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芷萱見狀一愣,接着怒不可遏地上前攬住她,“站住,你給我站住!”
“嗯?還有事嗎?踏雪獅吼獸的眼淚我已經收了,叫住我難道是還有其他東西要送?”
裝傻充愣,彷彿之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什麼?送給她?
這……這女人到底有多無恥,怎麼能當衆說出這種話來?
慕芷萱的小臉兒都氣白了,將手伸到水燁面前。
“如今踏雪獅吼獸的眼淚你已經收了,快點兒把魔焱草交出來!不然,你休想走出這裡!”
“憑什麼?”
水燁雙臂環胸,眉梢輕揚,淡然自若地睨着慕芷萱。
“憑什麼?你竟然還有臉問憑什麼?你這個賤人,把那條項鍊還回來!”慕芷萱簡直就要被氣瘋了。
“啪!”
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慕芷萱的臉上多了道清晰的掌印。
此聲一出,滿堂皆驚。
這……這是怎麼回事?明明沒有人出手,這姑娘的臉上怎麼會多了個印子呢?
所有的目光都下意識地望向了水燁,神情中帶着探究和畏懼。
慕芷萱被這巴掌打懵了,反應過來後雙目充血,怨毒地瞪着水燁,伸手指着她道:“你……你竟然敢打我?”
“嘖嘖,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要亂說。誰不知道雲來村的規矩,我怎麼可能出手打你?再說,這裡這麼多雙眼睛看着,我有沒有出手一目瞭然不是嗎?好心提醒一下,管好你的嘴,不然丟的可不止是你的臉!”
話落,繞過慕芷萱往前面走去。
慕芷萱再次上前攔住她,“我不管你是怎麼動的手,總之你今天休想走出這裡!”
水燁笑笑,只是那笑容不帶一絲溫度,帶着三分嘲諷七分鄙夷。“原來這就是御聖門的處世之道?送了別人的東西說要回去就要回去,看上的東西別人不給,就要明搶?”
那意思彷彿在說,東西可是你們自願給的,這時候想拿回去,只有兩個字,做夢。至於魔焱草,更是想都別想。
這回,還沒等到慕芷萱開口,二長老面容沉鬱,陰鷙地看着水燁道:“小姑娘,有些玩笑開得,有些玩笑可是開不得的。你可知你這是在戲弄老夫,和御聖門做對?既然你收了東西,那麼按照約定,你就要將魔焱草交給老夫。”
“約定?什麼時候?我幾時答應過你們,我自己怎麼不知道?”
聽着水燁的話,周圍響起了一陣鬨笑聲。
雖然這姑娘確實無恥了一點兒,但比起她來,那個老頭兒和那少女實在蠢的厲害,更爲可笑。
仔細回想一下,人家只是說自己需要一滴踏雪獅吼獸的眼淚,可從來沒答應過要和他們做這筆交易。是他們自以爲是,將裝有眼淚的項鍊送了出去。
這會兒又逼着人家交出魔焱草,確實有點兒說不過去。
二長老聞言,臉色“刷”地黑成了鍋底。
自從他加入御聖門以來,人人對他都是畢恭畢敬,何時吃過這種悶虧,又有誰敢如此愚弄他?他以爲說出御聖門的名號,已經足以嚇住對方,誰知道對方卻絲毫不爲所動。
既然敬酒不吃吃罰酒,那他也沒有必要手下留情了。
今日不僅魔焱草要弄到手,還要讓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臭丫頭知道知道,膽敢戲弄他要付出什麼代價!
一直站在旁邊保持沉默的洛嶸感應到二長老身上的氣息變化,知道這下糟糕了。勸說道:“姑娘,你還是把魔焱草拿出來吧。”一邊說一邊給水燁使眼色,希望她能夠看懂自己的意思。
水燁當然能看懂他的意思,但她要的就是激怒他們又讓他們發作不了。
而且,她壓根就沒想過要把魔焱草交出去。
對於像慕芷萱這種想要她性命的人,她可做不到以德報怨。之前的事她始終記在心裡,這些人不來招惹她也就罷了,既然主動送上門來,那就別怪她了。
於是,笑道:“這位前輩,我想你不會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強搶吧?哦,對了,我要提醒你一句,這裡是雲來村,嚴禁打架鬥毆發生流血事件。所以,你若是想要在這裡動手的話,還請考慮清楚後果。”
說完,不再管二長老和慕芷萱三人有什麼反應,轉過身就擡步走下了樓梯。
慕芷萱捂着臉淚眼婆娑地走到二長老面前,氣得聲音發顫道:“爺爺,她……她……”
“好了!”二長老喝止她,陰冷地看了在場的衆人一眼,拂袖道:“我們走。”
離開賭坊後,水燁就感覺到一股似有若無的靈魂力鎖定着她。
勾脣淺笑,直接回到了空間中,然後驅動空間藏了起來。
須臾,二長老的身影出現在了賭坊外面,一臉沉鬱地盯着水燁消失的地方。
……
與此同時,東翔京城。
皇宮之中的秋闌宮,觥籌交錯,賓主盡歡。
昊陽帝聽取了藍丞相的意見,準備趁着十三皇子滿月宴這個機會,向水擎蒼示好。
於是,手上執起酒杯,給坐在下首位置的藍溫儒使個眼色,走到水擎蒼面前道:“老國公,你可是東翔的頂樑支柱,肱骨之臣,能來參加十三皇子的滿月宴,朕心甚悅。來,朕敬你一杯。”
“老國公,下官也敬你一杯!”藍溫儒跟着舉起了酒杯。
頓時,席間的氣氛變得有些詭異。
要知道,皇上和丞相大人同時敬酒,這整個東翔也只有鎮國公能有這種待遇。
京城之中本就沒有秘密可言,更何況還是毫無遮掩的動作。前幾日御林軍圍堵鎮國公府的事,在場的人都聽說了、不僅如此,還知道藍無霜和御聖門也參與其中。
這會兒,皇上和丞相兩個人一起給水擎蒼敬酒,這是準備幹什麼,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一時間所有的眼睛都注視着這邊,想看看水擎蒼會怎麼反應。
當然,水擎蒼也看出來了。
這杯酒他如果喝了,就代表之前那件事既往不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果不喝,就是當衆給皇上和丞相難堪,那這臉皮就算是徹底撕破了,恐怕這場宴會立刻就會變成鴻門宴。
就在這緊要關頭,一道尖細的通報聲,藍無霜和兩位聖使款款走了過來。
一身潔白聖袍的她清雅高潔,猶如九天仙子,讓在座的男子都如失了魂一般,心裡眼裡都是這道倩影。
她先是向昊陽帝道了聲恭喜,然後淡淡地看向水擎蒼道:“原來老國公也在,正好,藉此機會,無霜向您討教一個問題。不知,住在鎮國公府的那位高人是何方神聖,門主希望您能引薦一下。”
話音剛落,一道耀目的紅影閃過,踏空而來。
那道身影豔美卓絕,媚骨生香,將所有女人的視線統統吸引了過去。
在她們眼中,他就如同畫中媚妖,讓人無法自拔。
在場的女人,一個個心跳如擂,臉頰泛紅,呈現着花癡狀。就連十三皇子的生母,蘭妃也不例外。此時她們腦中想的,就是若能得他一個眼神,一個笑容,就算是此刻去死也甘願了。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能夠讓女人癲狂的男子,口中吐出的卻是令人膽寒的話語。
只見他薄脣輕啓,揚起一抹撩人心懷的淺笑道:“怎麼,打探本少主的身份是準備好獻上臉皮了?”
藍無霜聞言,咬了咬櫻脣,爲剛纔那一霎那的失神感到尷尬不已。正了正臉色,開口道:“閣下是不是對無霜有所誤會?若是無意間得罪過閣下,無霜可以向你道歉。”
“道歉?之所以還留着你這張臉,無非是爲了等小水兒回來處置罷了。識相的話,不要再打鎮國公府的主意,否則本少主不介意現在就扒了你這層皮。”
說完,在座衆人的臉色立刻變了變。
申屠鴻煊頗爲享受地掃了眼在場衆人的反應,最後將目光凝在昊陽帝身上道:“你就是東翔國君?”
昊陽帝渾身一抖,瞬間感覺就連呼吸都要停止了。此時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這個男人不是他可以招惹得起的。
調整了一下面部表情,點點頭道:“閣下有何指教?”
“你聽着,鎮國公府由我申屠家保下了。若是希望這東翔國還姓赫連,最好想清楚該怎麼做。本少主一向討厭麻煩,因此,這些話不會再說第二遍。”
昊陽帝聞言一驚,心中更加好奇這個年輕男子的身份了。
片刻後,“申屠”這個姓氏讓他聯想到了一個人。她就是水擎蒼的兒媳,水逸塵的妻子申屠蘭馨。
當年,只道她只是天賦驚人,如今看來事情沒有那麼簡單。那個申屠蘭馨,怕是來頭不小。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她恐怕根本不是這片大陸的人。
早知道如此,當初就不該聽藍溫儒的話去圍堵鎮國公府。如今事情到了這一步,看來只能儘量彌補了。最少在這名男子離去之前,不能再動鎮國公府和水燁。
否則那後果,恐怕真是他承擔不起的。
想到這兒,昊陽帝驚出一身冷汗,頓時有些慌了。同時,恨恨地瞪了藍溫儒的方向一眼。
此刻,水擎蒼看着申屠鴻煊做得這一切,對申屠家十分感激。沒人比他清楚鎮國公府如今的處境,都說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申屠家能做到這一步,雖說是看在姻親的份上,也讓他感念申屠家主的恩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