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如玉自從進宮以來,有劉公公照應着,日子過得還行。雖然衣食住行都有人侍候着,可是她的活動範圍有限。她不知道這幾日發生了許多事情,只知道皇帝沒來騷擾她,倒也落得清靜。每日彈琴作畫排遣孤獨與寂寞。
這一日,她走出房門,一夜秋風,滿地殘花,一羣大雁哀鳴,戀戀不捨離開故土向南飛去。想起了車員外和老夫人,心中頓感淒涼。她撿起幾片花瓣,捧在手心,遙望着家鄉的方向,低吟起來:“殘花弄秋風,北雁哀南音。山高尤遮目,水遠愁殺人。”
如玉正在獨自哀愁,身後傳來一陣清脆的巴掌聲。她回頭一看,一個少年站在身後,正面含微笑望着自己。那少年面似傅粉,脣若塗朱,鼻樑高挑,目中含情,好一個翩翩美少年。
看他的穿着打扮,一定是哪位皇子。如玉冷着面孔,轉過頭去,並不搭理他。
來的這人正是太子賢。他也是閒得無聊在宮中瞎逛,猛然看見前面一個靚影,見這背影,就知道一定是位國色天香的美人。他來到身後,聽見如玉吟詩,故意鼓掌,好讓如玉回頭,一睹芳顏。
如玉回頭的一剎那,太子賢爲她的美貌所傾倒。見到如玉對自己不理不睬,他有些不悅,自己何曾受過這般冷落。他乾咳一聲,喝道:“大膽奴婢,見到本宮爲何不拜!”
如玉頭也未回,依舊是冰冷的聲音:“你是何人?”
太子賢覺得好氣又好笑,在這皇宮裡還有不認識太子的人。他高聲說道:“本宮是當今太子!”
“哦?原來是太子!”如玉轉過身來,聲音依舊冰冷。
“正是本宮!”
“太子有皇帝大嗎?”如玉冷冷地問。
“這個——沒有!不過本宮可是國之儲君,未來的皇帝!”
“未來的皇帝!等你當上皇帝再來吧!”
太子賢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這樣的女子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宮裡頭除了皇上皇后哪個見到他不是畢恭畢敬的?他對如玉起了三分興趣,顧不得尷尬又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車如玉!”
“車如玉,哈哈,這麼俗氣的一個名字!我估計你是誰進獻來給父皇的吧?誰都想進入宮門一步登天,不過,我勸你還是別癡心妄想了。後宮佳麗如雲,哪能輪到你的份,想要榮華富貴,不如跟了本宮吧。或許本宮一高興封你做太子妃,將來還有機會做皇后!”
“我可從來沒有癡心妄想過,是癩蛤蟆就別想着吃天鵝肉!”
太子賢正在得意,他想,自己開出的條件足可以讓任何一個女人動心。如玉這麼一說,他還沒品出味來,仔細一琢磨,這不是在說我是癩蛤蟆嗎?
他頓時惱羞成怒,咬牙切齒說道:“你信不信本宮會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捏死你?”
“當然信!一個太子欺負一個女子!哈哈哈……”如玉心說:你信不信我會一把火燒了你的皇宮!
太子賢自幼在宮內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何時受過這樣的奚落?他想得到的東西一定要得到,眼前這個車如玉還真特別,和她理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還落得個欺負女人的惡名。不如去找父皇,讓他將這女子送與自己,好徹底斷絕了她的念想,到時候還不乖乖地跟着自己。
想到這,他不再搭理如玉,轉身去找老皇帝去了。
老皇帝正和夏自在聊天。
自從吃了夏自在的藥,這幾天老皇帝覺得精氣神恢復了許多。爲了多活幾天,好有本錢多享受幾個美女,他聽從了夏自在的話——暫時戒色。他召夏自在進宮,想從夏自在手裡再討點仙藥。夏自在只說仙藥可遇不可求,要看機緣,老皇帝無奈,說道:“愛卿如果有緣得到仙藥,一定要送給朕,不管你要什麼樣的賞賜,朕都答應!”
夏自在和他聊起了養生之道,兩人聊得正歡,太子賢興沖沖地進來。他拜過了皇帝,說道:“父皇,兒臣遇見了一個奇女子,想納她爲妃,求父皇成全!”
老皇帝來了興趣,問道:“什麼樣的奇女子能讓賢兒動心?”
“只知道她叫車如玉,大概是誰進獻的吧!”他把見到如玉的經過說了一遍。
老皇帝哈哈大笑:“這還真是有趣,不過這個名字沒聽說過!”
劉公公在一旁輕聲奏道:“啓稟皇上,就是吏部李大人進獻的那個民間女子!”
夏自在又驚又喜,正是如玉不錯,終於有了她的消息!這才穩住皇上,太子又來插一槓子!
老皇帝說道:“有這樣的奇女子,朕倒想去見識見識,夏愛卿不如隨朕一同前往!”
夏自在求之不得,忙說:“遵旨!”
幾個人來到如玉的住處,如玉早已進屋。一陣琴聲傳來,曲調淒涼,如怨如訴,聽的夏自在一陣心酸。
太子賢率先推門進了屋,老皇帝跟着進來。劉公公喊道:“如玉姑娘,見了皇上還不下跪!”
如玉彷彿沒聽見,頭也不擡,一曲完畢,才站起身,衝皇帝深施一禮。老皇帝見到如玉心裡暗暗叫虧,早知道是這麼美的人兒,那天就不該去寵幸那幾個番邦女子了。現在被太子賢看上了,總不好和兒子搶女人吧!
他坐下來,想逗逗如玉:“聽太子說你嫌他不是皇帝,不想於他做妃子,現在朕來了,朕可是皇帝啊,你願做朕的妃子嗎?”
如玉輕聲說道:“陛下雖爲天子,不如太子年輕!”
老皇帝哈哈大笑:“還真有你的,見到太子嫌權小,見到朕嫌年老!”
夏自在心中着急,如果皇帝將如玉賜給太子,這事以後可就難辦了。今天就是豁出去也要把如玉帶走!
他來到皇帝面前跪倒在地,奏道:“啓奏萬歲,您剛纔對微臣說過,只要能弄到仙藥,微臣要什麼賞賜都行,這話還算數嗎?”
老皇帝聽說有仙藥,忙說:“當然算數,朕一言九鼎,不知你想要什麼?”
夏自在心一橫,說道:“微臣和如玉姑娘早有婚約,是那吏部尚書強搶了如玉獻進宮中,微臣求皇上成全,讓我帶如玉回家!”
太子賢一聽大怒,罵道:“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和本宮搶!”
皇帝犯難了,一個是愛子,未來的接班人,一個是愛卿,能給自己弄到仙藥延長壽命的人,該偏向誰呢?他皺了半天眉頭說道:“夏愛卿,如果你肯放棄如玉,我可以讓你做尚書,做宰相,封王都可以,另外再賞賜美女百名,你看可好!”
“臣願棄官不做,只要如玉!”
老皇帝看着如玉,說:“如玉,你怎麼看?”
車如玉聽了夏自在的話心中一陣感動,可是眼下的情況也實在讓她難辦,得罪皇帝和太子還能有夏自在的好果子吃嗎?她冷着臉回答說:“我對他也沒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