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葉子,也真跟掉到錢眼裡去了似的,什麼都要錢,什麼錢都敢賺,賺什麼錢他都是獅子大開口。
這裡是高原,居民用水,完全都是自己打井,用壓水泵自己壓,本來也有電動抽水機的,葉子不讓用電,說這高原上的地下水金貴,給狗狗洗個澡,差不多要浪費一半多,用手壓,節約用水,實際上,是葉子特別心痛那電費。
這個葉子!
楊薇一邊給藏獒洗澡,又問:“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現在很是困難……”朱笑東答道:“嚴錚倒是很想跟着我們一塊兒去,但是估計他那些手下不肯,到時候多半會出亂子。”
楊薇望着朱笑東說道:“笑東,這嚴錚不是好東西,可是你這樣下去,什麼時候纔是個頭啊!”
朱笑東笑了笑:“如果不出我所料,這樣的日子,應該不會太久,關鍵是小衛那邊,不知道他能夠分出多大的精力,來照顧我們這邊。”
楊薇搖了搖頭,很是擔心的嘆了一口氣:“都這麼長時間了,小衛那邊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上心,說實話,我們可是在鋼絲上在跳舞啊,一個不好,那可就是會粉身碎骨的。”
“對了,笑東,你說那娃娃臉和陽哥,會不會是小衛的人……”
朱笑東繼續搖了搖頭:“不像……”
楊薇也覺得陽哥跟娃娃臉不像小衛那邊的人,楊薇轉換了一個話題:“你說這狗狗怎麼回事,怎麼會兩條腿那麼一搭,直接就把人嚇暈過去?”
朱笑東擡頭看了看在院子裡晾被子衣物的葉子,悄悄向楊薇使了個眼色,然後才低聲說道:“這狗狗太不一般了,我估計這是一條真正的鬼獒,百年難得一見啊!嘿嘿,給兩百萬,那丫頭,竟然只要一百五十萬,要是我,別人給我一千萬,我也不會買!這鬼獒,能耐大着呢!你以後就有機會看到它真真的本領。”
楊薇吃吃的笑道:“這麼說,你又撿了一個大漏?”
“話不能這麼說……”朱笑東黑黑的笑着說道:“只能說,我們運氣好,交到一個比人更忠誠的朋友,關鍵時刻可以救命的朋友。”
一說到朋友,楊薇又想起了胖子、王曉娟、虎子……他們幾個人,不知道他們幾個人現在怎麼樣了?
提起胖子,朱笑東也是不住的嘆氣。
那傢伙,這麼久沒消息,還真是讓人牽掛。
這一次的事情,朱笑東是真心不想讓胖子前來攪合,畢竟,牽扯上嚴錚,絕對不是一件好事,很有可能就像楊薇說的那樣,弄不好會粉身碎骨。
不過到了眼下這個情況,朱笑東也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把唯一的希望,寄託在衛家,小衛的身上,朱笑東其實覺得很是悲哀,想以前,沒跟小衛扯上關係的時候,那是何等的逍遙自在。
可是眼下,那種日子一去不復返,無論做什麼事情都必須左右顧慮着,一着不慎,不光只是朱笑東、楊薇,連胖子他們都無法倖免。
見朱笑東長吁短嘆,楊薇也是嘆了一口氣,常言說得好夫妻一體,好在楊薇嫺淑,在很多事情上,很多時候都一力支持朱笑東,讓朱笑東完全沒有後顧之憂,也絕不成爲朱笑東的拖累,這一點,讓朱笑東多少感到一些欣慰。
出發的日子,原本定在第三天早上,可是看天氣預報說,一個星期之後,將會有一場爲時不短的大範圍暴風雪,而且,都已經發布了警報,要廣大羣衆做好防災準備,這就讓朱笑東十分憂心。
一旦錯過機會,在這裡長期呆下去,必定夜長夢多,到時候自己的處境,也未必會好到哪裡去,直接按計劃出發吧,要是遇到暴風雪那又該怎麼辦?
這喜馬拉雅山的風雪,可不是鬧着玩的。
思來想去,朱笑東決定賭它一把,提前出發,反正這高原上的天都是捉摸不定的,暴風暴雪,說來就來,與其被嚴錚的人折騰而死,還不如死在暴風雪裡痛快。
如此,朱笑東決定,第二天一早,就出發,把這事跟金九一說,金九倒是巴不得,不管怎麼樣,就算遇上暴風雪走不出來,也可以拉上嚴錚墊背。
葉老頭子卻有些猶豫,葉老頭子爲的只是去看看能不能找倒一點兒子的蹤跡,順便發點小財,真要拿自己的命去拼,葉老頭子還是有點捨不得,葉子還年輕,葉老頭還想多照顧這葉子幾年。
洛桑那邊倒沒什麼好說的,早一點遲一點,他都無所謂,聽朱笑東說明天一早要出發,洛桑倒是立刻就去準備進山的用具。
整個一個下午,幾乎所有的人都忙碌開了,採辦進山的用具、食物、醫藥等等。
嚴錚這傢伙,這個時候居然很是主動起來,除了絕不去跟小貝他們三個人接觸,而且,還主動幫朱笑東等人搬運物資。
不過,嚴錚的那一份裝備物資,倒又是讓朱笑東掏了不少的錢。
小貝他們三個人也是搞得熱火朝天,雖然既沒跟朱笑東說要一塊兒去找香巴拉,也不知道要去哪裡,但是裝備也沒少買。
這幾夥人裡,唯一沒見動靜的,就只有那個陽哥、娃娃臉。
葉老頭子爲這兩人準備了一間免費的房間,兩個人一進到房間裡,就再也沒出來,估計不是在睡大覺,就是在搞什麼秘密活動。
朱笑東等人也懶得去管,管他幹什麼,只要不直接做出對自己不利的事情,別人幹什麼,朱笑東都不會去管,也管不了,包括明知道小貝他們那邊三個人極有可能會尾隨着自己,去找香巴拉,朱笑東也沒辦法。
畢竟這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路是天下人的路,誰都能走,可以去走。
第二天一早,朱笑東、楊薇、洛桑、金九、宋老大、葉老頭子、嚴錚,外帶還有那隻藏獒,就一路朝着喜馬拉雅山脈進發。
不過,朱笑東發現,跟在後面的第一撥人,居然並不是小貝他們那三個,而是韋八爺一夥人,韋八爺那夥人也有六七個,而且行進速度極快,離朱笑東等人僅僅只相隔百十來米,而朱笑東預想中的小貝他們那一夥三個人,卻是一點蹤影也沒看到。
楊薇還覺得很僥倖,畢竟小貝他們那一夥,人數雖然只有三個,但是對自己這一行人來說,威脅可算是最大的了。
韋八爺以及他的那些手下,昨天在店裡就露出來過身手,朱笑東等人心裡有底,韋八爺的人身手不算強,對朱笑東等人構不成多大的威脅。
反倒是小貝他們這三個人,因爲沒動過手,朱笑東等人不知道他們的底細,這就彷彿一根利箭,搭在弦上瞄準着朱笑東。
箭在弦上,將發未發,這個時候的威脅,纔是最大的。
另外,朱笑東等人也沒發現那個神秘的陽哥以及娃娃臉,也不知道這兩個人真的只是碰巧還是隱藏得更深。
反正這一開始上路,朱笑東的鼻子裡就嗅出來一股火藥的味道,隨時隨地都有可能爆發開來的味道。
出了小鎮,一路向西,也沒按照什麼路來走,喜馬拉雅山脈腳下這一帶,很是荒涼,到處都是褐黃一片,基本上也不需要什麼路。
那隻藏獒跟在楊薇身邊,時兒前面跑上一段,像是在探路,時而往後落上一段,像是在爲朱笑東等人警戒一樣。
楊薇遠遠地看着那些雪山上一片白茫茫的,而在雪線以下卻又是一片褐黃,覺得這樣的景色很是壯麗,一邊走,一邊看着,倒很是讓人心曠神怡。
這讓葉老頭子很是有些吃驚,這裡海拔已經高過了四千米,一般低海拔的地方的人,到這兒來,差不多手足痠軟,連氣都喘不勻,可是楊薇這樣一個女孩子,揹着幾十斤重的裝備,居然還跟沒事的人一樣,瀟瀟灑灑的,觀風望景。
朱笑東笑着解釋說,自己就是個勞苦的命,楊薇自從嫁給了他,整日介裡都是跟着朱笑東東奔西跑,來這高原上,也不是第一次了,所以,能撐得住。
再往前走,前面出現了兩條道路,一條是旅遊路線,每年夏秋之際,有不少的登山愛好者,滑雪愛好者,登上附近的雪山,然後滑雪下來;另一條路是進入到喜馬拉雅山脈腹地的路,比較艱險,而且極少有人走過。
朱笑東自然是選擇進入喜馬拉牙山腹地的路徑,一路上雖然艱險,但也走得順利。
中午,吃過了午飯之後,朱笑東再一次改變了道路,棄了進入到喜馬拉雅山脈腹地這條本來就已經很艱險的道路,上了另一條几乎只能用“獸道”來形容的小路。
所謂獸道,就是野獸走的路,此時已經是深冬季節,很少還有野獸在上面行走,不過以前洛桑跟一個來採藏藥的人來過這一帶,走過這條獸道,隨意還算是熟悉。
運氣好的話,還能逮到一些羚羊、山羊之類的野獸。
不過,現在是深冬季節,出來活動的野獸,幾乎看不到影子。
葉老頭子和金九兩個人雖然年紀大了一些,但是兩個人都是會功夫的人,腿腳很是利索,洛桑、宋老大、朱笑東、楊薇等人就更不用說了,走得很是輕鬆,只是苦了嚴錚一個人。
這傢伙平日裡養尊處優,頤指氣使,連揹包都極少有背過,現在揹着幾十斤重的揹包,還要一步不拉的跟着朱笑東等人,實在是有些吃力。
從獸道的山崖下來,進入到一條幽深的溪谷。
這條溪谷,說是幽深,只是相對於兩邊高絕山壁而言,絕對不是楊薇等人在南方山地裡見到的那種鬱鬱蔥蔥,森林覆蓋的那種幽深。
相反,這片山谷裡,除了礫石塊、碎冰塊就是冰冷的巖壁,不但讓人覺得不沒有那種曲徑通幽的幽深,反而有種幽暗、森冷,沉沉死氣。
在溪谷裡找了個稍微寬敞而又避風的岩石後面,朱笑東讓大家先休息一下,吃點東西再走,簡單的休息了半個小時,直到看見後面的韋八爺的幾個人,朱笑東這才催促大家起身趕路。
接下來,朱笑東等人循着溪谷,往上游走,越走,由於地勢漸高,兩邊石壁上便能漸漸看到冰柱。
而且,冰柱愈來愈大,越來越多,到最後好多地方的冰柱都連成一塊兒,形成了一幅幕布一般的冰瀑。
楊薇身在京城,也不是沒見過冰凌,哈爾濱的冰雕藝術,更是見過不計其數,只是這樣壯麗的冰凌冰瀑,楊薇卻是第一會見到,欣賞之餘,忍不住有些激動得想要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