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消受不起的豔福

希魯迪斯笑笑,正色道:“就是十個你聯手,也無法戰勝迪爾克斯。”拉維尼亞怒道:“希魯迪斯博士——”阿斯特拉擺擺手道:“算了,拉維尼亞,他說的也是事實。我的本源受損了幾千年,至今無法恢復,今生怕是沒有資格與迪爾克斯交手了。不過多謝你維護我,拉維尼亞。”拉維尼亞聞言默不作聲。阿斯特拉環視周圍,許久未見的波利斯面色陰沉,他的老熟人安提瑞斯一臉沉思的表情,最後一個卡斯帕,東張西望,彷彿對他的到來毫不在意,見阿斯特拉打量於他,還微微眨了眨眼睛,阿斯特拉不禁哈哈一笑。

安提瑞斯忽然開口道:“阿斯特拉,你怎麼會來這裡?”阿斯特拉道:“我是跟蹤那個女孩來的。”安提瑞斯道:“她是你的目標?”阿斯特拉笑道:“恰恰相反,我曾是她的目標。不過她現在的目標變成你們的首領了。”安提瑞斯聞言一怔,道:“什麼意思?”阿斯特拉道:“還記得迪爾克斯是怎麼奪走我的位置的嗎?”安提瑞斯道:“當然記得,他乘你身受重傷,實力大幅降低的時候下手偷襲,一舉將你擊敗。記得你是在對付一個新來的外來者的時候受的傷,他似乎是叫依塔納吧。”阿斯特拉道:“你也算是消息靈通,不過那只是表面,其實在那之前我已經受了重傷。與依塔納之戰不過稍稍加重了一些而已。後來迪爾克斯出手,他當時實力還不強,不過造成了一些外傷而已,算不得什麼。真正讓我戰鬥力大幅降低的,就是那個女孩的祖輩,嗯。”

現場的人都是初次聽到這段秘聞,全場悄然無聲。安提瑞斯道:“照你的意思,難道她的祖輩實力還要超過你?”阿斯特拉臉上一紅,搖搖頭道:“她實力雖強,哪裡比得上當時的我。只是我不小心中了她的圈套,被吸收了大半能量而已。不過她也被我反手擊成重傷,我一直以爲她死了,沒想到還有後代留下。”安提瑞斯把露拉出生的情形以及從希爾文口中得到的信息說了一遍。希魯迪斯插口道:“原來還有這種事,這應該是隔代遺傳吧,在神域後代能夠完全繼承先代的實力,確實有點不可思議。看來她的生命形式非常獨特啊,有機會倒想研究一下。”阿斯特拉道:“據我推測,她的本能使命似乎就是繁衍後代,在這方面有她特殊的能力也並不出奇。”

卡斯帕看似輕佻,其實心思反是衆人之中最敏銳的一個,聽到這裡,看着阿斯特拉臉色古怪道:“繁衍後代?這麼說你剛纔說的‘目標’的意思……”阿斯特拉哈哈一笑道:“對,你猜得一點沒錯。”卡斯帕又道:“多年前你實力下降,也是因爲同一個原因?”阿斯特拉道:“差不多,還好她沒得逞,我纔有命活到今天。”卡斯帕臉色一緊,接着道:“你剛纔說當時與她力量差距很大,怎麼發現中了算計之後都無法掙脫呢?”阿斯特拉道:“那是她的與生俱來的能力,非常特殊,豈有那麼容易掙脫的。我能最後逃生並反擊,已是幸運之極了。”卡斯帕兩手在胸前一拍道:“糟了。”

這一番問答下來,就是再遲鈍的人也明白了卡斯帕的意思,安提瑞斯沉默一下,道:“不會吧,以生物法則而言,她應該會選擇最優秀的一個,王祺現在實力還趕不上迪爾克斯,她的最佳目標難道不應該是迪爾克斯嗎?別忘了,他們兩個之間關係比較特殊。”希魯迪斯嘲笑道:“蠢貨的見識也就這種程度了。”安提瑞斯大怒道:“你說什麼?”希魯迪斯重重地哼了一聲,不屑地說道:“你剛纔的說的法則只限於種族內部,而現在是不同種族的情況,當然要選擇潛力最大的,而非現在力量最強的。這是白癡都知道的事情。”安提瑞斯臉色難看,但一想希魯迪斯的話,卻是半點不錯,王祺現在結合了最強的能量生命體和最強的生物型生命體兩者的優勢,論潛力整個神域無出其右者,被她選作目標確沒什麼可奇怪的。阿斯特拉道:“博士說得應該沒錯。要找力量最強的,先前她就不必來找我了。我現在的實力可遠不如迪爾克斯。”

波利斯忽道:“阿斯特拉,既然你知道這些,爲什麼剛纔不阻止他們離去?難道你覺得他是個威脅,想要利用露拉除去他嗎?”拉維尼亞聞言,對他怒目而視,波利斯只做不知。卻見阿斯特拉冷冷地掃了他一眼道:“開什麼玩笑,我比誰都更想把迪爾克斯趕下臺。我剛纔不是不想說,而是根本沒機會說,他一早便發現我來了,一直用能量把我壓得死死的,除了全力抵禦我什麼也做不了,更別提說話了。”

“事已至此,”安提瑞斯道,“我們還等什麼,必須趕在他出事之前把這件事告訴他,有了防備,以他的實力那女孩就不足爲慮了,我們反而可以把她掌控起來,用作我們的強力武器。”拉維尼亞擔憂地說道:“你說的倒不是錯,只是以他的速度我們要想趕上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衆人默然。希魯迪斯忽的哈哈一笑,道:“用我的空間穿梭機吧,雖然不可能一下子就送你們回都市圈,但好歹也比你們直接飛快一些。”拉維尼亞驚道:“希魯迪斯博士……”希魯迪斯不理他,繼續說道:“雖然它無法遠距離穿越空間,但做間斷式空間跳躍不成問題,只是你們應該知道神域的空間結構有多麼穩定,我這個發明雖然解決了化不可能爲可能的問題,但還是需要超常規的龐大能量。阿斯特拉陛下,我們之中也只有你有這個實力了……”阿斯特拉笑道:“原來你要拿我當電池,好,我就做一回動力。”

也不見希魯迪斯有什麼動作,整座房子忽然隆隆作響,聽起來似有什麼東西升起。衆人來到屋外,就見屋頂平臺上飄着一架數十米長的銀色飛行器。希魯迪斯一招手,衆人來到飛行器邊上,艙門自動開啓,衆人步入其中。希魯迪斯指着中央頂部幾塊金屬片道:“那就是能量中樞,阿斯特拉陛下,輪到你出手了。”阿斯特拉走到中央,渾身上下發出異樣的光芒,分成數股,注入頂端的幾塊金屬片之中。希魯迪斯在控制檯前下了指令。穿梭機霎時原地消失,下一瞬間,已經到達了高原的邊際,然後再度消失。

穿梭機艙內,卡斯帕一邊走來走去端詳各處,一邊讚歎道:“希魯迪斯博士,你創造了奇蹟,我本以爲神域永遠不可能發展起空間技術,看來是我錯了。”希魯迪斯道:“你也沒有錯。這架穿梭機已經是我技術的極限了,神域世界根本沒有次元空間存在,憑藉臨時製造,只能短暫存在的次元空間根本做不了什麼。”卡斯帕道:“但就算如此,對凡人來說,這始終還是個突破。如果讓他們得到這種技術,距離將不再成爲障礙。”希魯迪斯道:“這倒是沒錯,只是我花這麼大力氣,難道是爲了那些凡人嗎?”卡斯帕哈哈一笑:“也是。”

安提瑞斯一路感應着穿梭機的速度,看起來有些焦躁不安。一旁拉維尼亞道:“急也沒用,這已經是我們最快的速度了。”安提瑞斯道:“這我當然知道。”一錘穿梭機的牆壁,道:“可惡……”希魯迪斯陰陽怪氣地說道:“哎呀,安提瑞斯先生,你發脾氣是你自己的事,可別打壞了我的穿梭機。”安提瑞斯朝他瞪了一眼,反而安靜下來。拉維尼亞看了看一動不動的阿斯特拉,轉身對安提瑞斯道:“如果此行成功,你接下來準備怎麼行動?”安提瑞斯想了想道:“如果他沒事,那我們根本不用擔心他的想法。你也明白迪爾克斯是個什麼人,就是他看透了王祺不會奪他的位置,他也不會容忍一個隨時有能力打到他的人存在。只要他們打起來,迪爾克斯被擊敗,他還不去坐皇位的話,只會引來所有有實力的外來者的覬覦,而使得天下大亂,生靈塗炭。他的爲人我太清楚了,雖然跟以前是有些變化,不過那只是針對外來者的,他不會容忍那種情況發生的。”拉維尼亞道:“這麼說,我們只需要等待?”安提瑞斯喃喃道:“用不了多久的,他的實力成長速度實在太快了,雖然在能量體屬性上沒有我純粹,但吸收能量的速度比我在外宇宙的時候慢不了多少,加上還有西格森的身體基礎,不出兩年,他的實力就會超越迪爾克斯。如果有我指導能量運用,一年之後,說不定就能戰勝迪爾克斯。”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這個速度還是不樂觀。希魯迪斯博士,沒有辦法更快了嗎?如果加入我們的能量如何?”波利斯道。希魯迪斯道:“開什麼玩笑,穿梭機的核心是非常精密的,一點點的能量過載都會讓它瞬間崩潰,你該知道在神域次元空間崩潰會是什麼後果。還是安心等待吧。”波利斯無奈坐下,一時間,穿梭機裡又沉默下來。

另一頭,都市圈外層樹海的某個區域,王祺三人飄在空中。王祺接過埃默拉遞過來的王座,用手一指,一團菱形的光圈包圍住了王座,然後一甩手,重重地往下方擲去,一瞬間,王座穿越地表深入土層,因爲速度太快,又有包圍的光層導引,只在地面上留下一道不大的縫隙。王祺往遠處一指,數十里外連根飛出一株大樹,急速飛來,壓在那道縫隙的上方。在王祺三人的注視之下,那株樹的數根就好像觸手一樣快速轉動,霎時間鑽進地下去了,沒過一會兒,便填得嚴嚴實實。

“這種樹還真好用。”王祺讚歎一句,一招手,三人化作流光向西而去。不多時,便到了天空城外。王祺收斂氣息,帶着兩人走大道進了城,又在路邊攔下一架飛行器,一直往城市中央駛去。本來叫雷切爾出來是最好的選擇,但雷切爾工作極忙,根本就抽不出身,所以王祺還得帶人進去。

他雖然不懼迪爾克斯,但也不願意沒事去招惹他,所以還是像上次一樣,選擇了悄悄潛入。半天之後,三人來到執政廳門前。還是上次那兩個守衛,這次也沒通報,他們就直接被允許進入了。接着直接上了樓,來到雷切爾的辦公室。王祺推門而入,卻見除雷切爾之外,房間裡還有一人,一個留着絡腮鬍子的五十來歲男子。這人王祺熟悉的很,雖然沒有面對面見過,但在電視上卻見得多了,他就是神域都市圈實際的施政者——最高執政官布爾科克,也就是雷切爾的頂頭上司。

布爾科克的視線在衆人身上掃了一圈,在露拉和埃默拉的武器上停留片刻,面色詫異地問道:“你們是……”問到一半,他忽然看着王祺眼睛一亮,又要說話,卻感到一種異樣的氣氛,回頭一看,雷切爾已經站起來,緊緊盯住了露拉,按在辦公桌上的手微微有些顫抖,眼睛也有些溼潤。再看露拉,依舊沒什麼反應,只是看了雷切爾一眼,便將視線投向了別處。另一邊,王祺和埃默拉站到一起不發一言,房間裡氣氛一時有些壓抑。布爾科克連忙閉了嘴,卻朝王祺勾了勾手,往門外一指,似乎是剋制不住好奇心,想要問個明白了。

王祺向露拉掃了一眼,示意埃默拉跟上,隨布爾科克出了房間。關門之前,只聽得身後房間裡雷切爾顫聲道:“你就是露拉嗎?柯琳絲的孩子?”露拉淡然迴應:“是。”布爾科克指指前面走廊盡頭的那道門,道:“去我辦公室喝點什麼吧。”王祺心想也該給雷切爾一點私人空間,反正露拉也不會對他不利,於是點點頭。

布爾科克回到自己的座位邊上,拉開身後的窗簾,辦公室裡頓時亮堂了許多,布爾科克向辦公桌前的座椅示意道:“兩位,請坐吧。”兩人依言坐下,王祺隨意打量了房間幾眼。布爾科克泡了飲料,放到兩人面前,然後坐下道:“很高興見到你,王祺閣下。”王祺驚訝道:“你認識我?”布爾科克道:“我不僅認識你,還知道你其實是外來者。”王祺心下更是驚訝,道:“你怎麼知道這些的,我確信沒有見過你。難道是雷切爾跟你說的?”布爾科克笑道:“雖然雷切爾跟我說了一些你的事情,但其實十一年前我就知道你了,那時我還不認識雷切爾呢。你還記得拉德森嗎,其實是他告訴我的。”王祺恍然道:“原來你跟團長認識。”布爾科克笑道:“豈止是認識呢,他跟我是生死之交。我當年也在守護之劍待過一陣。”

王祺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悠然道:“看來你對我瞭解不少,還有什麼嗎?”布爾科克道:“嗯,我甚至知道你現在的實力有多強,成長的速度有多快。”王祺道:“這是雷切爾的猜測嗎?”“不止如此,”布爾科克道,“還有利蒙特和他兒子的情報。”王祺笑道:“艾貝爾也去守護之劍了?”布爾科克道:“嗯,他的實力太強,卻偏又是普通人,放在都市圈裡只怕一刻都活不下去。外來者根本瞧不起我們這些凡人,怎麼會容忍一個凡人與他們平起平坐,即使他還是個孩子。當然,我說的外來者不包括你在內。”

王祺道:“那你找我來有什麼事嗎?”布爾科克瞥了埃默拉一眼,王祺道:“他是絕對的自己人,你不必擔心。”

“那好。”布爾科克沉默片刻,鄭重地低聲說道,“我只想問一個問題……,什麼時候你可取代迪爾克斯?”

望着布爾科克那張嚴肅的臉孔,王祺笑了,反問道:“我承認我的實力很強,但你憑什麼認爲我可以取代迪爾克斯?”

布爾科克站起來,走了幾步道:“我跟拉德森兩人,不謙虛的說,算是整個神域普通人中對外來者瞭解最深的兩個,一定程度上可說是比外來者更瞭解外來者。所以只要結合我手上的所有情報,得出剛纔的結論並不困難。”王祺道:“原來如此。”布爾科克繼續說道:“看得出來,你對皇帝這個位置毫不在意,這我可以理解,外來者只注重力量,對於世俗的權利沒有多大興趣。如果換成他人,如果他不稀罕皇帝這個位置帶來的抵消神域法則的力量,也確實沒有必要與迪爾克斯作對。但你不同,我相信那些人的眼光,也相信自己的眼光,你跟其他外來者是不同的。”

他頓了頓,走到辦公桌前,從抽屜裡取出一塊小型晶石,在桌面上一放,晶體一個截面上忽然射出光線,照在另一頭的牆上,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字。布爾科克指着那些字道:“這就是過去數百年間我們新頒佈的法律,大部分都是我起草的,你可以仔細看看。”王祺讀了幾頁,讚歎道:“非常出色,我雖然不瞭解法律,但至少從這幾頁上,我看不出任何漏洞,有些處理方式簡直就是完美。”布爾科克苦笑道:“承蒙誇獎,可是你錯過了一個明顯的漏洞。”王祺道:“哦,是什麼?”布爾科克大聲道:“很簡單,有一部分人不受制約,絲毫不受制約。”王祺道:“外來者。”布爾科克道:“對,不管我們的法律有多完美,只要他們存在,就永遠沒有平等。可平等卻是法律的基石。沒有它,這些律法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大的不平等。”布爾科克說道這裡,在桌子上重重一拍。

“你要普通人與外來者之間平等嗎?”王祺詫異道,”你這已經不是理想,而是幻想了。試想一下,你會給一隻螞蟻平等的權利嗎?”布爾科克道:“你這個比喻並不恰當。我們都是智慧生命,不是那種低等動物。我們在力量雖然有極大差別,人格上卻是平等的,爲什麼弱者就得受到強者支配?這樣豈不是把人降到與低智慧生靈一個層次了。”

王祺擺擺手道:“這已經是哲學問題了,我不想跟你討論下去。你是不是在想,如果我取代迪爾克斯,會幫助你實現這個理想。”“差不多就是如此,不過法律只是一個方面。”王祺道:“我大概知道你的想法了。不過就是我真的取代了他,你這些想法也多半會落空。”布爾科克道:“我今天一百五十多歲了,從事政治將近七十年,當了三十年最高執政官。我知道這件事沒那麼簡單,可是無論如何,你取代迪爾克斯之後,至少會比現在要好。有朝一日,我的理想不是沒有實現的可能。”說這些話的時候,布爾科克臉上的真誠已經突破了極限,到達了虔誠的境界——那是殉道者的表情。

王祺大爲震動,心想神域的這些凡人在人格實在比外來者高出太多,自己見過的幾個政府官員,還有城防隊那些與危險爲伍的熱血男兒,沒有一個不是在爲他們整個集體奮鬥,與外來者的極端自私簡直是天淵之別。見布爾科克緊張地盯着他,王祺吸了口氣道:“五年之內吧,我現在對迪爾克斯的實力還沒有具體的概念,不想冒然行事。”布爾科克臉上明顯鬆了口氣,一臉欣喜地鞠了一躬道:“我知道你一定會答應的,王祺閣下。不,也許我該提前改變稱呼了,皇帝陛下。”

王祺帶着埃默拉回到雷切爾的辦公室前,敲了敲,雷切爾親自開了門,臉上帶着淡淡的感傷。露拉就站在他身後不遠處,精緻的臉龐波瀾不驚。雷切爾拍拍王祺的肩膀,到外面去了。王祺呼道:“露拉,該走了。如果你願意,也可以離開。”露拉走到他身邊道:“我不走。”王祺琢磨不透她的意思,一甩手道:“隨你的便。走。”

兩人沿着走廊走了幾步,前面雷切爾忽然疾步趕回,於是王祺在電梯邊上停下。雷切爾過來說道:“有件事差點忘了,柯琳絲的母親曾經留下一件武器,說是上一代流傳下來的……”王祺問道:“在什麼地方?”雷切爾道:“應該還在第六都市的老家,搬家的時候被我放丟了,你去找找吧。”王祺點點頭,帶着兩人進了電梯。三人剛剛走出執政廳大門的時候,樓上雷切爾忽然一怔,往周圍掃視一圈,面帶詫異地說道:“奇怪了,我明明去找最高執政官了,怎麼會在這兒?”他莫名其妙抓了抓頭髮,快步向布爾科克的辦公室走去,他身後的地上,不知什麼時候掉了一根長長的頭髮,上面隱隱發出黑色的光芒,閃爍片刻,漸漸消失了。

王祺三人離開王城,直奔天空城最大的飛行器商場而去。眼下王祺無事一身輕,也就沒必要自己飛行,省得不小心驚動迪爾克斯,給自己增加麻煩。王祺十一年前因故沒有回守護之劍之後,拉德森一直沒有把他的名字從守護之劍的名單上清除掉,薪水也一直沒停,王祺上次在小鎮用自己的帳號買衣服的時候,還被上面的數字嚇了一跳。這回王祺來到飛行器商場,直接就選了一款最高級的型號,付了錢,他便駕駛着飛行器向六號都市而去。

這飛行器雖然昂貴,但物有所值,速度相當快捷,三人很快來到第六都市上空,回到雷切爾的家中。既然是露拉使用的武器,自然非同反響,王祺下意識就展開能量探測能力,但在屋子裡掃描半天,卻一無所獲。沒辦法,只得分工合作,用人力搜索。王祺在雷切爾的房間翻箱倒櫃半天,找到了許多品味獨特的藝術品,卻沒有一件看起來像是武器的。他關上雷切爾的房門,又走進柯琳絲的房間。這裡是露拉負責的。

一進門,王祺忽覺有些疲憊,竟然打了個哈欠。心下奇怪不已,自從他在西格森攻擊下重生後,除了前期被法則風影響有過這種感覺之外,身體一直處在最佳狀態,怎麼今天忽然想要睡覺了?難道我真的太累了嗎?搖搖頭,忽然留意到屋子裡四面牆壁和地上到處都是黑色的髮絲,整個房間似被頭髮封鎖了起來,他回過身去,卻見進來的房門處也已蔓延着細密的黑髮。王祺回過頭,看着浮在半空的露拉,笑道:“這是你找東西的方式,還是說你設下圈套,想要對我不利呢?”說完這話,他毫無在意地走上一步,問道:“東西找到了沒……”這話還沒說完,忽的身體一陣搖晃,眼神迷濛起來,腦筋也遲鈍起來,不知不覺間就失去了意識,倒在地上。數十根髮絲牽引着露拉向王祺上方移動,慢慢落下,伏在王祺身上。

正在這時,有人敲響了房門,露拉擡起頭,繞在門上的髮絲忽然昂起,?H地穿透了房門。門外,埃默拉被髮絲制住,能量不斷流出,最後兩隻眼睛失去了光澤,悄然倒下。露拉收回視線,重新投向王祺的臉龐,兩隻柔若無骨的手慢慢前伸,拉開了他的衣襟……

與此同時。

“希魯迪斯博士,我要替下阿斯特拉陛下。”穿梭機中,拉維尼亞的聲音忽然響起,打破了沉默。希魯迪斯頭也不回道:“你的實力不行,能堅持一個小時就不錯了,替下來也沒什麼意義。”拉維尼亞道:“可是陛下狀態有點不妙。”希魯迪斯回頭看去,只見阿斯特拉麪色蒼白,額頭虛汗直冒,好像隨時要支持不住的樣子,又回頭看了看屏幕,道:“阿斯特拉陛下,你差不多可以放手了。剩下的路程用自載的能源就已足夠。”

阿斯特拉霎時收斂了全身光華,呼出一口氣,走到前面的座位上坐下,對希魯迪斯道:“原來你還有後備能源。我很好奇,如果拉維尼亞不提醒,你是不是準備把我榨乾?”希魯迪斯打了個哈哈,心中暗暗得意,其實他哪裡有什麼後備能源,穿梭機只有一個儲能器,他欺騙了阿斯特拉,讓他扮演了一回充電器的角色。穿梭機是他的發明,阿斯特拉等人就是再精明,又哪裡想得實情會是這樣。他轉過身去,問道:“安提瑞斯,你有感應到他們的位置嗎?”安提瑞斯冷哼道:“還沒有。”希魯迪斯不放過任何一個嘲笑他的機會,冷笑道:“還沒有?那你還裝什麼?”安提瑞斯哼了一聲。

卡斯帕插口道:“博士,還有多久才能到達都市圈?”希魯迪斯揚起一根手指道:“一天時間,明天晚上,我們就能進入都市圈範圍。”卡斯帕皺皺眉頭,又坐下了。希魯迪斯瞥了他一眼道:“你們也別太不知足了,我們現在已經夠快了。論速度,只怕他是神域第一,迪爾克斯都不一定趕得上他。”

阿斯特拉嘆道:“可惜,這個速度眼下可能會送掉他的性命。”

恍恍惚惚地,王祺覺得自己彷彿踏入一個香豔綺麗的春夢之中,置身於一間裝飾溫暖華麗的少女寢居,自己摟着一個少女,這少女笑容嫣然,說不出的嬌媚動人,但模樣卻模糊得緊,一會兒像似柯琳絲,一會兒像似希露達,一會兒又變成露拉,一會兒又變成一個不知名卻莫名熟悉的女子,但無論哪一個,都是麗容無雙,讓人望而沉醉。王祺就沉醉在裡面了,舒服得像是飄上了天際,這一刻彷彿一瞬,又彷彿是永恆。王祺本該希望這一刻更加長久的,可是心底卻莫名升起了警訊。他忽然感到有些不妥。這個念頭一旦生出,眼前忽然一閃,一切都消失得乾乾淨淨,變成了一個黑色的世界,腳下也成虛空,王祺一下子掉落下去。

王祺生生從夢幻中醒來,還沒來得及擦汗,就發現自己衣服散亂,衣襟完全敞開,一直到了大腿根部。露拉赤身裸體,面色潮紅,坐在他的腰際,下體交合在一起,不時傳來陣陣快感,王祺的手,卻握在露拉的腰間,柔滑如玉的肌膚讓人不忍釋手。整個房間裡瀰漫着一種淫靡的氣息,令人陶然欲醉,輕易沉迷其中。

王祺不知爲何會變成這樣,雖然心頭還是火熱,卻直覺地感到不妙,下意識地想要掙扎時,卻發現全身上下被絲線包圍,也一個指頭都動彈不得,想要放出能量攻擊,卻絲毫提不起勁來。這時露拉俯下身來,與他吻在一處,脣舌相交間,王祺又隱隱覺得自己的意識即將飛去,心中更加憂急,只是勉強提起精神,不敢讓最後一線清明也消失了去。也不知又過了多久,王祺下體再次噴出一股熱液,注入露拉的體中,隨即身體變得更加沉重。這也不知是第幾次了,王祺發現自己那最後一絲理智也即將崩潰。

正在危急關頭,無數根黑色髮絲忽然從露拉頭上垂下,落在他的身上,隨即刺破皮膚侵入他的身體,緊接着所有髮絲微微發光,黑光一出,數十上百條黑色的能量通道一下子連接到了王祺的能量體之中,彷彿無數把尖槍,破開外圍的普通能量層,進入他的核心能量層。核心能量,是所有外來者力量的根本,就好比人類的力量極限,決定着一個人能發揮出多少力量。普通能量,就像是臨時發揮出來的能力。外來者用盡了普通能量,就相當於一個人暫時精疲力盡,卻不傷根本。但核心能量的流失,卻會永久影響一個外來者實力。對於能量型生命體,核心能量更與意識緊密結合,核心能量一旦流失,一方面可能導致能量結構崩潰,一方面可能會損傷意識。王祺雖然比較特殊,兩種情況都比較不容易發生,但實力下降是怎麼連逃不過的,而且核心能量流失太多的話,死亡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黑色能量通道一連接,核心能量就源源不斷地流出,向露拉身上匯去,王祺實力何等強大,一時間,整個房間所有髮絲都微微發光,整個房間變得詭異無比。王祺大驚之下,終於完全清醒,身體也彷彿恢復了力氣,只是露拉那些頭髮非同一般,硬是把他死死纏住,無法掙脫開來。只覺得自己的力量恍若銀瓶傾水,直線下降。這時,露拉的臉色忽然變得異常溫柔,再次俯下身來,沒有吻他,卻在王祺肩上咬了一口,血淋淋地咬下一塊肉來,吞了下去。接着又撕下一塊,只一會兒,王祺便失了一條臂膀,露拉卻還沒有停止,竟似想要把他整個活活吃了。

王祺忍着劇痛,腦筋急速轉動,忽然腦際一點靈光乍現,王祺閉目守神,強行切斷軀體與能量體的連接,除去了痛覺,專心操作起意識深處的能量來。眼下只有一個辦法,就是調用體內那種危險至極的侵蝕性能量,利用它湮滅一切的能力,切斷那些黑色能量通道。至於肉身,雖然可惜,吃了就吃了,肉身的潛力他本來就沒有去挖掘,所以對他的實力沒有什麼影響。

侵蝕性能量既然湮滅一切,自然不是他可以直接控制的,但與它相對的那種能量,王祺卻有一定的控制力,藉助它,應該可以改變侵蝕性能量的位置。如果運氣好,說不定就把他從危急中解救出來。成功機會雖然不大,卻是眼下唯一的辦法。王祺操作半天,但那種能量卻依然像是野性難馴的烈馬,指東向西,指南往北,而能量卻流失得越來越快,已經接近三分之一了。

就在這時,王祺終於幸運地驅動了那種能量,沿着正確的方向向侵蝕性能量衝去,彷彿潮水一般,把侵蝕能量衝到能量體內部的另一側,正好切斷了那些黑色通道,能量外泄迅速停止。這時卻見露拉臉上忽然露出驚容,臉上隱隱有些慌亂,隨即能量通道再次衝入,一波接着一波,根本沒有間歇,但無論衝擊有多猛烈,一碰到侵蝕能量,就會當場湮滅。露拉臉上更加慌亂。王祺心中一動,霎時恢復與身體的連接,猛然一掙,這下出其不意,竟讓他一舉成功,露拉措不及防之下,猛的被彈到牆上,然後被黑色髮絲裹住,保護起來。王祺欣喜之餘,忽覺頭暈目眩,知道自己狀態比想象的更差,當下不敢停留,強行闖開門戶,破開牆壁,踉踉蹌蹌地衝進飛行器中,飛行器猛然升起,高速消失在夜空之中。

王祺離開沒多久,他們所在的大樓外面忽然一亮,一架銀色飛行器驀然出現,艙門開啓,安提瑞斯六人相繼衝出。安提瑞斯心急如焚,就在剛纔,王祺的能量反應忽然在這裡變弱,現在更是完全消失。他的耐心已經消失殆盡,當下顧不得可能會惹怒王祺,直接發出一道能量,轟出一條通向雷切爾家的通道,衆人魚貫而入。進到裡面,卻見埃默拉躺在地上,已經沒有了生命反應。衆人心中各自一緊,齊齊衝進門去。只見露拉全身爲黑髮籠罩,包圍在黑色的光芒之中,站在屋子中央一動不動,全身上下發出異樣的狂暴氣息,她忽然轉過身,盯住了衆人。

阿斯特拉眼睛忽然張大,大喝一聲:“不好,快走。”聲音未落,兩臂向前一推,一道強大的能量轟出,同時翻身後退,能量一卷,把五個同伴一起罩入,瞬間回到穿梭機邊上。希魯迪斯雖不明所以,也知阿斯特拉如此驚恐,他們處境肯定危險至極,一進穿梭機,腦波指令已經發出,穿梭機猛然一閃,進入了次元空間,下一個瞬間,已在極遠處了。原地,大樓中部忽然炸裂,上半截一下子掉落下去,把邊上一座底層建築砸得粉碎。

“到底怎麼回事?”安提瑞斯臉色鐵青道,“她的力量怎麼會強到那種程度?難道……”剛纔阿斯特拉提醒衆人的時候,安提瑞斯也同時感應到了眼前露拉的恐怖能量,只是他先前見過的被露拉殺死的人都是因爲攻擊她所致,所以他雖然對露拉有些恐懼,但還沒到一見面就要逃跑的地步。

阿斯特拉先前損失的能量還未恢復,這回又耗力過大,微微有些氣喘,搖搖頭道:“也許最可怕的事情已經發生了。”安提瑞斯恨恨道:“真是可惡,好不容易有個機會。”重重一拳砸下,把一張座椅打成了碎片。希魯迪斯罵道:“你幹什麼,又想毀掉穿梭機嗎?沒有穿梭機的瞬間移動能力,我們都得死在這裡。”安提瑞斯恨恨地一甩袖子,氣悶地坐下。

衆人沉默了一會兒,卡斯帕忽道:“不,也許沒那麼悲觀。”安提瑞斯擡起頭,道:“怎麼說?”卡斯帕站起來道:“你們可能沒有留意屋子裡的情形吧,我們到之前,門就已經倒了,而且是向外倒的。外面有堵牆,也是從裡向外被強行毀掉的。還有屋子倒下的東西跌落的方向……”安提瑞斯眼睛一亮道:“這麼說,他在我們來到之前就逃出去了。”卡斯帕嘿嘿一笑道:“應該沒錯。所以我們還有機會。”希魯迪斯看了看卡斯帕,讚道:“你還真有幾手,比那個什麼安提瑞斯強多了。”安提瑞斯笑容一滯。卡斯帕笑道:“這就是天才與凡人的差別。”轉過身去,問阿斯特拉道:“現在我們該怎麼辦,直接去找他嗎?”

阿斯特拉還未答話,希魯迪斯道:“不,我們應該回去一趟,看看情況再說。而且那個人造生命體我想把他帶回去。”安提瑞斯道:“他不是已經死了嗎,你難道準備把他復活。算了吧,他的實力並不強,沒有多大用處。”希魯迪斯道:“哼,我帶回去自然有用,只要我出手將他改造一遍,可以讓他實力提升十倍,到時候你根本不是對手。”安提瑞斯哼了一聲,不說話了。拉維尼亞道:“你想現在就回去嗎,太危險了,以我們的實力,怕是聯手也不是她對手。”希魯迪斯道:“不必擔心,穿梭機可以瞬間移動,我們只要小心一點,收斂了能量波動,還是很安全的。”

安提瑞斯忽然站起來道:“嘿,看來有人先到了。是北面來的,應該是禁衛軍的成員。嘿嘿,人還不少呢。”波利斯道:“那我們還等什麼,現在就是最佳機會。”希魯迪斯在駕駛位上坐下,發出指令,轉眼間,他們便來到先前那座大樓邊上。剛剛抵達,就聽一聲悽惶而短促的慘叫,接着有幾人驚恐地大叫起來,頓時光束亂飛,狂暴的能量氣息四面衝擊,爆炸聲接連不斷,希魯迪斯駕着穿梭機悄然出現在低空,然後降到地下,這時上面正好落下無數碎石殘骸,把他們壓得嚴嚴實實。衆人藉着外放的攝像器,在艙內觀看上方的影像。

王庭禁衛一共來了十多個人,個體實力還不算弱,在都市圈外荒原之中,絕對可以橫行,只可惜他們今天遇到的對手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而且精神狀態異常,戰鬥力比平常強大許多,只過數個照面,便四死一傷,死的形容可怖,傷的慘叫不斷。剩下的人都絕望了,忽的發一聲喊,衆人四散而逃,四人南飛,六人北去,其餘東西亂竄,露拉卻朝北方追去了。她速度奇快,轉眼抓住一個,黑髮刺入那人軀體,霎時間生命精華與能量接連流出,那人便萎靡下去,就此命喪黃泉;丟下屍體,忽的加速,又抓住一個,黑光一現,那人便步同僚的後塵去了。在離開衆人視野之前,第四人已被擊殺。

沒多久,露拉越追越遠,安提瑞斯告知衆人她已接近天空城區域,於是希魯迪斯便駕駛着穿梭機突破壓在上面的重物,衝了出來,只見視野所及,到處都是殘垣斷壁,整個地區已然化爲廢墟。地下不斷有人發出呻吟和叫喊之聲,卻是有不少倖存者被壓在了地下。希魯迪斯出了穿梭機,隨手往地下砸出一道能量,轟然一聲巨響,四近頓時悄然無聲。希魯迪斯伸手一招,地下塵土中飄出一人,落到他的身邊,正是被埋在地下的埃默拉。希魯迪斯把埃默拉抱住,看了兩眼,嘖嘖讚歎,正轉身欲回穿梭機,卻見遠處直直轟來一道能量。希魯迪斯反手一擊,兩道光束交匯一處,猛然爆發開來。隨後有數人從遠處飛來,希魯迪斯一看,那些人正是先前往其他三個方向逃亡的那些王庭禁衛,足足有七人之多。

這七人停下的時候,已經隱隱把希魯迪斯包圍在了中間。希魯迪斯見狀大笑道:“你們這是什麼意思,不去找正主報仇,卻來找我這個不相干的,是精神錯亂嗎?”有一人冷笑道:“不相干?那你來這裡幹嘛,你手上的人又是怎麼回事?”希魯迪斯哈哈大笑道:“你這是在盤問我嗎?”“沒錯。”那人上前一些道,“告訴我,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來歷?你跟她又是什麼關係?”希魯迪斯笑道:“你問這個幹什麼,是想想辦法向迪爾克斯交差嗎?”那人厲聲道:“敬酒不吃吃罰酒,既然你不願意回答,你就永遠不必回答了。”希魯迪斯哈哈大笑了一陣,也厲聲迴應道:“胡吹大氣也要有個限度,我現在就送你們下地獄。”

話音未落,忽的從懷中掏出一物,一聲輕響過後,剛纔問話那人眼前忽然出現一點細光,不及反應竟被打了個正着。兩相一接觸,那個禁衛忽然沒有任何預兆地憑空消失,再也感覺不到半點氣息了。剩下的禁衛大驚失色,不自禁地退後了一些。這時安提瑞斯等人也都衝出穿梭機,驚疑不定地看着希魯迪斯手中那把與普通光線槍一般無二的武器。安提瑞斯駭然道:“你剛纔射出去的是什麼東西?”希魯迪斯回頭,得意笑道:“不過是一枚次元湮滅彈而已。中彈者會被瞬間打入一個臨時製造的次元空間,然後下一瞬間,神域空間強大的自我修復能力就會否定掉這個空間。就是一個小孩拿了,也可以輕易殺死一個毫無防備的外來者。嘿嘿嘿,本來第一粒子彈我是想送給你的。”

安提瑞斯哼了一聲,心裡卻着實有些後怕,碰到這種會瞬移的子彈,只要稍一不小心,真是必死無疑。只除非阿斯特拉以上級別的,纔有能力抓住那個間隙逃出昇天。希魯迪斯身形連閃,數聲槍響過後,又有兩人消失。拉維尼亞和卡斯帕,波利斯,安提瑞斯四人齊上,如狂風掃落葉一般將剩下幾人消滅得乾乾淨淨。衆人回到穿梭機上,剎那間離開了第六都市。

而在北方天空城,血與火的狂歡夜即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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