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宇轉身看去,迎面走來一個人,定睛一看,那人竟然是楚山,“是你?你想做什麼?”“放心,我不是來找你麻煩的。”楚山一臉笑意的走了過來,盯着寧宇打量一番,“你到底有多少奇遇,我記得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還是個凡人吧,爲什麼短短几年之間,你可以無靈根修道術,一人可戰十名元嬰期修真強者,你如今到底達到了何等境界?”寧宇見楚山眼中盡是羨慕之意,並沒有動手的意思,不敢放鬆警惕,也沒有回答楚山的話。“呵呵,我今天來不是找你比試的,剛纔我聽說你要去陰間找雙靈鬼帥報仇,你可知如今你已經得罪了女真宗和仙道宗兩大門派,完顏覆宗主和我師父恨不得殺了你,而且女真宗背後還與陰間有着莫大的關係,你去了陰間也是自尋死路,我奉勸你放棄這個念想吧。”楚山苦笑了聲,竟然出言勸起了寧宇。寧宇見楚山並沒有惡意,開口問道:“女真宗與陰間有什麼關係?”“你可知道幽冥鬼帝坐下的四大鬼帥?其中有一位貞女鬼帥便是女真族完顏復家主的祖神!”楚山此話一出,猶如石破天驚,寧宇不禁心中一緊,沒想到這裡面的事牽扯的越來越複雜了,疑惑的盯着楚山,“你爲什麼會告訴我這些?”“我也看不慣師門的所作所爲,修仙者本應以善念功德爲本,我的師門卻是爲達目的不擇手段,隨意屠殺生靈,已經違背了修仙之道,我也曾被迫做了許多有違本心之事,或許當年白元君屠殺仙道宗滿門就是因果報應吧。”寧宇注意到楚山露出了悲傷和無奈,戒備減少了一些,勸道:“那你爲啥不脫離仙道宗?還要與他們爲非作歹,做違背道義的事?”“唉,身處宗門身不由己啊,話已至此,你好自爲之吧,你現在最理智的辦法就是躲起來修煉,而不是引火燒身,我這次來就是告訴你,我師父已經請了仙道宗背後的組織出手,以你引出白元君,你自求多福吧。”說完,楚山轉身就走。“你爲什麼要告訴我這些?”寧宇望着楚山孤獨的背影,莫名的同情起來。“算是爲了報答當年白元君對我手下留情之恩吧。”楚山頭也沒回的說了聲,隨後語氣輕聲的說道:“也是爲我以前所做的錯事贖罪吧。”後一句話寧宇並沒有聽見。“謝謝你的警告,不過我還是要去陰間一趟,即使我不會那麼衝動直接去找陰陽鬼帥報仇,也要先去探探陰間的路。”寧宇對着楚山消失的背影輕聲說道。
到了晚上,寧宇走在漆黑的墳地裡,寧宇記得小時候聽村裡二嬸說過,她爸年輕的時候有過一次詭異的經歷。有一天二嬸的父親張德順去外村隨禮,半夜喝的醉醺醺走在回家的路上,經過這裡的時候遇到了很多人,像是趕集似的,有個張德順認識的村裡長輩老陳頭叫住他一起打牌,張德順就稀裡糊塗跟他們耍起了牌,一直打到凌晨才結束,那天張德順的手氣很好,贏了很多錢,張德順要走,老陳頭拉着張德順不讓他走,要他留下來繼續陪他們打牌,兩人撕扯了半天,眼看天要亮了,老陳頭這才鬆開張德順,臨走時還告訴張德順明天記得再來,他們還在這裡等他。張德順隨口應了一聲,興沖沖的回家把這件事講給妻子聽,準備把贏的錢拿出來顯擺一番,可誰知她妻子聽後狠狠的給了他一巴掌,還罵道:“你個潮種,陳老爺子三年前就死了,你一宿不回家是不是出去找哪個相好的了?喝得五迷三道的,還找個二八籃子的藉口,咋不喝死你!”張德順被妻子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覺得很委屈,爲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就把贏回來的錢掏出來給妻子看。可是當張德順把手伸進衣兜裡時,整個人渾身一顫,張德順從兜裡竟然抓出一把紙灰,當時張德順一下子醉意全醒了,嚇得一屁股癱坐在地,這纔想起遇到的那些人都很奇怪,他們的穿着竟然還有民國時期的服侍,而且那陳老爺子和一起打牌的幾個人穿的也都是壽衣,想到這,張德順臉都嚇綠了。而他的妻子還是有些半信半疑,以爲他故意兜裡裝了紙灰忽悠妻子的,農村裡比較忌諱這些,又埋怨張德順幾句,這事也沒有放在心上。可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更加的詭異起來,一連幾天,張德順都是半夜出去,直到第二天凌晨纔回來,而且每次回來張德順的兜裡都有一把紙灰,而妻子問張德順去幹啥時,張德順都是說去和老陳頭打牌去了,隨着一天天過去,張德順的精神開始變得萎靡起來。張德順妻子這才覺得此事蹊蹺,晚上一直沒有睡覺看着張德順,直到半夜十一點,熟睡的張德順突然從炕上坐了起來,慢悠悠的穿好衣服,開門走了出去。妻子喊了他兩聲,張德順都沒有理會,像是夢遊一樣,身體僵硬的行走。他妻子沒有去攔住張德順,而是悄悄跟在他身後,倒要看看張德順在搞什麼鬼。妻子跟着張德順來到山上的一處空地,那裡真的像趕集一樣,出現很多房子和很多人,張德順妻子藏在一棵大樹後,向前張望,只見有幾個人似乎和張德順很熟,伸手打着招呼後,幾人走進了一間房子裡。“不對呀,這塊不是老墳地嗎?咋會有人?”想到這,張德順妻子感覺頭皮發麻,一扭頭一張鬼臉貼了上來,張德順妻子尖叫一聲嚇暈了過去。直到第二天天亮,張德順妻子醒過來,發現自己躺在大樹旁,周圍是一片墳地,張德順妻子嚇得兩腿發軟,連滾帶爬的就要逃走,剛一扭頭,看到一個墳墓旁爬着一個人,而那個人的穿着體型很像張德順。張德順妻子壯着膽子走過去,打眼一瞧,這不是張德順還能是誰。而張德順爬着的墳頭正是老陳頭的墓地。張德順妻子連忙把張德順推醒,張德順醒來發現自己睡在墳頭也是被嚇了一跳,身子一攤,昏死過去。張德順妻子擡不動張德順,於是返回村子去喊人,村長得知這件事後,帶着幾名壯漢來到墳地把張德順擡了回去,從那以後,張德順便一病不起,瞧了好多醫生也都治不好,後來請了一位陰陽先生,陰陽先生告訴張德順妻子,張德順的魂丟了,是被老陳頭那些賭鬼把他的魂留下了,需要去把魂贖回來才能治好張德順。於是張德順妻子在親戚和老陳頭家人的陪同下帶着張德順穿過的一件衣服和紙錢去到老陳頭的墳地燒紙贖魂,等回來以後將衣服給張德順穿上,可是張德順仍是沒好,再請陰陽先生一看,陰陽先生算了一卦後,告訴張德順家人,張德順和那些賭鬼打牌把魂魄都輸了,那些賭鬼不願意把張德順的鬼魂還回來,他也回天乏術了,讓張德順家裡準備後事。陰陽先生離開第三天,張德順也撒手人寰了。沒過幾年張德順妻子撇下孩子,也跟着張德順去了,當時這件事在村裡傳的沸沸揚揚。
“應該就是這吧?”寧宇找到村裡人傳說的那片墳地,看了看時間,晚上十點半,寧宇縱身跳到一顆樹上,坐在一個樹杈上等了起來。等了半個小時,只見墳地周圍冒出濃濃的白煙,隨後從每個墳頭裡飛出一團藍色的鬼火,等到白煙散去,出現在寧宇眼前的是一間間的房子和密密麻麻的人羣,確切的說應該的鬼羣。果然像傳說的那樣,如同趕大集一般。這是寧宇第一次見到鬼市,寧宇喝了口酒,壓了壓驚,從樹上跳下,朝着鬼市走了過去。鬼市中行走的人穿着各異,衣服都穿的比較厚,年代也各不相同。這裡有賣衣服的,有賣生活用品的,還有賣吃喝的,寧宇走在鬼市的街上,來往的鬼並沒有因爲寧宇是凡人而引起騷動。“鬼門關在哪呢?”寧宇嘀咕一句,正四處尋找的通往陰間的入口,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說話聲。“德旺,好幾天沒見你了,你哪去了?”“唉,還不是我家那口子整天管着我打牌,剛纔在家裡又跟她吵了幾嘴,這不找由子跑出來了。”“哈哈,你家那婆娘,活着管你,死了還管着你,我看你倆真是對冤家啊,走,趕緊進家,就缺你了。”寧宇聽到二人對話,聞聲看去,見一個老頭正笑呵呵的拉着一箇中年人往屋子裡走。“張德順?”寧宇想起村裡人所講的傳說,吃驚的喊了一嗓子。聽到寧宇的驚呼,那老者和中年人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寧宇。“小夥子,你認得我?你是誰家的?”那中年人便是張德順。“張爺爺你好,我和你是同村,你女兒張翠花是我二嬸。”寧宇笑呵呵的說道。“喲,都是親戚呀,小夥子,快來家裡耍耍。”老者笑着衝着寧宇招了招手。“小孩子家大半夜跑來這裡幹啥?趕緊回去,你爸媽在家等你呢。”張德順瞪了寧宇一眼,揮了揮手勸寧宇離開。張德順見寧宇仍杵在那,臉沉了下來,露出一絲焦急神色,卻見身旁的老者朝着寧宇走去,伸手拉住了老者,“老陳頭,他還是個小孩,讓他回家去吧。” “那好吧,小娃娃,這地方不是你該來的,趕緊回家去吧。”老陳頭聽張德順這麼一說,看了一眼寧宇,轉身和張德順朝屋裡走去。“等一下,我跟你們進去看看吧。”寧宇眼珠一轉,連忙叫住二人,快步跟了上去。“唉,你這娃子真不聽話。”張德順搖頭惋惜了一聲。寧宇知道張德順勸自己離開是爲自己好,怕自己步他的後塵,對張德順也增添了幾分好感。房子裡擺了幾張桌子,圍着桌子坐滿了人,就像是賭場一樣,有擲骰子的,有打麻將的,還有玩紙牌的。“小子,你自己轉轉,喜歡玩啥就去玩啊。”老陳頭對寧宇說了聲,拉着不斷給寧宇擠眉弄眼的張德順走到一張桌子旁,玩起來麻將。寧宇裝作沒有看到張德順的暗示,微微一笑,心裡暗道:“一羣賭鬼啊。”寧宇走到擲骰子的桌子旁看了幾眼,見幾個鬼正在比大小,覺得有趣,站在後面觀望起來。“小夥子,要不要玩幾把?”寧宇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一個聲音從耳邊響起,寧宇轉頭看到一個穿着民國服裝的鬼站在自己身後,正微笑的瞅着自己。“紅厲鬼?”寧宇看出這男鬼的實力,隨後微笑着搖了搖頭,“我今天身上沒帶錢,看你們玩吧。”“沒帶錢沒關係,哥可以先借給你呀,等你贏了錢再還我。”紅厲鬼拍着寧宇肩膀賊眉鼠眼道。“如果輸了錢不怕我跑了嗎?”寧宇笑問。“哈哈,你這小娃娃夠機靈,我當然也怕你不還錢,不過借錢之前你要在我這押點東西才行。”紅厲鬼大笑一聲說道。“抵押什麼?我身上可沒有值錢的東西。”寧宇裝作一臉茫然的問。紅厲鬼眼中露出精芒,湊到寧宇耳邊,“抵押你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