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女服務員笑了起來:“我也就是剛剛纔來這賓館打工不到兩個月的,只是這賓館裡的規定,實話說吧,我們賓館裡也有嚮導,只是一早就被人預約了,這節假日裡,忙都忙不過來,所以,賓館裡爲了方便廣大的個體遊客,特地推出來的一項服務。”
“原來只是紙上談兵!”朱笑東暗暗笑了笑,只得拿着地圖,約了楊薇、高原等人,幾個人自己去按圖索驥。
這家賓館,正是前山邊上,所以,朱笑東等人要上山去,其實也就只有一條路可走,就是直接開始爬天都峰,只是如此一來,有沒有機會去一睹北海散花塢的妙筆生花,就很難說了,畢竟黃山上的氣候變化很大,時晴時雨,反覆無常,何況,朱笑東的時間,也未必很是寬裕。
因爲從前山走的話,要走上七八公里,才能到比較精彩的景區,而且,體力也耗費相當大,所以高原提議,直接坐纜車。
朱笑東卻是笑了笑,說:“還是算了吧,你沒看見那一條長龍在等着,恐怕輪到我們的時候,什麼都錯過了。”
高原一拍腦門子,說道:“瞧我這眼睛,還真是長到腳底板上去了。”
一直抱着一隻茶杯不肯開口的高大壯,嘿嘿一笑,說,你不但眼睛長到腳板心裡去了,連腦子都給屎糊住了吧。
高原滿頭黑線,過了片刻,才訕訕的說道,說的也是,真要在纜車上弄點什麼事出來,我還真是招架不了。
既然不能坐纜車,就順着小道往上爬了。
一路上,紅男綠女,雙雙對對,來來往往,鶯聲燕語,倒也挺鬧熱。
再說一路走過兩邊千峰競秀,萬壑爭奇,巧石名潭,山高林密,飛瀑流泉,寺庵幽古,奇花異木,千峰疊翠,萬木蔥蘢,四季常青的蒼松翠竹隱現其中,溪水淙淙,平添了一派勃勃生機。
朱笑東等人一路上談笑而行,將近走了一半的路程,到了一個石頭平臺的地方,略事休息,見邊上有小販販賣拄杖竹棍之類登山用品,朱笑東掏錢,買了四根竹杖,人手一根,說有這玩意兒,省力許多。
高原笑了笑說,這點路,倒也用不着竹杖之類的,是不是覺得後面那幾個人不懷好意?
朱笑東微微一點頭,後面有四五個精壯的漢子,從一出門就跟在後面,不緊不慢的,相隔着三四十來米,跟着朱笑東他們步趨亦趨。
本來,這地方是公共場合,你慢慢欣賞美景,人家同樣也可以,又不是你傢俬人的地方,你走得慢人家走得慢,你走得快人家也走快點,也不算出奇的地方。
但是那幾個精壯的漢子,除了步趨亦趨之外,見到朱笑東等人回頭,便顯得有些躲閃,這就不得不讓人起了疑心。
高原是早就發現了的,只不過,高原是憑着自己的職業經驗,朱笑東能看穿,憑的,卻是那雙近乎妖異的眼睛而已。
高大壯“嘿嘿”一笑,也沒去看那幾個也停在後面二三十米處歇腳的大漢,說道:“朱老闆不錯啊,這都看得出來,還想到要拿傢伙。”
朱笑東笑了笑,說道:“看樣子,這幫人挺厲害,拿根竹杖在手,好過赤手空拳。”
高原瞟了一眼後面那幾個人,說:“那幾個人身上都藏着傢伙,不過,碰上我,哼哼……”朱笑東卻是勸到:“這六個人,有四把匕首,還有兩把砍刀,帶着武器,又一直跟着自己,還能不發現這幾個人沒安好心,那就是眼睛有點問題了。”
高原和高大壯兩人再次吃了一驚,連有幾把匕首,幾把砍刀都給看出來了?
“這幾個人,其中有三個當過兵,其餘三個,沒當過兵。但接受過特殊的訓練。”朱笑東繼續說道。
對於這些人的特徵,高原和高大壯兩人是早就看出來了的,只是沒想到朱笑東也看出來了,高原禁不住很是驚奇地問道:“小朱老闆,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朱笑東笑了笑說道:“這樣吧,高大哥,我要是能說出來,你們以後就不要叫我什麼老闆了,直接叫我小朱,或者兄弟,怎麼樣?”
高原沉默了半晌,點點頭,算是答應了下來。
朱笑東低着頭,也不去看那幾個人,說:“那三個當過兵的人,雖然刻意的隱藏它們本身的氣質,但是,當過兵的人都有一個習慣,他們在甩手走路的時候,一般都是儘量不讓手靠近腰間,那是因爲,以前他們腰間有配槍,要是靠得太近,手就會撞上槍支,現在他們雖然沒有了配槍,但是那個習慣卻是改不下來了,另外三個人,雖然接受過特殊訓練,卻沒當過兵,在一般人心裡,有種很尊崇軍人的心理,他們沒當過兵,卻又因爲跟着幾個當過兵的人在一起,心裡自然而然的,就有種攀比的行爲,無論是走路,還立定,幾乎是在從潛意識裡模仿那種軍人的姿勢和行爲,這看上去就有點怪怪的感覺了。”
高原笑忍不住啞然失笑,走路不碰配槍這習慣,還真讓朱笑東給說準了,稍微想想,自己跟高大壯兩個,都有這習慣,只是自己一直都沒注意,不以爲意而已,半晌,高原才笑着說:“不錯不錯,小朱老闆能有這份眼力,怪不得在短短几個月時間裡,就能做到別人一輩子都做不到的事。”
朱笑東呵呵一笑,他明白高原所說到底是一件什麼樣的事,但是對於先前答應要和朱笑東不再保持從屬稱呼的事,卻依舊隻字不提,看來,是從心底還有些抗拒。
朱笑東也不在乎,只是笑着說道:“兩位高大哥,要不,我們還是報警算了,和他們這幫亡命之徒幹起來,恐怕很麻煩。”
高大壯“切”了一聲,很是輕蔑的說:“就他們幾個,哼哼,小朱老闆你不會是懷疑我們的能力吧!”
朱笑東趕緊解釋:“當然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在想,就這樣跟他們就交上了手,會不會直接就把我們的實力給暴露出來了,這對我們以後的計劃,會不會有很大的影響。”
高原一怔,其實,他也在想,就這樣去跟那幾個人幹上一架,是不是很妥!直接把那幾個人幹倒,的確是爽快,但隨之而來的,肯定對方加大力度的攻擊,畢竟,這幾個人,肯定只是對方的試探工具,炮灰而已,真正扎手的貨色,絕對不會輕易出手的——這是一個普通人想當然的做法。
“小朱老闆,你打算怎麼辦?”高原問道。
朱笑東笑了笑:“他們要只是跟蹤,那就由得他們了,如果他們要動手,我們就報警,讓警方去纏住他們,我們豈不是省事了許多!”
高原淡淡的說道:“我卻不這樣認爲,軍人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只有最具威脅力、不斷地進攻,對手才摸不清我們的底細。”
楊薇買了些吃的過來,見三個男人笑逐顏開,忍不住問道:“什麼事啊?一個個這麼開心,撿了金元寶似的。”
高大壯笑着說:“還真的就是撿了塊金元寶,所以才這麼高興!”
“我纔不信!”楊薇吃吃的笑着說,一邊說,一邊把手裡的小吃、飲品分給三人,又開玩笑:“真要是撿了金元寶,可不能少了我那份啊!”
“楊小姐也會在乎一塊普普通通的金元寶?”高原有些詫異的笑道。
楊薇還沒搭話,突然臉上一涼,幾絲細細的雨滴飄落在臉上,楊薇仰頭看了看天空,忍不住說道:“真怪,剛剛還萬里晴空的,怎麼就突然下起雨來了呢?”
朱笑東拿出雨衣,替楊薇披上,笑了笑:“這地方的天氣,是出了名的怪異,下這點兒雨,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只是現在開始下雨了,你還要不要再遊一會兒?”
“可是,你想要去看那‘妙筆生花’的,難道你不想去了?”楊薇問。
“再好的景緻,把人給淋得生了病,那纔是大大的不划算!”朱笑東答道。
楊薇笑着說:“跟着你,那一天不是經風歷雨的,就這點毛毛雨,我還能怕了,別老把我當成那些花瓶子,正事要緊。”
其實,雨下得確實不大,就秋風裡夾雜了幾絲,只爲應“遍插茱萸少一人”那傷懷的景兒一般。
不過,這一刻,好些遊客,都撐開了傘或者是穿上了雨衣,山道上頓時花花綠綠的一路,如同不斷蠕動着的一條斑斕巨蟒。
也正在這一刻,先前那幾個跟蹤過來的人,也隱身進了一大羣打着雨傘,穿着雨衣的人羣裡,快速的朝朱笑東等人逼來。
朱笑東低呼一聲:“我們走……”然後扯了楊薇,快速的閃進剛剛路過的一羣人裡。
撐開的雨傘、穿上的雨衣,爲那幾個跟蹤者提供了絕佳的隱蔽掩護,但對朱笑東等人也與同樣的功效,再說,就算朱笑東身邊有着高原、高大壯兩個保鏢,但是在這樣遊客雲集的地方,一旦動起手來,難免會傷及到無辜,這卻是朱笑東以及高原都不想要的,所以,高原和高大壯兩人也是閃身混在遊客羣裡。
一路隨着人流,匆匆忙忙看了幾處摩崖題刻,幾處風景,這時,雲霧翻卷,夾雜絲絲細雨,漸漸將無數遊客淹進茫茫白霧之中,朱笑東等人頓時失去了那幫追蹤者的身影,看不清楚,絕對不表示就此沒了危險,相反,危險性反而大大的增加了。
朱笑東略想了想,帶着楊薇等人上了一條遊客稀少的小道,本來,朱笑東也就想着只要避開了那幫人,再想辦法回到賓館,就此取車走人,不給那幫人一點可乘之機,沒想到在這條小道上走着,煙霧迷濛之中,竟然不知不覺的走得都看不見其他遊客的人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