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的燈,一直照到天明。
不時從他的房間傳來玻璃破碎的聲音。
老僕立在門外,除了公爵叫他以外,無論房間發生什麼,他都只是靜靜的聽着,並沒有進去勸說,也沒有自行睡去。
當東方天明。
公爵癱坐在椅子上,柔順的金色短髮貼在額頭,身上的衣服也有些扭曲,襠部的文明釦大開,腳下是數只破碎的玻璃試管,以及各種顏色的液體。
“米勒。”
公爵的聲音並不大。
老僕卻立即推門進來,“少爺。”
“打掃一下。”公爵揮了揮手。
“好的。”老僕並沒有叫來清潔工人,而是自己拿起掃把和簸箕,將地上的碎渣打掃乾淨。
“米勒。”
公爵叫道。
“少爺。”
老僕的聲音適時的響在公爵的身後。
“你說,我是不是永遠也成功不了了?”公爵淡漠的眼神是壓抑着煩躁。
“少爺,你要對自己有信心。”老僕道,“如果藥物不行,還可以試一試其它的方法。”
“你說的,是不是哈爾洛克那種方法?”公爵問道。
“也許可以試試,少爺不就是用這個方法得到重生的嗎?”
“不一樣。”公爵搖了搖頭,“你不知道哈爾洛克做事的方法。”
“是。”
老僕沒再說什麼。
“一會讓人去把這張單子上的藥草給我找一下。”
公爵拿起桌子上的羽毛筆,在一張白紙上寫了一個名字,遞給老僕。
“是。”
老僕將紙條看了一眼,鄭重的放在口袋,“少爺,清晨了,我把您的早餐拿過來。”
“不用了,我不餓。”
“早餐還是要吃點的。”老僕道。
公爵看了一眼老僕,老僕依然弓着身子,謙卑的揣着手,立在自己身側,但是剛纔反駁了公爵話,還是從他的口中說出來的。
公爵的嘴角扯了一下,“好吧,拿進來吧。”
“是。”
老僕應了聲,走了出去,不多時,他又拿着毛巾和臉盆走了進來,“少爺,一夜沒睡,先洗把臉吧。”
“好,”公爵接過熱毛巾,在自己的臉上抹了把,又接過老僕遞來的牙刷,將牙齒裡裡外外刷的乾淨,漱了漱口,將水杯和牙刷交給老僕,公爵笑道,“我以爲你會讓我睡一會。”
“我也希望少爺可以休息一會,但是龍少爺從半夜就趕來要見少爺,我讓他等,所以等少爺吃過早點,還要先見了龍少爺才能休息,還請少爺多擔待。”
“噗!”公爵剛喝到嘴裡的一口熱茶被他噴出,“你說龍從半夜就趕來了,你還讓他等在外面?”
“龍少爺將他要說的事先說了一下,我覺得和少爺的試驗相比,還是少爺的試驗更加重要,纔要龍少爺等一等的。”
“嗯,我沒說你錯。”公爵笑道,“讓他進來吧。”
“少爺心情好多了?”老僕看到公爵露出的笑臉,道,“那我讓龍少爺進來。”
“嗯,讓他進來吧。”公爵道,“把早餐多拿些來吧,讓他跟我一起吃。”
“好的。”
老僕剛出去,龍就怒衝衝的進來,“丫頭!你居然讓我等了一宿?”
“龍哥,請叫我公爵。”公爵笑道。
“我靠,你這是怎麼了?”
龍向是看到外星人一般,上下打量着公爵。
公爵看到龍的目光停在某個地方,不由失笑,站起身,將文明釦拉起,“龍哥,你怎麼能這樣盯着別人看?”
“你這也太奔放了吧。”
龍嘆道。
“你別打擊我了。”
有僕人進來,爲他們拿來了早點。
龍立即狼吞虎嚥的開搓起來,一邊吃,一邊口齒不清的問道,“怎麼回事?”
“沒什麼。”
公爵斯文的咬着麪包邊,笑着道,“我剛一天沒把軍餉撥過去,你就連夜跑過來要,有點差意思吧。”
“什麼?你又扣我軍餉?”龍怒道,“怎麼回事?”
“你不是爲這個來的麼?”公爵笑問。
“當然不是。”龍道,“南越國要和你開戰,怎麼回事?”
“哈爾洛克乾的。”
公爵笑道。
“什麼意思?跟大師有什麼關係?”
“知道爲什麼不給你們撥軍餉過去嗎?”公爵笑問。
“不知道,我等問完開戰的事兒再問你這個。”公爵一口喝光杯中的牛奶,黑色的鬍子茬上,一圈白色的奶印。
“不給你撥軍餉,就是爲了把你引來。”公爵遞給他一塊手帕道。
“引我過來?”龍不解,“爲什麼?”
“帶話給你,你一定不會聽,所以只好讓你自己跑一趟了。”公爵接過龍遞迴的手帕,放到一旁,“哈爾洛克要試驗魔獸和人類合成的人類的戰鬥力,所以挑起了這場內戰,你在南越國,太危險了。”
“魔獸和人類合成的人類?”龍驚道,“那是什麼?”
“就像小芙。”公爵挑挑眉。
“你不是說小芙是……”
“嗯,雖然是我爲小芙做的手術,但是是哈爾洛克的主意,而且,還是用他的試驗室。”公爵道。
“他的試驗室?這些我怎麼都不知道?”龍道。
“你想想,我是怎麼復活的。”公爵笑道。
“你是說,哈爾洛克的改造技術,已經很成熟了?”龍問道。
“是,”公爵道,“而且,他的試驗室,就在水隴城,所以你的兩個好手下才會在水隴城失蹤。”
“你知道?他們怎麼了?”龍忙問。
“他們被吸進了魔域。”公爵道,“我現在還不清楚哈爾洛克的真正用意,不過,他是個很危險的人物,你和他的合作,我看還是算了吧。”
“不行!”龍彈起來,“他要攻打你,我不能讓他這麼幹。”
“沒事的,他只是個接口而已,他要做的事,就是代替南越國現在的國主,成爲真正的國主。”
“真的有這麼簡單?”
“的確是這麼簡單,但是也確實很危險,所以你就留在這裡吧,不要再回去了。”
“那怎麼行?”龍叫道,“我的人都在那裡。”
“我只能保證你的安全。”公爵道。
“不成,我現在就回去,有我在,隊伍還能安全撤退。”
龍道。
“不行,我不能讓你去冒險。”
公爵笑着望着龍。
龍只覺一陣暈眩,目光停在被他喝光的牛奶杯上。
公爵那杯,一動沒動。
“咚!”的一聲,龍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