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笑東也很是難過,洪五跟這幾個人在一起雖然沒過幾天,但怎麼說也是胖子的徒弟,自己的師侄,也就算得上是自己的親人,朱笑東最傷感的的就是自己的親人遭遇不測。
“笑東、胖子……”楊薇一邊走,一邊說道:“你們別難過,這不是你們的錯……”
胖子厲聲說道:“我這徒兒,雖然沒跟我們幾天,但是他生性耿直,又重義氣,這世上,哪裡還能找得到這樣好的徒弟,我不難過,我不難過誰替他難過?”“到是東哥,明明就能夠把那幫王八蛋滅在那裡的,可是東哥他就不讓我發動機關,你們說東哥他這不是縱虎歸山,自留強敵麼,那混蛋,一旦出去,還有我們的好日子過麼。”
朱笑東沉沉的嘆了一口氣,有些事情,朱笑東不想去解釋,也沒辦法卻解釋,總之嚴錚的確是可惡,但是他能夠放過大家一馬,也算得上罪不至死,而且,就算該死,卻也無論如何不能死在自己這幾個人手裡。
這中間的道理,不用朱笑東多說,胖子都應該明白的,至於胖子所說縱虎歸山,自留強敵,出去之後不會讓衆人安生,也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反正,這世上有些事情,是誰也沒有辦法的。
樑三回頭問道:“你們說這個嚴錚,他到底是什麼來路,我不敢殺人,但是嚴錚這樣的人,我倒真想要殺他一個解解氣。”
楊薇也是嘆了一口氣,說:“嚴錚這個人,身份地位及高,高到一般的人不敢想象,簡單的說,它能夠在天子腳下指使人爲難我跟笑東兩個,而且在人證物證,證據確鑿的情況之下,他都會沒什麼事,憑着這一點,你就知道他的身份地位有多高了!”
樑三點點頭,說:“這個嚴錚,的確不是一般人家的子弟,小朱能夠採取忍讓退避,的確是一件明智之舉,要是換了我,早知道他有這樣的身份,恐怕都用不着嚇唬,我就得拜倒在他石榴裙下。”
“樑大個兒……”胖子沒好氣的說道:“你這用詞也太不巧當了,石榴裙,那是女人穿的,嚴錚那混蛋又不是女人,你拜倒在他什麼石榴裙下,你想開玩笑說笑話,也找個恰當一點的時機和詞語行不行,虧你還是個教書的,你倒在秋可儀的石榴裙下還差不多!”
幾個人嘮嘮叨叨,來到一處稍微寬敞一點的地方,胖子放下背上的洪五,喘了一口氣,才說道:“哥兒幾個,來幫個忙,把我這徒弟在這裡好好的安葬一下……”
搬來按照胖子的意思,得要把洪五帶出這個密如蛛網的地底通道之後,好好的找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隆隆重重的爲洪五風光大葬。
只是從那個堆滿珠寶的地方出來之後,幾個人就進入到有着無數岔道的通道里,都走了大半天,卻依舊沒走出個頭緒來,幾個人身上,除了揹着一大揹包的金銀財寶,還要輪流背上洪五,這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到了這裡,稍微寬敞一點兒,胖子也就只能把洪五先安葬了再說,再繼續帶着洪五,會把所有的人都給拖死的。
樑三、高原等人默默地用胖子從嚴錚那個保鏢那裡拿來的揹包裡上的兵工鏟,給洪五挖了一個墓坑,胖子對着洪五流了幾滴眼淚,然後嚎了幾聲“徒弟,師傅對不起你……”之類的傷感話語,當然也少不了痛罵金九、嚴錚之流。
搞得楊薇都忍不住上前陪着胖子落了不少的眼淚。
葬好洪五,幾個人索性就地休息進食,還別說,胖子從嚴錚那裡要來這個揹包,還真是要對了頭,裡面的食物就夠幾個人支撐三四天時間,雖然全部都是壓縮乾糧,但是比朱笑東他們餓着肚子可就強多了。
強光手電,以及不少的備用電池,足足可以堅持好幾天,而且,裡面還有一把手槍,兩個彈夾,五十發子彈,其他的小巧工具什麼的就更不用說了,野外探險的裝備,幾乎是應有盡有。
胖子一邊翻揹包,把所有的壓縮乾糧拿出來,每個人發一些,其餘的工具什麼的,也瓜分一盡,胖子把手槍、子彈留了下來。
高原等人在疑冢的時候,已經搶了幾把手槍,雖然沒有多少子彈,但是也再用不着了,所以胖子就毫不客氣的把手槍留爲己用。
出奇的是,朱笑東這一次,半句阻止胖子的話也沒說,甚至還要高原教胖子用槍。
胖子一邊收拾揹包,一邊好奇地問朱笑東:“怎麼回事,東哥這一次好像變了許多,嫂子,你發現沒有,東哥最近好像不是以前的東哥了。”
“什麼意思?”楊薇倒是沒覺得朱笑東變了多少,如果說朱笑東“變”了,也僅僅就是對胖子的要求變得鬆懈了一些,以前,無論何時何地,朱笑東都不大允許胖子私自攜帶古玩文物,現在朱笑東基本上不管,不管不說,還有支持胖子的意思。
另外,以前,朱笑東絕對禁止胖子接觸槍械之類的管制兇器,現在,朱笑東也絕對沒有了那個意思。
問朱笑東怎麼回事,朱笑東淡淡的說道,這個世上的事情,沒有什麼是一成不變的,其實往日,對胖子要求嚴格,朱笑東現在想起來還是有些後悔,想讓胖子跟他一樣,做個有本事的正經的人,但是現在朱笑東明白了,這不可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愛好和特長,要一個人刻意的去模仿另一個人,那並沒多少樂趣,而且大家都累。
現在,就讓胖子自由自在的,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想怎麼幹就怎麼幹,這樣,對胖子以後要走的路,纔是有最好的幫助。
胖子聽得大吃了一驚,連忙問朱笑東:“東哥,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你這話好像有種不祥的預感,你怎麼回事?東哥,我說要你就此幹掉嚴錚,那可只是圖一時之間嘴巴痛快,東哥你知道我這嘴沒把關的,什麼話都會說出來,你可不能計較。”
朱笑東淡淡的說道:“胖子,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我現在這麼做,是知道現在你面對任何事情,都已經能夠掌握分寸了,我要再管着你下去,你這一輩子,就只能活在我的陰影之下,這不是一件好事,你應該懂得獨立!獨立,你懂嗎?”
胖子無語,不過,胖子明顯聽出來朱笑東的語氣裡隱藏着一股痛,一股說不出來的痛!只是胖子猜不出來,朱笑東爲什麼會那麼痛!
再問朱笑東,朱笑東便不再言語,默默的吃完壓縮乾糧,再休息片刻,便催着大家起身。
到了這會兒,朱笑東他們早前準備的火把,早就用光了,連高原的激光筆的電池,都耗費得差不多了。
接下來,就只能依靠胖子從嚴錚那裡拿來的強光手電。
好在這些通道里,幾個人也沒遇上什麼機關,要不然黑燈瞎火的,絕對讓人夠受。
往前走了不到二十米,又是一個岔洞,這一路過來,這樣的岔洞,朱笑東等人怕不止遇上百十來個,都是一摸一樣的,在一間斗室裡,少說都有七八個岔洞,讓人眼花繚亂,辨無可辨,更別說找到出路。
在這種地方,朱笑東也已經沒有了辦法,方向指示什麼的,完全起步了作用,就算清楚地知道東南西北你說南走,一直走吧,出現一個斗室南面的牆壁上就有兩三個岔洞,誰知道走哪一條。
要是有機關陷阱什麼的,倒也好分辨,可是,這些岔道里,根本就沒什麼機關陷阱,或許,這些像蜘蛛網一般的地下通道,本身就是一個最大的機關陷阱。
在如此龐大的地向通道里,朱笑東一時之間也沒什麼好的其他辦法,也就只能把方向大略控制在往南走,然後順着通道一路走下去。
在乾糧耗盡的前一天,幾個人終於來到一處天然的洞穴之中。
這是高原上的地下水侵蝕而成的天然洞穴,洞中還有一條暗河,水流量不大,估計,這跟眼下的季節有關,現在外面天寒地凍,正值涸水月份,所以,暗河的水流量不可能有多大。
既然有水流,理所當然的就有了出路,幾個人很是興奮,將僅有的乾糧全部拿出來,大家美美的吃了一頓。
因爲有水,也就不用多去考慮食物的的問題,即使暗河,裡面也會生長一些魚、蝦什麼的,現在水流量不大,只要有魚蝦,就不難捕捉。
幾個人順水而下,間或遇上淺潭沙灘什麼的,也的確捕捉了不少半尺來長魚果腹充飢。
只是走了將近半天時間,幾個人卻遇上了困難。
這一股小小的河流,竟然垂直落下,那高度,只怕不低於五十來米,而且,裡面的水,在胖子的手電強光照射下,藍幽幽的,看不見底。
而其他的地方,也再看不到有什麼出路,如此一來,這條路,幾乎可以說已經斷絕了。
只是看看那藍幽幽的水,阿蘇妮跟樑三兩人就打了個寒噤,尤其是樑三,這傢伙絕對是個旱鴨子,而阿蘇妮比樑三也好不到哪裡去。
幾個人猶豫着要不要回過頭去,往上游走,去找出路,然而阿蘇妮說,在高原上,極少有通過洞口直接進入到地下的河流,形成伏流多半是滲水、地下水匯合而成,也就是說,上游,多半是一些不大流水孔洞形成,不會有較大的洞穴。
這一點,朱笑東也知道,上次在樑三他們那個天坑裡,也是一樣,越往上游走,那洞口越小,到最後,僅僅只能容納一個人爬着出來的小洞。
所以,阿蘇妮說往上游走未必會有真正的出路這話,朱笑東絕對相信。
可是既然如此,接下來幾個人又該怎麼辦?
現在往回頭走,再回到那條通道里,從堆放財寶的那裡出去,基本上就用不着去想,這一路過來,大家都不知道已經走了幾天,所有的乾糧都已經吃了個一乾二淨,能照明的手電,備用電池也已經沒剩下幾塊了,回去,不用說都是死路一條。
可是,要繼續下到這口潭裡,能不能活,沒人知道,另外,要下潭,毫無疑問的,所有的沉重的揹包都的丟棄!
這可是幾個人背了好幾天,走了無數里路,扔什麼都沒捨得扔的,叫幾個人如何捨得就此扔掉。
這幾個人當中,高原、蕭勁、朱笑東、楊薇都贊成丟棄一切輜重,跳下潭去博它一把,反正是一個“死”,怎麼死不是死!也沒什麼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