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妮母親的這個小舉動,自然逃不過王嬸的眼睛,看到此景,王嬸就覺得這事已經成了大半。於是,急忙招呼幾個人出去,留下兩個年輕人在屋裡說說話。
隨着那嘰嘰喳喳的幾個婦女走了出去,屋子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那李二妮有些扭捏,臉上紅撲撲的,雙手搓着自己的衣角,偷偷瞟了一眼餘休,見餘休如老僧入定一般坐在那裡也不說話,不由一陣嗔怪。只是這麼耗着也不行,總得一個人先打破僵局,於是開口說道:“你叫餘休?”
餘休擡頭,看到炕頭上坐着的李二妮,心中一陣苦澀。由於李二妮後面是窗戶,那光線從窗戶透進來,從背後映襯着李二妮那虎背熊腰的身材,真真就如山嶽一般偉岸,只看得餘休一陣恍惚,覺得面前的像是渡了金身的佛祖一般。聽到李二妮的話語,點頭說道:“對。”
然後繼續入定。
那李二妮本想着餘休能多說幾句,結果聽到的只有這一個字的回答,不由一陣難堪。然後又開口說道:“我叫李二妮,和王嬸是親戚。”
餘休回道:“哦。”
餘休鋼鐵直男一般的堅強意志,使得李二妮有點下不來臺,但是自從第一眼看到餘休之後,她就感覺這個身影已經被印在了心裡,,雖然簡單的幾句對話,但也讓她興奮不已,最起碼,兩個人有了面對面坐着的機會。只是,自己這個樣子,餘休表現的這個狀態只怕是瞧不上自己吧。但她還是不甘心的問道:“你覺得我胖嗎?”
餘休一臉嚴肅的擡起頭,鄭重的看了一眼李二妮,嚥了一口吐沫,遲疑的說道:“額……不胖。”
其實餘休要說自己胖,李二妮也不會怪他,胖就是胖,她自己心裡也有數。只是看到餘休說出如此違心的話語,還一臉的鄭重的樣子,多少顯得有點可愛,於是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
這一笑,讓餘休更是尷尬不已。現在的他,已經有點坐立不安了,他正在想,如何才能結束這場相親,趕緊逃離這個地方。
那李二妮止住了笑,藉着這一笑,讓自己感覺輕鬆不少,看到餘休有點坐立不安,知道他是想走了。可如果他這一走,也不知道以後什麼時候才能見到他,不由的有點着急,於是開口說道:“你是一個魔法師?”
“嗯。”
“魔法師是很厲害的,能夠呼風喚雨,可我從小沒有什麼慧根,只能安安心心在家洗衣做飯。你學習了魔法,是不是很厲害?”
“也不是很厲害,我和一個朋友,有時候在村頭鐵匠鋪打鐵,學了魔法之後,有時候不用燒火點爐子。”
……
二人就這樣一問一答,那李二妮很有耐心,好像任何無聊的話語,她都想問出來或說出來。這讓餘休有點頭疼,就好像當初他初到學校,在人文課堂上一樣無聊,那時候他還能睡覺打發時間。可現在,這種場合,也只能很耐心的糊弄着。
給二人騰出空間的三個女人,在門外閒聊了一陣後,都開始心不在焉。好奇心的作祟,使得她們都豎着耳朵聆聽屋子裡面的動靜,後來實在按奈不住,王嬸說道:“那兩個人也聊的差不多了吧,我們去看看怎麼樣?”
此言一出,立刻達成一致,幾人又裝作聊得熱火朝天的樣子開始慢吞吞往屋裡走。
李二妮看到幾人回來,眼神裡透着一陣失落,她早已經從餘休的表情裡看出來這次相親的結果,可她又能有什麼辦法呢?喜歡一個人,眼神裡藏不住;不喜歡一個人,眼神裡也同樣藏不住。她從餘休的眼睛裡看不到一丁點的神采,自己就像一隻嘰嘰喳喳的麻雀,卻引不起別人的絲毫關注。
但她想保留最後一點尊嚴,她透過窗子看了看外面,看到她母親陪着另外兩個人來到了屋子外面,於是衝餘休說道:“我還有點事,我要先走了。”
“好。”餘休點了點頭。
李二妮沒有等那幾個人進屋,出門衝幾個人打了個招呼,就匆匆離去了。餘休也從房間裡走了出來,他還在爲終於結束這場難受的相親而慶幸,卻很意外的看到母親投來嗔怪的眼神,這讓他一陣疑惑。
那三個女人都是過來人,一個小女兒的姿態,她們又不是不懂,當年她們也是這麼走過來的。相親滿意不滿意,一言一行就能看出來。那李二妮雖然第一個從裡面走出來,可最不願意出來的人就是李二妮;別看餘休最後出來,可餘休的心,從一開始就不在這裡。
李二妮的母親有點尷尬,餘休母親也有點尷尬。一顆熱心暖不了一顆冷心,一個平白自討了沒趣,一個有點於心不忍。那王嬸看在眼裡,明白現在兩人的難堪,哈哈笑了一聲說道:“有些人的緣分,早幾年埋下種子,過幾年才能長出果實來呢。”
“現在,面也見了,下一步由着小輩們去折騰去吧,我們也好久沒見了,來進屋喝點水嘮嘮嗑。”王嬸把餘休母親還有李二妮的母親讓進屋內,在裡面閒聊起來,餘休一個人無聊,就去村頭找賀震。
那賀震由於很多人認識,所以靈託國是不能回去的了,無論通緝也好,尋找也罷,其實他知道,那裡的人尋找他,目的也是衝着餘休去的。其實無論餘休是不是死靈法師,他都不關心,兩次的救命之恩,還解了自己國家的危機,這份恩情,他報答不了。他也只能呆在餘休的身邊,慢慢還着點點滴滴的恩情。
當初一劍成魔,他也感覺自己快被殺戮奪走了心智,快要被墨劍控制,可後來甕城之戰,面對千軍萬馬,他感覺到,一個人,一把劍,就算再厲害也難以左右一場戰局,當初就算葉如笙,也只是刺傷了魯道夫 布茲才恢復了戰局的平衡。如果把葉如笙投入到萬軍叢中,能不能像魯道夫 布茲那樣以一當萬?
他又隨後想到,如果是那個墨劍的持有者,小時候救了自己的“老柴頭”呢?他能不能以一當萬?
一個多月的打鐵生涯,使得他的實力也有了沉澱,漸漸從那種由劍入魔的狀態轉變到了返璞歸真的狀態,雖然現在的他,還不能用返璞歸真這種高大上的形容詞,但是道理是差不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