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荔聽年羹堯的名字很多,在現代時就看了不知道多少了,雖然好像都是一個人演的,於是蘇荔心中年羹堯就定了形像,就該是一臉苦大仇深的中年怪叔叔。即使是看了嬌豔的年氏之後也沒想過,年羹堯可能和戲裡的那位不太一樣。雖說是年羹堯隔一兩年都要回京敘職,而且人也是住在四爺府的,可是說來也是,蘇荔愣是一次也沒見過。不是趕上她進宮陪德妃,就是錯過了他拜見內宅的點。想想也是,雖說是年氏的親哥哥,可是也不是想見就能見的,而且要先見了福晉,等福晉同意了,再由人引着去年氏的院裡,略坐一下,就便得告辭出來,其它的後院哪就能說看就看。不過蘇荔對年羹堯本人倒是印象不錯的,他每次回來,後院裡有一位算一位的都有豐富的禮物,自己那份是除了福晉和年氏之外最大的,不能不說這位有多會做人了。所以每次年羹堯回來,胤到蘇荔院裡時,蘇荔總是笑嘻嘻把年羹堯送的禮物堆在他面前,一付小人得志的張狂樣,被胤拍過無數的腦袋,笑罵她是小財迷。
五十五年二月時,年羹堯又要回來了,趕上小貓要過一週歲了,胤看看就偷偷的跟福晉和蘇荔商量着要不要把小貓的週歲弄得隆重一些。
“這是什麼話?爺,不過是個奴才回京述職,用得着這麼給臉子嗎?”福晉一聽就怒了,平日裡她不這樣,只是這一年多受了年氏的氣,現在還讓蘇荔妥協,怎麼都咽不下這口氣了,“要知道咱們蕙芷剛過完週歲,現在您說大搞,讓二爺……不說二爺,讓兄弟們看見了。咱們說得過去嗎?”
“如果說大面上差不多,咱們從細節上精緻一些,讓年姐姐和年將軍看得過去行不?蕙芷知道什麼,不過是傻子一個。只是姐姐想得周到,蕙芷背後盯着的眼睛太多,怕給爺抹黑。”蘇荔當然明白胤的意思。西北不定,只怕戰事就是這一兩年的事了,如果真的想用年羹堯的話,這幾年就得安撫好了他。
胤自然知道福晉和蘇荔是爲了自己好,真的大操辦了,別說兄弟們看不過去,只怕老爺子都會懷疑自己的用心。再說了,蕙芷週歲時,胤真高興。本就比着寶寶當年的例做地,他真心的疼愛着小心肝。不過也是,當時排場大了。年氏自會比較,這幾個月本就沒事就在他耳邊上說小貓週歲要如何、如何……胤當然知道她在想什麼,本不想理,現在年羹堯回來了,不看僧面看佛面,說是奴才,可是奴大了還得欺主呢,這讓他不得不慎。於是過來問問福晉和蘇荔的意見。“哪那麼多事,爺。臣妾當然知道爺的用心,只是這麼下去不是辦法。現在她已經不把臣妾放在眼裡了,照規矩,臣妾請旨休了她,爺只怕也是插不上手的。不過是看着爺的面子,想着小貓,臣妾忍了。奴才就是奴才,哪那麼大地臉面?”福晉的聲音尖銳起來,這連蘇荔都聽不下去了。年羹堯好歹在外也是一等學士,一省的巡撫,只怕這兩年還得再升,那可就是封疆大史了,被福晉一口一個奴才的叫着。
“姐姐!”蘇荔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早知道跟寶寶他們去玩就好了,蕙芷會走路後,蘇荔都抓到她了,天天跟着寶貝兄弟瘋。不過還好。瘋玩之後的結果就是,她很健康。寶貝很愛她,三人出去,兩個哥哥就把她護在中間,三個小孩子手牽手的玩樂,倒是內院的一景了。
“跟德主子說的,再忍下去被人吃了!”烏喇那拉氏恨死蘇荔那事不關已高高掛起地死樣子了,忍不住罵道。
“唉!您也不怕累,年將軍可是什麼時候都沒敢忘記您,您的生日,暉哥兒的忌日,他哪次不是早早地就派人送禮來?咱們不圖他這個,可是也能表明他心裡還是有數的。爺還不是想着,他難得回來一次,又趕上小貓生日,給年姐姐面子,又能讓年將軍在外頭安心的給爺辦事,一舉數得的事兒,您氣什麼?”蘇荔看福晉似又有話說,輕輕的按按她的手背,“不過,爺,剛福晉說得對,年將軍那兒要寵,可是也要壓。”
胤深深的看了蘇荔一眼,想了一下,明白了蘇荔的用心,這是內宅事務,所以蘇荔肯開口,他想想,“那你說,怎麼辦?”
“小貓週歲時,天太冷,德主子本來是要來的,荔兒沒讓,這次讓搭個戲臺子,請上兩天戲,把德主子請來樂呵樂呵,您看如何?”
蘇荔早就想好了。蕙芷地生日是十二月初五。正是冷地當口兒。德妃因爲也喜歡小心肝兒。說是週歲。早早地就說要過來一起樂呵樂呵地。蘇荔想到太冷。萬一病了不是好玩地。就一早帶着蕙芷進宮給德妃磕了頭。討了賞。安撫了一下。纔回來接受衆人地道賀。現在是陽春三月。天氣正好。讓德妃出宮鬆散一下。聽聽戲。受受子孫地拜。更是給了年氏兄妹莫大地面子。大家也無話可說。一舉數得。週歲過後。還能讓胤請德妃去圓明園小住幾天。自己陪着。正好帶着孩子們出府去玩幾天。當春遊了。真是一舉數得。
“那也得主子肯來啊!過年都沒說抱進去給主子瞧瞧。主子嘴上不說。心裡不定多不滿意呢。”福晉可不像蘇荔那麼樂觀。再說她也是因爲看年氏不順眼。於是找碴呢!
過年時小貓病了。年氏急得跟什麼似地。哪還能進宮拜年?年氏哪有不想去地?正是邀寵地時候。讓德妃喜歡了。纔能有像蘇荔進階地機會。她雖然不是想着再進一步。可是將來自己要生了兒子。還有指望地。
蘇荔咧着嘴笑烏喇那拉氏。烏喇那拉氏學胤地樣子拍了她一下。一想也是。蘇荔親自去請。德妃一定會到。想想那天德妃抱着寶寶、心肝兒。年氏地臉色一定會很差地。心裡便開心起來。裝做無可奈何地樣子點點頭。
胤點頭。這主意好。不用過於鋪張。各方面也都說得過去。順手拿書敲打了蘇荔一下。“明明腦子不壞。怎麼就是不逼不出水呢?”
“爺。跟您都養兩孩子了。您還不明白荔兒?”蘇荔學着福晉地樣無可奈何地瞥着胤。胤一愣。一時沒明白蘇荔想說什麼。
“唉!算了,荔兒都兩孩子了,也混不出去了,就不嫌棄爺了。”蘇荔長嘆了一口氣,想想覺得自己倒真是怪委曲地,跟了這麼位木頭男人,真是一點情趣都沒有!
福晉哈哈大笑起來,她就喜歡看蘇荔趁着胤高興時的調侃。
“快說!”胤吼了一聲。
蘇荔白了他一眼,“荔兒跟您說了一百次了,蘇荔兒地一個方針就是,背靠大樹好乘涼;人生的目標就是吃喝玩樂,含笑九泉;你和姐姐是荔兒的大樹,所以只要你們倆不倒,荔兒就能達到八字目標。所以了,您倆位着急的事兒,荔兒纔會想辦法,其它的事,你們自己想辦法。”
說完了,腦門上又被書拍了一記,這次很疼,胤用書脊打的。
“他什麼時候到,要準備跨院嗎?”福晉笑完了,就想到正事了。
“嗯,對了,有件事兒你們一定高興。”胤微笑起來,從袖子裡掏出一封信來遞給了烏喇那拉氏,烏喇那拉氏一看封皮就呀的一聲,笑着搶了過去。
蘇荔不用看就知道應該是可心派人送來的,四心都嫁了,跟着福晉的兩個,外放做了官太太;而跟過自己的舒心和順心,卻堅定不移的選擇了留在府裡招了女婿。現在還跟着福晉當了貼身的嬤嬤,府外也有自己的宅子、丫頭,也算混得風聲水起。可心是四人的頭,自又是不同,時時處處的在福晉的關切之下,舒心偷偷的跟蘇荔說過,福晉用自己的體已給可心在外頭買地收租,說起來真讓人噓唏。
“他們也要回來?”福晉那樣子簡直就要哭出來了,當初說是嫁女兒一樣的嫁出去的,沒想到嫁了這幾年,一次也沒回過,路上不是要路費嗎?李衛能報官賬,可心、孩子、老媽子什麼的,一回來就大幾口子人,吃喝拉撒一路的都要銀子,可心也不想讓李衛爲難,只能常常順帶着李衛給胤寫信的空兒,裡頭加一封給福晉蘇荔的請安條子罷了。
“知道你想他們了,派人送了四百兩銀子過去,讓他們一起回來。”胤白了福晉一眼,蘇荔便笑了起來,是啊,在胤心裡,只怕還是覺得福晉最可憐,於是時時處處的替她想着。如果年氏不是這一年變得乖舛起來,其實胤也是很心疼她的吧!只怕就只有自己,是最讓胤放心於是也最漠不關心的一個了,想着不禁有些酸溜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