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那個讓人直感大爲吐槽的商業鬼才的帖子,洛淼在學院裡彎彎繞繞地找到了雪昕伶目前上課的教室。
本來是打算等雪昕伶結束上午的課程後便找個機會解釋一番此前之事,但轉頭看了看雪昕伶周邊衆多的男同學……洛淼眯起了眼睛,摸了摸下巴。
思考了一番,他拿出了筆紙,從筆記本上撕下一張小紙條,又在小紙條上寫下了一段話。
還是用一張紙條寫一封信,再讓白米送去好一點,萬一自己和昕伶學姐在說話的時候被什麼人無意間瞥到一眼,又傳出什麼謠言就不好了,而且還是一個普普通通(你可真是太謙虛了),長相平平無奇的學弟(……話說你是不是已經忘了自己臉上還帶着一張面具了?);自己倒不在意這點謠言,但是昕伶學姐可是一位冰清玉潔的校花,肯定會造成些負面影響。
在教學樓下等到了上午課程結束的時間,洛淼站在一處不易被人察覺的角落墊腳尋找着雪昕伶的身影。
從人羣中望見了雪昕伶的身影后,洛淼碰了碰旁邊的白米,示意它跟上去。
白米用自己兩個小尖角夾着一張對摺過的紙條遠遠跟在雪昕伶的身後。
洛淼自然是不能讓白米在衆目睽睽下將紙條遞給雪昕伶,不然這張旁人看不見的紙條更容易讓人誤會什麼。
等到雪昕伶獨自一人準備回宿舍的時候,一直遠遠跟在雪昕伶後面的白米加快速度飛到她的面前,將用兩邊小尖角夾着的紙條遞到雪昕伶的面前。
對於忽然飛到面前的人工智能雪昕伶是認識的,好像是七一的人工智能(白米的造型略微不同於一些人工智能,比較容易辨認——這加強了雪昕伶對白米的印象)?
雪昕伶姣好的面容露着一點疑惑,她接下了白米遞出的紙條,打開仔細端看:
“昕伶學姐,上個學期發生的那件事非是我本意,純粹是醉酒後的胡言亂語!請千萬不要放在心上,很抱歉給你帶來了麻煩。
——洛七一留。”
看完這張小紙條的內容,雪昕伶抿笑一聲: 爲了這件事還專門寫了一張小紙條解釋,其實她本來就沒有太放在心上,之前見到洛淼臉紅、窘迫純屬是因爲回想起當時種種情景感到羞意而已。
重新看了一遍這張小紙條,雪昕伶的目光停在了上面——看見洛淼寫的紙條中誠心澄清的字句,她的心裡忽然……好像有了一絲失落。
“就是紙條上面的這個情況了,昕伶學姐,上個學期那事純屬醉酒後的胡言亂語,呃……您可千萬別拿我酒量的這件事來調侃我,這讓我挺窘迫的。”
一道聲音從雪昕伶身後響起,她快速收起了流露在外的一絲絲情緒,嘴角微微勾起,帶着微笑轉身,看向洛淼:“本來這是一件值得說趣的事,不過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不拿這件事來調侃你了。”
洛淼順着笑了一聲:“感謝留情。”
本來是已經讓白米把他提前寫好的紙條送到了雪昕伶的手中,但轉念想了想,他覺得還是親自解釋解釋爲好,就拿張紙條總感覺缺了點什麼誠意。
“剛纔你站在那間教室的走廊上吧?”雪昕伶問。
洛淼臉上一囧:“昕伶學姐你都看到了啊。”
“嗯,偶然間往窗外看了一眼瞥見的。”雪昕伶掩嘴笑道,“怎麼不直接向我解釋呢?”
“呃……我感覺場景不太合適,哪裡人多多的,而且,嗯……”洛淼說到這裡打住了。
雪昕伶看着洛淼臉上的表情,彷彿明白了什麼,雙眼中的笑意更濃郁了,不過她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轉而向洛淼提了一個邀請:“陪我走一下學院吧,就當,唔……就當是當時那次膝枕的報酬。”
洛淼假裝沒聽到“膝枕”這個字眼,微微行紳士禮儀鞠躬,笑道:“樂意陪行。”
穿過宿舍區和教學樓區的相交地區,兩人沿着綠化樹林走在一條小路上,一言一句的攀談間,雪昕伶的話題轉到了最近熱熱鬧鬧開展的新生賽上:“學院最近組織的新生賽你會參加嗎?這是學院特意爲了你們新生舉辦的一次賽事。”
洛淼點點頭,說道:“會參加的,今天我已經完成報名了;照這個情況五天後的新生賽不知會熱鬧到何等程度,這樣的賽事,不參加挺可惜的,新生賽給我們這一屆新生提供了豐足的“交流”機會,和其他同學在比賽場上切磋交流,這種感覺想來也不錯。”
“以你的實力,估計這一屆新生中鮮少有人能和你真正交手,說起來我這個二年級學員都不是你的對手呢,我很期待你在新生賽中嶄露頭角。”雪昕伶轉過頭來,眼角含着笑意,對洛淼說道。
“學姐你謙虛了。”洛淼不好意思地摸着後腦勺,“我這個水平在新生中也不算是頂尖的,能拿到一個比較靠前的名次我就滿足了。”
不,謙虛的是你,對抗商場失控的法師,迂迴、牽制、殲滅狡妖魔——即便這裡面靠的不是你自身的實力,但正是因爲如此才展現你遠超同輩的“實力”,這份“實力”是勇氣,是面對危險的沉着冷靜,是破開困局的聰慧,是冷靜的決策……這些難以在一個學生上看見的種種是比起法師階級還要重要的“實力”。
雪昕伶心裡這樣輕聲暗道着。
在兩人還在聊天之時,一個身材高挑的男生徑直走到雪昕伶面前,陽光帥氣的臉龐上掛着一抹微笑,他向面帶疑惑的雪昕伶遞出了一封白色信函:“希望你能收下。”
雪昕伶不知道信函裡是什麼內容,下意識地接下了這人遞出的緘封信函。
雪昕伶接過了白色信函之後,男生嘴角的弧度上挑了幾分,接着轉身走遠。
神情中自然盡顯,遠去的腳步不急不慢,整個過程安然如素,尤其是臉上那一抹很有境界的溫雅微笑,讓洛淼看着緩緩打出一個高分。
雪昕伶翻過來看了一下信函的正面,在看見用做緘封的粘黏物是一張紅色的心形小貼紙之後,她微斂着漂亮的眼眸,順手將還沒拆開的信封投進了一個“可回收垃圾”桶。
“……昕伶學姐,你不看一眼嗎?這可能是人家苦思冥想,一字一成酌反覆修改編撰成章的努力結果。”洛淼看着雪昕伶的表情,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由於親手“代寫”、當過“郵遞員”很多次,他大概能猜到這封信函裡面的內容。
“不用了,我大概能猜到裡面是什麼內容,我沒興趣。”雪昕伶笑着回道,不同於洛淼,雪昕伶對這方面可是有着很多次真·親身經歷,即使不打開信件,她也能大致猜出整件信箋內容、格式,“如果真的要一一過目的話,那我一天的時間裡面要花掉很多在上面,誰有這個時間呢?”
雪昕伶眼睛中閃過一絲調皮。
洛淼還是第一次見到雪昕伶還有這樣一面,有些愕然的同時他對雪昕伶的瞭解又多了一點,變得更加有真實感。
他扭頭看了一眼仍然正在走遠,保持着“以灑脫姿態離場,堅決不回頭”的方針計劃的男生,扯了扯嘴角的同時內心爲他感到一絲絲的同情——他大概還不知道自己的“努力”已經隨着風進到了可回收垃圾桶……
和雪昕伶結束了愉快的閒談之後,兩人在小路旁分開了——本來洛淼是想送雪昕伶到宿舍的,但被她好意的拒絕了。
“這樣送我回去,不怕有人誤會什麼嗎?”雪昕伶眨着眼睛說出這句話。
覺得的確不適,洛淼想了想也就作罷了。
已經到中午飯點,爲了避免那蹭飯的三人再一通電話打過來,和雪昕伶分開後洛淼繞着小路朝空間系練習室走去——隨意散步走到的這處地方離空間系練習室倒是很近,他也就沒用上飛行盤趕路。
“嗯??”
在路過一棟……不知道是什麼樓的時候,他眼睛的餘光似乎瞥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原本已經走過的他原路倒退了回來,他透過窗戶望向裡面的一個畫室,幾個喜好美術的學生正在在油畫布上用指間沾着顏料的豬鬃筆小心翼翼地修改着畫稿細節,而似不食人間煙火、姿態優雅的靜謐地坐在她們中心的繪畫模特是安心兒。
似乎是感受到了來自窗外的目光,安心兒轉動着眼睛看向窗外,然後對着洛淼眨了眨眼睛。
這……是在當繪畫模特嗎?
正在洛淼這樣暗想着的時候,畫室裡面的繪畫到了最後環節,當修改細節的最後落下,所有人反覆檢查着有沒有什麼地方需要修改,確定沒什麼問題後,一位身材嬌小的女生站了起來,對安心兒欠了欠身:“今天也辛苦你了,繪畫已經完成了。”
安心兒也對這位女生禮貌性地欠了欠身。
見到畫室裡面的繪畫已經結束後,安心兒正朝着自己的方向走來,洛淼便乾脆停在原地,等待安心兒從畫室裡面出來。