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阿爾卑斯山。
有一鄉間小鎮坐落在山腰的位置,遙對着少女峰的峰頂,四周是白皚皚的雪原和冰湖,空氣裡的蕭瑟味道是因爲剛下過一場雪,雪還沒來得及化成冰水,被北風一吹,化作細微的冰屑紛飛,爲人憑添幾分無端惆悵。
陳冰冰站在旅店的窗戶前,心裡和外面都是一世界雪。
她望着少女峰頂怔怔出神,她猶記得在那天晚上也是下了一場大雪,男生在小鎮上跟他說人間值得時發亮的眼神,還有星空下那隻牽着她的手。
她以爲這就是她的愛情,卻沒想到如今他們卻變得生疏起來,她也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對是錯。
孫鵬飛並沒有什麼不好,只是和她在一起太自然了,這種自然並不是默契,而更像是一種灑脫,果然靈魂間都是互相追逐的,你越在乎越難以接近,紀彥相比之下實在太拘束。
早晨的陽光將雪峰上皚皚白雪染成一片金黃,大概是有些刺眼了,陳冰冰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她明白自己的性格,既然選了就要堅持到底,直到一切都有了證明。
一旁的手機上有兩條未讀信息,分別是來自紀彥和孫鵬飛的新年祝福,她點開孫鵬飛的信息,簡短回覆道:“很快回來,等我。”
大年三十那晚,紀彥盯着手機上的置頂聯繫人空空如也的訊息,幾次從夢中驚醒。
新年過去,一切又變得平淡起來,就像生活裡的酸甜苦辣被那麼一瞬間給耗完了,又回到了日復一日的routine,規律和機械纔是生活的常態。
陳冰冰從北至南飛越了一萬二千公里,降落在墨爾本國際機場,一輛白色轎車停靠在臨時停車點,孫鵬飛從車上走下來接過她的行李放在後備箱,替她打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
“鵬飛,我有事兒要跟你說。”陳冰冰本想跟他深入聊些自己的想法,但他擺了擺手制止了她接着要說的話,語氣柔和的說道:
“冰冰,咱有什麼事兒過二天說好嗎?最近公司裡事兒多等會還要加班,我想讓腦子裡放空一會兒。”
陳冰冰覺得公司事務多,他言之有理也應該體恤,於是就乖巧的點了點頭沒再多言。
不多時,孫鵬飛把她送到公寓樓下,輕輕擁抱作爲告別,又開車去了公司,從這兒過去大概有半個小時的車程,隨着白色轎車緩緩停在公司門口,一位個子高挑的紅衣女生衝着他雀躍的招了招手,隨後便上了車。
孫鵬飛從口袋裡取出兩張電影票,微笑道:“知道你今天心情會低落,特意訂了一場喜劇片的票,我們吃好晚飯去時間剛好。”
“那你公司的事情不回去忙了嗎?”那個女生問道。
“公司的事可以擱一擱,你的事比較重要。走吧。”孫鵬飛不以爲意。
白色轎車的引擎再次啓動,轟鳴着駛向遠方......
......
......
紀彥的生活開始變得乏味起來,沒了冰冰的消息,辭去了工作,紀彥除了日常上課似乎也沒有其他的事可幹,日子變得味同嚼蠟。
一條消息的到來,讓平靜的生活重新泛起浪花,時間彷彿拉回了大家一起看電影瘋瘋癲癲鬧騰的美好時候,他也曾以爲這些恐怕只能成爲過去。
“幫我個忙。”是子瑜發來的消息,依舊言簡意賅。
“好。”紀彥大概猜到了他的意思。
門口響起敲門聲,打開門原來是子瑜早早的到了,手裡還提着一個小方盒子。
“這個是蛋糕?”紀彥問道。
“對。放冰箱,我晚點再過來。”子瑜把蛋糕遞給紀彥,沒有進門。
紀彥接過蛋糕,一轉頭優優不知什麼時候也下了樓,她站在紀彥身後得意的說道:“今天晚上我們給丹丹一個驚喜!”
“我說子瑜怎麼會預先知道丹丹今天會回來,原來是你。”紀彥恍然大悟。
“他想爲丹丹準備一個誠意十足的道歉,既然問到我了,當然要幫啦!”優優豪邁的揮拳說道。
文龍的房門也“吱呀”一聲開了,他下樓看見優優和紀彥都在,愣愣的說道:“咦真巧,你們怎麼都在底下?”
“你這是要去鍛鍊嗎?”紀彥看他穿了一身運動裝,以爲他要出門跑步。
“不不,我去買氣球。”文龍搖頭說道。
“買氣球?難道...子瑜叫你買的?”優優機靈的反應道。
“對啊,你們也...?”文龍眼神疑惑。
“真是全民大動員啊,快抓緊準備吧。”他們這才齊齊反應過來,原來大家都有任務在身吶。
買來了奼紫嫣紅的氣球,大家鼓着腮幫子一個個把它們吹成了圓滾滾模樣,有的鋪在地上,有的用寬面膠帶黏在客廳的牆上,又用綵帶拼出了一個勉強能看懂的Welcome和歪七扭八的愛心,這幾個遊兵散勇們已經累到不行。
子瑜帶回了幾盒披薩慰勞大家,事實上在有限的記憶裡子瑜外賣也只點過披薩,看來他真的對披薩有超乎尋常的熱愛。
“丹丹已經到機場了,最多一小時就能回來了,快點快點,所有東西都準備好了嗎?”優優無聊的翻弄着手機,忽然興奮的大叫起來。
“應該沒什麼了吧,在我的修飾下已經挺完美了。”文龍摸着下巴環視了一圈,自我肯定道。
“那裡還有九十九根蠟燭沒弄。”子瑜慢慢條斯理的說道,指了指一處不起眼的角落。
“你!早!說!”幾人異口同聲,怒目相向。
顧不得吃到一半的披薩,幾人又是一頓昏天黑地的忙活,沿着玄關和客廳的角落將蠟燭一路鋪到客廳,掐着最後十幾分鐘的時間又一根根點燃。
房子重新陷入黑暗,只有燭光在靜靜搖曳着,所有人事先串好了口風都說自己不在家,爲了不被揭穿所以提前關掉了所有的燈,客廳旁是一個開放式的廚房,他們幾個就蹲在廚房L形餐檯的後面,子瑜手裡捧着蛋糕,面色依舊沉着冷靜。
“喂,你能不能笑一個。”優優覺得子瑜大概還是太嚴肅了,這樣根本打動不了女生。
“嘿嘿。”子瑜擠出一個標準的茄子笑,藉着角落裡昏暗的光線只看見黑暗中忽然出現了二排森森白牙。
“你說我們會不會嚇到丹丹?”文龍看着子瑜僵硬的笑容,忽然擔憂道。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紀彥壞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