人,幾乎可以說屢試不爽,她想不明白這次怎麼會失敗。
於是佯裝掙扎着起身,疼得眼淚簌簌地往下掉。“我……我腳痛,站不起來。水公子,可不可以麻煩你……”
“不好意思,我恐怕幫不上公主。”水燁搖搖頭,語氣一轉道:“不過,我可以幫公主去叫三皇子或者柯小姐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