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病,你不用管他。我的豬蹄呢。”凰生沒說話,沐崖白他一眼,隔着柱子開始翻阿漢帶回來的袋子。
“凰護衛,我剛剛看到林總管四處找您呢。”阿漢繼續跟凰生說道。
凰生挑眉等着他的下文。
“好像是邊關來加急文件了。”
“哐——”沐崖手裡的豬蹄靜靜的躺在地上。
凰生出了牢房,沒了蹤影。
“邊關怎麼了?”沐崖緊張的看着阿漢。
“現在還不太清楚,皇上走的時候讓凰護衛監國,現在得等凰護衛看過信了才知道出什麼事兒了。”
“去聽消息!”已經來不及去細想爲什麼讓夏縱渠也在,還能告急,沐崖焦急的衝阿漢吼道。
“好。”阿漢匆匆把手裡的東西擱那邊的桌上了,跑了出去。
聽到沉悶的關門聲,沐崖臉上的慌張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嗜血的笑容。
她一直都記着閻王的話。
這世上最疼的是心。
肢體上的疼痛都不夠,她要讓龍錦自己將自己恨透。
縱然他如今後悔了又怎樣?
他回不去的。
不知過了多久,阿漢匆匆跑了回來,氣都沒喘勻,便開始跟沐崖轉達,
“凰護衛說邊關告急,皇上帶去的十萬精兵已經摺了不少了。”
“皇上怎麼樣?”
阿漢搖搖頭,“皇上沒事。”
“凰生怎麼辦?”
“凰護衛派援軍了。”
“他帶兵嗎?”
“凰護衛不會帶兵的,什麼戰況他都不會上戰場,況且凰護衛還要監國。”阿漢氣兒已經喘勻了,直起了腰。
沐崖在阿漢的瞳孔中看了一眼自己的臉,抓起弓鑽出了牢房。
阿漢被沐崖撞得有些失了神,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看不到她的身影了。
沐崖匆匆的飛躍在皇宮的高牆間,卻迷了路。
“凰生在哪?”焦急的立在宮牆上時,看見近處有個人影,沐崖模糊的記起他是龍錦的貼身太監,立刻跳到了他的面前。
“啊呀媽呀,嚇死咱家了!”林盛嚇得後退了一步,捂住心口道。
“凰生在哪?”沐崖又重複了一遍。
“崖貴妃?你不是……”看清沐崖後,林盛頗爲驚訝。
“我再問一遍,凰生在哪?”沐崖一把掐住了林盛的脖子,林盛後面的話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在……”林盛說不出,費力的指了一個方向。
沐崖丟下他,朝林盛指的方向跑去。
“咳咳……差點被掐死……”林盛坐在地上,心有餘悸的揉着脖子。
“凰生!”到了林盛的方向,沐崖沒看到凰生,只得大聲喊道。
“這了。”沒一會兒,凰生就輕飄飄的落在了她的面前。
“皇上在哪裡?”
“你越獄了?不出我的意料。你要去?”
沐崖頗爲急切的點了點頭。
“你去做什麼?這般信不過主上?”
“這種時候我必須在他身邊。”
“皇后娘娘隨主上一起出徵的。”
沐崖的臉上沒有任何波動,眸子裡除了焦急別無其它。
“在哪?”
凰生看了她一會兒,嘆了一口氣,“皇宮門口我已經準備了一小隊人馬,你換身衣服再走吧。”
“謝謝。”沐崖點了點頭,跑向北寒殿。
北寒殿一如既往,好像她還在那裡,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皇諾兮推開房門,屋子裡的一切都沒有動過,她隨便挑了套衣服換上,便急急的跑向宮門口。
“你怎麼……連衣服都不會穿……”凰生遠遠的看見她跑過來,嫌棄的說道。
沐崖急忙低頭。
上面沒露,下面沒露。
還沒待她開口罵他,凰生先道,“真是沒想到,原來你看起來無所不能,竟然不會穿衣服。”
說完竟然伸手環住了沐崖的腰。
沐崖準備好的話生生被嚥了回去。
“你還是要去嗎?你還說你不是沐崖。”凰生的聲音只有他們兩個能夠聽清。
沐崖沒有開口。
“好了。走吧。”凰生把腰帶給她繫了一個花結,道。
沐崖一擡頭瞥見太陽已經有些西斜,突然有些慌亂,焦急的躍上了一匹馬。
“走了。”
凰生點了下頭,看見她帶着人數不多的兵馬絕塵而去。
那白色身影太過跳躍,越看越舒服,怔了幾秒,凰生突然輕功一展,踏過幾匹馬,坐在了沐崖的身後。
“你要去?”沐崖有些驚訝。
“倒不是。”凰生搖了搖頭。
“有事?”
“嗯……”凰生摸了摸下巴,沉吟一會道,“只是想知道你究竟要去做什麼?”
沐崖沒有猶豫,聲音認真到凰生微微皺起了眉頭,
“陪他生,陪他死———”
凰生的表情很是耐人尋昧的下了馬,他好似在自然自語,“這世上能做到這樣的人……只有沐崖。”
凰生後來在宮門口站了很久,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也沒人敢問。
沐崖日夜兼程的在趕路。她越來越佩服自己,如今她感覺自己臉上的面具,已經成熟了。
她演起從前該有的緊張,沒有人能看出一絲破綻。
第二日晚上的時候,有士兵追了上來,“崖妃娘娘,歇會吧,馬都受不了了。”
“還要多久。”沐崖凝望着前方漆黑的路。其實她是知道路的,歸龍國的每一個土地上都有她曾經浴血奮戰的身影,她怎麼可能不知道?
但是她一直不承認她是沐崖,她就不記得路。
“一日。”
“停。”到了一條小河邊,沐崖拽住了馬。
“籲……”士兵的聲音夾雜些喜悅。
“讓馬歇會,繼續趕路。”沐崖下了馬。
士兵面面相覷,臉上有些怨氣。
“崖妃娘娘,在這裡趕下去就死人了。”終於有士兵忍不住了,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