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也不怕大神們降災嗎?”凌楚天怒喝一聲,嚴厲地看向菱兒,“太不知規矩了!”

“與其有力氣在這裡說教我,不如想想怎麼救大哥吧?”菱兒笑笑,將朱雀紅環交與二哥,“這個,二哥保管吧!”劍風哥哥剛剛消耗了大量魔力,可不能讓這個傷了他!

“我保管?”凌乘風有些意外,“是朱雀神君賜予你的。”

“這裡邪氣重,可以保護二哥和其他哥哥們!”菱兒不以爲意,“我沒事的,可以保護自己!”是信賴劍風哥哥保護自己而已。

菱兒低頭看看劍,說來也是,當時情況那麼糟糕,封印之力,爲什麼不肯救神獸們?難不成劍風哥哥的破壞力量真的勝過魔帝?就算這樣,也不能見死不救呀!劍風哥哥纔不會像魔帝一般害人呢!菱兒對着劍做個鬼臉!

“這個,不是用來救大哥的嗎?”凌隨風看向二哥手中的朱雀紅環,“我們應該怎麼救大哥?”

“大哥是在傍晚進入滿月城的,陷入滿月之咒中,會重複那一刻——如果滿月之咒消失,我怎麼找大哥?”菱兒忽然看向龍飛鳳舞劍,“那些神仙們也太差勁了吧?不會讓我把滿月城整個翻過來吧?”

凌楚天臉色一變,“怎麼回事?”

“等等看吧。”菱兒有些頹喪地坐到地上,“但願大哥不會有事!”

夕陽漸漸落下,最後一抹豔麗的色彩也漸漸褪去。

站在永遠的滿月城入口,菱兒向四周看看,過不了一會兒,天色就會黯下來,眼前這片廢墟就會燈火通明。爲什麼還是不見大哥的影子?

“菱兒,真的會出現鬼城嗎?”凌伯健的聲音微微發顫,“或者,只是傳說。”

“大伯,你怕了?”凌邀風奇怪地看向大伯,“我們可是救大哥呀。”

“邀風、逐風,我們還是離開吧。”唐玉向後退退,“有其他人就好了。”

凌邀風沒有理會娘,只是看向菱兒,“大哥真的陷入滿月之咒了嗎?他真的沒事嗎?”

菱兒嘆口氣,“我了不知道。不過,我相信大哥一定會沒事的!”

當最後一點光亮消失後,月亮——一輪滿月漸漸升起。

“果然是滿月?”了凡大師驚呼一聲,“今天明明是初八,應該是上弦月!”

衆人渾身一僵,凌笑風忽然指向遠處,“你們看!”

有兩個人從遠處急奔而來。

“大哥!”菱兒一聲歡呼,直迎向那兩個人。那兩個人,身上已經被撕抓得體無完膚,他們奔得很急。

的確是劍風堂的凌御風和鐵家莊的大公子鐵寒鬆。

“大哥。”菱兒跑向大哥,可是,她忽然怔住,凌御風和鐵寒鬆根本沒有看到她,從她身旁跑過去。

“御風,你沒事吧?”姚依然撲向長子,也也怔住,凌御風的身體是虛幻的,穿過她直向前而去。

“那是幻景!”了凡大師喝一聲,手中的佛珠發出金色的佛光來。

兩個人的身後,緊接着出現一條人影,正是鐵家莊二公子鐵寒柏?菱兒記得,鐵柔兒曾說過,是二哥殺了她!

“寒鬆,那裡是什麼地方?”凌御風看看漸漸追近的鐵寒柏,急切地問着。

“那裡怎麼會有城鎮?”鐵寒鬆怔了怔,忽然,他臉上現出一絲驚懼,“難道,那個傳說是真的?”

“什麼傳說?”凌御風停住腳步,“管不了那麼多了,我們不能進城,他追得這麼緊,萬一進了城,他會殘殺更多無辜。”

“御風,他是故意的。”鐵寒鬆苦笑,“我們迷路了。”

“什麼?”凌御風看向鐵寒鬆,鐵寒鬆的臉上現出一絲絕望,“永遠的滿月城,這裡是永遠的滿月城。”

凌御風看看前面,城門上“雙樹城”三個大字清晰可見。他來過這裡,白天,從山頂看下去,這裡是一片廢墟。那個傳說,他聽過,雖然不太信,卻沒有冒過險。

“既然,魔劍的傳說是真的,永遠的滿月城,爲什麼不能存在?”鐵寒鬆絕望地看向前方,“要麼進去,被厲鬼所害,要麼退回去,被魔所殺。”

“他是你的弟弟,你不想增加他的罪孽是不是?”凌御風忽然面色一凝,“既然這樣,我們進去吧。”

“御風,你不該來看我。”鐵寒鬆慘笑。

凌御風用力握住他的肩,“我們是生死與共的朋友,現在說這個作什麼。”

“我攔住他,或許,我可以攔他一時,你逃吧。從山崖上爬過去。”鐵寒鬆忽然推開凌御風,“快走!”

“我不可能丟下你的。”凌御風拉住他,“你也攔不住他。他已經被魔所攝,不同於常人。你已經失去了所有的親人,我怎麼可能再丟下你一個人?寒鬆,我們一同進去,也許,我們不會死。”

鐵寒柏已經追了上來,青慘慘的面容上,猙獰嗜血的邪惡笑容令得兩人一寒,他已經舉起了劍,“住手!”菱兒衝過去,卻直直穿過了鐵寒柏的身體。

“爲什麼會這樣?”菱兒看向鐵寒柏手中的劍,“那個,就是朝陽劍嗎?鐵二哥,真的被魔帝控制了嗎?”

凌御風和鐵寒鬆攜手衝進了永遠的滿月城。

“大哥,鐵大哥!”菱兒緊跟着衝了進去。她沒有回頭,身後的鐵寒柏,漸漸化爲幻像,漸漸消失。

“菱兒,”凌乘風追向菱兒,忽然,手上朱雀紅環發出一片紅光來,圓環漸漸變大,形成一個純淨的結界,黑色的邪氣漸漸向衆人瀰漫過來。衆人急忙圍到凌乘風身邊,依靠那朱雀紅環的神力保護。

“大家小心,有鬼怪接近!”了凡手中的佛珠也發出佛光來,與朱雀紅環的神力相呼應,形成一片光明之地,將衆人包在其中,這光明之地外圍,黑色的污濁如潮水一般漫卷過來,被擋在了外面。

“菱兒?”凌乘風想追向菱兒,了凡拉住他,“依我一己之力,不能保護大家,你必須留下來,藉助朱雀神君的法器,同我一道保護這許多人!爲了大家,雖然犧牲令妹非常遺憾,卻也可奈何!”

“怎麼會這樣?”凌笑風微怒,“不是說滿月之咒已經消失了嗎?朱雀神君的話,也未必能全信?”

“笑風,你冷靜一下!”凌仲康喝止兒子,“現在,大家都很無奈,在這種情況下,也只能如此了!”

“令妹能隨大神進入鬼城,必有自保能力!”武當靈微道長道,“還請九公子稍安勿躁!”

“話是如此說,”凌笑風冷笑一聲,“你們這些名門正派,原來是依靠犧牲別人來保全自己的。”

“你儘管去好了!”靈微有些惱意。

“笑風!”凌楚天喝斥孫子,“如此沒有規矩!”

凌笑風不服氣地冷哼一聲。

如果連平常最愛欺負菱兒的九公子尚且如此,其他幾個,更是懷了不平之意強壓住火。

月亮漸漸升起,依然是滿月。城裡依然是燈火通明,那間悅來客棧依然是大門敞開着,三個夥計,一個掌櫃,兩個酒客。

“兩位,是住店還是吃飯?”小夥計熱情地迎上來。

“天這麼晚了,當然是住店。”凌御風看看燭光映照的牆上,只有自己和鐵寒鬆的影子。

“兩位是住一間還是兩間?”小夥計依然熱情地招呼着。

“一間上房。”凌御風鎮定地看向小夥計,“我們不需要任何酒菜。”

小夥計笑得很詭異,“看兩位公子,像是受了什麼驚嚇,當真不要點酒菜?”

“不必了。”凌御風笑笑。鐵寒鬆看向牆上,面色一變,凌御風急忙握住他的手。感受到好友手上傳來的堅定力量,鐵寒鬆微微放鬆了些。

小夥計領着兩人上樓。

“大哥,不要去。”菱兒追上去,小夥計卻已經帶着兩人進了二樓的一間客房,菱兒衝進去。

“御風,這裡……”,鐵寒鬆看着小夥計退出去,神色大變,“他們果然都……”,凌御風制止他說下去,“寒鬆,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

鐵寒鬆跌坐在地上,“陷在這裡,我們熬不到天明的。”

“不會的。”凌御風雙眸中現出一點亮光,“菱兒會來救我的,她一定會來的,她的龍飛鳳舞劍有着法力,我們一定會活着出去!”

鐵寒鬆絕望地搖搖頭,“她不會知道你遇到了危險,就算知道了,我們也等不到她來。”

“既然這兒是永遠的滿月城,我們進入城中的這天,會永遠重複下去,總會等到她來。”凌御風扶鐵寒鬆起來。

鐵寒鬆苦笑,“進入城中的這天的確會永遠重複,這天就是我們的死期,我們每天都會重複死去。”

凌御風自懷中掏出一個荷包,鐵寒鬆嘆口氣:“你還指望那個平安符可以救你嗎?”

“這個平安符,是菱兒爲我求來的,這個荷包,是她學女紅的第一件繡品,你看,看不出任何花樣。”凌御風將荷包遞給鐵寒鬆,鐵寒鬆皺皺眉,“怎麼這麼多墨跡?”

凌御風笑了,“這不是墨跡,是血跡,爲了繡這個,菱兒的十指被繡花針扎得血淋淋的。這麼多年,鮮血變幹了,就成了這個樣子。我一直沒有洗過,貼身戴着。”

鐵寒鬆的精神稍稍放鬆,打趣好友:“你們兩個,不像兄妹,倒有些像情人。”

凌御風一想到妹妹,輕輕嘆口氣:“她從小沒有了娘,三嬸又那麼惡毒,三叔看也不看她,有時候還幫三嬸欺負她。爺爺和爹孃、二叔和二嬸放任下人欺負不管,我這個做大哥的再不管她,她真的沒有活路了。”

鐵寒鬆輕嘆,“所以你才犧牲自己的幸福換來她的平安,你這個大哥,已經爲她盡了全力了。”

凌御風輕輕搖頭,“你明知道那是一場戲而已,不是你和寒鬆出的主意嗎?我和蠻兒自小訂婚,我早就知道拗不過他們。”

鐵寒鬆笑笑,“你對蘭萱真的沒有動心?”

凌御風瞪他一眼,“蘭萱是洪波的未婚妻,朋友妻不可戲,我凌御風是那種放浪的人嗎?”

“當時你可是騙過了所有的人。”鐵寒鬆捶他一拳,“你爹孃還派人來請我,讓我好好勸你。”

凌御風斜他一眼,“我記得你當時確實是來勸我了,而且大罵了蘭萱一頓,洪波沒有找你?”

鐵寒鬆叫屈,“他怎麼可能不來找我?雖然是提前說好的,蘭萱也是,怪我罵得太過分了,洪波找到我大打了一場。如果我不演得真一點,大家怎麼可能相信?”

菱兒怔怔看着兩人旁若無人地談論,她試探性地走到大哥身邊,剛要伸手,忽然劍風的聲音傳來,“你不能碰他,你們兩個是在不同時間進入的,是在不同的空間,如果你現在伸手出去,就等於強行闖入他們的空間,對於他們來說,這隻突然伸出的手無異於鬼怪,他們會出劍砍斷了這隻手的。”

菱兒急了,“那怎麼辦?哥哥看不到我,我沒有辦法救他呀。”

“他不在這裡。這裡只是在重複着那天發生的事,你看到的,只是他們進入時的幻像,對於他們來說則是一個不斷重複的夢。他們已經陷落在城中的某個地方,只是,這麼多天了,爲什麼還活着?”

“劍風哥哥,你可以救他們是不是?”菱兒急切地看向龍飛鳳舞劍,“劍風哥哥,明明那個什麼蛇姬已經帶着朝陽劍離開了,爲什麼滿月之咒還存在着?”

“我不知道那個蛇妖手持的是不是什麼朝陽劍,不過,這裡的邪氣驟然增強了,比那柄劍裡的邪氣要勝過十倍。這不是滿月城裡那些鬼所能做到的,這是一種驟然覺醒的魔力。”

“比劍風哥哥要強嗎?”菱兒擔心地看向龍飛鳳舞劍,“劍風哥哥爲了救那些大神,耗費了不少魔力呢。”

“永遠的滿月城,是一個結界,只要你能找到你大哥的身體並喚醒他,你就可以救他。如果這股力量不阻止我們,不必理會!”

菱兒一時想不明白。

“被結界困住的是靈魂而不是。它們已經死了,被困住的當然就是它們的本體魂魄,自然,每天都重複被殺一次,你大哥還活着,靈魂和本體都陷落了,如果能夠身靈合一,就能得救了。開始了!”

菱兒打開門,看向樓下,門大開着,兩個酒客在閒聊着,一個刀疤臉嘆口氣,“聽說趙老大要娶的這個女人有點邪門。”

對面花白鬍須的老漢問:“怎麼邪門?”

“我也說不清,聽城東的劉神婆說,這個女人可能會爲咱們雙樹城帶來災難。”刀疤漢子面帶神秘。

那個五十來歲面目和善的店掌櫃依舊笑着坐在櫃後看向門外。三個年青的小夥子正在收拾桌椅。

“在這兒呢,在這兒呢。”人聲喧鬧,一陣急亂的腳步聲傳來。

大門外,三四十名壯漢將一個身穿紫衣的女子——花紫燕,圍在正中。

“外面怎麼了?”凌御風轉身向外走。

鐵寒鬆攔住他,“無論發生了什麼事,都已經過去一百年了。”

凌御風笑笑,“已經進來了,看看又如何,看與不看,我們的結局是註定的。”

鐵寒鬆恢復了往日豪爽的笑容:“既然結局是註定的,那我們一齊出去吧。”

“出什麼事了?”凌御風看向那兩個酒客。

兩個酒客早已湊到門前看熱鬧,“那不是趙老大要娶的新娘嗎?”花白鬍須的老漢輕聲說着。

刀疤漢子也湊上前來,“可不是嗎?”

“你們當真不讓我走?”紫衣女子冷笑着。

“你既然已經答應嫁給我們東家了,就不能反悔。”一個粗胖的漢子惡聲惡氣地,“乖乖跟我們回去!”

“是強搶民女?”凌御風和鐵寒鬆齊齊衝了出去,他們的劍剛剛拔出,花紫燕手中的劍忽然發出黑色的光芒來,“那麼,我就不客氣了。”她說着話,手中的劍已經揮向那三四十人,片刻間,屍橫遍地。

凌御風和鐵寒鬆立即清醒過來,那紫衣女子面色變得青慘慘的,直直穿過他們奔向店內,舉劍斫向店內的人,那看熱鬧的三名夥計和掌櫃加上兩名酒客,剎時身首異處。

花紫燕的身體是虛幻的,她直直穿過凌御風的身體奔上樓去,慘號連連,客房裡流出了成河的鮮血。

“這就是那經過,一百年前的慘案。”鐵寒鬆面色慘白,花紫燕已經從客房奔出,直奔向城內。

凌御風和鐵寒鬆緊跟着花紫燕衝向城內。

“跟過去,看看他們究竟被困在哪裡?”龍飛鳳舞劍發出的紫雲將菱兒帶向空中。

地上,花紫燕一路殺過去,身後屍堆成山,地上的血流積成一條小河,緩緩流着。慢慢地,那些屍體消失了,一條條暗黑的影子飄起來,緊跟在凌御風和鐵寒鬆身後。

那是一座大的宅院,燈火通明,硃紅的大門外,華服中年男子焦急地張望着,身旁立着四五十個家丁。

“紫燕,你回來……”,華服中年男子的話未說完,一道劍光閃過,他的頭已經飛了出去,那些家丁驚恐地叫着四處奔逃,只是,黑色的朝陽劍中飛出一團黑氣將他們罩住,剎時,個個死相極慘。

花紫燕飛進宅內,凌御風和鐵寒鬆停在大門外,“寒鬆,我們進去嗎?”

“我們阻止不了一百年前的殺戮。”鐵寒鬆嘆口氣,“劍中的魔帝控制了那個女子。”

“那個女子,最後如何了,那柄劍失落在了何處?”凌御風看向鐵寒鬆,“你不想知道嗎?”

鐵寒鬆神色一黯,“知道了如何,我們能阻止嗎?如果有人能阻止,這柄劍就不會再次控制寒柏了。”

“好吧,我們回去。”凌御風看鐵寒鬆一眼,兩人並肩向來路奔去。劍風立即一個迴旋,帶菱兒跟在他們身後向回走。

凌御風和鐵寒鬆未走回客棧,全城的燈火忽然全熄了,兩人停住,鐵寒鬆身子一繮,“殺戮結束了,輪到我們了。”

“兩位想回哪兒呀?”冷森森的聲音忽然冒出,那老婦正是劉神婆,它飄移到凌御風和鐵寒鬆面前。

看着老婦伸向鐵寒鬆的鬼爪,凌御風揮劍砍去,老婦陰陰笑着飄開,“你傷不到我的。”她伸爪來抓凌御風,忽然凌御風胸前發出一道紅色的光芒,老婦急忙縮手,可是,她的十指依舊着了火。她立即吹了一口陰氣,卻沒有熄滅那火,火焰順着她的指燒向臂和身體。

“劉神婆。”街道上數十條鬼影飄過來,齊齊吹着陰風,強勁的陰風吹得凌御風和鐵寒鬆幾乎睜不開眼,老婦身上的火終於熄了,可她的形體幾乎要消散。

“他身上有護身符,有很強的靈力,你們,小心!”老婦輕喝着。鬼影越來越密集,它們全部獻出自己的道行來救那老婦,防止她魂飛魄散。

“你的護身符?”鐵寒鬆愕然看向凌御風,凌御風立即自懷中掏出用荷包裝盛的平安符,“不僅僅是菱兒的劍,她的東西,似乎都帶着靈力,我們一齊握着。”兩雙手緊緊握在一起,荷包發出的紅色光芒漸漸將兩人籠罩起來,似一團燃燒的火焰。

“是我爲大哥求的平安符。”菱兒臉上浮現笑意。

那道符的確有法力,只是,單憑那道符不足以打得那老婦差點魂飛魄散,老婦生前是神婆,已經有些道行了,否則也不會預知雙樹城的災禍。那個荷包上的血跡雖然已經幹黑,還是有着靈力的。

“有靈力的不只是那道符,那個荷包上有你的血。”

“哦?”靈兒怔了怔,是呀,自己第一次學女紅時,十指被針扎得血淋淋的,繡出來的卻沒有花形的一團糟,大哥不僅不怪自己,反而當寶貝似的貼身戴着。

“他非常疼愛你。”

菱兒眼中忽然有了淚,“所以,我一定要救大哥,就算犧牲自己也在所不惜。”

凌御風和鐵寒鬆漸漸消失在空氣中,那團密集的鬼影也漸漸消散。看來,凌御風和鐵寒鬆進城的經過已經至此爲止了。

“就是這裡了,至少,他們的被困在了這裡。”

那塊地面,是青磚鋪就的,堅硬而冰涼。

“就算你將他們的救出,不找到他們的靈魂,他們還是會死去的。”劍風的聲音依然陰寒,“或者,放棄好了!”

“爲什麼二哥他們沒有跟來?”菱兒看向四周,“不是有朱雀的朱雀紅環護身嗎?”

“他們被困在城外了。”

菱兒咬咬脣,“我們該怎麼把地面挖開呢?”

“我們?”

“當然是我們了。難不成劍風哥哥又要耍小孩脾氣?”菱兒敲着劍心,“菱兒沒心情陪劍風哥哥玩兒!”

“退後丈外!”或者,自己被封印的歲月的確太久了,純粹的邪惡,已經淡化了吧?

地面忽然開裂,在裂開的地洞中,凌御風和鐵寒鬆緊握着的手,一動不動,果然只有存在。

“姑娘居然又來了。”依然是那陰陰的聲音,劉神婆飄到了菱兒身邊,“怎麼?找到解除滿月之咒的辦法了?五位大神,似乎受了重傷而去,這滿月之咒似乎也還存在着!”

“怪不得劉神婆不曾傷我,想來被大哥的護身符傷得不輕吧?”菱兒心情不太好,瞪劉神婆一眼,“我的血可是有靈力的,你最好不要惹我!”

“你救他們的出去又能如何?”趙老大飄到劉神婆身邊,“他們的靈魂陷落在何處,我們也不知道!”

菱兒衝到地洞前將凌御風和鐵寒鬆的屍體搬出,“這城裡,除了蛇妖和那柄劍,還有更爲邪惡的力量存在,真正的滿月之咒,應該是這股力量所下。蛇妖不過是利用了一下這裡的陰氣來聚集羣魔。”

劉神婆一驚:“更爲邪惡的力量?比朝陽劍裡的魔帝,更爲強大嗎?如果真是那樣,恐怕就算五位大神沒有受傷,也未必解得了這滿月之咒!”

菱兒將凌御風和鐵寒鬆身上的泥土撣淨,“蛇妖所持的,真的是朝陽劍嗎?花紫燕將劍帶入城中殺戮,然後不知去向,那柄朝陽劍也隨她不知去向;鐵二哥撿拾了一柄劍,便人性頓失,那柄劍當真是失落的朝陽劍嗎?鐵二哥在哪裡?花紫燕在哪裡?大哥和鐵大哥的靈魂又陷落在哪裡?你們,居然一點兒也不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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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神婆和趙老大俱是面色一變,驚懼不安地看向菱兒。

菱兒深深吸口氣,看看天上的滿月,神情恢復了鎮定,“不論如何,我一定要救大哥!”

越來越多的鬼影聚集,卻都躲在劉神婆身後不知所措。

“在雙樹城被滅之前,這裡有什麼傳說沒有?我是指有關妖魔神怪一類的。”菱兒看向劉神婆,“身爲神婆,這個,你不會也不知道吧?”

劉神婆神色一黯,“已經一百年了,生前的許多事已經不記得了。”

菱兒衝到劉神婆面前,“你好好想想,幫我,也是在幫你們自己。”

劉神婆忽然神色一凜,“我依稀記得,城東的山腳下,有一個洞,深不見底,叫做鎮妖洞,聽前輩人傳說,那裡鎮壓着一個妖怪。”

菱兒直向城東奔去,劉神婆和趙老大緊隨其後,“一百年來,也未見那洞有何異常?”

城東的山下,妖氣漫天!

隨着一聲震天的吼聲,一個怪物自洞中奔出。那是一個龍頭虎身的怪物,見到菱兒,這怪獸雙目放光,張開巨口露出尖尖利齒,它張口一吸,企圖將菱兒整個吸入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