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調虎離山時 脫胎換骨中

東方升起了魚肚白,胡瀟瀟和狼天嘯早早地來到太清山頂峰,只見眼前雲霧繚繞,耳邊仙樂飄飄,好一處人間仙境。

狼天嘯對胡瀟瀟說:“瀟瀟,你先找一處藏身之地,等我將那仙子引開,你再乘機進入池中。”

瀟瀟說:“大哥小心!”

狼天嘯不緊不慢向前走去,眼前有一座巨石,他飛到巨石上空,只見巨石中間有個水池,池水上方仙氣繚繞。池中有顆睡蓮,一枝花骨朵含苞欲放,嬌豔無比。

一輪紅日從東方噴薄而出,柔和的陽光照射在花骨朵上,花瓣一瓣一瓣綻放開來,一股白煙從花中涌出。待白煙散去,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子飄然飛到石階上。此女面容清瘦,美豔無比,正是看守神池的白璧仙子。

白璧仙子伸個懶腰,深吸一口氣,然後踏着仙樂,翩翩起舞。體態輕盈,舞姿優美,人間無人能及。

狼妖在上空看了片刻,緩緩降落在石階上,他伸出雙手輕輕鼓掌。

白璧仙子吃了一驚,她停下舞步,只見一個美男正面含微笑,用欣賞的目光看着自己。她定睛一看,原來是隻狼妖,警惕心頓起,同時心中也有些惱怒,自己在此看守太清池上百年,由於太清上人的威名,從來沒有妖魔敢打神水的主意。今天也怪自己一時疏忽,竟然沒有發現,如果對方乘自己不備,猛然痛下毒手,後果不堪設想。

她冷冷地說道:“原來是隻狼妖!你來這幹什麼?”

狼天嘯彬彬有禮地說道:“仙子莫惱!在下狼天嘯,前些日子遇見太清上人,和他老人家相約今日在此相會,在下是來赴約的。”

白璧仙子心中疑惑,她冷笑着說:“上人云遊在外已有百年,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來。你說是應約而來,有何憑證?”

狼天嘯微微一笑,說:“當然有憑證!”突然他一擡頭,用手向遠處天空一指,“你看,那不是上人他老人家回來了嗎!”

白璧仙子一回頭,向遠處望去。

狼天嘯心想:“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他一翻手,取出一個空瓶,瓶口向下,猛然一吸,一瓶神水吸入瓶中,他飛快地蓋上瓶蓋,飛身離去。

白璧仙子何時受過這等戲弄,又見他眨眼間偷了神水就要逃跑,她怒從心頭起,嬌喝一聲:“大膽賊子,快還我神水!”說罷,一翻手,現出一把寶劍,飛身就去追趕狼天嘯。

狼天嘯頭也不回,徑直向萬妖山飛去,白璧仙子緊追不捨。

看看兩人走遠了,躲在遠處的胡瀟瀟欣喜萬分,她飛身向前,一頭扎進池中。一股清涼之氣浸入骨髓,她頓時感到神清氣爽,心曠神愉。

瀟瀟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撲通”一聲,又有一人進入池中。瀟瀟心中惱怒,不禁大罵:“你到是會鑽空子,快給我滾,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來人正是車如玉,她嘻嘻一笑,諷刺道:“小狐妖,你也是偷用人家的神水,我只是順便沾些便宜,咱們可是彼此彼此!”

瀟瀟見自己的老底被人揭穿,怒道:“誰是小狐妖,我可是有名有姓的,我叫胡瀟瀟。”

她看清了車如玉的面容後先是一驚,隨後也嘲笑說:“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黑魔山的那位。你瞞得過那書生可瞞不過我!你不僅偷用神水,還偷了別人的身體,真是令人欽佩啊!”

車如玉心中惱怒,兩人劍拔弩張,都憤憤地望着對方,就要大打出手。突然,兩人的臉上都現出痛苦之色。剛纔還覺得這水浸入骨中舒服異常,可轉眼間就覺得有如無數蟲蟻爬在身上,渾身奇癢無比。

兩人也顧不上動手了,趕緊定了定心神,專心抵禦這脫胎換骨之痛。

第一日,身上奇癢難耐,兩人咬牙堅持。好不容易捱過一天,早已衣衫不整,狼狽不堪。

第二日,兩人感覺附在身上的蟲蟻,已經開始深入肌膚,慢慢吞噬着血肉。胡瀟瀟索性脫去衣服,伸出鋒利的手指在身上抓個皮開肉綻,鮮血直流。如玉也抱着自己的胳膊、大腿咬個不停。

第三日,猶如萬把鋼刀颳着自己的骨頭,兩人在水中慘叫連連,痛苦至極,生不如死。

第四日,兩人忽然覺得頭痛欲裂,自己的元神彷彿要強行掙脫肉體的束縛,腦袋好像瞬間膨脹了數倍。胡瀟瀟和車如玉雙手抱頭,一會兒深入水底,一會兒猛然鑽出水面,恨不得一頭撞在石壁上,不如一死來得痛快。

第五日,兩人早已筋疲力盡,眼前出現幻覺,似乎一下墜入萬丈深淵,一羣惡鬼蜂擁而至,張開血盆大口,撕咬着她們的肉體,嚼着她們的骨頭。可是誰也動彈不得,像一隻被縛的羔羊任人宰割。眼睜睜看着惡鬼吃完了自己的骨肉,只剩下靈魂在水中盪漾。

突然眼前一片光明,一扇光門打開,一個柔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苦海無邊,一切塵世情緣都只不過是過往雲煙,何必貪戀?不如隨我去極樂世界,逍遙自在。沒有痛苦,沒有煩惱……來吧,快過來吧……”

這聲音充滿了誘惑,像磁石一樣吸引着兩人。好在兩人意志力夠強大,就在元神剛要飄出體外的一瞬間,突然醒悟,她們同時睜開雙眼,一切煙消雲散。

總算熬過了最艱難的一日。

第六日,身上的傷痕開始慢慢癒合,一切痛苦的感覺也慢慢散去。胡瀟瀟和車如玉感到身心一陣輕鬆,體力也慢慢地恢復。

第七日,一股股清純的靈氣像潮水一樣涌入體內。兩個人躺在水中盡情享受着這種美妙的感覺。

就在胡瀟瀟和車如玉經歷生死考驗的七日裡,那狼天嘯也並不輕鬆,他也在苦苦支撐着。

狼天嘯將白璧仙子引到萬妖山,攝於太清上人的威名,他可不敢對白璧仙子痛下殺手,抱着能拖一天是一天的態度,他和白璧仙子玩起了捉迷藏。可是又不能將她甩得太遠,只能保持若即若離的距離。有幾次險些被白璧仙子抓個正着。

可是老是這樣躲來躲去也不是辦法,萬一白璧仙子醒悟過來,跑了回去,可就前功盡棄了。於是他跑一會兒就回轉身來和白璧仙子苦鬥一番,打完了再跑。

白璧仙子終於因爲惱怒而失去了理智,她發誓一定要將狼天嘯捉住,碎屍萬段。爲了一瓶神水忘了一池神水,真是丟了西瓜去撿芝麻。

到了第七日,狼天嘯心中大喜,只要捱過今日,就可大功告成了。他停下腳步,望着白璧仙子,說:“今天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何真功夫,我們就痛痛快快打一場。”

白璧仙子早已不耐煩,她也不答話,揮劍就刺。兩人你來我往,從地下打到天上,又從天上打到地上。

兩個人足足打了幾百個回合,狼天嘯一時疏忽,露出破綻,白璧仙子看得真切,一道劍光刺穿狼天嘯的肩膀,頓時一股鮮血噴出。

狼天嘯一咬牙,一甩手,將瓶子用力扔出,白璧仙子慌忙飛身去接。乘這空當,狼天嘯轉身落荒而逃。

等白璧仙子接住了瓶子,再看那狼天嘯早已逃得無影無蹤。

“算你跑得快,下次遇見你非把你斬爲兩截不可!”她恨恨地說道。然後一轉身向回飛去。

等她回到太清山上,眼前的景象讓她又惱又恨,池子裡兩個女人正悠然自得躺在裡面。她頓時明白了,自己中了別人的調虎離山之計。

她大喝一聲:“好個賊子,竟然用這麼卑鄙的手段盜用神水!”說罷,揮劍就劈。

車如玉和胡瀟瀟連忙一閃,飛出池外。

胡瀟瀟穿好衣服,嘻嘻笑着,嘲弄說:“來的正好,不早不晚,洗了個澡真是舒服。你在這看着吧,我要回家睡覺了。”

白璧仙子哪裡肯放,一劍刺向胡瀟瀟。

車如玉在旁邊也打個哈哈說:“你們在這玩吧,我媽媽喊我回家吃飯了!”

白璧仙子大怒:“一個也別想走!”說着,雙手一分,單劍變雙劍,接着她一掐劍訣,兩把飛劍分別向胡瀟瀟、車如玉的胸前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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