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宮女太監聽到喊聲,呼啦跪倒一片。打門外進來一人,身穿龍袍,五十多歲,鬚髮半白,老態龍鍾。他也不看衆人,徑直朝公主走去。公主一見,欣喜萬分,她站起身,摟住皇帝的脖子,叫了一聲:“父皇!”
老皇帝見公主已經安然無恙,心中也高興,說道:“這幾天可真是愁煞朕了,現在沒事就好!”
他坐在牀邊,拿眼掃了下夏自在等人,問道:“哪位是神醫?”
夏自在連忙跪倒在地,回道:“草民夏自在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衛不平頓首行禮,胡瀟瀟和白璧哪懂什麼宮裡的規矩,只是彎了彎腰,算是見禮了。
皇帝心情好,也不計較,他笑着說:“免禮,平身!你們治好了公主的怪病,理當重賞。賜金一千,綢緞百匹!下去領賞去吧!”
那衛不平聽說賜金一千,感動得差點流下眼淚。一千金啊,這夠我騙多少年才能騙這麼多錢啊。
他正要跪倒謝恩,夏自在卻說話了:“啓稟萬歲,草民等治病救人,實在是隻想爲皇上分憂,無需賞賜,現在公主已經無恙,草民等就此告退!”
皇帝很詫異,這天底下還有不要賞賜的人,莫非是嫌少?他問道:“不要金銀,那你是想升官嘍?”
“草民乃是一介書生,以讀書爲樂,不求升官!”
“那你想要什麼?”
“草民無所求!”
嘿!還有這樣的人!上至文武百官,下到黎民百姓哪個不想從皇帝這討點好處。皇帝第一次聽說還有不求賞賜的笨蛋,一時還真有點犯難。
衛不平心裡那叫一個氣,心想這小子腦子被驢踢了吧,白放着便宜不佔,裝什麼清高啊,那可是一千金啊,不是糞土!
衛不平急的直搓手,皇上心中也急。這位皇帝有十幾個皇子,公主只有一個,因此百般疼愛。現在夏自在治好了公主的病,就等於救了皇帝半條命。一個堅決要賞賜,一個堅決不受。這老皇帝也是個賤骨頭,別人越是不要,他越是想給。
皇帝還沒有想辦而辦不成的事,他想了想,說道:“錢財都是身外之物,不要也罷。只是這賞賜必須有,若不然傳出去有失我皇家風範。朕就下旨,不論你們犯什麼死罪,全都免死一次,如何?”
夏自在一聽,心中暗想:“這個倒是可以接受,正好胡瀟瀟殺了縣令的事可以抵罪了。”他跪倒謝恩。
老皇帝總算舒了口氣,他見夏自在器宇不凡,又是個讀書人,於是和夏自在閒聊起來。
夏自在本來就滿腹經綸,在皇帝面前一改往日少言寡語的樣子,高談闊論,聽得衛不平有些發呆。他想:“這小子怎麼比我還能吹呀!”
老皇帝聽夏自在談吐不俗,很有見地,不禁頻頻點頭。聊了一會,他覺得有些疲倦了,站起身說道:“朕還有些事要處理,你等以後可以自由出入宮中,爲朕排憂解悶。”
衛不平見皇帝要走,一分錢沒賺到手,光要個免死有個屁用,就算沒人殺你也會餓死。這賺錢的事還得自己出面,他趕緊說道:“萬歲!貧道有個不情之請!”
“哦?道長說來無妨!”
“公主的怪病乃是妖物作祟,貧道想請萬歲恩准,在宮中做法驅妖除怪,好保宮裡平安!”
老皇帝點點頭:“道長言之有理。以前國師在此,宮中並無妖物,前些日子國師外出辦事,沒想到讓妖物鑽了空子。道長儘管做法!”他又吩咐道“來人,賜金五百!希望道長不要推辭!”
衛不平想,我求之不得呢,還推什麼辭啊!他趕緊謝恩。老皇帝這才滿意地回宮去了。
送走了皇帝,賺到錢的衛不平哪還有心思做法,胡亂貼幾張符應付了事,只想着趕緊領了金子好出去喝酒吃肉。
那些宮女圍住他討要符,忙活了一陣子,才領了賞金拜別公主出宮。
出了宮門,衛不平走起路來都覺得輕飄飄的。
胡瀟瀟說道:“忙活了半天肚子也餓了,我們還去吃羊肉吧,那家的羊肉真的不錯!”
衛不平哼哼道:“現在我有錢了,誰還去那路邊的攤子吃東西,有失身份!我請你們去吃頓好的。”
胡瀟瀟不樂意了,她說:“什麼叫你有錢了,這些金子可是姓夏的掙來的,沒有他你能掙來那麼多金子?”
衛不平一聽就惱了:“別提這茬子事,一提我就來火!你們又不是沒瞧見他剛纔那樣,給什麼都不要,真是個呆子!”
夏自在笑笑說:“兄長只看見眼前的金子,卻看不見長遠的利益。”
“是嗎?這麼說我倒是有點鼠目寸光了!你有什麼長遠利益啊?”
“你知道欲擒故縱嗎?如果我們剛纔領了賞金回去了,老皇帝覺得互不相欠了,這筆交易也就到此結束了,又怎麼會准許我們可以自由出入宮內!我們來的目的可不是爲了金子,是爲了如玉!不能進入宮內又怎麼能探聽到如玉的消息?”
衛不平一想也對,說道:“爲兄一時貪財,倒把大事給忘了,看來還是賢弟考慮周到!今天再進宮是不可能了,明天我們再想辦法找個藉口進宮去打聽打聽!”
大夥兒找了家酒樓,山珍海味擺了一大桌。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白璧問夏自在道:“你有沒有發現那個老皇帝有什麼不妥之處?才說了幾句話就已經困頓不堪。”
夏自在放下筷子說:“我也正想說呢,我看那皇帝臉上有一團死氣,仔細看他五臟六腑,已經衰竭,怕是迴天無術了!”
胡瀟瀟大驚:“他要是死了那如玉可怎麼辦?”
衛不平說道:“他死了幹我們屁事!死了更好,正好帶如玉離開,還能便宜了他?總之我們要抓緊時間行事了,要趕在老皇帝佔有如玉之前找到如玉,這事就交給瀟瀟姐姐辦吧,今夜就去夜探皇宮,免得夜長夢多!”
夏自在有些躊躇:“瀟瀟雖爲狐妖,可是本領一般,誰知道這宮裡有沒有什麼厲害角色!萬一有個閃失如何是好?”
衛不平道:“賢弟多慮了,如果有厲害角色,那公主的病還能無人醫治?皇帝也說了,國師已經外出,就算他在,估計也和我一樣是個騙吃騙喝的主!”
胡瀟瀟也說:“弟弟說得對,這事不能再拖了,今晚我就去走一趟,找到如玉就把她帶回來!”
夏自在沉吟半晌說:“也只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